罗裳犹豫了下,却道:“你跟你朋友买了小半袋空青是吧?刚才我都看到了。能不能把里面的水卖给我,价格你们提,只要合理我就要。” 小青年怔了下:“那东西有什么用啊?” “能用的,你们要是不要就卖给我吧,钻个孔把里面的水收集一下就行,不影响你们做颜料。”罗裳又道。 “真有用啊?那没问题,什么钱不钱的,我们也不用。我回去收集一下,有时间给你带过去吧。” 罗裳见他不肯要钱,就没再坚持。以后等她做了药,大可以送他一些。 小青年转头跟店老板打了声招呼,又付了彩色矿石的钱,也走了。 板车师傅过来的时候,店老板已经把罗裳要的药材都装好了,罗裳一一点清,确认无误,就把192块钱给了老板。 临走之前,店老板随手从屋里的木架上拿起两个小小的袋子,丢给罗裳:“拿着,是赠品,下回再用药材,尽管来找我。要是想要特别的药材,我也会想办法给你找。” 罗裳这时都跟着板车往前走了,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两个小袋子就被丢到了她怀里,她当然挺吃惊的。 怀里的东西沉甸甸的,罗裳有预感,里边很可能也是矿石。 “这是什么啊?”罗裳问了句。但店老板已经闪身回了店内,她只能自己打开袋子看了看。这一看,她顿时惊喜不已,这里边装的居然是空青和曾青矿石。 罗裳回头看了看那家店铺,心想这店老板还挺会揣磨人心思的,看着不动声色,其实把什么事都看在了眼里。他应该是看出来了,罗裳挺喜欢这些矿石的。 不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可以做药,还因为它们的颜值高,色彩艳而不俗。罗裳真的很喜欢各种漂亮的石头和珠子。 店老板给她找的板车师傅确实挺靠谱,一路上一直老老实实拉货,不乱说话,也不乱看人。罗裳走到半路累了,他还让罗裳上车坐会。 罗裳没真的好意思上车坐着,等她终于从批发市场走回到山河路的时候,感觉自己脚上都快要起水泡了,火辣辣的疼。 送走板车师傅,罗裳就开始把药品分开摆放到老韩头借给他的柜子里。这个柜子当然没有专门的药柜好,但罗裳现在实在买不起药柜了,暂时只能用这个柜子凑合。 柜子比较旧,但是没掉漆,加起来一共有二十格左右,格子是敞开式的,都没有门。所以罗裳暂时只能把买回来的药连袋子放到格子上。 接下来的两天,罗裳一直在做着开业准备,针具、消毒用品和诊疗床都买回来了,老邱还给她拿过来好几把靠背椅和一个长椅,这多少给她省了一笔钱。 白天老韩头不怎么在家,据说他很爱钓鱼,没事就会约上一帮老伙计去河边。至于老韩头的老伴,听说是在老年大学教课,白天也不在家,所以这几天罗裳也没有看到她。 经过两天的布置,西侧这两间屋子终于像个诊所了。 周四下午,做完开业前的准备,已经是午后三点。 看了看外边的日头,罗裳就着暖壶里的热水啃了一个面包充饥。面包吃完大半时,窗外有人经过。罗裳无意中瞥了一眼,感觉那人很像老邱的爱人田老师。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跟她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女孩。 因为没开业,此时门关着,罗裳便走过去开门。门外的人确实是田老师,她身边的年轻姑娘跟她长得有些像,可能是亲戚。 “小罗大夫,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聊聊,现在方便吗?”田老师话说得很客气。但她脸上的哀伤却掩饰不住。 罗裳清楚,小安的病情,她应该听老邱说过了。 “方便,快进来。”罗裳笑着把这两个人让了进来。 “小罗大夫,这是我外甥女金霞。”田老师先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外甥女,这才跟罗裳聊起了她儿子的事。 “小罗,不瞒你说,老邱跟我说过小安的事,让我以后注意下方式方法,对儿子不要逼得太紧。我当时是不信的,上礼拜还托人帮我找了个这方面的专家,还跟那专家聊了聊。” 罗裳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才适时地问道:“你有疑虑是正常的,那位专家又是怎么说的?” “他说,在痫症这种病的诊断上,有些厉害的中医确实可以提前预知。通过病人的眼睛,脸还有脉像,就能看出来。他了解了我儿子的情况后,说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我……” 田老师神情凄惶,喉头哽咽,有点说不下去了。 罗裳轻轻拍了下她的背,等她情绪缓和了一些,才道:“田老师,大道理我就不跟您讲了,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应对,亡羊补牢。” “小安的情况,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如果能配合心理上的疗愈,治愈的可能性不小,毕竟他现在还没发病,发现得早。” 田老师是个理性的人,及时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至于治疗,她现在对罗裳是比较信任的。因为服用过罗裳的药之后,小安无论是睡眠,还是精神状态,都有明显好转。 她点头道:“行,我明白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会配合。等过两天,我让老邱带小安过来看看。” 罗裳笑道:“到时候刚开业,我这应该没几个病人,你们尽管来,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扰。” 两人谈好了这事,田老师就把外甥女金霞拽到罗裳面前,跟她说:“小霞来月经时疼得太厉害,每个月都是,疼得直打滚,我瞧着太遭罪了,你给她看一下吧。” 罗裳自然没什么意见,她先给金霞诊了脉。接着用大拇指在金霞膝盖以上的血海穴按了下去。稍用了一点力气,金霞就疼得直抽气。 罗裳收回手,又让金霞把脚抬起来,要她把裤脚往上撸一下。 金霞却有些抗拒,伸手要拒绝。罗裳注意到,她的裤脚一动,一些白色的碎屑就从裤管里飘了下来。 她懂了,刚才她已经诊了出来,金霞瘀血挺严重的,看样子,她腿上皮肤干燥得很,还有肌肤甲错,所以才有碎屑脱落,这跟瘀血是脱不开关系的。 她便劝道:“不用不好意思,只是身体出了点问题,跟卫生问题无关。” 在她的劝说下,金霞这才动手把裤管提上去。 罗裳一看,裤管内的小腿皮肤确实不好,皮肤呈鳞片状,如同蛇皮。这种皮肤,只要轻轻一挠,就能挠出许多碎屑。 罗裳笑了下,说:“没什么大事,你等我再看看,然后给你开个方子。” 说话间,她拇指已按在了金霞小腿内侧脚踝上三寸的三阴/交上了。金霞吃不住痛,不由地叫了一声。 这时正好有两个年轻人从门口往诊室里探头张望,突然听到呼痛声,两人都好奇地往里看去。 其中一个人留着长马尾,正是那天去批发市场买矿石的小青年。 另一个人比他大一点,但这人状态很差,他一只胳膊搭在同伴肩上,另一侧手臂扶着门柜,站在那儿腰都直不起来。 他小声跟同伴说:“你说的就是这儿啊?没错吗?” “对,就这儿,不会错。进去看看。” “”
第13章 开业 五音入五脏 田老师看到小霞疼得厉害,她就伸手在自己小腿内侧的相应部位按了下,只是有一点疼。用同样的力道按别的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感觉,所以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疼不是病态,而是手指过于用力的缘故。 “小霞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这么疼?”田老师觉得罗裳应该找到了金霞的病因。 “问题不大,主要是寒凝血瘀,导致她胞宫虚寒。小霞结婚了吗?” 罗裳拿过处方笺,已准备开始写药方了。 金霞脸色微红,低了下头,估计有点不好意思。田老师笑着说:“还没呢,处了一个,准备下半年结婚。” 罗裳“哦”了一声,说:“那行,我给她开点活血化瘀药,再加几味袪寒药,先吃一周,如果没有效果,可以来找我,看看是否要调整剂量。” 田老师看着罗裳写药方,药方上的紫石英几个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罗大夫,这个紫石英,是管什么的?”田老师倒不是怀疑罗裳的实力,她更多的是出于好奇。 石英也能入药吗? 罗裳笑着说:“很多矿石都是可以入药的,这味药经过炮炙,已经研成粉了,它是温补的,可以温下焦小肠和胞宫。你们拿回去用纱布包上再和其他药材一起煮,免得药汤混浊。” 田老师连连点头,表示明白。这时罗裳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马尾小青年。她立刻招手示意两个人进来,让他们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马尾小青年叫姓邓,跟他同来的人姓袁。两人是同一个美院毕业的,跟小邓相比,生病的小袁在书画界已经小有名气。 但他病了近半个月,被腹泻折磨得不像样子,要靠小邓扶着才缓缓坐下去。 罗裳已经听小邓说过,知道这人得的是腹泻。看样子他还没有好转,这样的状态,随时都有去厕所的可能,所以她得抓紧时间给这人看病。 罗裳就跟田老师说:“田阿姨,你们要是不急的话,等我给他看完再给小霞抓药吧。” “我现在放暑假,不着急,小霞也不急,你先忙你的。”田老师立刻说道,事实上,她还挺愿意在这儿多待一会儿的。 小邓连忙又扶着袁程坐到罗裳面前。罗裳看出来袁程很痛苦,没有多问,便开始了诊脉。 片刻后,罗裳放下了手指,问小邓:“他像这样超过一周了吧?上次在花惜路我听你说过。” “至少有十几天了吧?”小邓开始回忆。 “刚开始是输液,输了一周,没效果。他在家附近又找中医大夫,大夫诊断是虚寒痢,给开了理中丸,说是温补脾胃的。程哥吃了五天,感觉没什么用,我就带他来了。” 罗裳点头道:“理中丸确实可以治虚寒痢,它是针对中焦脾胃发生的泄泻。但你朋友的情况有所不同,我刚才诊过,感觉他应该是下焦出了问题。” 中焦下焦这类名词,袁程不大懂。但他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不就是个拉肚子吗?怎么就治不好了呢? 罗裳偏头看了他一眼,为了确认一下自己的结论,她还是问了一句:“脱肛吗?” 袁程冷不丁听到这几个字,怔了一下,反问道:“什么?” 小邓也在发愣,他应该没听错吧?大夫是在问袁程是不是脱肛了?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罗裳心里清楚,像袁程这样小有成就的小青年肯定爱面子,但这件事她还是问一下的。 望闻问切四诊合参,这是她治病的原则。脉诊能看出来很多东西,但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她重新问了一句:“我问你有没有脱肛,便后有下坠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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