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白天干什么去了?”韩沉疑惑地问道。 至于罗裳租房子的事,他没问。 因为他心里清楚 ,他敢问,老爷子就会骂。因为老头明明跟他说过了,他却没听清,这就是不把老人说的话往心里放吗? “找你爸妈聊了点事,走,回后边说。”老韩头态度罕见的亲切,伸手一指,示意韩沉跟他回屋。 经过树下,韩沉有意无意地问道:“爷爷,在咱们家开诊所的大夫我今天看到了。” 老韩头背着手,回头瞧了他一眼:“怎么样,她看病还行吧?” 果然是爷爷租给罗裳的房子,韩沉一试探就清楚了。 “你不是不喜欢陌生人来咱家吗?为什么会突然把房子租出去?”韩沉终于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跟我进来看看就知道了,我今天去找你爸妈,说的就是这事。” 老头没回答,反倒卖了个关子。 韩沉心中不解,这事居然还关系到他爸妈了? 这个姓罗的大夫是什么来头? “看看吧。”老韩头领着韩沉去了自己卧室,拉开一个不起眼的镜子,镜子后竟然出现了一片隐秘的空间。 外人看去,那就是一面靠墙安装的镜子,万万想不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总共有五个平方。 靠墙的架子上,放着几十件瓷器,这些瓷器都是前些年平/反时,相关部门还给他们家的。 其实祖先传下来的瓷器加起来能有上千件,但在那些年的动荡中,这些东西没保住,全都被抄了。一部分被放到了仓库里,但还是有一部分被人私自处理了。 还回来的,总共有三百余件。老头这里只是一部分。其他的,早在前几年就分给了几个儿女。 这地方韩沉是知道的,他一时想不通,老爷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时老头却踮着脚伸手去够柜子上方的一个木盒。 韩沉怕他闪到腰,连忙起身帮忙,把那盒子拿了下来。 “打开看看吧。”老韩头丢给韩沉一把钥匙,示意他把箱子打开。 韩沉满腹疑虑地打开了箱子,又掀开了层层绒布。 当所有的绒布都揭开时,一堆金黄色的物体突然出现在眼前,韩沉眼睛被闪得发花。 “这么多金器,哪儿来的啊?”这屋里有什么东西,韩沉都知道。但他从来没看到这些金器,想来这件事他父母应该也知道了。 老韩头长吁一口气,指向门外诊所的方向,说:“哪儿来的,罗大夫你看到了吧?就是她发现的,东西放在咱家房梁上,就在她开诊所的那个屋。” 韩沉愣住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今天发生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特别!白天的所见所闻,他觉得就够刺激的,没想到他爷爷还在这儿给他憋了个大的。 更刺激的在这儿等着他呢!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那屋哪里有这些东西?她怎么发现的?” 老韩头“呵”了一声,说:“怎么发现的,人家算出来的啊!” “这姑娘掐指一算,手指房梁,告诉我上边有金器。当时我还不敢信,爬梯子上去把房梁撬开 ,嘿,还真有。这就是咱们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传家宝啊。” 韩沉:…… 听起来像是在说评书,但眼前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做不得假,由不得韩沉不信。 她居然真会算?这样就能解释她手里为什么会有罗盘了? 要不是眼前有这些亮闪闪的金器,他会当他爷爷昏了头。 他伸手拿出一根金条,在手上掂了掂,压手感很明显。再拿起那玉麒麟在手上反复翻转,心里却在怀疑人生。 老韩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这事儿我跟你爸妈说了,你妈说这就是大师。在大师面前咱们可不能失礼,房子肯定要租给她,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但你妈说这种水平的大师都是很难找的,只给人家减房租的话,有点失礼。但小罗之前跟我说不用交卦金,所以再提钱的事也不好。” “你妈听说她没有像样的药柜,就跟我说她要出去找个百子柜,送给罗大夫用。要不然她抓药也不方便是不?” 韩沉听得脑壳有点疼,现在他全家似乎都被这大师给降服了啊? 罗裳好像真的有点本事,可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控制人心。尤其是像他爷爷这样的老人,和他妈那样的中年妇女,都是上当受骗高危人群…… 他没有任何证据断定罗裳有这种心思,但他爷爷上了年纪,要说他一点不担心,还真不是。 韩沉心情复杂,把金器收好后,又隔着窗户看了看诊所内的那根房梁。 房子已经租给了罗裳,他不好再随便进去。要不然,他肯定要爬上去亲眼看看他爷爷挖出来的藏宝洞。 聊完这事,俩人关上门,老韩头才想起今天听到的最大新闻。 “程严失踪了,听说没?我记得他小的时候老跟你打架。” “这事我知道了,我下午还去派出所问过,说只是立了案,还在找人,目前没什么线索。” 韩沉下午去派出所办了两件事,一件就是问下程严的行踪,另一件事就是跟派出所的熟人说下他家有年轻女大夫开诊所的事,让他们在巡逻时多往这边走走。 罗裳毕竟是年轻女大夫,开业时间长了,谁也说不准哪天会有街溜子流氓来骚扰她。 老韩头点了点头,说:“问问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熟人。听店里人说,他早上出去进货,到晚上都没回来,也不知道人是在哪儿丢的,你说那么大人怎么会丢呢?” 韩沉却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手段太多了。”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看这帮人就是为了钱。”老头猜测道。 韩沉却说:“也不定是为了钱,程严失踪两天,家属至今没收到索要赎金的消息。所以不排除,有其他原因。” 次日早上,韩沉又出去了一趟,主要是打听程严的事。但程家人仍然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他们甚至提前凑了一万块钱,准备把孩子赎回来的,但就是没有人联系他们。 韩沉去程家时,程严妈妈哭得眼睛都肿成了桃子,看样子儿子失踪之后她一直在哭。 韩沉去了程严常去的台球厅、录像厅,也没打听出任何情况来。 快到十点他才回家,老韩头正在院子里干活。这时候已经是八月中旬,院子里有些花开败了,花谢了,叶子也开始枯萎,老韩头看到韩沉回来,就招呼他干活,把这些花清理了,再重新洒上花种。 爷两个都穿着背心,戴上了土黄色的草帽,清理着院子。 韩沉体热,干了一会儿浑身都是汗,粘嗒嗒的难受。他很自然地走到井边,压了一桶水,提起来就要往头上浇。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顿了顿,因为罗裳这时候打开了朝向院子里的窗户,朝着他扬声说道:“别浇,容易生病。” 韩沉:…… 刚才干活时她不会看着他和他爷吧? 他还真没猜错,罗裳确实在看他们爷俩干活。她主要是闲的,因为整个上午,她这儿就来了一个病人。 韩沉收回手,最终拿出毛巾,在盆里绞了绞,把露在背心外边的皮肤擦了擦,这样多少能舒服点。他现在还不能洗澡,因为活还没干完。 中午十二点半左右,院子里的活终于忙完了。他奶奶今天在家,给他们做好了过水面,配上新炸的肉酱,再码上一些黄瓜丝,香菜丝,吃起来凉丝丝的,又香又筋道。 韩沉已经坐下了,这时老韩头却跟他说:“给罗大夫送一碗过去。” 韩沉觉得这样不太合适。所以他没动,说:“这样不太好,人家不是吃不起这一碗面,真送过去,万一她心里不舒坦呢?” 但老韩头不听他的,坚持让他送过去,韩沉只好端着一碗面去找罗裳。 罗裳看到那碗面时,倒也不意外,很多老辈人都是这样的,比较热情。 但她不能总吃人家的,她在这儿租房,这方面要是没分寸的话,时间长了会给人增加困扰的。 接过面条,罗裳笑着谢过韩沉,接着又说:“韩大哥,替我谢谢韩爷爷。不过吃饭的事我会解决的,最近先凑合几天。要是再麻烦两位老人,那我就太愧疚了。” 韩沉点了点头,回去后跟老韩头说:“不用那么刻意给她带饭,她要是想在厢房搭口锅,你就让她搭,这样她也自在。” 老韩头没说别的,认可了韩沉的话。 吃完饭不久,老韩头感觉胸口有点不舒服,可能是天热,刚才又干了几个小时的活,有点累着了。 看他抚着胸口不舒服,韩沉奶奶放下手里的折扇,说:“要不你去前边找小罗大夫看看,她前几天就给你把过脉,说你出气不顺畅。我看她今天也没什么病人,你就去吧。” 老韩头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前边的诊所。但韩沉没去,因为他被人叫走了。 罗裳诊断过后,跟老韩头说:“上次感冒没好利索,有肺脾气虚的症状。刚才干活又累着了,出了不少汗,所以症状加重。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吃两天药应该就能好转了。” 老韩头对于她的诊断还是认可的,但他还不确定,她开的药会不会有效果。 他听说过,有些大夫诊断挺准的,就是开药的效果不太理想。也不知道是大夫开药水平还不到家,还是药物出了问题。 他现在也不想去医院,那太麻烦了。所以他觉得,还不如先吃罗裳给他开的药呢,这多方便啊! 罗裳转身去拿药,老韩头就在外间等着。这时门帘被人从外边掀开,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老韩头看了一眼,认出那个中年女人就是在路口报刊亭里卖报纸和杂志的。 “怎么了这是?”罗裳还没出来,老韩头就替她问了一句。 “我妈说喘气费劲,嗓子眼里痰多,吐不干净。听说咱们这边开了家诊所,我就带我妈过来看看。” 男青年四处张望着,在打量这个诊所的格局。 罗裳很快拿着药出来了,她把药递给老韩头:“韩爷爷,我只给你开了三天的药量,咱们离得近,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俩人离得近,确实不用一次拿那么长时间的量。老韩头连声说好,接过药,却没走。 他起身去了长椅上坐着,把位置让给了那位卖报纸的妇女。 那女人在看到罗裳时,愣了一下,说:“我瞧你挺眼熟的?” 罗裳笑着坐下:“对,我们应该见过,前些天我来这边租房子。当时跟熟人约好了在报刊亭附近见面,来这边看房子,咱俩见过。” 女人想起来了,但她看着罗裳过于年轻的脸,多少有点担心。 可是大热天的,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而且连老韩头都在这儿拿药,那她就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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