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宇突然提起那晚的事,引得不少人也来参与到这个话题,许昙在一众感叹声中有些不好意思。 聊着,忽然有人好奇地问:“诶,许昙,你和江大神是高中就在一起了吗?我怎么没印象呢?” “我也没印象,而且江大神当时不是……” 另个人说着,突然被人用肘止住,他恍然惊觉,自知失言,连忙找补道:“不是不和我们一届么,我都没见过他几次,还是你们藏得太好了啊?” 当年都是她跑到许玫班上去看江祈,所以在他们眼里,她和江祈在高中应该是没什么交集。 不想说太多,许昙便随便糊弄道:“我们高中不熟,在一起是后来的事了。” 许昙说完,就有人忽然兴奋地笑:“我猜对了!输的人今天可得做东啊!” 不少人也跟着他在笑。 “你高兴什么啊,大家都会选‘不是’好吧……”陈晖宇泼他凉水,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愣几秒后乐了,手机朝着赵倩怡的方向,“不对,赵倩怡选了‘是’!亏你高中总和许昙一块儿玩呢!” 赵倩怡啊一声,也拿出手机看一眼,“我靠,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啊?!” 许昙凑过去问她:“你们在说什么?” 赵倩怡给许昙看,是群里的一个投票,大概是当时她要回的消息太多,所以就没有注意。 投票问的是她和江祈是不是高中就在一起了。谁选了哪个选项在结果公布之后才会显示。 “是”那一栏里,只有赵倩怡。 许昙好笑地问:“你怎么会选‘是’?” 赵倩怡哀嚎:“我不记得我当时怎么选的了……好像是那时候弹出你跟我说你和江祈已经结婚了的消息,我忙着回你就随便点了一个?” “怪我怪我。”许昙说,“东我替你做了。” “那怎么行?又不是你摁着我的手点的!” 赵倩怡一边拒绝一边心痛,暗骂自己当时是有多想不开才选了是。 等桌上话题已经转到下一个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喊了许昙一声:“你高中和江祈不熟吗?” “嗯?” “我怎么记得他高中的时候有来我们班找过你啊。”
第40章 许昙被她说得一愣。 “什么时候?” “嗯……就你去参加集训那会儿。哦,那天好像还是校庆日?” 赵倩怡说。 校庆日…… 矫情的粉色花海瞬间在脑海里铺开。 “然后呢?”许昙问。 “然后你不是不在么,我就跟他说你集训去了,明年才能回来什么的……事情过去得有点久了,好像我还问他用不用给你的电话给他,他说不用就走了。” 许昙缓缓垮落肩,“哦。” 赵倩怡狐疑看她:“你们当时真没什么?” “真没有。”许昙笑着摇头。 “我姐和他同班所以我们认识,除此之外就再没什么了。” “哦,好吧。” 赵倩怡自己也想了想,“也是,要真有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你集训去了。哎!我当时脑海里就是突然冒出这么个事才选的‘是’!” 记起自己是怎么选错之后,赵倩怡舒坦不少,和许昙又聊了一会儿,突然探头张望。 “怎么了?” 许昙问她。 赵倩怡缩回脖子,凑到许昙耳边小声说:“我在看简姝涵来了没。” “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在校庆日那天,孟凡昱弹着吉他给简姝涵告白来着。” 这事许昙有点印象,赵倩怡当时还拍了张照片发给她看。挺浪漫的,就是孟凡昱被拒绝了。 “高中那会儿,简姝涵杯里的水一凉,他立马就给人添热水去了。你说孟凡昱这么喜欢她,今天再见到昔日女神会不会再次春心萌动啊?” 赵倩怡说着有些激动,压低的声音都破了音。 “……人家孟凡昱都结婚了。” 许昙无情打碎她的幻想。 “结婚又怎么了?白月光的杀伤力可是无敌的!” “……” 许昙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毕竟许玫至今都没能忘掉那个家教,江恒也为了他的前女友抛下一切。 “而且你想想,那些到了中年去参加同学聚会的人,哪个没有结婚?还不是和以前喜欢的人搞一块了!” “……” 有理有据,许昙被说服了。 只是赵倩怡盼了好一会儿,盼到包间里的位置都快坐满了,简姝涵仍然没到。 “她是不来了吗?” 赵倩怡刷着群里的消息嘟囔着,就见身量纤细高挑的人从门外走进,看了眼孟凡昱,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许昙。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孟凡昱的眼睛都看直了!” 许昙抬眼看去,又顺着孟凡昱的视线落在了简姝涵身上。 雪白长裙之外罩着黑色毛衣开衫,她周身清冷的气质让白月光三个字如有实质。 简姝涵到之后,人就齐了。 菜品一一被端上桌,大家纷纷动筷。 饭桌上的人都在互相闲聊,谈话声交织。许昙安静吃着,时不时听暗戳戳观察孟凡昱的赵倩怡说她的新发现,然后回她几句。 许昙和简姝涵之间隔了几个人,突然听见有人问她:“姝涵有男朋友了么?” 杂乱的话音似乎在那一刻默契地到达停顿周期,包间变得安静,又在一声“有了”之后,重新变得热闹。 交谈的话语随即被嘈杂声掩盖,却依旧能清晰地落入许昙耳中。 “咱们班的孟凡昱和许昙都结婚了,你那边是不是也快了呀?” “或许吧……”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饮料也喝了不少,赵倩怡想去卫生间。但是包间里的已经被人占了,她便问许昙要不要一块出去上,许昙点点头。 这家京菜坊以提供聚会用餐、商务宴请为主,所有包间都配备有独立卫生间,所以公用卫生间设置在比较偏僻的角落,服务员领着他们拐了好几个弯才走到。 可再从卫生间出来之后,服务员已经不在了,相互交错的走道拼接出不少分岔路,两个人有些找不着方向。 “我们是不是从那边来的?”赵倩怡指了一个方向问。 许昙也记不太清了:“是吧?” “算了,先走走吧。说不定还能遇到人领我们回去。” 可走到尽头拐个弯,长长的走道里没什么声音,包间开着门,却都是暗的。 “应该不是这边,我们往回走吧。” 许昙说。 赵倩怡也觉得不是,他们附近的包间都有人,路过的时候还有喧闹声,门全是关上的。 刚转身,椅子划拉地面的震耳声突然响起,吓了赵倩怡一跳,挽上许昙想拉她快点走。 可随即“啪”的一声响起,像是用力拍在皮肉上,声音清脆。 “孟凡昱!” 盛怒的女声让赵倩怡顿住脚步,眼睛倏然变得很亮,小声说着等等等等,拽着许昙就往回走。 许昙拉住她。 “别过去了,会被发现的。” 两人又在原地停下。 他们距离发出声音的包间不近不远,空旷的走道像是扩音器:“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是道男声,还带着克制的哽咽。 赵倩怡激动地晃着许昙的手。 “那又怎么样呢?”女声说。 她的语调不似之前那般带着情绪,平淡地点出既定事实:“你已经结婚了。” “是你跟我说,你很爱他……是你跟我说,他对你很好……可结果呢?”哽咽的声音停顿片刻,“这就是他对你的好吗?爱一个伤害你的男人……值得吗?” “值不值得的,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孟凡昱。”女声依旧平静,再次提醒他—— “你已经结婚了。” “还是说,你想让我当你的情人?” “去他妈的情人。”哽咽的声音染了怒,“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不知道吗?我和她只是联姻而已,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明天就去和她离婚。” 说完过几秒,他颤抖着声音又问,“姝涵……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随后是一阵很长的沉默,长到许昙已经想走了。 她扯着赵倩怡转身:“走吧。” “再等一下!就一下!!”赵倩怡拉住她,两人互相僵持着,就听什么东西忽然砸在走道上,咕噜噜地滚着。 牵扯着对方的手缓缓松开,都在试图看清这是什么。 直至它滚到许昙脚下,撞到许昙鞋边,斜倾着,边缘在地面上来回弹了几下,最后一动不动。 手指粗细的圈环在瓷砖地面上泛着金属光泽,看着还很新。 垂眼看了好一会儿,许昙挪开脚,对赵倩怡说:“我们走吧,答案很明显了。” 赵倩怡没再听见动静,担心包间里的人突然出来,连忙拉着许昙转身就走。拐了个弯后,恰好遇见服务员领她们回到聚会所在的包间。 刚在位置上坐下,赵倩怡就叹了一声,小声感慨:“虽然但是吧……还挺感人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他都还是这么喜欢简姝涵,年少时的心动果然会很持久啊。” 同样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的许昙无法否认地点点头。 “有点羡慕哎。”赵倩怡说,“怎么我学生时代就没有人这么喜欢我呢?” 许昙笑:“可能有,只是你不知道。” 说完,她想起一个人:“隔壁班之前不是有人跟你表白来着么?” 赵倩怡也想起来了,撇撇嘴:“算了吧,太丑。我只想被帅哥喜欢。” 许昙被她逗得一乐,包间的门突然打开,孟凡昱一个人走进。 目光落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许昙的笑敛了敛。 赵倩怡凑她耳边又说:“孟凡昱以前也不好看,简姝涵颜控来着,就把他给拒了。结果他现在变得还挺帅,孟凡昱和他老婆离婚估计是没跑了。” 话在许昙耳边飘,她看着桌上的手机发愣,然后拿起手机,朝置顶发了一句—— 【我有点想你了。】 等绿色的框框出现在界面里的那一刻,她恍然回神,左右看了看。赵倩怡在盯着门口想看简姝涵回来后是什么表情,旁边的人转头在和别人说话,没有人注意到她。 手机震了震。 【只是有点?】 许昙敛下的笑又扬起:【是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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