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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把手支撑在泳池边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黎漾。 “但是会游泳，我们以后就可以有海的地方玩。姐姐，我教你游泳好不好？” “以后你想游泳，我就陪着你，谁敢骚扰你，我饶不了他。” 黎漾的目光，在他好像又长高了的身体上停留了一瞬，“好啊。” 她知道江衍不好糊弄，她说出的话，他会当真，于是她又道： “不过游泳也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等你高考完，你在教我，好不好？” 江衍有些意兴阑珊，“嗯，好吧。” 又待了一会儿，两个人去餐厅吃晚饭。 餐厅里，遇见一起坐大巴车过来的，带着两个孩子的夫妻，他们和黎漾江衍打了招呼。 黎漾一面回应，一面顺便在这家人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了。 江衍暗自皱眉。 他很不喜欢和陌生人坐的太近。 他不喜欢人，也不喜欢交际。 但是黎漾已经选择了这么坐，他也没有反对，跟着坐到了黎漾的旁边。 这对夫妻的一双儿女，大的是哥哥，看起来十岁左右。 小的是妹妹，看着有六七岁。 两个小孩在江衍后面拿餐，哥哥笑眯眯地对着妹妹说了几句。 妹妹拿了一块奶油蛋糕，悄悄跟上江衍。 一脸恶作剧地往江衍裤子上抹。 江衍忽然回身，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妹妹的手，厉声问道：“你找死？” 说完，他狠狠地把妹妹推在地上。 妹妹呆住了，她“哇哇”大哭起来。 哥哥在后面手足无措。 对上江衍那双狠戾的眼睛，哥哥一阵害怕，也哭了起来。 黎漾和那对夫妻急忙赶过来，“怎么回事？” 妹妹哭得抽哒哒的，指着江衍，“大哥哥让我，让我去死。” 江衍反驳道：“明明是你先把奶油抹在我裤子上！” 夫妻俩一边哄女儿，一边把她拽走了。 两个人看了一眼又高又大的江衍，心里都有点一言难尽。 都觉得江衍这么大一个人，还开不起一个小孩子的玩笑。 黎漾赶忙和夫妻两个人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弟弟不是故意的。” 等这家人走后，江衍皱起眉，一脸的不解。 “你为什么和他们道歉？我说了，是那个女孩先把奶油抹在我裤子上的！” 黎漾叹了口气，“可是她就是个小孩，就算做的不对，你也不能让她去死，还把她推地上吧。” 江衍呆住了，一丝困惑从他脸上闪过。 不能……吗？ 想起来，他好像是没学过，如何和小孩子打交道。 他心虚地垂眸，支吾道：“我知道了。” “先吃饭，吃完饭后我们去买个玩具，给那个小妹妹道个歉。” 江衍不甘地咬了咬牙，“嗯。” 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 黎漾拿了海鲜和烤肉回去，看江衍面前放着一盘意面，却没有吃几口。 他正在紧张地翻手机。 黎漾走过来的时候，居高临下，一眼就看到了他搜索的那个问题。 “小孩子对你恶作剧，该怎么回应？” 黎漾一下子怔住了，“你……” 她想了半天才说出口，“这种事情，你还要搜啊？” 江衍飞快地放下手机，神态有些局促。 “我，我对人际关系不太了解，所以有时候，就会搜搜，看网上怎么说。” 他低下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很忙，也不太管我，我也确实不太会和别人相处。” 黎漾说不出话来。 她太震惊，太费解了。 她觉得，社会就是最好的学校。 一个人，就算没有家长的管教，可是他在学校里，在社会上，总会学到这些了。 过去，他的生活是多么苍白啊，以至于都不会正常的处理人际关系？ “那，怎么和别人打交道这些，你都是从网上学来的？”黎漾疑惑地问道。 “嗯，差不多。” 江衍不太想谈这件事，他低头飞快地扒着意面， “姐姐，我吃饱了，我先回房了！” 黎漾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了一回事。 江衍经常对人很没礼貌，好像并不是故意的。 而是，他不会为人处世。 他觉得小女孩对他有恶意，他就要反击。 他好像考虑不到“以牙还牙”这种事，还要考虑情境，对方的情况等等。 人际关系，对他来说，好像很难？ ———— 早上。 黎漾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她跳下床，接起电话，“喂？” 对面传来宋文景的声音，“漾漾，你在哪儿呢？” “我在山上度假，怎么了？” 宋文景的声音听起来焦灼，“大事，就和我们一直合作的王总，今年不肯续约了。” “什么？” 黎漾一激灵，宋文景说得王总，可是他们公司的最大客户。 每年公司一半的利润，都是王总带来的。 她急忙道：“三个小时，我一定回公司。”
第29章 江衍被围殴 打完电话后，她听到外面的泳池里，有一阵嬉闹的声音。 她拉开窗帘，看到江衍正和昨天那对小朋友兄妹在游泳。 兄妹两个人都很开心，嘻嘻哈哈的。 黎漾忍不住扶额。 江衍的学习能力，还真够强啊。 昨天还在搜如何和小孩子相处，今天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对江衍挥手。 “江衍！” 江衍游到岸边，“怎么了？” “我有急事回公司，你是下午跟着大巴车回去，还是现在和我走？” 江衍立刻从泳池里爬了出来，“我和你一起走。” 兄妹两个不太乐意了，“哥哥，你还说过一会儿带我们去坐卡丁车呢！” 江衍摸了摸他们的头，“真不好意思啊，我得和我姐姐回去了，我们下次再约好吗？” 妹妹撅着嘴，“那我们都没联系方式，怎么约呀？” 哥哥马上道：“我们有电话手表啊，让哥哥加我们。” 江衍也没拒绝，只微笑道：“行。” 黎漾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笑。 她转身就继续打电话租车。 她没有看到，在她转身之后，江衍垂眸，打开手机，火速删了那对兄妹。 他只不过是怕姐姐生气，才在那对小孩面前，装装样子的。 没想到小孩子这么好哄，变两个魔术，送一个玩具，他们就高兴地围着他转。 他对他们，可没任何爱心。 既然要走了，他也就不用伪装了。 一个小时后，黎漾和江衍，坐上了回城的出租车。 黎漾心里直滴血。 这趟旅行，只花了899的团费，但是打车回去，足足上千！ 但是她不敢吐槽，这趟旅行是江衍建议的，她怕他听了，心理压力大。 坐在车上，江衍似是无意地问道：“姐姐，你公司有什么急事啊？” 黎漾也没瞒着，“有个大客户，不想和我们续约了。” 江衍眸色闪动，“你只是总经办经理，这种洽谈业务的事，也要你出面？” “营销部的呢？” 黎漾没想到他对公司结构还挺清楚，当下便苦笑道：“我们这就是二十几人的小公司，分工没那么明确。” “营销部有个主管，但是大多数业务都是我和文景谈来的，他等于是公司总经理兼营销部经理。” “哦。” 江衍眼中的不明情绪闪过，他继续问道：“那姐姐，你的身份就等于是宋先生的合伙人了。” “合伙人？” 黎漾怔了一下，她从没有想过。 确实她在公司里的权力不小，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公司也有她的份。 江衍的声音不紧不慢，“ 你上次说，公司每年的利润有两三百万，那你的工资多少？分红呢？” 黎漾抿唇，“我工资一万五，年底双薪。” 看江衍皱起眉头，她不自觉地解释，“目前公司在起步阶段，所以我也没要太高的工资。” 江衍冷笑，“所以你干着和宋文景差不多的工作，却一年只能拿到二十来万的工资。” “宋文景，能拿到你的十倍。” 黎漾瞠目结舌，她从没想过这些。 “这，等以后公司壮大了，该补给我的会给我的。” “何况文景是我的男朋友么，以后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可计较的。” 黎漾为宋文景找着借口。 江衍又冷笑。 他这个傻姐姐。 “没什么可计较的，那为什么他拿那么多，只分给你那么一点？他怎么不拿少数呢？” 黎漾被他问得嘴唇发干。 半晌，她才道：“那他要供房贷嘛，我自己有房子，压力比他小。他多拿一点无所谓的。” 江衍纠正，“不是多一点，是你的十倍。” “江衍！” 黎漾有些生气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江衍垂眸，委屈地道：“我是为姐姐抱不平嘛。” 黎漾的声音缓和下来，“账不是这么算的，虽然我和文景是男女朋友，但是在公司，他是老板，我是员工。” “没听说过，员工比老板拿的多的。” “何况小公司，职责划分都不是那么明显的，总经办也有同事拉业务。” 江衍在心里无声笑了笑，他没有继续争辩下去。 人家拉业务有提成，你呢？ 你只有死工资。 明明宋文景在吸血，她却还在为他说话。 黎漾看着车窗外，心情有些低落。 江衍说的话，多少也有点戳到了她的心窝。 主要是辛棠现在几乎是拿钱续命，辛家虽然在医学界有地位，但他们都是公立医院的医生。 拿工资的，架不住一个月几十万往里扔。 她之前拿了一些钱给辛亦青，却拿不出来太多。 如果这几年她正常拿业务提成和分红的话…… 她有些郁闷。 想着想着，她心里一惊。 江衍随口说的话，怎么真落到她心里去了呢？ 她的工资是自己满意的，之前也没提过任何要求。 她总不能现在去怪宋文景。 她努力振作起来，对江衍道：“一会儿我直接回公司，你自己回家。” “晚上我可能加班不回来，你把门窗关好，不要让飞虫老鼠什么的进来。” 江衍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 周一。 江衍到了学校，在上楼的时候，碰到了刘令航。 刘令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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