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京城听朋友说她的美完全不容质疑,连刺儿都挑不出。明艳又大气的长相,肌肤白皙毫无瑕疵,身高看着有一米七多,只要往那儿一站就像是有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所以旁人攻击她也只能攻击人品。 但余琛却觉得大家都有些小题大做,这么一个美人,家里又是百亿家族,疯了才嫁给落魄户,不嫁不是很正常吗 犯得着所有人都对她口诛笔伐吗 说老实话,别人骂多了,余琛反而替她觉得冤。 他笑笑,“我相信是误会。那夜宵 ” “楼下就有家,我请你吧。”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酒店,酒店一楼就有家高档小龙虾饭店,龙虾也不占肚子,而且余琛还挺知道分寸的,没有上来就邀请去酒吧,这让宋枝意没法拒绝。 这时,顾御洲走了上来。 宋枝意看见他,收住刚才的笑容,语气不悦地道:“顾御洲,你答应我跟他们说清楚的。” 结果人家根本对她还有偏见。 顾御洲单手插着兜,眸光冷漠透了,却死死地盯着她逐渐向她靠近,气氛忽然变得诡异,时间变得莫名冗长。 宋枝意感觉好像被关进了不同的时空,那儿时间和空间都跟以往不同,甚至身体会在这种压力下感受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和偾张的脉搏。 电梯还在往下行,电梯面板上显示的数字跳动缓慢,气氛变得尤为胶着,空气里滚动着令人呼吸下去就肺部胀痛的因子。每次呼吸好像肺部就更难受些。 就在宋枝意觉得她的肺在压迫下要爆炸时,顾御洲却慢条斯理地道:“这位是帮不了你 ” 宋枝意:“……” 说话不算话。 服了。 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余琛倒是也不怂,笑道:“别担心。” 镜面玻璃里倒映出三张沉默的脸,电梯在令人窒息的气氛下一路下行。 余琛说:“我们加个微信。” 宋枝意又感觉到了那股阴郁的视线,懒得管他,打开码让他扫了一下。 加完微信后,余琛边走边跟她说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奶奶跟你外婆年轻的时候关系很好呢。只是我爸跟你妈妈性别差异没一起玩,老人们年纪大了来往也少了。两家没有继续走动下去。” 宋枝意有些意外,“啊 真的啊?” 那还真不知道。 余琛笑得更灿烂,“当然啦,没骗你,我觉得我可以组织一下,把两家人家接出来,让腿脚不变的祖辈也能团聚一下。我奶奶说二十来岁的时候跟你外婆最要好,可惜后来嫁得远,分开了,那时候通信还不方便。” 宋枝意浅浅笑了下,“那你看吧。” 她当然没理由阻止祖辈叙旧。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餐厅,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 吃饭的时候,宋枝意发现余琛这人虽然外貌只能算中上,但跟他交流,两人的思想倒是能产生碰撞。 余琛家里是做设备生意的,生意做得不算大,但是依旧算行业内做得很好的,走的是精品路线,自动化程度很高,又抓住了物流行业发展的红利,利润很高,而且家里不上市,百分百属于自家的企业,说实话比很多上市公司都舒服。 关键听他说他自己下场干活,这就让宋枝意敬佩了。 哪个二代愿意去拧螺丝 成天出没酒吧开开豪车把把妹子多幸福。 余琛说他干活宋枝意相信,因为她看见了他手指缝里不能完全清洗干净的油渍。 她目光瞟了一眼他的手指缝,余琛有点羞涩,倒也不避讳,说:“我平时手还是能洗干净的,但是今天上午郊区有家公司设备出了点问题,对方客户急着要弄好,我跟师傅一起过去的。液压油缸漏油了,我们两个人一抬,哗啦啦油飚了满手,洗了挺久没洗干净。” 这都不止拧螺丝了,宋枝意是真敬佩她,问他,“这种维修的工作你都干 ” 余琛说:“我们公司本来就属于小而精,要精细化管理,管理人不能不懂技术。外行人不可能能管得了内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干活,积累经验。所以,生产故障等等我都得跟着学。” 这活还真不是每个二代都愿意干的。 宋枝意抬起眼眸赞扬他,“你很有担当。” 她觉得能不怕苦不怕累到这个程度对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来说很难得。 余琛听见她表扬,眼睛亮了,笑得腼腆,“哪儿啊,应该的,你不也在帮你爸 不过,现在接班也很难,选躺平的二代也有他们的智慧。都不知道最后谁过得好。” 宋枝意笑笑,“谁说不是呢 ” 可他们却不会选。 两人三观接近,能聊到一块儿去。所以,吃完饭,两人脸上都荡漾着笑容,气氛和谐。 这一幕全部落在不远处的顾御洲眼里。 他坐在车里,看着昏昧到颇具情调的光线下,两人面对面谈笑风生。 这事儿,如果真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帮她解决,那宋枝意就欠了这男人一个人情。 既然欠了人情这种平平无奇本来宋枝意根本不可能看得上的男人就有了机会。 跟他无关。 宋枝意跟谁在一起,跟他无关。 他在心中第一百遍告诉自己。 但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内心在汹涌的燃烧,本以为死寂的荒芜被烈火燎原,而他一直在边上清醒地自救。但是每当火势稍稍被压下去,总有一阵歪风刮过来,让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他告诉自己手表捐了就捐了,他绝对不会再去拍回来。 但是,吃饭的时候,他父母却让他晚上陪方家瑜来参加拍卖会,以往不会跟方家瑜来往的他,答应了去拍卖会。 他告诉自己宋枝意拍不到她心爱的玉佩,拍不到就拍不到。 但他却看见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深怕这东西对她很重要。她从来不爱这些东西,她难得想要一件东西。他从前也没能给她什么。他没忍住,举了牌。 这当然会惹恼方家瑜,他想恼了就恼了吧,恼了父母就不会再试图说服他,他分明明确拒绝过的。 他跟他们认真地说过:他残缺的心脏已经滋养不出娇艳的花。 他再也不会把心挖给一个姑娘,这对方家瑜不公平。 他热烈过,知道只有那样热烈地爱一个姑娘,才值得人家姑娘托付。 他父母仍旧试图劝说他,没将他的意思跟方家传达清楚,那他只好跟她本人传达。 方家瑜从前见到,他完全就当是个孩子,如今刚成年,只会让他频繁地想起宋枝意的十八岁。他在梦里跟十八岁的宋枝意缠绵多次。 夸张的时候,早上 醒来脑子里都是那些旖旎、香艳、磨人的画面。想起她鼻尖的香汗,她xiong前的红痣,后腰的玫瑰,他脸上的温度和身体的反应就迟迟压不下去。 不应该,要点脸。 都前女友了,老想着对人家做的那事真太不要脸。 这是对她的亵渎,也是放纵自己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的沦丧。 他在一次次回忆中,终于承认,宋枝意的十八岁于他而言就是盛大且悲壮的青春,谢幕之后必然怀念。但是,再美好如今已是断井颓垣。 他不能再被火海里的玫瑰吸引,再踏进去他的残骸都会被燃烧成灰烬。 他知道。 他都知道。 可是,手指像是失控一样拨通了电话,他听见自己平静却疯狂地走向毁灭的声音,“帮我查个人。” 拜他良好的记忆所赐,他在脑海里搜出了仅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的名字和男人的家庭。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半小时内,他把这男人的信息了解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他听到自己内心卑微又低劣的庆幸。 宋枝意跟余琛这顿饭吃得算愉快,两人都在为自己家的事业而努力,算是志同道合。 吃完饭,夜色朦胧,两人一起漫步在夜色里,男人高大挺拓,女人修长窈窕,衣袂蹁跹纠缠。 “锵”的一声。 一簇金色火苗在他们眼前闪耀,火光照得火机机身流光溢彩。 顾御洲长身斜靠在车前,冷风吹得他挺直的鼻尖微红,火光映照着他沉静的脸,贵重自持,眼神看起来很淡,语气很平静,“宋枝意,就算跟我分手,也别捡垃圾行么 ” 宋枝意:“……” 有大病。 虽然她对余琛没想法,但是,余琛怎么就是垃圾了 宋枝意眼神在夜色中转冷,收起脸上的笑意,“顾御洲,做人基本的礼貌呢。” 顾御洲冷笑,“我是没礼貌,但我不茶不渣。” 茶 渣 他在骂余琛 顾御洲说:“暗地里包女人,从来不光明正大谈恋爱,怀孕了就给点钱打了,对外立禁欲人设,方便联姻,余先生,是不是你 ” 余琛浑身一震,夜色下瞳孔紧张的缩放。 “锵——”一簇火苗又蹿起,这细微的声响居然让余琛脊背一寒。 顾御洲讽笑着收回看他的视线,好像多看一眼他都嫌脏,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蛋白石火机,语气玩味嘲讽地道:“今天之前,整日在自家企业混日子从来没下过工厂的公子哥,忽然去了工厂,是还想立勤奋踏实人设 就这一天也能立得起人设 ” 宋枝意呼吸滞住。所以,今天的偶遇很可能其实是一场居心叵测 否则他今天特地下工厂 而她居然相信了他立的人设,这让她想起来就后怕。 她目光射向余琛。 余琛不认,无辜地说:“冤枉,没这回事。” 宋枝意:淦。 男人怎么这么会装 她咬牙切齿地警告,“余先生,好自为之。” 宋枝意直接离开,多跟他待一秒都嫌脏。 她厌恶极了这种人,把女性分为三六九等,物化女性,什么样的拿来结婚,什么样的拿来作践安排得明明白白,玩弄女性感情。 路过顾御洲面前的时候,顾御洲忽地拽住她的手腕,宋枝意用力甩开。 她知道这事不能怪顾御洲,但是,她就是恼羞成怒。在前男友面前犯蠢,相信了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让她像吃了苍蝇一样。 她觉得非常丢脸,脸上像是火烧般火辣辣的,恼羞成怒道:“顾御洲,你费这么大劲干什么 ” 就那么几个小时,把人家户口都查了。连人家今天下工厂都查出来了,这人最适合的职业是间谍吧 顾御洲唇角荡着点恶劣的笑,“你不如想想帮你说情的人被我赶走了,方家瑜那儿你该怎么办 ” 宋枝意噎住。 他把余琛气走了,她表妹就不帮她跟方家瑜解释了。虽然余琛刚才说跟她表妹说过了,但从余琛所作所为来看这人不值得信任。 宋枝意眯眼,“你说好不给我惹麻烦的。” 他当着方家瑜的面把人家心爱的玉佩抢了,还把锅甩到她头上,“这玉佩你到底送给哪个姑娘的 跟方家瑜说清楚,这锅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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