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争吵的顾清泽和李隽停止争吵。 玄关忽然安静下来,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御洲吞咽了一下,大概刚才顾清泽打的实在太狠,以至于他吞咽的时候都有了血腥味。 他哽咽地说:“我去找了徐子辰。当年徐子辰想强吻她,她把徐子辰打了,打斗过程中,我们的孩子意外流产了。我却误会了她,对她说了很伤人的话。说她是为了我的钱。” 李隽和顾清泽倒吸一口凉气。 顾御洲想起来就心痛,心头的绞痛瞬间盖过了身体,“她大概不想给我们再惹麻烦,自己应付徐子辰。” “孩子没了,她刚做完手术,我……骂了她……” 顾御洲喉咙像是被捣碎了,好像每一个字都割在他喉咙口。 他呼吸声越来越重,难受得一抽一抽的,忍不住眼眶酸涩,眼角两串泪掉下来,道:“所以,别再说是她害了我这种话。” “是我们家,没保护好她。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是我们家,连累了她。” “后来又是因为我们家,让她成了别人嘲讽的对象。” “我确实痛苦得想死。”他狠狠地捏了下拳头,手腕上血液越渗越多,声音破碎地说,“我自负了二十多年,居然连她和孩子都保护不好。” 顾清泽和李隽震惊到失语,两人呼吸都停住。 顾御洲又套上鞋,拧开门把手,“她爸爸癌症了我去陪陪她,最近会少回家,这次我会保护好她,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一切。” 京城又开始下雪了。 顾御洲坐进车里,缓缓朝医院开去。身上疼得伤口像是被火烧一般,烈焰燃灼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但也不及他心里痛。 医院没多久就到了,他从车窗往医院住院楼望过去,灯火通明,每一层都亮着很多灯。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间病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跟她父母当面道歉。 他推开车门,站在雪中,靠着车门,静静地撑着伞等。他很想进去道歉,但又很怕真的把宋建明气坏。病人休养不能大动肝火。 自虐似的,他衣着单薄的西装,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冰天雪地里吹冷风。 或许,潜意识里,他希望他们能看见他,看见他的歉意。 雪越下越大,很快车顶上,伞上都积了一层雪,他的血一滴滴地滴在洁白的雪地上,诡异的血色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当然有人认出他。 也传到了宋枝意的耳朵里,医院的护士过来跟她说:“宋小姐,外面的顾总是找您的吧 ” 宋枝意一家三口此时正在喝着热腾腾的鸡汤,在暖气房里浑身热得有点冒汗。 宋枝意抬起红润有光泽的脸,疑惑的“嗯 ”了一声。 护士指了指窗外,“站着呢,在雪地里,只穿了西装,手还在滴血。” 宋家三人面面相觑。 宋枝意起身,去窗户边看了一眼,窗户上都是雾气,一点都看不清,她用手擦了擦,看见楼下一把特质黑伞,伞下一双修韧有力的长腿,边上有几滴密集的血迹。 又受伤了 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宋枝意扭头看了眼父母的脸色,两人都显得很淡漠。 “他道歉也是好事,起码显越不会再被人刁难了。我接不接受他的道歉是另外一回事,你们别担心。” 宋建明哼了一声,“我不担心。我女儿又漂亮又聪明又能干,不愁嫁。” 夏冰说:“他是不是知道了 所以这样缠着 ” 宋枝意:“不知道。那我先走了,他前两天被我打了一顿,身上都是伤口,再冻着发烧感染什么我不是更被赖上了 ” 夏冰:“……” 宋建明:“……” 打了一顿,还都是伤的程度 宋枝意下楼,却发现顾御洲已经走了。 她想可能受伤了,也知道要进医院看了吧。 她开车回家。 刚到家,就听见门铃响了。 她看见顾御洲在外面。 她出来见他,看见顾御洲幽暗的深眸一下子亮了,像条等到主人的狗,这个形容不该用在顾御洲这种高傲强悍的人身上,但她就觉得他像是条等到主人的狗。 他说:“被我爸打了原来的伤都裂了,想来麻烦你。”
第44章 快乐 所以刚才在医院里忽然跑了是怕她把他拖到医院里处理伤口 顾御洲是打算靠着那一顿鞭子赖上她了是吧 宋枝意脸色转冷, 像是边上的雪花那般冷淡,“伤裂了去医院缝,要我用针线帮你缝吗 ” 你当自己的皮肤是破布是吧 随便逮个人缝两下就行 顾御洲那双锋利冷淡的眼眸此刻显得可怜巴巴, 说:“不用缝,消个毒包扎一下就行。” 宋枝意说:“那你爸打的,你让你爸包扎。”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顾御洲拉住她的手腕, 还是用割腕的那只手。 宋枝意手上很快传来粘稠的感觉, 他的手指上的血液已经在室外冻了很久, 都快结冰, 这让她的手心也凉得微微刺痛。 顾御洲耍赖皮道:“是我爸打的, 可是裂开的是旧伤, 你得负责。” 宋枝意:“……” 就知道。 他是要用那一顿鞭子赖上她了 他要是抱着这个目的, 那这鞭子的伤多久能好 宋枝意有点恼,“顾御洲, 你去警察局告我吧, 让他们验验你这算不算轻伤, 要是构成轻伤, 我进去蹲几天, 咱俩也算两清了。” 省得他天天撕扯这些伤赖上她。 顾御洲:“……” “行行行,不负责。” 他嘴上讨饶, 手上却依旧没放过她, 冰凉的手指从她的手腕往她手心里爬, 逐渐钻进她指缝, 跟她十指交握。 宋枝意被他冷冰冰的手指弄得脊背抖了两下, 微微战栗。 宋枝意抽了两下自己的手,顾御洲握得更紧。 那腕口的伤还裂着, 宋枝意不敢使劲,由着他 握着。 顾御洲把自己手上的那把伞丢了,钻进了她的伞里,替她撑起伞,手指还不是很老实地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宋枝意被冰得缩手,心里难免吐槽他。 就知道想尽一切办法吃她豆腐。 自己的黑色大伞那么宽阔,好好的撑着,跑到她伞下来跟她挤一把伞做什么 顾御洲将伞举得高了一些,低头跟她说:“我爸拿钛金属高尔夫球棒打的,打了六下,好疼。你帮帮我行吗 ” 宋枝意的伞是透明的伞,雪花落在伞上面,一时半会没能积起来,伞面上化了些水珠,顺着伞的弧面往下坠,水珠成帘,像是把两人跟这个世界隔绝开。 再加上他浑身是血的卖惨,莫名有种相依为命的亲近。 宋枝意心底微叹口气,警告他道:“不发疯 ” 顾御洲漆黑如墨的眼睛一亮,“不发。” 宋枝意转身,顾御洲会意,得逞了,他咧开唇角,勾着唇帮她撑伞。雪下得斜,他的伞面绝大部分向她那边倾斜,自己脑袋和肩膀几乎都露在外面。 到了玄关,他收了伞,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 衬衫下已经鲜血淋漓。 宋枝意看着就来气,冷言讥讽他道:“你怎么不再多站会,让雪把你的伤口冻住就不用去医院看了。” 顾御洲厚着脸皮,温柔地笑,“你来接我了。” 不来接他真会站下去,零下十几度,或许低温真的能把他温热的血给冻住。 宋枝意严肃地说:“就你这个样,你爸打你一顿,不冤枉。” 他爸打的也没错,哪个爹看见自己儿子割腕不气疯 顾御洲:“我挨的每顿打都不冤枉。” 宋枝意:“……” 那是,我打的那是你自己讨的打。 宋枝意把人领到了二楼客厅。 把客厅里的射灯全部开到最亮,营造出一种光天化日的错觉。 毕竟那天在这沙发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下意识地夹了夹腿。 她想起来又想把他丢出去,但看见他手指在滴血,又不能放着不管。 “你先等下,我得去拿个医药箱还有防水的垫子。” 顾御洲有些虚弱,直接坐在她家地板上,地板比较好清洗,沙发他坐上去就毁掉了。 虽然他不在意沙发,没多少钱,但他在意宋枝意的看法,怕她觉得他麻烦。 他掏出手机,在网上搜:【说错话伤老婆心了怎么办 】 网上有很多这样的男人。 有个男人说了一下他的经过,因为赚钱少,妻子花她自己赚的钱给他买了件贵重的生日礼物,他还骂了妻子。妻子非常伤心,以前她家里是根本不需要她为钱担心的。他事后也非常后悔。 问网友们他该怎么办 下面一片谩骂,没人给他支招只觉得他不配。 所有人让他:放过她,你不配。 放过 他顾御洲才不要放过她。 放过了她,万一以后她过得不幸福呢 他更恨不得杀了自己。 裴清誉裴清歌在事业上都帮不了她什么,裴清歌即使聪明但只喜欢科研。 她一个人以后要管理显越,还要帮裴家管理裴家的企业,还得帮裴家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还姓裴,生孩子养孩子的时候还得她搞裴家的事业,好事都让裴家占了,苦都让枝枝吃了。 难以想象她会有多累。随便想想都知道过不好,除非她没有事业心,甘愿躺平跟裴清誉一样享乐。 他比他们俩都靠谱。 他会比裴清誉裴清歌以及这世上所有的男人能帮助她的事业,他能助她成为想要成为的人。他能保护好她和她的家人。他能让她幸福一辈子。 他绝对不会放手。 这时,宋枝意上来了,她在沙发上垫了个防水垫子,指挥顾御洲坐在上面。 顾御洲在沙发上坐好后,就开始解扣子,眼睛盯着她一颗一颗解衬衫扣子,哪还有刚才那副可怜劲。 好像一只受了点小伤的野兽,恰到好处的疼痛感更能激发它的野性。 他幽暗的眼里布满侵略性,但明晃晃的掠夺中又夹杂着赤裸裸的勾引。 宋枝意:“……” 别说,这满身是血的战损感还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就好像战神陨落,什么妖魔鬼怪都想上去欺凌两下。 血淋淋的衬衫退了,里面的绷带像是在鲜红的染缸里浸泡过,染上了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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