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沈名姝还没听到消息,网上已经没有了消息。 余小聪后来在群里调侃,问沈名姝和穆时是不是签公司了,谁家的公司这么有钱有势,热搜下得这么快,就这公关速度,不得几百上千万。 穆时说不是自己,沈名姝的字打了一半,又都删了。 最后关掉手机,将手背放在发热的眼皮上。 沈名姝还真病了。 决赛前一晚,烧到40度,她一度认为自己可能要因为身体原因没法到现场,还好早上的时候,烧又退下去。 只是嗓子哑得不成样,傅玲抱着水杯跟在沈名姝身后帮忙,一有时间就叮嘱沈名姝喝水。 决赛也是直播形式。 大家对沈名姝的态度不知为什么渐渐好起来。 或许是——陈培虽说也有实力,可大家都知道沈名姝夺冠的希望非常大。 这几次下来,尤其上次现场发挥,沈名姝的实力有目共睹,懂行的都看得出她这样的去哪儿都能活,用不着走什么后门。 华莱秀之前几场比赛都是现场制作,或者限时几天的形式,但决赛确实从报名开始就定好的命题。 以‘春夏秋冬’,设计整个系列。 因为有准备,所有比赛中的展示十分精彩,‘华莱秀’的热度几次登顶第一。 沈名姝抽到第十位,巧的是陈培就接在她下一位。 沈名姝的模特一出场,便是惊艳四座,毋庸置疑地她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她出场的时候,现场更是掌声雷明。 她弯腰鞠躬往下走,还未走到后台,便听见陈培哽咽而愤怒的声音。 “我没想到还有人敢在这种场合做这种恶心的事!我麻烦你们能不能动自己的脑子,完成自己的设计!我要举报刚才的设计师沈名姝,我现在非常愤怒,我要举报沈名姝抄袭!” ‘沈名姝抄袭’五个字,如有回音回荡在整个后台。 谁都没想过在这场本该顺利的决赛,还会有突如其来的变动。 沈名姝站在后台的进出口,周围的目光刹时落在她的身上。 诧异的,质疑的,鄙视的。 沈名姝握了握拳,转身快步往台上去,灯光落在她身上,万众瞩目不过如此。 陈培道:“我的设计初稿是两个月前敲定的,我习惯在我的素描本上写日期,你们可以看一下,上面的日期很清楚写了二月十号。” 很快,陈培的助理拿着一本素描本上来。 即便牙齿快要咬碎,沈名姝依旧压制着怒:“你证明不了这个日期不是后来添上的。” 只要粗略一看,不论是不是行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和陈培的设计几乎可以用‘拷贝’来形容,起码有三处亮点的地方都高度相似。 一处也许是撞,三四处相似就一定有一个人抄袭。 对于外人来说,现在的她和陈培是没有区别的,只能看证据。 巧合的是,她这次的设计稿第一版出来的时间,也是二月。 如果她记得不差,应该是在二月二十五。 可陈培的恰好就比她早了半个月。 她愤怒,不是因为有人陷害她抄袭,而且这个设计稿,这个所谓的日期证据,只有可能是身边的人透露出去的。 这个人是她身边的人。 沈名姝想不到,或者说任何一个人她都不愿意去想。 怀疑谁呢?是相互支持走到如今的张婷,还是每天跟在自己身边的傅玲? 她现在唯一能质疑的点,也只有这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抄袭你是吧?我拿证据出来你还敢质疑我,那你有吗?你的证据呢?我倒是看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培显然提前预料到这个问题,她的反应能力很快。 她仿佛是知道沈名姝拿不出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来。 而事实是,沈名姝的确拿不出来。 素描本上那个二月二十五的日期,就是她唯一的证据。 聚光灯笼罩着,摄像头像台前幕后那千万只眼睛,它们死气沉沉落在她身上。 … 屋子黑漆漆的。 只剩下阳台偶然燃起的点点猩红,撩起的烟雾在黑夜中泛出一种深蓝,像飞舞的幽灵。 沈名姝关了手机,就坐在阳台上,连参加节目的礼服都没有换下来。 她一支接着一支静静地抽,脑子里是没有想东西的,如果说几个小时前她在聚光灯所有人的注视下,审问下,审判下,她愤怒甚至快要崩溃。 那么现在,她非常平静。 似乎忘了时间,发生的事,身处何地,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区楼下,漆黑的幻影静悄悄停在昏暗的夜色中。 微凉的风朝着后窗侵袭,一只有力的手臂夹着烟探出来,烟雾随着风混乱地飞,翟洵不说话,李寅也不敢开口。 张达临时有事,今天他还担任了司机的任务。 而他们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为着什么不言而喻,可到了楼下,老板却没了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小区内的吵嚷声越来越小,灯火愈渐昏沉。 李寅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翟总,您什么安排?” 翟洵摸着手腕的那道疤,神情薄寡。 “走吧。” 汽车重新点亮,缓缓掉头。 李寅问是回市区还是回江南区?翟洵又点了支烟,沉默两秒,方才冷声说了后者。车内的气压太低,就如同翟洵最近低冷的情绪一样。 最近连许嘉衍都来得少了。 他不禁心里想,今天这事儿,弄得满城皆知,名声肯定是毁了,没有人帮忙的话,这一关恐怕是很难过去,可沈小姐这样也都没吭一声。 他虽然不了解沈名姝,但都过了这么久,那沈小姐要真是个软骨头早就来求饶了。 四十几分钟,车开到江南区门口停下。 李寅刚准备走,就接了个电话,电话挂断,没作犹豫弯腰到翟洵车窗前敲了敲。 “翟总,沈小姐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沈小姐那边一直没联系上。” 翟洵皱了皱眉,李寅道:“她说沈小姐还在发烧……问您能不能过去看一眼。” 翟洵脸色不善,李寅试探回答:“那我拒了。” 李寅回复完,又询问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和安排,得到默认,这才擦擦冷汗下班。还好他赚得多,不然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柏油路上彻底安静下来。 凌晨一点的南城,就像被没收了声波的真空地。 有一种要永久持续下去的静默感。 翟洵深吸一口烟,然后烦躁地将烟蒂丢在地上,他下车狠狠用皮鞋碾碎,再反手重重扣上车门,几步走到驾驶座。 启动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很不合时宜,但也很短暂。 沈名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头很晕,被人粗鲁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像过山车一般,晕得想吐。 她打着冷颤,睁开眼被明亮的光线刺得发疼,她看见男人绷直而冷硬的下颚线,像刀锋似得。 那么生气,那么不情愿,何必来? 很奇怪,一整天毫无泪意的眼,竟然就这么流出眼泪来。 她闭着眼,侧过头,一滴眼泪滚到发间,不想让人看见。 她被放到床上,缩着身体不愿意看他,被他硬掰着脸转正。翟洵看着人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怒火和疼同时共存,他神色很难看:“沈名姝,你真是……” 他居然能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这时的感受,以及他的情绪,惹怒他这一点,她一贯是极有本事的。 沈名姝避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翟洵冷脸道:“不来,你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那也不用你管。” 翟洵默不作声,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好半晌,抬手用食指去拭她眼角的泪珠子,他第一次用认命的语气长叹一口气,他有些恨得牙痒痒:“让你低个头就这么难?” 这一个多月,他等了一个多月,哪怕她再打一个电话,他或许也就不计较了。 沈名姝道:“凭什么是我?你为什么就不能低?” 她其实鲜少有这么‘蛮不讲理’或者‘蛮横霸道’的时候。 翟洵闻着她身上的烟味,将人从床上捞起来,不由分说低头去亲沈名姝,没有太多的情欲,更多像是泄愤,她病着,低-吟的嗓音比做的时候更加破碎。 他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一巴掌,换来更碎的一声。 他抱着她,抵着她的额头喘气,狠狠道:“我还没低头?沈名姝,我他妈都快成你的狗了。” 话音落下,他将发热的沈名姝拦腰抱上,大步往外走,又低吼一句:“操。” 翟洵难得说一次脏话。 他觉得那很低级,只有无能的人才会满口脏话去应对。 现在,他真没办法。 真是操了。
第46章 chapter 46 沈名姝浑身酸痛像注铅一样, 醒来的瞬间脑袋昏昏沉沉,察觉手背的痛意才后知后觉自己是在医院里。 接着消毒水的气息越来越清晰,她蹙起眉头, 便听见傅玲的声音由远及近。 “名姝姐你醒了, 感觉还好吗?” 沈名姝侧目, 傅玲拎着食盒还有水果篮走到床边, 又接了杯水,一边回应她的疑惑:“是李特助让我来的……哦, 对了,翟先生刚走没一会儿。” 沈名姝这才回忆起昨晚的事,翟洵把她从家里带走, 后来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也是翟洵把她抱到病床的。 他说了些难听的话, 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记不得了。 总之那人气得不轻。 “工作室是不是乱成一锅粥了?”沈名姝嗓子哑得厉害,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一跳。 傅玲摇头:“李特助去处理了,他跟我说, 工作室的事还有其他的事你放心就好, 翟先生都安排好了。” 沈名姝闻言, 垂了视线。 到头来,还是要依靠翟洵给她收拾残局,她生出难以消磨的挫败感。 喝了水,她问起张婷,傅玲说工作室的人都联系不上,给老家打了电话说是前两天就已经走了。 “有没有可能是去拜访客户了?” 沈名姝闻言,浅浅吸了口气:“可能是吧。” 她默了默, 看向傅玲,傅玲被她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询问她:“名姝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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