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因为她摸甜甜的姿势跟摸炸弹似的,仿佛甜甜下一秒就会爆炸。 甜甜依偎着钱闪闪,然后就突然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拉过钱闪闪的手研究了一会儿,才问:“这是钻石吗?” 这下子,所有人就都看到那只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了。 其实如今的真钻石和假钻石是很难判断的,但众所周知,钱闪闪身上无假货。 那戒指的精致度摆在那里,一旦把目光移过去,就很难再移开了。 顾西穗回头看向戴尚,戴尚只是摊了摊手,表示不想参与这个话题。 小鹿则“哇”了一声,想去开个玩笑。顾西穗和刘灵却同时抬头看向他,他吓了一跳,不明就里地闭了嘴。 顾西穗这才和刘灵交换了一个眼神。 成年人的友谊可没那么好维护的,即便可以吃住都在一起,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然而该有的边界感还是要有的。 一个女人不会无端端地说一声有朋友去世了就消失三天,也不会无端端就有了一枚钻戒。 但钱闪闪不说,她们俩就不会问——这是她们三个人都有的默契。 钱闪闪当然也留意到了方才的寂静,低头拉着甜甜的毛衣下摆,想了一会儿,就把戒指摘下来了,递给甜甜道:“不是啦,玻璃而已,给你玩。” 甜甜就接过那枚价格58万港币的戒指,摸了摸,戴到了自己手上。 现在压力来到了刘灵这边。 刘灵一动不动地看着甜甜把玩着那枚戒指,想了半天,才说:“我先出去抽根烟。”
第52章 那些微小而甜美的的瞬间 对顾西穗而言,那一年的大年初一对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无论多少年过去、未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当天她起了个大早,带着父母去了一家她喜欢的肠粉店,一起吃了早餐,之后又带着他们去珠江边上散步。 阳江是有一些独特的春节习俗的,好比说,大年初一早饭要吃斋,寓意着把这一年的素都吃完了,之后就全都是大鱼大肉了。还有一条叫行大运——那个“行”可是动词,亦即走。 顾西穗总觉得阳江人是不是对汉语理解是不是有偏差,导致搞了这么一个这么奇怪的仪式出来。 她小时候最讨厌这个习俗了,因为她父母真的会带着她去绕城走,几岁的小孩子,再小的城市走起来也痛苦万分,她就跟受难似的,边走边哭,也不说话,父母非得要低头看一眼,才能发现她满脸是泪,便笑着说:“不能哭,哭了要倒霉的。” 然后他们轮流抱着她,继续走。 现在回头想想,搞不好就是因为顾西穗当年哭得太惨了,以至于如今才从事着一份总是在暴走的工作。 反正广州足够大,他们肯定不会想绕广州一圈的,江边走走就算了。顾西穗跟他父母讲:“晚上我带你们去逛海心沙好了,估计今晚还挺热闹的。” 他们俩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没说话,到回酒店了,才说:“我们中午就走了。” “啊?”顾西穗吃惊地回头,问:“为什么?” 顾常顺道:“我们俩在你也烦,反正也不远,过阵子再来看你。” 顾西穗愣了愣,连忙说:“我没烦……” “算了吧……” 顾常顺说了这么一句,李月娥则打断了他道:“不是啦!家里也要忙的嘛!总不能别人来拜年家里都没个人……再说了,你还要上班的嘛,照顾我们也辛苦。” 顾西穗犹如被定在了原地,看着她父母边收拾行李边说:“广州也不好玩,还是阳江热闹。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怎么过春节的,怕你一个人无聊嘛……有人陪着就行啦!” 顾西穗则依然只有那句:“我没烦!” 跟小时候一样,委屈得不得了,不明白是怎么产生这种误解的。 李月娥只是笑眯眯地往顾西穗手里塞了一叠红包,道:“给闪闪他们的,还有你男朋友的。我们昨天刚好看到有人今天回阳江,就跟他一起拼车回去好了。” 顾西穗都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她父母手脚麻利地拎着行李箱走出去,她茫茫然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一脸犹豫地找着车子,等车停了,才讨好般地跟那个司机说:“麻烦帮我们开一下后备箱。” 那司机开着七人座的商务车,也是带着一家老小,下了车,用阳江话打着招呼,问:“来走亲戚啊?” “看看女儿。你呢?” 对方这才注意到顾西穗似的,冲她点了点头,帮着顾西穗的父母搬行李,说:“回去过年!” 顾西穗是过了好久才帮忙去抬行李的,然而所有动作都慢了半拍,手刚伸出去,司机已经合上了后备箱,笑着对顾西穗说:“放心啦!一定把你爸妈好好送回家。” 顾西穗却在那一刻突然哭了起来,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觉得她烦他们了呢?她怎么可能会烦他们呢? 她转过身去捂住嘴巴,好不容易才重新平静下来,在包里掏着红包,递给司机道:“辛苦你了……” 司机也没说话,接过红包就上了车,顾西穗很努力地回头,冲她父母挥了挥手,明知道他们看到她哭会心疼的,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 谁知道他们俩却反而很平静,只是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呀!”“有事就给家里打个电话!” 他们看她的表情是明明白白的歉疚,其实自从2017年之后,那个表情总是会出现在他们脸上,好像她日子过得这么辛苦,全是他们的错。 顾西穗没办法跟他们说,她过得挺好的,工作也很顺利,好朋友都陪在身边,男朋友也还不错。 但不管怎么说都说不通,他们都还是觉得她太累了,还住那么小的小房间,并时不时地感慨一句:“要是当初……” 他们总觉得光有挺好还不够,非得要更好一点、更更好一点、特别好、超级好…… 反正就是要好到不可理喻,才是对的。 顾西穗站在雾蒙蒙的街边看着那辆商务车缓缓驶出,想追几步都不能,因为她还得去上班,得笑吟吟地替公司跟这一天所有上班的sales把红包发了,说句恭喜发财,辛苦晒,然后对这一天走进太初的每一个顾客微笑,说声春节快乐。 ——这就是成年人的生活,就算她早就知道了,但每逢这样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生活可真讨厌啊。 顾西穗的名字其实是算命先生算的,其实应该叫顾栖穗,栖是栖息的栖,鸟筑巢的意思嘛!寓意是让她记得回家。 穗则是稻穗的穗,因为顾西穗的父母不希望她通体不勤、五谷不分,谐音岁,小名刚好可以叫岁岁,岁岁平安,多好的名字。 但顾西穗的父母是那种普通话非常堪忧的广东人,死活都发不出“栖”的读音,算命的就说,那西也行。 其实顾西穗还挺感谢那个算命先生的,不然的话,她可能会叫顾鲍鱼。 然而一想到她名字的寓意,顾西穗还是难过得不行。 保持单身、经济独立什么的都很简单,但是然后呢?你要怎么填补你跟父母之间的巨大鸿沟?怎么解释你的生活方式?怎么说服他们?怎么让他们放心?之后怎么送别他们? 这可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却不得不面对他们的离开。路上她妈妈还发了微信给她,解释说:你爸的意思是你跟朋友们在一起比较开心。 我从来没烦过你们。顾西穗还是只有这句话。 她越想越生气,恨不能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总觉得应当要说清楚才行。 但她的父母可不是周围那些能清晰表达自己感受的年轻人,上辈人,总是词不达意的时候居多。 妈妈回复:不是这个意思啦! 再纠缠下去,顾西穗的妈妈估计就该着急了。想了半天,顾西穗只好回了一句:到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她从洗手间走出来,对着镜子调整着仪态,看到镜子里自己那个“冷漠而不失优雅”的微笑,才赫然反应过来。 ——整整五天,她就是用这个表情跟她父母说话的。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假笑? 于是她的鼻子又酸涩了一下,又跟妈妈说:你跟爸说我没生气。 手机震动,顾西穗又拿起来,结果是权西森发来的信息,问:你爸妈怎么今天就走了? 他们觉得待在广州我会烦。顾西穗苦笑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走了? 姚总说的。 哦对,人家三个现在是知己了,加个微信能有什么稀奇的。 顾西穗叹口气,准备继续忙,权西森又问:你今天要做什么?要我过去陪你吗? 不用,你陪姚总好了。顾西穗说。 但下午三点,他还是出现了。 彼时顾西穗正在顾客问询处——大年初一当天,依然有许多顾客打电话或者在小程序上订货,有临时订购品牌的礼盒的,还有临时想要积分兑换利是封的——是指那些奢侈品集团和太初联合出品的红包,原因无他,带着大牌的LOGO,送礼有面子而已。 你永远也想不到有多少人会为了那些利是封在太初大买特买,让它们一度成为上流社会的身份识别卡。 但要是打个电话就能要到的话,还怎么限量啊? 顾西穗面无表情地解释:“不好意思,积分兑换服务已经结束了……” 有人略带惋惜地挂了电话,也有人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我一年在太初消费七位数……” “非常抱歉,随后我们将会送上一份小礼物,感谢你对太初的支持。” 顾西穗心想,你就算消费十七位数,没有就是没有,让我去哪儿给你变出来啊? 挂了电话后她长出一口气,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气到乳腺结节了,这时候却看到权西森走了进来。 他还是她最初见到他时的样子,那种温柔的、体贴的样子,让她心头一暖。 他戴着口罩,对她一笑,她便也跟着点点头。 碍着是在公众场合,他们也没打招呼,只是擦肩而过。他的手很轻地拉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迅速放开。 顾西穗低头一笑。 原来这就是Jason所说的,具体的connect,她想。 那些微小的、甜美的的瞬间,看似是她人生里不重要的构成,却如同蝴蝶般缓缓扇动翅膀,在她心里掀起一阵风暴,让你觉得,你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而晚上,更大的风暴则在聚集。
第53章 那如同滑梯一般的道路 跟权西森一起吃了顿快餐之后,顾西穗就回家换了衣服去傀,之后钱闪闪和刘灵先后出现,众人齐聚一堂,紧张地盯着甜甜手里的钻戒。 刘灵对钱闪闪说:“你自己给她的,等会儿你自己想办法要回来,丢了我可不赔!” 钱闪闪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丢了就丢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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