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南溪环顾了下四周,后悔的心思被打断,她说:“SKP这儿。” 这一回,他回答得很快,“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桑南溪就坐在椅子上等。 他来得很快,在过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那个气质极出众的人,还有那双急于寻找她的眼眸。 没等她招手,周聿白就已经走到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一言不发地往车边走。 车门关上,终点与往日稍有不同。 桑南溪在不自觉中搅弄着手指,打破了这片宁静:“周聿白,结婚后,我不想常住京北。” “好,你想住哪都可以,我陪你。” 她说:“我……还是不想跟你爷爷他们见太多的面。” 那是她心里的结。 周聿白:“好,我来处理。” “我也不喜欢参加太多的社交应酬。” “好,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她的所有担忧,在他这似乎都不再是问题。 周聿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与她十指紧扣,一点点削弱了她心中的不安。 这天,一路畅通,到民政局的时间是四点五十八。 还有两分钟。 “他们要下班了。”桑南溪垂着脑袋闷声开口。 周聿白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嗓音分外的沉着有力,“来得及。” “周聿白……” 话没问出口,周聿白已经全然没有方才的冷静克制,语气称得上是急迫:“溪溪,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到甚至有些疼。 她没想反悔,她其实是想问,周聿白,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 但哪怕不问,他好像也已经回答了。 桑南溪回握住他的手笑了笑说,“走吧。” 四点四十九分,他们踏入了民政局。 进门,拿户口本,身份证,填表,宣誓,敲章领证。 中间工作人员问她要居住证之类的材料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周聿白就把纸张交上去了。 没人知道这些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又到底准备了多久。 出门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本红色的小本,金色的字体在夕阳下闪烁着鎏金般的光芒。 结婚证。 翻开,是她的名字,持证人:桑南溪。 另一本翻开,持证人:周聿白。 桑南溪去看与她交握的手,在抖,出汗了。 上了车,难言的沉默。 她悄咪咪地扭头去看他,周聿白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渐渐的,她感受到身边的人似乎在抽泣? 周聿白,哭了? 桑南溪凑过去看,是真的在哭。 她拉开他的手,坐在他的腿上,用指腹替他抹眼泪,可她的嗓音也不知不觉带上了哭腔“你哭什么?” 周聿白搂着她的腰,埋在她的脖颈间,点点湿意。 他说:“我高兴,溪溪。” 在一起,分离,重逢,快十二年。 在这个初夏,他们,终于得偿所愿。 事后陈枳夏问她,怎么决定要在那天领证? 桑南溪回答说,因为那天的夕阳格外美。 陈枳夏撇撇嘴,“美吗?不是和平常一样?” 桑南溪说:“美。”
第166章 婚后生活(1) 领证当晚,桑南溪就给桑明德打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还是桑明德先问:“定下来了?” 桑南溪嗯了一声。 桑明德在电话另一端连说了几个好字,他说:“我们囡囡开心就好。” 周家那边,更不用他们开口,这边刚进民政局,周家就知道了。 电话是打给周聿白的,老太太打来的,桑南溪在一旁叫了一声奶奶。 吴盈秀喜不自胜地应好,让她有空来家里吃饭。 周聿白直接接过了话茬,没答应,把话题给转移了。 关于婚礼这事桑南溪没急着要办,她觉得这事儿太麻烦,两家人必然要碰面,那样的场景,她光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该给的礼,周家倒是先都送到了桑家,是周明奕跟罗子玉亲自去的。 桑南溪其实一开始心怀忐忑到了极致。 可两家的家长一见面,倒都是客气有礼,一口一个亲家,叫得极为顺嘴。 那晚,桑明德喝了几杯酒,三巡过后,桑明德拍着周聿白的手,再三嘱咐:“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放在心上宠的,你要是敢欺负她,我打断你的腿。” 周聿白说:“爸,您放心。” 桑明德听到他的称呼,应了。 眼睛却红了,不知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伤心。 桑南溪突然就明白了,她爸爸不是忘了那些过往,只是希望她过得好。 * 两个人领证后,那枚原本毫无用武之地的戒指,总算派上用场。 左手无名指,这个位置象征的意义人尽皆知。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底下坐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不知是谁,先开口问:“之前……倒是没见过先生,还有戴戒指的习惯。” 周聿白淡淡地道:“婚戒。” 空气静默了一瞬,下一秒,一道道恭喜声接连响起。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宋承良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开个晨会的功夫,周聿白有意无意地转动了不知多少次戒指。 让人不想注意到都难。 就差没把“他已婚”这三个字打印出来给每个人都发一份了。 桑南溪对此当然不知情,虽然领了证,但他们俩的生活却也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有时候,要不是手上的玉镯“叮当”脆响,她甚至会忘记自己已婚的事实。 玉镯是老太太给她的,她没去老宅,老太太去的西山的别墅,拿着透着墨绿幽光的镯子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为了这个镯子,周聿白还吃了一通莫名其妙年代久远的醋。 那天晚上周聿白回来的时候,她正坐沙发上在边吃雪糕边看书。 穿了件吊带,长发披散在胸前,听见他进屋的动静,正看到精彩的地方,头也没抬,只敷衍地说了一句:“回来啦,去洗手换衣服,一会儿吃饭了。” 周聿白换了衣服出来,将人提溜到了腿上。 桑南溪用手托着雪糕,也不知是宝贝书还是宝贝雪糕,总之不是宝贝他,瞪着他说:“滴身上了呀。” 他俯身就要亲她,桑南溪伸手去挡,“叮当”一声,镯子撞他扣子上了。 周聿白捉住她的手腕,仔细看那抹墨绿,眉梢一挑:“奶奶来过了?” 桑南溪:“嗯,给我送了镯子就走了,原本是想留奶奶吃晚饭的。” “老太太最近的饮食有专人在调理。” 桑南溪点了点头,意思知道了。 雪糕开始融了,手指尖已经感受到粘稠的湿意,她要扯回手,周聿白却不放。 “周聿白,我的雪糕!”她喊。 她难得才吃一个,浪费一点儿都是可惜。 他盯着她手上的玉镯,冷不丁说了一句:“这镯子,老太太祖上传下来的,正儿八经的帝王绿。” 他什么时候在意这些了? 可看他的表情…… 桑南溪脑子里晃出个人影来,突然就明白了,屏住笑意,故意逗他:“是嘛,我瞧着跟之前陶阿姨送我的……” “周聿白!”这回她是真恼了,还剩半根雪糕,全进他肚子里了。 周聿白哪管这些,单手抱着她就往楼上走,桑南溪嚷嚷着要下来,屁股上挨了一掌。 桑南溪尖叫:“周聿白,你家暴,放我下来你!” 正走到楼梯上,半上不下的,他作势真要松手,桑南溪又怕站不稳摔下去,忙搂住了他的脖子。 “叮当”一声,又撞扣子上了。 他哼了一声:“听听这声儿,比上次那劳什子镯子好听多了。” 这人肚量怎么这么小? 总之那晚她不但丢了雪糕,还赔上了自己,想起来屁股都火辣辣的疼,以至于那一阵桑南溪一听到镯子的声音都有些头皮发紧。 那叫什么?PTSD? 她明白了,越是陈年的醋,吃起来越酸,酸掉牙那种! * 八月的时候,她正在南城,筹备一个艺术展。 周聿白也忙,那段时间她大多是隔着屏幕见他的,要么是手机屏幕,要么是电视屏幕。 盛夏的夜晚,她走在梧桐大道下,跟周聿白打电话。 一接电话,周聿白喊她:“老婆。” 桑南溪一怔,他们俩虽然结婚了,但大多时候周聿白都还是只喊她“溪溪”。 她也喊惯了他阿白,生气的时候喊周聿白,老公两个字大多是他在床上哄着她喊。 身边热闹的蝉鸣声与电话那端的静谧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有问题,但她没戳穿,甜甜地回:“老公,怎么啦?想我啦!” 周聿白说:“嗯,想你了。” 桑南溪一副极惋惜的口吻:“那怎么办呢?我要挣钱养家啊。” 周聿白也配合着她:“怪我没本事,辛苦你了。” 话说到这,桑南溪看到前面一对对的小情侣,是真有些发愁,再好看的景致也索然无味,她说:“阿白,我想你了。” “那怎么办?我去找你?”周聿白问。 “嘁,算了吧。”她知道他最近一大堆事。 她在外面逛了一会儿,回酒店洗洗就睡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门口有动静。 桑南溪一下子就被吓醒了,拿了手机就准备悄悄报警。 看了眼床头的玻璃杯,脑中闪过一百种砸破匪徒脑袋的电影画面。 差一点,真差一点,周聿白大概会脑袋开花。 她软在周聿白怀里,眼中的惊吓未散:“你吓死我了。” 周聿白拿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在了一边,搂着她安抚:“我不好,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桑南溪戳戳他的胸,硬邦邦的,不是在做梦,“你怎么过来了?” 周聿白拉过她的手指吻了一下,“你不是想我了。” 桑南溪看着他眼下的乌青,皱着眉头问:“又一夜没睡吧。” “睡了,在飞机上。” “你什么时候走?” “晚上。” 桑南溪眉头皱更紧了,“那你再睡会儿,饿不饿?我去帮你……” 嗓音变了调。 “哪有你这样的!”桑南溪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 她在他怀里扭得跟泥鳅一样,就是不肯给他亲。 弄得周聿白无可奈何地捏住她的脸,叹了口气:“老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成吗?” 她吃这套。 桑南溪也叹气,觉得他毕竟也三十多了,总不能这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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