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从小玩到大,从小打到大,周聿白是情绪最稳定的那个。 今天少有地发了火,几人视线交汇,更是新奇。 陆时雍给他递了酒,跟着一同插科打诨:“聿白,今儿个你要不说明白昨晚上是为了哪位美佳人半路撬了我们的局,仲伦可没那么轻易放过你。” “都怪李杳这小妮子,非说舅妈来了,这倒好,出门接个人,自个儿倒是跑没影了。” 不知是谁又端了几杯酒过来,一本正经地审他:“老四,你是打算坦白从宽,还是打算抗拒从严呢。” 话音刚落,包厢的门却不适时地被推开。 一道温婉的女声插了进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屋内沉寂了片刻,马上有人嬉笑着迎了上去:“哪儿能啊,王大小姐大驾光临,我们的荣幸不是。” 场子是挺活络的,可偏偏,最该热情的那个人倚靠在沙发的一角,跟没事人似的拨弄着手机。 王琬沅的脸上带着恬静的笑,丝毫没有因为被周聿白忽视的不适,甚至提着兴致跟他们打了几盘牌,输出去不少。 “不来了不来了,这一下午就我输了。”她笑着从牌桌上起身。 她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几个人挪揄了几句便也就放她下牌桌去了。 “聿白,昨晚承良打电话,我听说你感冒了?” 王琬沅坐在周聿白的身旁,一边说着极自然地就将手触到了周聿白的额头上。 周聿白皱了皱眉,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我好得差不多了。” 王琬沅轻笑了笑,给他倒了杯热水。 见他没接,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话说……昨晚在你下巴上留下牙印的是谁?” 周聿白这才抬眸看向了她,王琬沅的嘴角仍保持着上扬的角度,眼神甚至还有几分无知的天真。 “王小姐,咱们婚还没订呢?您就那么着急将我身边的人都清干净?”周聿白慢条斯理地接过了水杯,温度刚好能入口。 他抿了一口,神色自若地回答她刚刚的问题:“我不太记得清了,或许是叫Camilla,又或许是叫dy,要不您自个儿去查查?” 王琬沅耸了耸肩,像是早对他的回答在意料之中,她顺势转移了话题:“今晚,两家一起吃饭,你来吗?” 她微弯着腰,一身包臀裙将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极为完美。 周聿白眼中的厌烦转瞬即逝,嘴角溢出的笑意带着几丝放荡的意味,牵着人的手往自己身边带:“去,婚姻大事嘛。” 陆时雍和游仲伦在一旁举着酒杯看戏。 “他受什么刺激了,你见过聿白这浑样?这王家的大小姐可以啊。” 陆时雍呷了口酒,大概猜到了周聿白昨晚见了谁,从中觑见几分端倪,他笑得不怀好意:“打不打赌?” “赌什么?” “赌这位王小姐能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周夫人。” 游仲伦受不得激,“成啊,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嘛。你说,赌约是什么?” 陆时雍轻飘飘开口:“京郊那块地。” 这丫够贪心的,游仲伦咬了咬牙,看着沙发上贴得极近的两人,心一横:“成!” —— 宋承良的车子开得很稳,道路上的雪虽说清得差不多,但跟往常比起来,车子还是开得要慢上许多。 桑南溪给新手机插上手机卡,一开机,各种各样的消息就接踵而来。 “溪溪,昨晚上怎么不接电话呢?”杨芸有些焦急。 桑南溪一五一十地答道:“手机摔坏了。” “你可把我跟你爸爸吓坏了,那个……”电话另一端变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桑南溪耐着性子问:“阿姨,您有话直说。” 杨芸讪笑了一声,这才试探着问:“你觉得……季之怎么样啊?” 空气似乎都因为这个问题而焦灼了起来。 桑南溪看了一眼后视镜,宋承良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在说什么。 “还行。” 一句中肯的评价,杨芸的音调却不由上扬了几分:“还行就好!你也别急,多相处相处。” 桑南溪语气算不上多高兴,但到底是应下了:“我知道了。” 连同新手机一起交给她的,还有一个档案袋,一圈圈细线顺着绕线扣绕开,暗红色的房本不知在文件袋里躺了多久。 车子微震,桑南溪的身子不由跟着前倾,档案袋里被压在底下的另一份文书也随之露出了一个小角。 她将文件抽了出来,看到公证书三个字的时候愣怔了片刻,随即不屑地将整个档案袋甩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谁稀罕这些。 指尖恰好滑到陶季之的头像上,他们俩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昨晚他问的有没有到家。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他的电话却恰巧打了过来。 “南溪。”经过一夜,这个较为亲昵的名字似乎并没有让他觉得生疏。 桑南溪略带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啊,昨晚我手机摔碎了。” 陶季之顿了几秒,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人没事吧?” 她语气轻快地回:“要是有事,现在也不能跟你打电话了。” 陶季之因为工作的事情还要在京北待上一阵,这段对话最终以约定了下一次见面为结尾。 挂断的时候,陶季之的语气变得有些缱绻:“南溪,我很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桑南溪挂了电话,有些疲惫地将自己深陷入身后的座椅里。 她闭着眼,脑海中却不断品味着刚刚那句话。 那句话,像是一种对未来的期盼,而期冀那份未来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更多的,是两个家庭。 而她,并不擅长面对这种期盼。 在遇见周聿白前,她总是自诩是个不婚主义者。 桑明德听到她的话,总是笑着打趣:“等到你遇见你喜欢的人,就不那么想咯。” 的确遇见了,爱上了,想结婚了……然后,她险些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同样的错误,她总没有犯第二遍的道理。
第24章 人家刚失恋 陈枳夏盘腿坐在椅子上,神情肃穆地看着她。 桑南溪刚想伸手拿杯茶暖暖身,就被人呵住:“怎么回事?交代清楚!” 这架势,再配上个惊堂木,她真能去演电视剧里的青天大老爷。 桑南溪佯装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陈枳夏耐不住性子,坐到她身边来,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贴。 桑南溪失笑:“你是真想让我屁股开花呀。” 陈枳夏见硬的没用,就开始耍起无赖来,左一个好南溪,右一个亲宝贝地叫着,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 桑南溪无奈,只得把档案袋扔给了她,算是交差。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陈枳夏一边嘟囔着一边拆。 “哇!”一声惊叫,还好屋子的隔音效果好,老太太正睡着午觉呢,要被吵醒了,少不得要好好收拾她一顿。 陈枳夏抱着桑南溪的腰不肯松手:“富婆姐姐,你包养我吧,我不想努力了。” 桑南溪闻言揉了揉她的脸颊,调笑着开口:“怎么,之前是看我身家不够,看不上我?” “那哪儿能一样啊,之前是花自家的,这是白送的,咱不要白不要。”陈枳夏一脸的正义凌然,拿着那暗红色的房本,像是做了一件什么为民除害的大事。 兴喜过后,她又有些狐疑:“不是,你说周聿白这叫什么?良心发现?还是他犯事儿了?” 桑南溪撇撇嘴,显然是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随口问道:“我还没问你,昨晚上我让你给我订个吃饭的地儿,你订的那是什么地方?” 陈枳夏的嘴角挂着一抹不自然地弧度,嗓音却不小:“成年男女,吃饭约会,那地方不是挺正常,多有氛围感呀。” 什么氛围感,楼下吃饭喝酒,楼上开房睡觉的氛围感? “好了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一定不那样了。”一见她真垮了脸,陈枳夏这错认得比谁都快。 “也别以后了,就这两天吧,你看看京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总不能让人家天天窝在酒店里。” 陈枳夏仔细观察了下桑南溪的脸色,看着不像是开玩笑,她有些诧异:“这位陶先生,你是真想往下发展下去?” 刚回来就熬好的药现在凉的正好,桑南溪捧着碗一饮而尽,大概是换了药方,苦得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碗底有些黑漆漆的药渣堆积,那一小圈,就跟黑洞似的,只要盯上一眼,就忍不住地把人往里吸。 “南溪,你别委屈你自己。”陈枳夏在一旁劝慰道。 桑南溪笑得有些虚无:“不委屈。” 历经上一遭,陈枳夏是再不敢耍心眼,老老实实地给他们找了个风景优美又能好好说话的地方。 酒店是典型的中式设计,庭院回廊,基本上一步一景,尤其是这两天的雪断断续续地下,积了不少,红墙白雪,别有一番意境。 陶季之在国外多年,本身又是学建筑的,看到这些传统的建筑风格不禁眼前一亮,忍不住感叹:“这地方是真不错。” 桑南溪也只是笑着附和:“那看来这次是挑对地方了。” 陶季之大约是在两天后回宜城,拎着行李到处跑来跑去未免有些劳累,最后这两天的酒店两人商量了一下,索性就直接订在了这儿。 这的风景足够对他的胃口,她再作陪一天,这话说来可笑,但也算是尽了小半个地主之谊。 “那你最近是要留在京北?” 桑南溪点了点头:“等年后这还有个展览,再加上五月份的时候校庆,我怕是要在这儿待上个小半年。” 陶季之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冲着她泯然一笑:“那也挺好,反正现在宜城到京北也挺方便的。” 桑南溪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垂眸笑了笑,低声嗯了一句。 这条路实在是有些长,两人并肩而行,一旦没人说话,耳边就有呼啸的风声从长廊穿过,夏日称得上避暑胜地,但这个季节难免有些让人觉得畏寒。 “那在京北,是打算住朋友家还是先租个房子?” 脚步未停,只是恰好话至此处。 桑南溪想着前两天陈枳夏央着她一同去了趟西山那的别墅。 不久前在这留宿时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宋承良上次跟她提过,会有人每周固定来打扫,如果有临时打扫需求也可以提前联系他。 她是个极怕麻烦的人,周聿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只要是事关这间屋子的事情,当真是一点心都不用她操。 “南溪,搬过来吧!这么好的房子,不住白不住啊!”陈枳夏转了一圈,始终觉得这房子要是干放着实在是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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