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桑南溪抱着双臂倚在门口,连进门的意思都没有。 一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过往,在这个家里,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她和周聿白生活的痕迹,不见尚且不念。 人总不能一直依靠着过去的回忆活着,明知没有结果,还一直不忘过去,只会陷在囹圄中,不得解脱。 “你要吗?送你啊。”她低声说了一句。 “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搬出来住吗?这不正好。”桑南溪勾唇轻笑,像只是提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陈枳夏迟疑了片刻,还是猛地摇了摇头:“你知道这地界多少钱吗?我得在模特界不吃不喝至少打拼五十年。” “你要是住这儿,给我留个房,那还成。” 屋子还是被落了锁,就跟过去那几年一样,没人会记起。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地方被称之为家,为它赋予了不少特殊的含义,可分开后,回头再看,其实也不过只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房子。 “看到时候确认下来的展览地点吧,现在我也不是很确认到底住哪儿。” 两人顺着长廊一路边走边聊,到马场的时候刚好是中午时分。 这两天下来算是头一回出了太阳,趁着这个时机出来骑马的人不少。 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嚷的声音不停:“诶!那是我的马,俞念你怎么不讲理呢。” “人家刚失恋,你让让人家。” 少女轻快地翻身上马,牵着缰绳,目光冷然。 桑南溪恰好抬眸,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第25章 能喝到我的喜酒 也就交汇了那一瞬,马蹄声响起,俞念已经骑着马消失在她目光的尽头。 “之前总是骑吗?”陶季之原本要搀扶她的手顿了顿,最后只做到了一个虚扶的作用。 桑南溪上马的动作利落干净,看得他都有些自愧不如。 冬日的暖阳下,她的眉眼弯成了一道月牙,眉眼弯弯,比刚刚跟他讲话的时候要多了几分活泼:“也没经过正经的训练,出国前跟着别人在马场跑过几圈。” 陶季之先前在英国学习过一阵专业的马术,骑马的动作都带着几分英伦绅士的腔调。 绕着内场悠悠绕了几圈,谈不上尽兴,倒更像是闲得无聊在打发时间。 眼见着桑南溪有些意兴阑珊,陶季之向她提议:“要不我们去外围骑两圈?” 原本也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嘴,没抱多大希望。 不曾想,话一问出口,桑南溪扭头看他,闪烁的眼眸里充斥着几分意外的惊喜:“你想骑吗?” 到这时候了,她还在考虑他的感受。 这其实跟他印象中的桑南溪有所不同。 大概连桑南溪自己都不记得了,他们两家是世交,虽说他出国的时候年纪还小,但饭局上总是见过几面的。 那时候的她,更像是万众瞩目的小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陷落于她的魅力中。 但这次回国,她真的变了很多,眉眼间更透出几分难言的淡漠。 陶季之不禁想,是不是因为跟他不熟的关系,这才让她收敛了原本的脾性。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就骑。” 两人忽然相视一笑,桑南溪突然平白生出几分要策马扬鞭的豪情壮志来。 “那走吧,骑士先生”桑南溪调侃了一句。 这一步,由桑南溪迈近,两人间原本相隔甚远的距离瞬间近了不少。 到底只是酒店里的娱乐项目之一,马场的外围虽说也挺大,但和专业的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绕着外围跑了几圈,浑身的肌肉倒是都活络了起来,陶季之拉着缰绳慢慢跟在桑南溪后面跟她闲聊:“教你马术的老师应该挺厉害吧,你这路子像是从小练的,不是花腔。” 桑南溪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们也是一时兴起跑了几圈,风沙迷眼,回眸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未散去的泪光。 “随便找的,早不记得是谁了。” 一场临时起意的跑马消磨了不少的时间,桑南溪太久没骑过马,骑的时候还不觉得,下马的时候却开始腰酸腿软起来。 “小心。”陶季之托着她的腰扶了一把这才只是踉跄了几步。 骑马颠了一下午,把桑南溪的野性子都勾出来几分,她扶住陶季之的手臂晃了晃脑袋,笑得灿烂:“我没事。” 一声嗤笑从两人的身后传来,听着有些不怀好意。 桑南溪转头一看,也能称得上是熟人,毕竟她们也算是堂堂正正吃过一顿饭。 她冲着俞念点头笑了笑,她没什么好心虚的,打个招呼总也不碍事的。 陶季之在她耳边问:“认识?” “见过。” 也仅仅是见过而已。 俞念冲她挑眉,那模样是十足的挑衅:“聊聊?” 陶季之皱着眉头下意识想挡在桑南溪面前。 “行啊。”桑南溪坦然地应道。 陶季之有些不放心,站在桑南溪的身边没走。 “怎么着?做了亏心事,怕我吃了你?聊天还得有个护花使者?”俞念这张嘴也是出了名的毒。 桑南溪拉了拉陶季之的衣袖:“不会有什么事的,咱们一会儿餐厅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陶季之自然没有再留的道理,只能横了一眼俞念,那眼神中警告意味满满。 俞念不屑地“嘁”了一声,趾高气扬地扭头就走。 桑南溪不急,只是慢悠悠地跟着,她跟俞念聊了几回,比起她见识过的那些来说,俞念称得上是个挺不错的好人。 前头的人步履匆匆走了几步,终是慢了下来,有些不耐地站在原地:“你能不能走快点?” 桑南溪无辜摊手:“我刚刚腿软得差点摔了,你又不是没瞧见。” 俞念猛地回头朝她走了过来,一脸意味深长地贴在她耳边问:“你这骑马,姓周的教的吧。” 她没点名,桑南溪便也装傻充愣:“姓周的马术教练多了去了,你说哪一位,我看看认不认识。” “哼,桑南溪这你可就不坦荡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俞小姐想要我怎么个坦荡法?把我跟他的过往给你列个ppt?” 在国外的时候,时常有人发类似的文件,有ppt也有pdf,她也看过不少。 俞念只是笑:“那你这份文件不该发给我,该发给王琬沅。” 桑南溪听得一头雾水,这个名字并没有在她脑海中留下印象。 俞念又随口报了个名字,这她倒是在新闻频道听过。 俞念接着补充:“王琬沅的父亲。” “哦,对了,忘了说,那位王小姐,也是周聿白接下来的订婚对象。” 俞念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地看着她:“那位王大小姐,可不像我这么好糊弄,你自求多福吧。 “我劝你,最好跟周聿白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她试图从桑南溪脸上找到一丝不自在,又或是慌乱,但眼前的女人,嘴角的笑意恬淡依旧,几乎找不到一丝的破绽。 还挺会装的,她忍不住想。 眼见着到了岔路口,桑南溪才问道:“所以呢?俞小姐今天是为了特意来警醒我?” 俞念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她没那么好心,更多的,只是想看桑南溪的笑话。 因为周聿白那事儿,她几乎在圈子里丢尽了面子,两个罪魁祸首,她嘲讽两句总也是应该的吧。 可桑南溪不吃这套,“这话,你应该和周聿白去说,一直纠缠不放的人不是我。” “这些年下来,我有自知之明。” “今年我估计您也能喝到我的喜酒,到时候请您来。” 每说一句话,她的语气就冰冷一分,她承认,话到末尾,她的确是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 压抑了太久,情绪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只在这一瞬,外露了三分。 自从回国后,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她,离周聿白远些。 怎么偏得所有人都认定了,是她对周聿白图谋不轨呢。 俞念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脸色逐渐僵硬了起来。 桑南溪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忿,转身要走。 不知何时,一个人影站在了她身后,神色淡漠,见她回头,才勾唇轻笑。 俞念见他那副模样有些心惊,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桑小姐的喜酒,不知我够不够格参加?”
第26章 我亲自给您送请帖 京北那么大,她倒是上哪儿都能遇见他。 周聿白站在风口处,约莫只是出来抽根烟,没披外套,寒风顺着衬衫开敞的衣领呼呼地往里灌。 人家裹了里三层外三层都觉得冷的天气,他却好像失去了对寒冷的感官能力。 长廊不算宽,他却不偏不倚地恰好挡住了她要离开的路。 夹在指尖的烟几乎燃尽,那点猩红眼见着熏得那指缝处的肌肤微微发红。 桑南溪裹紧了身上的披肩,眼眶被风吹得干涩发痛,总不自觉有泪光氤氲而出。 那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萧瑟的北风将她的话一点点送入周聿白的耳中,嗓音是不变的轻柔,偏割得人心血迹斑斑。 “成啊,周先生能来,我的婚礼自是蓬荜生辉,到时候,我亲自给您送请帖。” 桑南溪今天穿了一身裤装,长靴一直包裹到膝盖,腿部的线条被衬得越发修长。 她侧身从他的身边走过,脊背挺得笔直,一身的傲骨,从没低过头。 长廊的另一端脚步声由远及近,垂在身侧的手微动,一声“聿白”,亲昵动人。 桑南溪恰巧与那人擦肩而过。 王琬沅不由侧目,这样的美人,又是刚从周聿白那儿的方向来,她难免心生怀疑。 指尖终是没握住想留的人,掐灭了手中的烟又垂了下去。 俞念看了一出好戏,要说痛快,那必是自然,也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恶气。 她慢悠悠地走到周聿白的身边,笑得格外畅快:“聿白哥,那到时候,咱们一块去喝喜酒?” 周聿白冷眼睨了她一眼,“你这两年,俞家从我这讨到的好处也不少。” 若说这句话还只是在警醒她,那接下来的话就让俞念不得不警铃大作了。 “不该说的话,少在她面前瞎说,你是真以为我好脾气?” 俞念苍白着一张脸,还想逞强,可周聿白不过一眼,就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俞念其实一直很清楚,俞家也只是堪堪配得上他。 所以哪怕她在周聿白身边没名没份的两年,周家也不见得有多少表示。 就算分开了,周聿白最多也不过只是受家里唠叨几句。 “念念,咱们好久不见了。” 王琬沅打破了两人的僵局,挎着周聿白的手臂,笑意亲切地同她打了声招呼,又转头替周聿白披上了大衣:“这么冷的天,出来也不知道披件衣服,到时候要是又发烧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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