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泡多久了?” 站着的人微微一愣,有些狐疑地问道:“您是那位小姐的……” 周聿白眼眸轻扫,眼底掠过一抹阴翳之色。 她不过只是个打工的,虽说也在酒店了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刚刚那一眼,属实是把她吓得够呛。 小姑娘有些颤颤巍巍地解释:“先生,这是那位女士的隐私,您要是不让我验明身份,我是真的无可奉告。” “丈夫。”周聿白耐着性子说了一句,不愿再等,迈着步子就往里走。 “诶!那位女士办理的是单人入住啊。” 小姑娘看了眼手里的平板,反应了过来,少有地尽职尽责,跟在周聿白身后试图阻止他:“先生,您真的不能……” 她的音量因为着急而提高了几分,尖锐刺耳。 “小瑞!干嘛呢,还不赶紧过来。”经理匆匆赶到,趁着周聿白发怒前赶忙把人喊了回来。 “经理,那人……”年轻小姑娘有些委屈。 经理看了一眼周聿白的背影,带着人压低了脑袋,连声音都放低了几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那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 庭院里水汽朦胧,外头的争吵被泉水的‘叮咚’声掩盖,异常静默。 周聿白的脚步加快,眉头不知何时拧到了一块。 桑南溪生得瘦,体质就比寻常人要弱些,别人泡个二十分钟才会胸闷气短,她泡个十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偏偏她又贪心,以前但凡他不看着,她总得泡到头晕脑胀了才肯出水。 虽说有过差点晕倒的前车之鉴,但桑南溪显然不是个愿意循规蹈矩的人。 他一得到消息,好不容易从宴席上脱了身,匆匆就往这儿赶。 蒸腾的水汽萦绕,一直走到温泉边,才隐约看清了桑南溪仰躺在石壁上的脑袋。 耳边的碎发沾了水,乖巧地贴在颈后,大约是趴着泡了会儿,脸颊上还印着石块的纹路。 闭着眼,呼吸浅浅,也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 周聿白怕她出事,俯下身,冰凉的手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溪溪,醒醒。” 桑南溪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泡得有些久,她脑子的反应有些迟钝,一时有些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露在空气中的肩膀没由来地一抖,她猛地睁开了眼,眼前人的眼底透着担忧,熟悉的脸庞,本应连她的梦境都不该出现。 不是梦。 来不及尖叫,脚下一滑,整个人都不受控地往水里倒去。 “咳——”呛了几口水,她咳得胸口都在痛。 周聿白拽着她的手腕,为了捞她,身上的衬衫湿了大半。 眼见着她站在水里打晃,他又收紧了几分手上的力气,生怕她一不小心再摔下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 人是站稳了,但这一巴掌,委实是打得结实。 脸颊上的水渍顺着下巴滴落,一个淡淡的掌印算不上明显,但凑近了也清晰可见。 放在一旁的手机开始‘滴滴’作响,设定的闹铃响了。 周聿白用舌尖抵了抵那块隐隐发烫的地方,心气郁结。 痛的不是脸颊,是心口。 手劲儿挺大,说明人还清醒。 桑南溪一手紧攥着自己的浴巾,满眼的警惕,“你怎么进来的?” 问完这话,桑南溪又觉得有些多余,他要真疯起来,哪里有能拦得住他。 桑南溪扭了扭手腕,被人拽得生疼,眼底原本迷蒙的雾气渐渐消散。 周聿白的脸色铁青,闹铃没人按,就还在那儿响着,这场景,说不出来的诡异,诡异到甚至有些滑稽。 “先起来。”周聿白的嗓音哑得深沉,隐忍着的怒气让这话听着犯冲。 桑南溪扭头,胸口发闷,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泡的:“你松手。” 周聿白嘲弄地笑:“我松了你站得稳?” 桑南溪颇不服气,犟着脖子回他:“能。” 周聿白少有地没跟她争辩,话音刚落,手腕上的枷锁微松,她开始不自觉地往后倒,腿软眼花。 她高估自己了。 “哗啦——” 胳膊被人轻提,又喝了几口水,桑南溪伏在水池边的石块上止不住地咳。 眼睛被水淹得通红,鼻腔也隐隐作痛。 “出息。” 到底是舍不得骂她,怕她着凉,几乎是把人捞上来的一瞬间就把浴袍披在了她身上。 周聿白将她半拥在怀里,也不管身上的衬衫被沾湿,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滚出去。”桑南溪用手肘抵着他,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刚从聚会上下来,身上的烟酒味混着强烈的香水味熏得人想吐。 这味道桑南溪熟悉,前面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那股香水味就止不住地往他她鼻子里钻。 周聿白被她这翻脸不认人的淡漠样气得心烦意乱,“怎么?别人抱得?搁我这儿,就这一副委屈样?” 桑南溪哪里听得了他那兴师问罪的语气,冷着脸嗤诮:“你跟我又算有哪门子关系,我得乐意给你抱。” 尖酸刻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周聿白看着她细软的脖子,舍不得掐,舍不得打,弄哭了还得好声好气地哄,硬是被气得闷咳了几声。 要是他身子骨再差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得被她气得吐血。 桑南溪这才注意到周聿白身上湿透了的衣服。 本就只穿了一件薄衬衫,现在水一泼,胸膛的形状清晰可见。 空有一副好身材,也不知道怎么把身体搞成那副样子的。 外强中干,桑南溪默默下了定论。 周聿白穿衬衫不爱系顶上的扣子,总说脖子勒得喘不上气。 先前的水珠就顺着开敞的衣领往里滑,看得人脸止不住地发烫。 还好她泡得脸颊本就红,不然多丢人。 关切的话难说出口,桑南溪只能语调僵硬地赶他回屋:“你感冒本来就还没好,赶紧进去,别把我传染了。” “诶!周聿白!你放我下来!”浴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整个人被凌空抱起,小小的一团在他怀里,一点儿不老实。 桑南溪闹着要下来,半个白嫩的肩膀露了出来。 周聿白皱眉:“自己把衣服拉好。”又威胁意味满满地捏了捏搂着的腿弯:“再乱动,一会儿回了屋,我不介意重温一下我们以前的固定流程。” 什么固定流程?总之腰酸腿软的是她。
第29章 哪怕是强求 院子都出了,这下桑南溪是真的安稳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步路,但她嫌丢人,只把脑袋埋在周聿白怀里,忍着他身上的香水味,心里安慰自己,大女子,能屈能伸。 但在外人眼里,总不是这样的。 经理和小瑞还在门口规规矩矩的站着,小瑞那姑娘毕竟年纪不大,忍不住抬眼偷瞄。 刚刚闯进去的男人如今美人在怀,那个美女姐姐一副身娇体软的模样被抱了出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这模样,总是令人忍不住遐想脸红的。 远处的房门被打开又合上,“小瑞,眼睛别乱看。”经理在提醒她。 小姑娘匆匆收回视线,心里却止不住地嘟囔,看别人谈甜甜的恋爱果然会让人荷尔蒙飙升。 桑南溪是被扔到床上的,她就知道周聿白没安好心。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一黑,又直直地往床上倒。 周聿白一边解扣子一边有些恶劣地嘲讽:“你这坐起来都晕,还指望自己能走回来?” 桑南溪揉了揉太阳穴,呛声回嘴的声音却不小:“那我打电话,让别人来抱我出来。” 掩在脸上的手掌被人牵着带下,十指交缠,掌心传来冰冷的温度,桑南溪不自在地想要甩开。 可转头,近在咫尺的不仅仅是手掌,还有炙热的呼吸。 那件沾了水的衬衫早被扔在了地上,赤裸的胸膛彻底暴露在眼前,明明还隔着一件浴袍,两人的体温却仿若在这一刻逐渐交融。 周聿白的鼻尖抵着她的脸颊,呼出的热气让她眼睫眨动的频率不由加快。 他轻声低语:“溪溪,你想要谁抱你出来,那个你说的结婚对象,还是前不久的那位画家?” 他都记着,每个与她纠缠过的男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血橙清润过的嗓子似乎比方才更加灼热干哑,黏浊得让人说不出来话。 桑南溪垂眸:“可以是任何人,但总不该是你。” 没有预料之中的发怒,周聿白只是将头埋在她的颈侧轻蹭,他身上的香水味依旧浓重。 落在她颈间的由发丝变为亲吻,桑南溪的手忽地攥紧,周聿白便扣着她的手腕摩挲,脉搏,掌心,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掌下。 他语调缱绻,就如同他们曾经温存过的日日夜夜,说着触动人心的情话。 “那怎么办呢,已经是我了。” “溪溪,只要我想,就没有不可为。” “哪怕是强求。” 桑南溪的瞳孔有一瞬的失神,同样的话,在五年前,周聿白为了她抵抗家族的时候也说过。 那时,他们心意相通,第一次无比坚定两人的感情。 可现在,他要强求的人,是谁? 胸口的衣襟被挑开,她的皮肤本就白皙,温泉的熏蒸后更是透出一种浅粉的光泽感。 肤若凝脂,只能被他看见。 “溪溪,浴巾沾了水,裹在身上,重吗?” 他的指甲修得很圆润,哪怕划过肌肤,也只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指尖在她的锁骨处轻点了两下,顺着颈窝往下,桑南溪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腕被扣在头顶,她像是搁浅的鱼,无法自救。 在餐厅的时候,他就看见了,那壶清酒,恰好泼在了她的胸口。 那时有多少双想要透过帘幕窥视的目光,他也身在其中。 他的溪溪,一直是万众瞩目,吸引过多少的目光,怎么会不漂亮呢。 没有酒味了,是橙香,同样醉人。 “周聿白。”桑南溪眼里闪着光。 “嗯?” “你臭!” 她挣开男人的束缚,侧趴到床边,开始吐。 “呕——” 桑南溪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唯一吃得多的,大概就是那几瓣血橙,如今胃里泛着酸水,全吐了出来。 周聿白替她倒了温水,却没法靠近她。 只要离她近些,她就吐得更厉害。 他只能把玻璃杯放在床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面目深沉地看着她。 周聿白下意识想摸口袋里的烟,但看到她这副样子,喉结滚动,到底是忍了下去。 她伏在床沿边,原本红润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纤细的手臂无力地握成拳,垂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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