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纪明茵炙热的目光下,许亦舟的双手颤动得更加厉害,几分钟后,纪明茵的手机黑了一下,随即跳出来一条提示,显示许亦舟中断了视频电话。 纪明茵一愣,随后便在床上翻来覆去,笑个不停。她估摸着许亦舟结束的时间,卡着点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JMY:歇着点,别累着了,许变态(猫咪微笑) 许亦舟那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纪明茵就是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复。一想到许亦舟正对着手机屏幕抓耳挠腮,纪明茵便美滋滋地披了件外衣下床。 她还没使唤老纪帮她拎行李呢。 现在是她回家的第一天,目前她的家庭地位还可以,要是明天再提,说不定老纪就拒绝她了。 纪明茵下了楼,楼下只有郑女士在看电视,一看见她,郑女士便又开始唠叨:“你的行李小裴给你拿回来了,有要洗的东西明天理出来给我,省的最后又带一堆脏衣服回去。” 纪明茵只能假笑着说好,见行李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她便准备溜回房间,却听郑女士又指挥她:“对了,厨房里醒酒汤刚做好,你帮我送一碗给小裴,就在他之前的房间啊。” 司裴怎么留下来了? 在纪明茵原先的设想里,他们两个人的交集也就到今天为止。 “愣着干什么?”郑女士皱起眉头,“我现在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纪明茵连忙道:“没有,我马上去送。” 她到厨房端了一碗醒酒汤,磨磨蹭蹭地挪到司裴的房间门口,伸手敲了下门。 “请进。” 听到司裴的声音后,纪明茵才推开门,走进去。此刻司裴正靠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地放着,姿态是难得的慵懒和放松。 纪明茵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提醒道:“我妈刚煮好的醒酒汤,你可以放一会儿再喝。” “嗯,谢谢。”司裴转头看向她,脸上浮着淡淡的薄红,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被他解掉几颗。整个人周身疏离的气质都被酒精打乱,呈现出一种游离在克制和放纵之间的灰度。 斯文败类。 纪明茵在心里暗暗地吐槽道,面上却还是微笑着,朝他道谢:“对了,谢谢你帮我把行李拿回来。” “谢谢?” 纪明茵听见司裴的轻笑声,那好似一阵风,吹得她耳膜酥麻,也让她下意识浑身竖起倒刺,防备地盯着他看。司裴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笑含着点玩味:“那不是你故意折腾我的吗?” 嘭。 那一点不可告人的心思就这样轻易地被司裴点破,纪明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紧紧地攥着手,朝他虚张声势地喊着:“那怎么了?谁叫你非要带我回来?我都说了,我可以自己坐高铁的,都是你自作自受,怪得了别人?” 司裴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似笑非笑道:“你说得对,都是我自作自受。” 纪明茵抬起头,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逃走。见司裴站起身后不再动,她才微微呼出一口气,用嘲笑的口吻道:“对啊,你就是自作自受,关我什么事?” 司裴没应答。 纪明茵也泄了力,将他的一系列怪异行为归结到发酒疯上,她懒得和酒鬼计较,便直接转身要走。然而,就在她的手摸到门把手的瞬间,她听见司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遥远得像是从很久很久之前飘过来—— “所以,当时我没去江城,现在才会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地看着她恋爱,订婚,从他的身边彻底走开。 纪明茵猛然回过身,盛怒之下,她的胸腔在剧烈起伏。她直视着司裴,声音是不自觉的扬高,落下之后她才发觉那有多么刺耳和尖锐:“你提这件事做什么?你去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给我听干什么?”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纪明茵上前,伸手推着他,眼眶里早已盈满热泪,最后她才放低声音,伸手擦了下泪,平静道,“我不在乎,但我不喜欢你再提起这件事,它已经过去了。” 但纪明茵知道,那件事在她的心里永远不会过去。前十七年,她的人生顺风顺水,她遇见了数不清的好人,交了数不清的好朋友,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她的聪慧和热情,她原本以为司裴也是其中之一。 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从十七岁那年,她发现自己喜欢司裴开始,她的人生终于迎来了痛苦的起始点。十七岁的他带给她无尽的少女幻想,十八岁的他将一切美好的外壳打碎,露出丑陋的背叛。 开学的前几天,纪明茵才知道,司裴没有和她选择同一所大学。与此同时,他也离开了饶州,回到了属于他的那个家。自此,一切联系都被斩断,仿佛前几天牵起她的手的人不是他。 泪水模糊了纪明茵的视线,可她却从司裴的眼中看到了狼狈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纪明茵甚至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首次尝到被背叛的滋味,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就连哭泣也只敢背着其他人的女孩。 纪明茵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就可以将眼泪和情绪撤回。她挪开眼,不再看司裴,冷淡地说:“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点抱歉,就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最好明天就离开我家,不要再联系我,也不要联系我的家人。” 说完,纪明茵便利落地转身离开,却在迈出步伐的那一秒,手腕被身后人紧紧抓住,她整个人被扯着回身,重新面对着司裴。 司裴却只是抬起手,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轻轻地抹去她的泪水。不知为何,纪明茵却越发委屈起来,她侧过脸,躲开司裴的手:“别碰我,猫哭耗子假慈悲,谁稀罕?” 于是,司裴的手便滞在半空中。 片刻后,司裴才重新伸出手,双手按住她的肩,以一种审视的姿态问:“你怎么没抹口红?” 纪明茵难以理解这个话题的跳脱性,她想也不想便回怼:“你有病吗?谁睡觉前还抹口红?你不会是……” 话才到唇边,便被止住。紧接着,司裴的指腹停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却将纪明茵作弄到失语。 她怔愣地盯着司裴看,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和恐惧感齐齐袭来,席卷了她的内心。在极端的害怕之下,纪明茵的大脑仿佛也停止了工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去改变这样诡异的现状。 这个司裴真的还是司裴吗? 纪明茵迟缓地眨了下眼,突然看见司裴低头凑近她,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醉人的气味,让人无法抗拒。 司裴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专注,却无端让她晕眩:“不抹口红的话,我怎么将它吻花?” “给我个机会,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第八章 酒后初吻 他?指的是许亦舟吗? 纪明茵晕乎乎地注视着他,仿佛那个喝醉的人是她。她看见司裴的脸在她的视线中无限放大,他们的呼吸混杂在一起,编织出若有若无的暧昧情愫。 直到司裴的唇近在咫尺,纪明茵才猛然找回了自己,她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去推司裴。而司裴似乎对她没有半点防备,直接被她推到连连后退,最后才勉强扶住一旁的桌子,堪堪站定。 纪明茵既羞愧又气愤,她恨恨地伸手擦拭自己的唇,好似这样就能抹除司裴在上面留下的所有痕迹。她气的跺脚,但又不敢再靠近这个疯子,只能站在原地,大声骂他:“你神经病啊?有病也别朝我发疯,你再这样我就告你猥亵了!” 再摸到自己的脸时,纪明茵直接摸到了一层汗。这既是温度升高的后果,也是她情绪变化带来的反应。 纪明茵想不明白司裴到底在发什么疯。 当初一声不吭离开的人是他,现在在她即将要订婚的时候,莫名其妙跑来对她做这些暧昧的举动,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的人,也是他。 什么鬼?难不成这就是渣男的占有欲吗? 纪明茵直接送了司裴一个白眼,却发现司裴对着她笑了一下,她忙不迭转身就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纪明茵只能再次回过身,作出十足的防备姿态,警告他:“你再过来,我真的会动手。” 怕司裴不信,纪明茵直接朝他扬了扬手上的钻石戒指,平静地宣告道:“先划花你的脸,再去划你的脖子,这种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见司裴不再有所动作,纪明茵才暗自松口气,继续说道:“你最好适可而止,不要再在我眼前发疯。不管你是真有病还是没病,不管你是真喜欢我还是占有欲发作,你都离我远点。我已经准备结婚,和我的未婚夫感情很好,我们很幸福。过去的种种已经不重要,你如果真心愧疚,那就请离开我的生活,否则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一起长大的情分也没了。” 说完,纪明茵再次转身,径自离开,司裴只听见一声响亮的“嘭”,是她用力关门的声音。 霎那间,他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他倒坐在椅子上,瞳孔在不住的收缩和颤动,直到最后整个人的眼神终于回归清明。 感受到脑中思绪和身体上的混乱时,司裴自嘲地勾起唇角,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要见她的时候就抢着出来,把她作弄到生气后又要他出来收拾烂摊子? 蠢货。 司裴冷着脸站起身,却又停住,目光落在桌上那碗早就凉透了的醒酒汤上。他想了想,还是将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尔后才走向浴室。 关上门,冰冷的水哗啦落下,将他不时吐出的闷哼声和混乱的喘息声一并遮掩干净。 从浴室出来后,司裴的头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既然“他”是被纪明茵勾出来的,那他就应该尽快离开纪明茵身边,就像她所希望的那样,离她的生活远远的。 她现在很幸福,他本就不应该再来打扰她,就像当初那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应该离开她一样。 * 纪明茵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卧室,直到关上门,将门反锁,纪明茵才慢慢冷静下来。她对着浴室里的镜子,将自己的嘴唇擦了又擦,直到嘴唇被她擦得有些红肿,纪明茵才放下手,洗了把脸。 她重新坐回床上,心情却早已没了当初的悠闲和开心。纪明茵拿出手机,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她的大脑却在与她作对,其中播放的每一幕都与司裴有关。 他捧着她的脸,低下头要亲她,并且言语暧昧,试图插足她和许亦舟的感情。 那时候恼羞成怒的纪明茵直接脱口而出,骂他“神经病”,但现在细细想来,纪明茵认真地觉得,司裴的精神状态不太像正常人。 尤其是在她面前,司裴简直可以用喜怒无常来形容。司裴的感情就像是阴晴不定的天气,他今天可以说爱她,明天却又可以丢下她不管,一个人离开饶州,跑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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