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后,才想起家中没有收拾。 这是栋二层自建房,有些占地,室外都空着。 柏生一个人住这些年,用了一间房做卧室,其他则空关。 开了铁门,周若栗跟他到客厅,放下行李。 催说让他带看一下。 想到没有收拾的房间,有的已经落灰,吴柏生一阵头痛,推说带她去周边逛逛。 周若栗原就想看点真实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不放。 他有哪次不妥协?只得带她上楼。 开了房门,先打开顶灯,室内被窗帘遮的密实。 一张大床,衣柜还有张书桌,应该是年长者代为置办的,典型的广式实木风格。 唯有玻璃书柜,像是宜家买的,褐色力求接近屋内风格色调。隔板落了灰,有斑驳,之前应该是放置了东西。回看床,薄毯乱皱皱的堆叠着。 周若栗看到枕头旁,摆有一个铁盒。 走近拿起来看,吴柏生只觉太阳穴跳的刺痛。 这是一个澳城曲奇饼盒,看着不新。印刷色彩,都有些淡了。 打开来看,很是眼熟。 护手霜,乳液,牙膏,零碎小物件。全是她惯用的品牌。 周若栗迅猛转头,“吴柏生,你变态??”(你变态的啊) 男人汗颜的举起手,撸了一把脸,“不好意思。” 周若栗望着这个盒子,气鼓鼓想到什么,重新盖好。打开玻璃柜,依样放在隔板上,和灰尘痕迹恰好对上。 再次无奈瞪着男人,对方彻底摆烂,转头不看她。 “我的睡衣呢?”翻完白眼,阴沉的继续盯着吴柏生。 都这样了,当然不可能自己招供,他索性转身,打算先下楼。 周若栗眼角看到毯子有个角度支棱着,过去一掀。 果然,又是一个盒子。 她是赌咒过他,他不是更衰,直接装盒。 这次是个家喻户晓的杏仁饼盒,存放着她的真丝睡裙。 “我不想的。”吴柏生的脸简直红到透,低低解释,“前两日睡不着,就这样了。放外面,会落灰。” 周若栗捏起裙,经年闷着,料子有些发黏。 讲不清是谁主动的,似乎不痴缠到一起就无法宣泄这浓郁的委屈。 原就热温的身躯被点燃,颤痒电流不断细密积蓄,连脚趾都绷直。 明明是献祭似的被身后人牵拉着胳膊,可脖颈被咬住的刹那,她还是想吻他想到发疯。 如果不是欢喜, 怎能生出这许多情怨。 “那时,我出不了门,走路都觉得飘荡。只能躺在这里,想以前。” 两人合盖这张毯,他放下一切,说给她听。 此时,她自然是要发点大小姐脾气的:“你哪有走不出,我看你天天几千步,玩的挺开心。” 吴柏生呆愣住,隔了好一会,笑出声,拉过她又亲下去。 竟然不止是他,她也没放下他。 那几年,两人的微信没有删除,周若栗没有开放步数排行榜,吴柏生有。 男人开怀的和她解释,最开始是忘关了,之后是怕哪天他突然有什么事。 几千步是他想摆脱安眠药,绕着住处的围栏,一圈圈的步行或奔跑。挥洒汗水,他尽力在困境中挣扎。 原来思念不是单行道,她,也有惦念他。 CP小剧场 吴柏生:感谢没有描写床单款式颜色,地方特色。老婆愿意陪我,对我是真爱!
第三十六章 龙凤前夕 蔡蕊荷在九月开学的前几天,来到海城。 一是送回小鱼蛋,其次也是为了看看女儿的生活,同时走访下海城的亲友。 得知周家夫妻二人要来,吴柏生这次不敢再黏糊下去。小心仔细的搜查了周若栗家的角角落落,带走了所有随身物品。生怕有什么遗漏,被这对精明的父母察觉,扣在自己本已危垂的分数上。 周若栗笑看他忙里忙外,有人自愿做深度保洁,有什么不好。 也是上两周在广东时,她提出要去见一下吴柏生的家人。重逢后的日子里,他已经结结巴巴的道出他家的情况。 斟酌言语,忐忑看她的神情,怕她露出嫌弃鄙夷的眼神,又担忧她同情他。 原生家庭,无可回避,为人子女,不能选择父母。吴柏生的成长路上,吃尽了身心双重苦累,早放下了。 唯独在她这里,心态很是复杂。 所以最后,只能坦诚。和林蓉教诲他的那样,统统交代。破罐子破摔,他所有的难堪,不能,也不愿瞒着她。 周若栗听完,并不表态。 这还是个雄性的世界。 有什么曲折离奇呢,一头失控的野兽,周遭的女性忍受粗鄙,在为其做后勤。 叙述时,吴柏生是坐在她身旁,开着电视。 这样他自在些,避免了对视的怯乏。 周若栗往旁挪动了一点,拉开距离,转头望着这个男人。 母亲叙述了当年的婚恋历程,分享了考量和现实。 那她呢,还有他,会怎样? 时间最是凉薄。 她让吴柏生自行决定,乘两人还在广东,是否要带她见谁。 林蓉挂了电话,当即打给酒楼的行政经理,让他保留明天靠里的一张台。 柏生提议在大堂用餐,早茶街坊多,有点声音就算没话聊,也不至于尴尬。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这个年纪本来就睡眠欠佳。 近几年,林蓉已不参与营业前的准备了。 今天既然她到店,索性检查了卫生和设备,去点心房和烧腊档看了看。 周若栗倒很自然,选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连衣裙,文雅白净的踏进了林记。 林蓉是初次见到她。 第一印象,柏生与侄孙的母亲,是登对的。 两人体型,神态皆有相似之处。 区别在于眼睛,侄子眼眸深邃,专注时显得格外浓情。 身旁的女仔,端坐娴静,圆眼蓄满活力。 虽也身形算单薄,却不给人蒲柳之感。 这样也好,阿仔太软了,合该有个这样的人撑住他。(阿仔是粤语的一种昵称) “听讲,阿生他当年做的不好,对不住你。” 周若栗看了男人一眼,浅笑垂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形似委屈。 林蓉心下了然,随后的对话就如同长辈关怀那般,希望双方既已有子,早日稳定。 外加许下承诺:她百年之后,自会留一份给到最疼爱的侄子。 吴柏生低头抑制泪水,姑姐已经给他太多了。 两位女性,讪讪然了几句,就掀过此页。然后以柏生为话题,颇为投契。 结尾时,林蓉不送他们了,她来了店里,就自然还会去盘查别的事务。 三人起身,周若栗主动伸出手,和姑姐交握。 这个女仔的手很定,林蓉又多些放心,双方说好,得闲时带鱼蛋仔来看她。 依旧问叶添光借的车,吴柏生载她去疗养院。 到了之后,找了处树荫停泊,他让她先在车里坐一会。确认了空调舒适,他才下车,快步往里走去。 吴珍珠正在午憩,询问过看护,今天无异,他又折返下来。 其实,昨晚他就预先来看过。 打开车门,说了下情况,两人等半小时再上楼。 周若栗心知他紧张,伸出手覆上去,平平的磨搓着他手背的青筋。 对视一会,她难得的,将头枕靠在他的肩膀。 促使她温柔的是回忆。 得知实情之后,再忆五年多前,他当时走的很狼狈。 手脚的轻颤,她以为是对拍摄工作的紧张。 喃喃自语,她偶有撞见,但耳鸣使她误以为是在背领勋给的那几句台词。 吴柏生一句没提,自己吞下,就这么走了。 她不好受,他也是在苦难中挣扎。 他们两个,其实,都没有离开。 见到吴珍珠,比想象中要更轻松。 相似的白糯,银灰斑驳的短发,梳理整齐。 看护在旁,热情的搬来凳子。 三人最初互看无言,吴珍珠近期神志尚清,知道来者是儿子的女朋友。 还是周若栗发现了床头柜的编织篮,才有了话题。 坐了一会,柏生见时间不早,说要走了。 临行,吴珍珠拉着儿子的衣角,又牵住他的手。 柏生半蹲在床旁,抱着阿妈,轻拍她的背。 过了几秒,看护过来逗趣。吴珍珠得到了安慰,放开儿子,和他们挥挥手。 这个丰富多彩的暑假,吴柏生临深履薄,又迎来了周父周母的到访探视。 所有的一切,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心思。 和周若栗在一起,平凡生活能过的波涛汹涌,新奇常新。 至于离开她,那是不能够的。 他连短暂的不能留宿,需要与她保持距离,都如漂蓬断梗。 在海城几天,四个大人顾忌鱼蛋仔,算得上和颜悦色。 临走那日,清晨航班。 周若栗不高兴早起,吴柏生自告奋勇代为送机。 “你最近新盘下的店铺,做得怎么样了?” 周德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犹如训导主任,不再伪装和风细雨,听来略沉。 吴柏生望了后视镜一眼,分神思考后答道:“下个月可以开张了,不算很有把握。但是阿栗替我算过了,说没问题。” 话倒是实在,周父的嘴发紧,但不再问。 蔡蕊荷观察了几天,基本洞察了女儿的心绪。 她没什么要私下了解的,借着车程,细细看了会这个男孩子。 来日且长,不急。 周若栗自父母回港城后,发现吴老板像变了个人,突然勤力了。 上进是好事,可这个男人累到居然开始打小呼噜,她有点受不了。 两店一屋同时运营,最大的难题,倒不是菜品把控,而是人手。 经常会遇到临时请辞,新人又没到岗的情况,吴老板只能自己补位。 好在忙过最初的两个月,稍稍稳定了下来。 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某天,疲倦的男人仰头躺靠着沙发,道出焦虑。 “如果我做得唔好,世伯喺唔喺就唔會接受我?”(如果我做不好,你父亲是不是不会接纳我?) “他说了什么?” “没,只是我担心。” 周若栗无从安慰,冲了热可可,用红杯递给他。 隔没多久,她开始代为创立吴记线上店。 初期形态只供应厚切猪排的半成品。 请了大学生兼职统计及安排骑手,让食客在微信群下单,配送范围为同城十公里以内。 还是为风韵犹存的吴老板破了例,用自己的向海城居民做了推广。 不用他再营业俊脸,起了个新潮名。 【JEFF的店】 吴柏生拜托最早玻璃屋的帮工阿姨,替他于邻里之间,物色人手。等他周转适应一段时间后,将考虑开第三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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