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周若栗现在只想看他白皙泛红的背,摸他汗滋滋凉沁的肌肤。她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和资料,看了页头,又放回去,摆到了床头柜,下床去洗澡。 等坐在办公位,上午翻全了同学和工作关系的通讯录。考虑直到下午,周若栗才联系了李锦姿,略谈几句,约了她晚餐。 周若栗高中曾短暂的住宿过一个学期,发现不适应就作罢了。李锦姿是当时隔壁宿舍的同学,勉强算熟络,她们的标准化测试成绩相邻,经常会被安排到同一组做项目。 能力相近,彼此没有竞争行为,在那个学校也算难得。周若栗是无所谓惯了,李锦姿家中经营律所,她总会走这条路,度假心态在就学。 坐进浦江历史洋楼的餐厅,周若栗撑着脸颊,垂下眼看着文件袋,默想:是这样吗? 李锦姿走到餐桌旁时,周若栗正无聊的用食指在文件袋纸皮上划来划去。 “难得约我嘛。”李锦姿调侃一句,她还是喜欢穿夺目色彩的连衣裙。 “有事啊。”周若栗停下喝了口柠檬水,把桌上纸袋推过去。“我有个朋友,开餐饮店的,有公司想包装投他,帮忙看看指点下。” “朋友,什么朋友?你有餐饮店的朋友?”李锦姿快手快口的边看边八卦发问。 “联系方式我发你,介绍生意给你,不好吗?”周若栗解锁手机,推送吴柏生的微信名片过去,“生意小是小了点,帮忙多过问一点,劳您大驾。” 李锦姿的好奇心旺盛:“能让你这万事不沾身的,出来作保关照,什么情况?” 周若栗说:“没什么情况。”对上李锦姿的满目不相信。 两个人都点了三道菜的套餐,等吃到甜品,周若栗招架不住,吐露了一半的事情。 李锦姿叹气说:“你,看着温良恭俭让,最是自由散漫。” “你,还说我?”周若栗当然回嘴。 “我们是一种散漫吗?”李锦姿挖了羹香芒慕斯,也不送入口,补了句:“事情我帮你看着,别的,你自己多想想。” 接下去的日子,吴柏生没有空闲再给周若栗开小灶了,周若栗也时不时陪着他,补全他的技能或者知识盲点。 资方是一家专注餐饮赛道的咨询顾问公司。给到吴柏生的主方案是,以吴记面馆的网红招牌和老板作噱头,铺开店面,后期引入加盟。经过李锦姿和周若栗的陪同分析梳理,得出了一些总结。 除了细琐的框架条款限定之外,让吴柏生不爽的是,他可能会丧失对吴记面馆的菜品把控乃至经营权。 保底是经济上会有收益,他在出资上的负担也不大。周若栗额外的观点是,吴记的基调是本帮面,受众群体固定,加盟势必要跨区域,众口难调。这一观点辅佐了第一个结论,小老板对吴记签约后的经营权极大可能会失控。 吴柏生最终签了字。 网红时代,效率飞速,吴柏生甚至在一周内适应了造型拍摄工作。两个月内,五家门店先在海城不同区开始营业。正赶上入冬,汤面暖热适胃,网络营销将吴柏生推到了幕前。执行事务之外,应酬酒席也找上了门。周若栗本就厌烦烟气酒色,挑拣的都是关系到核心利益不得不去的邀约,陪着吴柏生。可有可无的,碍于情面的往来,让他自己想办法。 这种续摊,通常在闹市的娱乐场所。海城的纸醉金迷和细腰波涛,午夜十二点,半遮半掩的摇摆。 她自小见多了这些,初初坚定了她在吴记这件事的定位,就划定了底线。 吴柏生凌晨给她门禁信号的时候,周若栗正窝在她软绵绵的床上看投幕电视剧。 “看什么呢?”吴老板洗了澡,换了他留置的家居服,在厨房直饮管接了水,拿着水杯靠着卧室门问。 “德国剧,《暗黑》。”周若栗答,没看他。“家庭片。” “家庭片取这个名字?讲点咩啊?”吴柏生没话找话在聊。 “你黑眼圈那么大,早D头。”(早点睡。)周若栗将飘窗懒人椅上晒的被子抱给男人。他偶尔来留宿,什么也不做,只是睡客厅里极宽的沙发。 周若栗再看完一集,走去厨房,路过客厅沙发。他已经睡沉了,头发染回了黑色,软软的覆在前额,显得很乖。三十岁的男人,光线昏沉看着还是很小,侧睡让居家服漏出嶙峋的颈锥骨。 她隔着点距离,伸出食指,好似一节节往下滑在他冷白的皮肤。 她是有冲动,想轻轻的亲他的额头。她记得在资方会议室里,他放在腿上的手一度紧张至微颤。记得他偶尔在后屋喃喃自述面谈的要点,记得他在摄影造型前无措的活动手脚做准备。 然而,她还是安静的回了卧室。 周若栗曾在后屋见到两三个药瓶,吴柏生说偶尔应酬前后吃些维生素抵一抵。 她想,明天要记得问下他吃的补充剂是哪些,是不是要调整。这个老小孩看着又瘦了。 CP小剧场 「带我去找夜生活」告五人
第六章 水蓝长裙 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吴柏生想来想去,可能望见那双有神的眼睛就注定不会太平。 遇见曾展锋和周若栗站在一起的画面,他觉得那天汤锅太小了,他应该拿个大一些的汤锅,就可以走快几步,不担心多汁的红酒牛腩随走动翻溢出来。 他很早就出社会,寂寞又有负累,幼时养尊处优的生活戛然而止。近几年终于可以喘口气,偶尔无措拒绝,在讲清讲楚的前提下,拍了些散拖。像他吸的薄荷烟一样,风一吹就飘散了,无伤大雅。糊里糊涂拆的黄鱼肉,包的馄饨,是他隐晦的主动,没料到有续集。 自然而然也相处了,他不知道将来,直到看到她的高材生同学,他想延长一些时间,未来毕竟不同路。现在他不像刚来海城时那般寥迫,只是想试试延时一会。只要她愿意。 联系了找过他几回的公司,之前没考虑,现在可以谈。他读至高中,学业也算尚佳,社会大学怎么不算大学。不就是交份成绩单出来?可是,疗养院开始密集找他。 ‘若栗,你那个小老板店里有点事。’周若栗刚结束和客户的会议,就看到李锦姿的消息和发过来的帖子。 图片很耸动,点开有点恶心。大拇指的灰指甲浸没在碗里,背景结合起来,是帮工阿姨在给食客上阳春面。贴主是昨晚发出来的,十二个小时不到,底下评论已经三位数了。 细数了吴记新开门店零零总总的琐事,到最后楼歪了,不乏对小老板吴柏生的攻击言论。 周若栗上下滑动,快速扫完跟帖,她二十分钟后要进另一个会议室,因为她是主要阐述者,不能缺席。 吴柏生这个星期没有和她碰过面,严格来说,这两周他们连微信都只有三两条。 想了想,周若栗还是发了条讯息给他。‘晚上有空找我吗?’随即休整,拿资料准备继续工作。等到周若栗开完全天的会,口干舌燥的喝完会议室瓶装水,手机上没有收到吴柏生的消息或者来电。 下行至公司车库,坐进车里,她拨了他的电话,没人接。等了五分钟,第二个还是没人接。 餐饮店后厨都差不太多,只不过看得到或者看不到,理性来讲,这不算什么大事。周若栗没去过那几家新开的铺头,判断不了什么。她只认识玻璃屋吴记面馆的两个帮工阿姨,交情也至多是能说几句天气如何等等。 开车回家,这个时段,高架护栏的灯光已经开启,旁边是欧式艺术馆,倘若闲情逸致时,看来颇为浪漫。踩了油门,她还是想快点到家,再找一下吴柏生。 进库倒车一停,她打了第三个电话,仍然只是放音乐。周若栗点开微信,语音通话拨打给小广东,吴柏生近期有时候会找他作陪。通话很快就应答了。 “小文,不好意思打扰到你。小老板和你一起吗?”周若栗慢吞吞先开口。 “没啊,这两日他没找过我。” “这样啊,没什么事,多谢。”周若栗打算结束通话。 “周小姐......”小广东像是一句嘴快,又打住了。 周若栗也不说话,等着。 “小老板最近有点不妥。”小广东斟酌着说道,“上两次我陪他喝酒,怪怪地。”他又顿了一下。“你抽空陪下他。”挤牙膏式说完。 “好的,我知道了。” 周若栗是有矮房后屋的钥匙,吴柏生有一天放在她家玄关柜上的蕾丝瓷装饰碟。回家收拾停当,换了宽松休闲衫,踩着棉鞋就过去了。打开房门,照旧干净的不像单身男性的住所。唯一能联想到吴柏生的,是洗涤剂和家化用品交叠的气味,近似英国货香皂。还有那个家用厨师机,也是红色,显眼的作为整间屋子的亮色。 周若栗坐在小桌前,累了后,脱了外套靠在床头眯了一会。半夜醒过来,她开了灯,去卫生间找吴柏生的补充剂。 镜柜里有两个小胶瓶,一个透明一个避光,标签栏是空白的,和香港私立诊所开的临时处方药瓶一样。看不出是补ABCDE哪种,反正不是鱼油胶囊。 还是再问问他吧,烟盒是再没见到过。的确吴柏生没有当着她面,再抽过烟。周若栗去倒了杯水,也不喝,就放在桌上,然后关灯锁门回家。 第二天中午,接到了男人的电话。他声音听来还是很倦,沙哑粤语近低音:“昨日搵我?”(找) 隔了一晚,她也只能说:“天冷,没地方去,吃完饭散步走走。” “有个朋友,新买了套房,昨天找我们去暖房。”吴柏生喝了水,咬字变清晰了。他夹着手机,卷起袖子,整理自己带回的小行李袋。“下次一起,好不好?”他不自觉带出哄人的话,撕单据的手停了下。 单据的印章显示是海城郊区岛屿的一家疗养院。 吴柏生的母亲,吴珍珠生活在那里。常年药物副作用让她白胖虚肿,但是五官还是看得出年轻时容颜极盛。吴柏生只遗传到几成,倒是这身光滑白皙的皮肉十成十的承袭了。 近几年,她的思绪越发浑浊,见到儿子会联想到其生父,继而受到刺激。吴柏生只能再次降低探望频率,夏冬两季相对稳定,能见面对谈坐上一会。春秋季节偶尔看护陪吴珍珠散步时,他远远看几眼,已算好的。所幸这任看护做的久,吴珍珠依赖她,近期病情稳定。 这次的起因是沙茶牛肉。沙茶和吴柏生一样,会让吴珍珠联想到前夫。海城不像广东,不盛行沙茶入菜。郊区疗养院的菜色平平,没有外省地方特色菜点缀。住同层楼新来的患者,老家在福建,家人探望带了来,看护和看护串房聊天。沙茶牛肉被送到吴珍珠的面前。 疗养院打电话给吴柏生的时候,他刚结束了首次摆拍配合,紧接着看护也打来解释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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