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奇怪,我从小就和爷爷奶奶很亲,父母忙着做生意嘛,都是我爷我奶带我,那时我很淘气,我姑总趁着我爸妈没在教训我,偶尔我爷还会和我姑一起说我,只有我奶奶,对我是没有底线的偏爱,特别护着我,但那段时间,我突然就变得特别怕我奶,好像她变丑了也不知道咋回事,看到她就瘆得慌……” 艾秋姨叹出口气,“一打怵我也不去她跟前儿,我爸就很生气,骂我丧良心,有天晚上非得让我去给我奶喂药,结果我喂到一半儿家里突然停电跳闸了,我奶就喊来人了来人了,我一转头,就看到黑漆漆的屋里多了好几个黑影子,就站在我身边……” “这辈子我都不能忘那种感觉,头发刷一下就立起来了,整个人就瘫那了,吓傻了,端着药碗跟点穴了似的一动不动,什么哭啊喊啊都不会了。” “等我爸把电闸修好,屋里亮堂了我都不会动,全身僵硬,当天晚上就做病了,睡不醒的睡,后来我妈一看有点不对劲儿,就找了先生回家给我叫魂儿,具体过程我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 “过了好长时间我才一点点有精神头,就因为这个事儿,我奶去世的葬礼我妈都没让我多待,就怕我再吓到,我姑还很生气,为这事儿和我妈吵了好多回,说我不孝顺……” 艾秋姨对着我继续道,“所以应应,你一说脏东西抓我爷,我估摸就和我奶当年的情形差不多,我经历过这些,也感谢你,为难你这孩子了,不过,你怎么会懂驱邪的?” 她似乎又想起点啥,“对了,我记得你以前就会背佛经,和你们村里一个姓蔡的出马先生关系还特别好,是不是他教你的?还是说,你也出马了?” “不是,我没有接堂口做出马弟子。” 我笑了笑,“不过我的确是要拜师踏道了,再加上我最近体质的关系,能看到一些脏东西,但我还没有正式踏道,所以我掐诀才掐的不稳,让您误会了。” 不。 应该不完全是败家体质的关系。 刚才看到脏东西时眉心还会刺痛。 视线这才能穿透脏它们。 没错! 就是多出的那颗朱砂痣再疼。 不由得想到最初的七缕小影子,它们不断的朝我靠近,其中一缕撞着我的眉中就是进不去。 还是谢叔隔空将它生生摁入我的眉心…… 脑中响起叮~的一记轻音。 我摸着眉心豁然开朗! 谢叔让假魄入体的同时顺带帮我把天眼打开了吧! 附赠的开挂技能啊! 无端有些激动。 我这不等于还没踏道就有外挂傍身了? 以后眉心一疼,鬼祟之物不就无所遁形了?! 正激动呢,艾秋姨看着我却突然来了句,“应应,你要是接了堂口姨就不说啥了,咱这边出马仙儿常见,感觉他们看事啥的也没影响到日常生活,但我在南方这几年,听说拜师做阴阳先生挺犯说法,容易对自己不好,不是残疾就是短寿的,你可得慎重。”
第48章 败 我回神有点想笑。 咱这保质期已经印到了包装纸上。 就是为了延长期限才要踏道更改配方么。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神人指路,神人指完路,我就只能不管不顾了。 不过从艾秋姨的话里也能看出来,她是和我爸以及凤姨一样的想法。 出马行业在我们这,属于既小众又大众。 小众的是职业,大众的是生活。 出马的先生和大家认知里玄而又玄道骨仙风的阴阳先生不同。 他们大多生活在乡村中,生活更接地气。 光从外表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爷爷奶奶,或是叔叔婶子。 别说文化程度了,有的出马先生可能字都认不全。 可只要烟火一起,那就是五路人马到堂营,走阴穿阳眼真亮。 名气这一块,完全是靠人传人传播的。 仙家的一些规矩,更是在无形中普及开来。 我们村里的小孩儿,自小就会被家长灌输一些规矩。 比如在山里不要打蛇,不说有没有灵,撩扯到一条野鸡脖子类的毒蛇叨你一口够不够受? 别打黄皮子,它不但记仇还会放暗器,熏你一回脑瓜子得一嗡嗡的。 狐狸? 你还敢招它? 随便碰到个野生的都容易有点道行! 一但它开口说话了咋整? 问你它像啥你毛不毛? 顺口溜都说了,别在山里碰动物,遇到赶紧给让路,不让后果你自负。 大的动物会武术,小的兴许会法术,中不溜秋更恐怖,它有法律在保护。 乍一看这里有打趣的成分在,但我们当地人相信万物有灵,万物皆可成灵。 在民间信仰以及环境依托之下,我们这边对出马行当的认知程度就高了很多。 但认知归认知,能不能被认可,要看出马仙个人。 哪行都有搅屎棍。 有的村里要是出过打着出马旗号的骗子,那全村人都会对出马仙戴上有色眼镜。 从而导致后面真正靠谱的出马弟子会很自卑。 感觉自己干这行好像矮了一头。 用蔡爷爷话讲就是末法年间世道乱,妖魔鬼怪都出现,真神不好干,假神诓骗钱。 被骗的事主便会将整个行业一起怪罪。 殊不知真正的出马仙是抛出本我就苦难。 以善为本正心念,道法自然渡人间。 “艾秋姨,出马的规矩更多,因为不光要自己修行,老仙儿也要一起修,所以能出马的弟子一定要具备仙缘,需要老仙儿亲自去挑选,我没这个缘分是接不了仙儿的。” “不对吧。” 艾秋姨微微皱眉,“我家之前有个邻居大哥,他原本会看点啥,后来就说要出马,能多挣钱,就找人给安排了堂口,不过他就干了一两年,说是那路仙儿不行,看事不准,又给送走了,搬家后我们就没再联系,但我瞅他不说出马就出马了么。” “他这种情况就是翻堂子了。” 我应道,“如果是弟子蹿窍不够,时机不成熟,或是心术不正,胡作非为,堂口手续不全很多原因吧,硬立来的堂口,老仙儿很容易离开的。” “甚至有可能您这邻居大哥一开始立的就是空堂口,里面就没有仙儿,那怎么给人看事儿?姨,出马真是强求不来的,附体本就伤身,弟子一定要缘分足够,灵翘全通,修行的路上才能和老仙儿互相成就,老仙儿修好了,弟子看事儿才会准的。” “这么多讲究呢?” 艾秋姨点了下头,“应应,那你更得想好,这行当真犯说道,姨见过很多算命先生眼睛都瞎了!” 得亏我有点基础,不然都容易被这话给吓到。 看了房门一眼,见爸爸没回来喊我就继续和艾秋姨聊了聊。 老实讲我醒来后挺着急去谢叔那的,有正事儿等着办么,但当下的磁场很微妙。 自从我用盗版指诀比划退了那群脏东西,身体就很舒服。 有种闷涨的气球终于泄了气的感觉。 从头到脚都很轻松。 尤其是和艾秋姨聊起这种状似干干巴巴的话题,她越不懂,我说起来反而越神清气爽。 欸~ 这也算是败气自耗吧。 看似我在给艾秋姨讲些阴阳道道,但除了能满足她丢丢好奇心,生活中她根本就用不到。 所以我讲的很多话都相当于“废话”,对我而言就是在“败”呀。 来吧。 说破无毒。 我来了精神,“艾秋姨,孤寡、早逝、贫穷是踏道后所面临的三种情况,五弊三缺和它同理,其中还有命不可算自己,不可算亲朋,不是算不了,而是先生自身处于果因之中,牵一发会动全局,算不准。” “对呀。” 艾秋姨特配合的点头,“那你就不怕?” “以前挺怕的,看了一些书后没那么怕了。” 我实话实说,“在我看来,道家是顺应自然之理,言人性命生死,由人自己,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我命在我,不在于天,说的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真正的修行是脱胎换骨,我变成更好的我,才能帮助别人。” “所以我觉得孤夭贫更像是一种规章守则,让踏道者能修正自身。”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踏道者面临的诱惑更大,钱命权容易令人迷失本心。 若一味地追名逐利,重术轻道,就像邪师用术法整人害人,行巫蛊之事,这本身就是有损福报的行为,或盲或残或是早亡,反噬是他们自作自受。 当然,正道的先生也会有五弊三缺的情况,这就要归类于自身命数和行业风险了。 说到底,是否会受到妨害要看踏道者自身,能涉及到的层面太广。 单说学道,它绝对是导人向善,高风雅量,内外皆强的。 “哎呦应应,你懂这么多呢。” 艾秋姨难以置信的样儿,正要继续问,就听病房外传来爸爸的声音,“三儿,跑哪去了,三儿!” “爸,我在这儿!” 我回了声上前打开门,爸爸正在走廊四处张望,他是真怕受风,本就裹得溜溜严的脸上又戴了一副墨镜,打眼一瞅好像是外星人,看到我他就不悦的走过来,“你这孩子,进别人的病房做什么?” “妈呀,这是……” 没待我应声,艾秋姨就吓得捂住心脏,“是,是姐夫吗?” “小陈?” 爸爸惊讶的摘下墨镜,“你不是去南方了么?回来啦!”
第49章 有劫 “是,刚回来。” 艾秋姨看着我爸还有点控制不住的咧嘴,“姐夫,你这是受啥伤了,头怎么包的跟粽子似的?” “我这……嗐,看着吓人是吧。” 爸爸打趣几句把这茬儿搪塞了过去,艾秋姨又问起我要拜师学道的事儿,爸爸愣了愣,继续打着马虎眼说我有点气血虚,拜师学道是为了强身健体。 眼见艾秋姨表情费解,爸爸干笑着道,“我家老三打小就喜欢研究这些悬不愣登的,一般人都理解不了,可咱做家长的,得以孩子为重,她想学这个,我就支持呗,你呢小陈,这几年挺好的?在南方没成个家?” “成啥家啊。” 艾秋姨一听这话就垂下眼,“姐夫,我都三十了,不好找对象,单着吧,习惯了也挺好的。” “那哪行啊。” 爸爸啧了声,:“小陈,你外貌条件好,性格也好,听姐夫一句劝,碰到合适的就接触接触,早点结婚你父母也放心,别像小龙似的,也耍单儿,问他喜欢啥样的姑娘他还不说,媒人给他介绍了他都不去看,可轴了,这三年就是一门心思的要搞事业,给凤丽急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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