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 难怪那位舅爷会扒在门外闻。 原来是奔我这味儿来的。 “没事儿,咱家都有门神,脏东西进不来,最近你别单独出门,尤其是晚上,不用怕,一会儿爸就去六舅坟上烧点纸钱送一送,回头再去给你求个护身符……” “哦,蔡爷爷给过我护身符,不用再求,一会儿我就找出来戴上。” 我说道,每年蔡爷爷都会给上门拜年的小孩儿护身符,我先前的体质并不招邪,护身符拿回来就放到书桌抽屉里了,正好现在能用上,不过说实话我当下心里真没咋害怕。 可能看到的一瞬间很怕。 下意识的怕。 回过味儿更多的是在懊恼自己没发挥好。 怎么一看就会,一比划就废呢。 “爸,你没问问谢大师,他为啥说庙神盯上咱家了,庙神是谁?” “不用问,那纯属鬼话连篇。” 爸爸闹心的应道,“我六舅本来就不是啥好饼,吓唬人还能说好话?我先去送送,送不走再说。” “长林,那咋你六舅大白天还能从坟圈子里爬出来串门呀。” 凤姨扶着后腰满是匪夷,“那玩意不都是晚上才……” “分东西吧。” 爸爸无语道,“我那六舅是正常鬼吗?他别说白天出来了,就是星期八出来望风,都不稀奇。” 我倒是想起蔡爷爷讲过的,灵体分虚实,虚者鬼气森森,会勾魂抓替身,影响生人时运。 实者最为恐怖,它能不畏阳光,如人一般,修术作恶,祸乱滔天。 难不成那个舅爷修成实体了? 不。 他显然进不了我家,畏惧门神。 这就谈不上“祸乱滔天”了。 应该是他死后能耐大了些,毕竟我看过很多去蔡爷爷家的事主,很多就是去了哪个阴重的地界,无端就被跟上了。 蔡爷爷更说过脏东西哪里都有,身边都是,我们寻常人看不到罢了。 白天和黑夜不是限制它们现身的条件。 关键看它们想不想露面刷存在感。 “这不是欺负人么!” 凤姨眉一挑,“我听说这六舅一直磨张婶她们家,现在居然还钻上应应的空子了!” 我愣了愣,“凤姨,他为什么磨张奶奶家啊。” 俩家没亲戚啊。 “他就是和张叔喝完酒,五迷三道的往回走掉沟里的嘛,虽然公|安说和张叔家没关系,张叔心里也不得劲儿,后面还给拿了丧葬费,不然你爸那六舅都没地方埋……” 凤姨叹了口气,“张婶也屈得慌,遇到六舅那号人上门谁敢得罪,好吃好喝的供着,没成想他死了还不消停,时不时就给张叔托个梦,吓唬他们家小孙子,张婶给他烧了不少纸扎,光纸衣就送去好几套,越伺候他越来毛病!” 纸扎? 我想起六舅穿的那套材质很诡异的西装…… 合着是后收的。 “长林,你去他坟前可得念叨明白了,就给他送这一回钱。” 凤姨看向爸爸,“他要是再敢来缠吧应应,我挺着大肚子也要去坟前骂他,我秦凤丽可不是张婶,没那好脾气哄着他!” “行了,我会办,你消消气儿,回屋歇着吧。” 爸爸嘱咐了一通就出门去买冥纸。 闹了通,倒给他找了点活儿。 凤姨关紧大门又追问了我一些细节。 诧异我为啥没喊大人敢自己谈拢。 “应应,看来你和蔡大爷真不白学啊!” 凤姨的优点就是善于总结答案,常常她一个人,就能把磕儿里外全唠透了! “挺好,应儿,姨就欣赏你这沉稳劲儿,不说你,我小时候还被鬼挡墙过呢,眼瞅着村道愣是走不回家,最后你猜我咋回去的?” 见我摇头,凤姨就道,“骂呗!百十年后大家都是一死,谁怕谁啊!” 说着她又拉起我的手,“应儿,别怕,听蝲蝲蛄叫咱还不种地了?” 我笑了笑,“凤姨,我真没怕,缓缓就好了。” “那就好。” 凤姨握着我手细细端详,“应儿啊,你说你妈咋这么会生呢,你姐就俊,但是吧,她俊的让人不好亲近,你不一样,站这就乖巧温和,有书香气,笑起来还有一对招人稀罕的小酒窝,姨现在就祈祷,要是生个女儿,千万千万要像你,可别随了我这长相身高,那算没眼看了。” “凤姨,小宝宝不管是像你还是像我爸,都会很好看的。” 我实话实说,凤姨只是孕期为了补身体才胖了四五十斤。 个小,瞅着就圆圆的,走路愈发困难。 但她五官很好,有自身独有的魅力。 “应儿,你就是嘴甜。” 凤姨笑了声,“哎,动了,听到你夸他了,来,你摸摸。” 我轻触到她的肚子,掌心下动了动,“呀,真踢我了。” 说话间,我耳边突然传出凤姨的惨叫,紧接着又是一阵咯咯咯婴孩怪笑。 猛地抽回了手,我心脏嗵嗵嗵的狂跳。 怔怔的看向凤姨,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发出那种惨叫? 纵有麒麟子,难敌化骨龙…… 婴儿怪笑…… 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第10章 就不怕你不高兴? “应应,你咋的了?” 对着凤姨疑惑地脸,我摇摇头,“没事,突然想起来,那天作业写一半扔那了,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写……” “得写啊,学生不写作业怎么行?” 凤姨拉着我进了屋,嘴里还交代着,“等咱喝完那个啥固魂汤,事儿就翻篇了,啥都没有学习重要,学习好了才能扑奔个好前程,将来你考上大学,要像你姐一样去考研究生,那才叫有出息呢。” 我坐到书桌前就嗯了声,凤姨继续道,“应应,赶紧找出护身符戴上,姨就在院里,帮你看着大门,保证那土里的脏东西不敢钻出来闹腾。” “凤姨,你放心吧,我知道。” 我不住的点头,对凤姨自是满心感激。 虽说她来了脾气会搂不住,但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凤姨的优点就是洒脱敞亮,遇事从来不藏着掖着,连她的妈妈秦姥姥都说,凤姨就是被那条残腿阻碍了前程。 儿时的凤姨聪明伶俐,泼辣心细,谁见了都说这得是大学苗子。 未曾想天降横祸,还在念小学的凤姨突发了一场恶疾,治疗后保住了命,亦落下腿疾。 学业无疾而终,蹉跎成众人口中的老姑娘,这才嫁给我爸。 我既为凤姨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时也庆幸自己有个好后妈。 没多会儿,我隔着窗户就见凤姨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缝制起婴儿的小衣服。 看着她做针线活时流露出的幸福眉眼,我不自觉地跟着发笑。 人与人之间,胜在真心。 回神,我找出抽屉里的护身符戴到脖子上。 蔡爷爷制作的三角护身符外还缝了一层红布,接触到皮肤的触感是温温的。 倒是令我安心不少,只是仍忍不住胡思乱想,脑中回荡的都是杂音。 翻了几页练习册,我起身便去到东屋给蔡爷爷家里拨去电话。 从小到大,蔡爷爷就像是我的心灵依托,遇事我总想和他聊聊。 接电话的却是姑父,他说蔡姑送蔡爷爷去省城的大儿子家了,李家的事儿闹得蔡爷爷跟着上了股火,去大儿子那养养身体,国庆节后才能回来。 我听罢只能放下话筒。 等一晚吧。 谢先生既然是高手,一定能掐算出异常。 “呦,江皓来啦!” “凤丽婶子好,万应应好点了吗?” 我回到房间看出去,就见江皓背着书包正在院内和凤姨打着招呼。 “应应病好啦,在家学习呢。” 凤姨朝我的小屋指了指,“你进去找她吧,老师讲啥知识点了可要给应应补补,你是班长,要带动应应一起进步呀!” 江皓礼貌的点头,进屋看到我就是一副大咧咧的模样,“行啊三哥,你又要一战成名啦,现在全村人都夸你,说你帮我姑父家挡了灾,救了我姑爷爷的命,哎,这回你是不是就要立堂口了?” “两回事的。” 我拽出椅子示意他坐下,“你今天怎么在家,没去上学?” “周六呀三哥。” 江皓坐到我旁边,“看你状态还不错,要我说咱直接请一年的假,正好有助您修道成仙。” “没完了是吧。” 最烦他总拿我爱好打趣。 江皓和我是发小,很小时他是男孩里的头儿,和我原本不大对付,总打架。 一次意外吧,我俩冰释前嫌,他开始叫我三哥。 我比他小两岁,上学早便和他成了同学。 小学时我俩是前后桌,他特别调皮,不是弄坏我钢笔,就是搞丢我橡皮。 最恼人的一回是他在后面用泡泡糖把我的头发黏到了一起,我本来挺生气的,看他解不开都给自己急哭了也就拉倒了,还是老师出马,一剪刀下去,让我拥有了一段短发时光。 初中后我身高蹿了蹿,和他成了同桌。 关系自然就亲近了。 当然,江皓还有一层身份是李强的表弟。 他大姑玉珍是李强的亲妈。 这对表兄弟的品性则完全不同。 江皓学习好,有一种很阳光的气质。 在学校很受女孩子喜欢,我这同桌帮他收过不少纸条。 说话间,我找出课本推到他面前,“正好你来了,帮我划划重点,我答应凤姨学习不能落下的。” “三哥,您修仙之人还在意这个?” 江皓挑眉,“学什么啊,庸俗!” 我好脾气的看他,“你划不划。” “划。” 江皓低头就拿过笔,语气无奈,“三哥的话我哪里敢不听……” “啥三哥?” 凤姨端着洗好的水果进门,递给他一颗梨子就道,“江皓,我家应应可乖巧的很,之前我领着应应去县城走亲戚,就在街上一走一过,那都有艺校的老师相中她,说俺家应应有古典气质,嗓音还好,你以后不要再叫她三哥了,叫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家应应是假小子的性格呢。” “婶子,这您就不懂了。” 江皓接过梨子就咬了口,“万应应的大哥风采在我八岁时就见识过,她就是长了张乖乖女的脸,看着没脾气,笑起来有俩酒窝能唬人,真要火起来……” 音一顿,他见我头都没抬的在那翻看课本,便笑了声继续,“一般人受不住,想惹急她特简单,随便说说阴阳行当的不是,逮一只蜻蜓掐断尾巴往里面塞一根草棍,祸害个花草,弄死个鸡鸭鹅狗,准保她火冒三丈的跳出来……” 我合上书本,“江皓。” 没完了? 江皓绷不住的笑,“我错我错,我都多少年不做那些事儿了,太幼稚,咱得好好学习,考入理想大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您说是吧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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