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词刷完牙,洗了个脸。 冷水泼在脸上后,她清醒了一点。 随即又有些茫然。 虽然他们谈恋爱的时间不长,但是情侣睡在一张床上很奇怪吗? 如果不奇怪的话,他为什么一晚上没睡? 还是说,他们俩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洗漱间和卧室不挨在一起。 初词洗完脸擦干净,正准备回卧室化妆,结果刚出门就被堵住了。 贺景祈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生气了?” 初词下意识摇头,顿了几秒后,又点点头。 “别生气了。”他声音很轻地说,一晚上没睡,眼睑下一片青黑,但是眼睛很亮。 他低下头,双手捧着初词的脸颊,吻了过来。 接吻这种事,一次两次就熟练了。 初词尝到了他嘴里很重的薄荷牙膏味道。 他估计也刚洗漱完。 昨天晚上还是浅尝辄止,今天的吻就很重,非常重。 初词仰着头,差点缺氧了才被放开。 “你……”初词呼吸不稳,“你亲我也没用。” 贺景祈叹了口气,忽然在她下颌上亲了一口。 初词鼓着脸,正想说点什么,他忽然低了低头,吻顺着她的下颌,一路落在了脖颈上。 张开唇,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白皙的脖子。 初词眼睛睁大了些,腿瞬间就软了。 贺景祈顺势抱住她的身体,像是抱小孩一样,进了卧室,压在了床上。 夏天的睡衣都比较轻薄,而且短,初词身上这件还比较宽松,露出了半个肩头。 他缠绵的吻落在肩头上。 卧室开了二十六度的空调,明明不冷,但初词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脑子糊涂一片。 大概过了几分钟,贺景祈直起身,他眼底裹着欲色,声音沙哑:“初词,男人都色,你真的以为我能和你盖着棉被纯聊天睡在一张床上吗?” 初词眼睛雾蒙蒙的,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贺景祈喉结滚动了一下:“真躺在一张床上,我会比现在更过分。” 初词顿了一下,缓缓坐起身。 她抿了抿殷红的唇瓣,表情有点儿天真:“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谈恋爱了吗?你再,再过分也是正常的。” 她耳尖是红的,露出的肩膀和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她不知道自已现在的样子有多勾人,也不知道自已的这句话压在了贺景祈岌岌可危的人畜分界线上。 “操。” 他低声骂了句脏话,捧着初词的脸颊,又亲了过去。 - 今天上午有个会议要开,开完会拍定妆照。 初词来得比往常要晚了几分钟,匆匆坐下来的时候,身侧有一个火热的视线。 她微微一顿,侧过头。 裴谷雨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神色带着点暧昧之色。 “呦,戴口罩了?” 初词顿了一下,口罩下的唇瓣隐隐还有些胀疼。 贺景祈刚刚又亲了她一会儿,就放她来上班了,自已补觉去了。 他知道她今天要拍定妆照,所以亲吻的时候都刻意收着力气,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初词清清嗓子,“你几点来的?” 裴谷雨笑眯眯的:“开始转移话题了?” 初词:“……” 她耳垂染着绯红,佯装镇定,“我就是随口问问。” “哦——”裴谷雨拖长腔,阴阳怪气地重复一遍,“随口问问……” 初词没忍住,打了她一下。 这个会开完后,就到了拍定妆照的环节。 贵妃沈嘉家世显赫,父亲是当朝尚书,她没入宫前就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擅箜篌琵琶。 她的服饰多数颜色都比较艳丽。 初词坐在化妆室坐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化完妆。 她险些都要睡着了。 听到化妆师笑眯眯说“ok”的时候,她困倦地睁开眼睛,看清镜子里的自已时,整个人直接愣住。 其实这么多年她演过很多角色,化过各种各样的妆容,但是每一次见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 化妆师特意给她化了一下眼妆,眼线存在感非常强,但是眼型又画得偏圆,凌厉中裹着几分天真。 初词把贵妃所有的服饰全部都换了一遍,导演最后钦点了那件紫色宫服。 折腾一整天,四点结束的时候,初词肚子都要饿扁了。 中午剧组有盒饭,但是初词没什么胃口,啃了半个玉米。 - 回到酒店时,初词本来以为贺景祈已经醒了。 结果拿着房卡进了房间后,里面静悄悄一片。 她顿了下,找出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一看,床上鼓起一点弧度。 她绕了一圈,贺景祈还没醒,他侧着头,睫毛纤长,搭在眼睑上,偏薄的唇瓣轻抿着。 初词歪着头,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她忽然想起一个灰蒙蒙的下午。 那时是十一月份,外面已经见不到绿色了,全是黄澄澄的树叶,有的还挂在枝头,有的已经落了下去,天色灰蒙蒙一片,可见度非常低,才下午三点半,教室里就开了灯。 那是一节语文课,老师都去开会去了,这节课本来是要讲试卷的,临时变成了阅读课。 初词那节课看的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我经由光阴,经由山水,经由乡村和城市,同样我也经由别人,经由一切他者以及由之引生的思绪和梦想而走成了我。那路途中的一切,有些与我擦肩而过从此天各一方,有些便永久驻进我的心魂,雕琢我,塑造我,锤炼我,融入我而成为我。 初词拿着浅蓝色荧光笔,认认真真地划了下来。 “下雨了。” 班里忽然起了骚动。 或者是因为已经一个月没下雨了又或者是因为阅读课太无聊,班里同学纷纷扭头盯着窗户。
第118章 雕琢她,塑造她 初词本来就坐在靠窗那一排,外面一点的位置。 所以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窗外噼里啪啦的雨。 这场秋雨来势匆匆,又急又大。 “……好吵。” 身边趴在桌子上睡了半节课的大少爷终于肯动了动。 初词的视线便从窗外的秋雨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直,鼻梁挺拔,侧边有一颗很不起眼的黑痣,唇色倒是红润,毕竟这位大少爷整天跑出打球逃课打群架,身体比野牛还壮。 贺景祈估计是嫌班里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太烦人了。 抵在后颈的手缓缓移动,捂住了耳朵。 他皱起的眉又松开了。 初词定定地看着他, 看着他修长白皙,松松捂住耳朵的手,指甲圆润光滑,月牙印非常标准,肉少骨头明显。 很漂亮的手。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初词猛地回神。 她很心虚,连忙低头看书。 她看着自已用荧光笔描了一遍的那句话。 恍惚地想,她旁边这位大少爷应该就是与她擦肩而过,天各一方的。 初词心情不好,翻了一页书。 手指忽然被人抓住。 她怔了一下,侧头看过去。 贺景祈眼睛依旧没睁,捂着耳朵的那只手如今抓着初词的尾指。 他语调含糊,裹着没有睡醒的沙哑,声音很小很轻,在班里的躁动里显得不明显。 “初词……我知道你在看我……你是不是……” 初词呼吸都停住了。 她心脏跳得非常快,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有些慌张。 初词急急忙忙想缩回手,根本抽不动。 “初词……” 贺景祈又喊了一声。 初词讷讷地看着他。 他困倦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不甚清明,落在初词脸上,唇角很轻地弯了一下。 “你脸红了。” 初词呆滞两秒,然后咬牙抽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 初词从往事中回过神。 她的心脏忽然变得很柔软。 视线里那双眼睛忽然睁开了,贺景祈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下意识伸手,说:“快给我抱抱。” 初词刚爬上床就被他搂着腰扣在了怀里。 他睡了一天,被窝里很暖和,初词盯着他的下巴看了一会儿。 这人估计是缺觉太厉害了,眼睛又闭上了。 初词伸手捏了捏他的下颌,又在他鼻尖上点了点,最后落在了睫毛上。 年少时,她曾经以为贺景祈会是前者。 擦肩而过,天各一方。 直到此时,她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脉搏,呼吸。 才恍然明白。 他是后者。 雕琢她,塑造她,锤炼她,融入她。 “初词……忍你很久了。” 贺景祈忽然睁眼,攥住了初词一直捣乱的手,捏着她的指尖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力道还不轻。 初词“嘶”了一声,“你是属狗的吗?” 初词今天出门的时候穿了小吊带,一来是凉快,二来是方便换衣服。 小吊带比较短,两根细细的编织绳挂在肩膀上,露出了雪色的肩膀和清瘦的后背。 贺景祈揉了揉她的肩胛骨,另一只手从下面摸上了她的腰线。 初词呼吸倏地变重了。 她咬着唇,白皙的脸颊上弥漫着酡红:“你为什么不说话?” 贺景祈像是哑巴了一样,一言不发,落在她细腰上的手缓慢上移,没有停下的迹象。 初词率先竖白旗,“我错了。” 贺景祈的手停住,挑眉,玩味地看着初词:“谁是狗?” 初词割地赔款,忍辱负重道:“我是狗。” 贺景祈的手退出来,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耳垂:“乖。” 初词:“……” 她憋着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抓过手机开始回消息。 今天池屹然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初词太忙了,没有第一时间回。 她和池屹然现在更像是网友,每天都在隔着时差聊天。 池屹然最近放假了,有足足四个月假期。 初词怔愣一下,敲字:【你确定是给你放假而不是开除了吗?你导师还要你吗?】 池屹然回得很快:【他最好不要我,正好老娘不想干了。】 池屹然一天能说八百遍要辞职。 说了两年了,依旧兢兢业业,扎根土层。 初词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池屹然直接丢了一个炸弹:【我马上到了,记得来高铁站接我。】 初词因为太过震惊,眼睛都睁大了,直接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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