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还是迟了。 “你至少现在别让自己倒下来。你要恨我,也得有力气。” 傅云臣这话虽然说的残忍,但白苏听进去了。 她没有和自己较劲,傅云臣这话提醒她了。 她还要和傅云臣不死不休,怎么能现在就倒下了。 她接过刘姐手上的粥,一口一口的往下咽。 但太难下咽了,嗓子那里好像卡住了。 她连着吃了几口,却不得已吐了出来。 咽喉处有一口血腥气,刘姐看到垃圾桶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忙去看傅云臣。 傅云臣手攥紧,却什么都没说。 刘姐端了水让她漱口,“锅里还有,我再给太太盛一碗。太太要吃慢点,可不能急啊。” 白苏靠在床上,面无血色。 第二次喝粥,虽然白苏放慢了速度,可还是吐了。 她什么都咽不下去,刘姐只能让她先多喝水。 没多久之后,白岑回来。 “姐……” 听到这一声喊,白苏的眼中才有了一点焦距。 她转头看着白岑从外面进来。 “小岑……”白苏激动的看向他。 白岑在床边坐下,拉住了她的手,“姐,对不起,我来的迟了。” 白苏摇头,“小岑,爸爸他……我们要为爸爸报仇。是傅云臣……傅云臣害死了爸爸。小岑,我们现在就去警局,我们提出来,要尸检。我想过了,如果能给爸爸伸冤,爸爸会同意的。” 白岑扶住她的手臂,暗暗用力,让她冷静下来,“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姐夫……” “我没搞错。那是上一辈的事情,我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小岑,我们现在就去警局,我绝对不能放过傅云臣。” “姐,这件事不可能是姐夫做的。我去医院的时候,也听说了。姐夫已经尽力了。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姐,让爸好好的安息吧。我们应该先考虑爸爸的后事。” 白苏难以置信的看着白岑,“小岑,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姐,你只是太伤心了。我不会同意解剖,我想让爸尽快入土为安。你如果承受不来,这件事我和姐夫一起办。” “小岑,你不信我?小岑,是傅云臣,真的是傅云臣……是他杀了爸爸。你为什么不信呢?” “姐夫怎么样我是知道的,姐,你怎么能说是姐夫杀了爸呢?过程我都知道,姐夫已经尽力了。” “他根本不是你想的样子。” 白苏见白岑不听自己的,便要下床,老神在在的念叨,“你不信我没关系,我自己去。等证实了,你就知道傅云臣到底是什么人。” 她光着脚走到门口,听到白岑在背后说,“姐,爸已经走了。你再怎么做,他都已经走了。你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不要再折腾他了好不好?爸他,一直喜欢安静,你知道的。” 白苏的脚顿住,她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动。 一颗滚烫的泪珠子落下来滴在她的脚背。 “姐……” 白岑喊了她一声,看到白苏蹲了下去,抱住了双膝,终于哭了出来。 像一个孩子。 白岑叹息一声,走到她跟前,轻轻抱住她,“姐……” 白苏接下来一天人都是恍惚的。 一旦开始流泪,就像是开了闸,便止不住。 她好像瞬间就消瘦了很多。泪干了,又很快湿润。 白岑看着她吃饭,她只能咽下去几口,还是会吐。 “这是一种应激反应,只能慢慢来。”白岑把这情况告诉傅云臣,傅云臣这样说。 白岑点头,说,“我爸的身后事,多谢姐夫。我不太懂,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家人别说这种话。”傅云臣顿了顿说,“你父亲的后事,不要告诉她,是我在办理。” “我姐只是一时难以接受。她会好起来的。” 傅云臣沉默。 他觉得,他和白苏好不起来了。 因为白昶永在学术界有一定的地位。校方领导找到了白岑,建议在白昶永火化之后设立灵堂,让学生和业内一些人过来瞻仰。 白岑和白苏商议之后,便同意了。 这是白昶永以引为傲的事业,他死后,有人来瞻仰,这是对他的肯定。他们相信,白昶永会愿意的。 白苏除了哭,和愿意和白岑说几句话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默不作声。傅云臣深夜在她房间跟前停留,透过门缝看着她。她就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滑落。 刘姐十分担心,“这样下去眼睛要哭瞎的。这才几天,都瘦了这么多。” 傅云臣想了一下,说,“用药吧。” 和以前的药一样。 刘姐说,“这样恐怕不好吧。太太知道了,恐怕会很生气。” “生气总好过她把身体熬坏的好。听我的。” 刘姐点头。 药和在橙汁里,白苏喝下去,晚上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昏暗的房间内,傅云臣推开门缓步走了进来。 他站在床头,垂首注视着白苏。 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能伸手去触碰一下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的泪痕。 按理说,大仇得报,应该开心才是。 可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捏紧,每看到她一眼,就痛苦一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中的那份执念悄然退居二线,而是眼前这个人占据了主要。 “我该怎么办?”傅云臣喃喃。 他就在床边陪着她到天亮,像一个孤独的守夜人。 早上,白岑和白苏要一起跟车前往火葬场。 白苏换了一身黑,白岑亦是。 他过来找白苏,白苏亲手替他在胸口戴上一朵白花。 傅云臣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装,早早就在客厅等待。 “姐,我们过去吧。” 白苏点点头,又说,“你先上车,我和你姐夫还有几句话要说。” “那你们快点。” 白岑先上了车。 白苏转而看向傅云臣,“傅云臣,等我爸的葬礼结束,我们就离婚吧。” “我做不到。”傅云臣毫不犹豫的出口。 “为什么做不到呢?”白苏的语气十分平淡,“我爸已经死了,那件事就该结束了吧?怎么,还觉得不够吗?要把我的命也要给你吗?” 以往他们之间有过很多争吵。 可现在,她的表现太过平静。 她的语调没有变化,好像在和他说着稀疏平常的东西。
第102章 做不到 白苏除了那天在医院,有冷声的质问,后面再没有什么歇斯底里。 有时候,傅云臣宁愿她大哭大闹,她对他打骂,给他几巴掌,他都能照单全收。 可她经历过这样的巨变,却还这么平静,好像这一场巨变她只用两个晚上就已经自己消耗掉,这反而让傅云臣觉得害怕。 傅云臣知道,或许这是哀莫大于心死。 傅云臣顿了顿,说,“苏苏,你现在需要人照顾。” “那个人不会是你。无论我爸是怎么死的,我和你之间都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相处。傅云臣,葬礼结束之后,我们去办离婚。还有,我爸的葬礼,你不许出现。你没有这个资格。” 白苏之所以这几天没有立刻搬出去,只是因为白岑在忙着葬礼的事情,她不想因为她和傅云臣之间的事情让白岑还要分心顾及这些。 今日过后,她和傅云臣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你说的我都做不到。”自从拿到陆知瑾给他的证据,傅云臣无数次的问过自己,该拿白苏怎么办。 他尝试过各种方法,在折磨她的同时,他没有得到丝毫的快感。反而在看她痛苦不堪的面孔时,他的也快窒息。 真可笑。放下她和留下她,他都做不到。 “没关系,如果你做不出选择,我可以替你做。我已经没有软肋。你如果不和我离婚,我真的会去死。” “我不会和你离婚。”傅云臣的语气急切,他不会拿白苏的任何一句话当做玩笑话。 “那你就等着丧偶。” 她决然的离去,留给傅云臣一个背影。 白苏安静的坐到车内,让司机开车。 白岑转头往后面看了一眼,问,“姐夫呢,他不跟着一起过去吗?” “他不过去了。小岑,这是我们的爸爸,不是他的。” 白岑还要再说什么,听白苏说,“先把爸的葬礼办完,我和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白岑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索性点了点头。 车子驶离别墅,往火葬场而去。 白苏转头看着窗外,一路沉默。 白岑趁她不注意,给傅云臣发消息,【姐夫,你真的不过来?】 傅云臣过了几秒回复,【我就在你们后面。】 白岑不动神色的微微扭头,第一眼没有看到傅云臣的车。 但拐弯的时候,白岑在路口看到了傅云臣的车。 他就知道傅云臣不可能不出席他爸爸的葬礼。 进入火葬场,白岑和白苏目送着白昶永的尸体被推进去。 傅云臣避免白苏闹起来,只在暗处站着。 他的视线一直锁着白苏。 她纤细的身影,好像风随时能吹倒。此刻的她,像琉璃一样易碎。 傅云臣心疼她心疼到全身发烫,喉咙也紧涩的厉害。 他的手紧握成拳,却连上前陪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很想告诉她,他会陪着她。 可她已经不需要了。 不远处停下一辆车,车上下来三个人。 是顾秋实一家。 顾斯铭几乎是跑着很快到了白苏身边。 不知道说了什么,白苏又掉了眼泪。她用手去擦了擦,顾斯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就在此时,傅云臣接到了陆知瑾的电话。 他接通,视线却并未转移。 “小瑾……” “云臣,救我……啊,Mark,你不要过来……” 傅云臣神色一凛,“小瑾,小瑾。” 然后那边一阵窸窣的响声之后,电话就被切断了。 陆知瑾显然是遇到了危险。 他抬眼去看了一眼白苏,现在有白岑和顾斯铭陪着,她不会有事。 他犹豫几秒,转身离开。 没多久之后,人已经在飞往M国的飞机上。 这边火化结束,梁慧娴陪着白苏,一起要去灵堂那边。 白岑处理了一些琐事,然后去寻傅云臣的身影,发现没找到。 奇怪,明明已经跟过来了。 他没法耽误时间,也跟着车子去了灵堂那边。 刚落地,许助就过来了。 “许助,你怎么来了?我姐夫呢?” “傅总遇到了一点紧急的事情,所以让我过来帮忙。白先生这里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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