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到,偶尔想了起来,居然还会梦到。 不知是几点钟,小腹剧烈的绞痛感催迫她从梦中醒了过来。身下一片湿,那是她的虚汗浸透了床单。 她想下床倒一杯热水,可浑身没有力气,腰背尤其酸痛,脑袋里也似针扎般的痛。 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摸着黑找杯子在哪里,却摸到了门锁。 门开了。 沈锐说,对面就是他的房间。 鬼使神差地,叩响了房门。 沈锐先喂她热水喝,看她不会有大事了,才外出买的卫生用品。 这么晚,外面又这么冷,他还是个公众人物——明明可以,只给她倒一杯水。 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细心周到的潜力。 连内裤这样私密的事,他竟然都想到了。 两杯热水下肚,身上蒙了一层汗,痛感削弱了许多。温以宁扶着墙壁,裤子脱下时,更尴尬的事情来了。 棉裤,牛仔裤,里里外外血迹斑斑。 “……” 温以宁想得很好,她可以趁沈锐不注意,扑回被窝里。 这样就算是光着腿,沈锐也看不到。第二天一早,再拜托他帮自己带一条新裤子就好。 温以宁推开门,预备着百米冲刺时,十分不巧的,男人散漫地坐在床上,没有课桌的阻隔,双腿自然地伸开,似是在等她。 温以宁停在原地,走过去也不是,返回去更不是。 沈锐这次把扣子都系住了,脖颈雪白,仰头望着她,眸光倏地沉了下来。 她,没穿裤子。 毛衣下垂落大腿,膝盖红红的,支撑不住似的微微弯曲。 感受到男人的眼神的方向,温以宁下意识夹紧了双膝,表情稍稍羞愤,声音却软软的:“你……看哪呢。” “怎么不穿裤子?”他用寻常的语气,把问题反推给她。 “……” 温以宁声音更低了,“裤子脏了,穿不了了,所以就……” 沈锐反应了过来:“抱歉,是我没想周全,别站着了,那儿凉。” 温以宁温吞吞地走到了床边,见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错着身子,爬进了留有余温的被窝里——那好像也是他的被窝。 床单粗粝,肌肤磨在上边,还有些不习惯。 只不过被他沈大善人娇生惯养了一个月而已,怎么就这么金贵了。从前她可是随遇而安的。 温以宁伸直了腿,足尖戳到了一团软软的热热的东西。 沈锐把灌好的暖水袋塞进了被窝里,怪不得一进被窝,这么的暖和。 她想把暖水袋捂在小肚子上,可又不想惊动沈锐,于是悄咪咪地用脚趾勾着,一点点地往前蹭。 快蹭过来了。 温以宁在心中加了一把劲儿。 这股劲儿加得有些急了,足尖用力过猛,勾在了另一个陌生的东西上。 有点硬,有点冷。 温以宁低头一看,那个又硬又冷的东西源自沈锐——他劲瘦的腰间,系一根皮带。 她的脚趾,勾了一个男人的皮带。 她当下想把只蹄子给剁咯。 沈锐只觉得腰侧酥酥麻麻,瞥去,一只雪白莹润的脚趾正搭在他的皮带上,有恃无恐地,往回勾了勾。 不给她回头是岸的机会,沈锐抬手掐住了女孩小巧的脚掌。 脚心穴位最多,神经的末梢也最为敏感。 沈锐怕冷着她,早在在进门后就搓热了手,手掌暖得像个火炉子。 温以宁发出一声哼吟,想抽回来,又不大敢妄动,干等他奚落自己。 然而沈锐又伸过来一只手,附在她的脚背上,蹙着眉:“这么冰,和冰坨子似的,怎么搞的?” 温以宁心下一空。 他在,给她焐脚。 他没有想她孟浪,而是以为她脚冷,要找他捂脚。便是这样,他竟也没拒绝她,更没有像平日那般拿她玩笑。 眼下正认认真真地给她焐起脚来。 “伸过来?” “什么?”温以宁微怔。 没穿裤子,被掀被子会吓到的吧,沈锐笑了一声:“我沈大善人,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另一只,也伸过来。” “不用了,我不冷了,再说还有暖水袋呢。” “可怜兮兮的小猫咪不能拒绝主人的好意,”沈锐似是想到了什么,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否则会受到主人的惩罚,把你变成一只红眼睛小白兔。” “……” 他还真是稳重不过三秒。 温以宁嘟囔:“你又开玩笑。” 沈锐挑眉:“你说玩笑就玩笑吧,伸过来。” “噢。” 她磨蹭着,蹭进了沈锐的摊开的掌心。 一下子,被温暖拥住了。 “看你没那么痛了,红糖水还喝吗?要不还是别喝了,我尝了一口,一点都不好喝。刚才查了查,网上说山楂红枣汤,小米莲药粥,都对缓解痛经有效果,回家我亲自下厨,我做得好喝。” 温以宁讶然:“你喝了?” “你好久不出来,都凉了,总不能浪费不是。” “噢。”这种感觉还挺奇怪的。 沈锐手底下重重地揉压了一把,仿佛要把她的筋络都揉开了,看看里边藏着什么似的,语声意外地偏冷:“温以宁。” 听沈锐这样叫她,温以宁心里一咯噔,连痛都忘记叫了,小声问:“嗯,怎么了?” “不怎么,就是通知你一声。我不管你温以宁前两年究竟是怎么过的,遇见我的这一刻,你就得认真对待自己,像我认真的,对待你一样。” 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温以宁一抬头,沈锐的脸上不再是漫不经心的笑,似有一层持重感,与先前的少年略有不同。 他无比认真地对她说,他对她很认真,所以也希望她认真对待自己。 空气里夹杂了一丝暧昧。 男人轻挑眉梢,黯淡的灯光下,鼻梁边上的血痣尤为夺目。 温以宁深吸了一口气,定定道:“我明白了。” 沈锐微笑,她终于明白了。 “我支持你的想法,咱们两个人可以相互督促共同进步。 ” “……” 温以宁兴致昂扬,未察觉到身边人的表情愈来愈凝固,她笑着说:“沈锐,没想到你的思想有了这么大的改进,我真为你高兴。伟大领袖说过,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很多事情,是要向前看了。” “……” 凌晨三点四十,温以宁睡下了。 沈锐打了个地铺,靠在墙上,黑着脸点开浏览器,在历史记录中找到了曾经搜索过的网页:爱情和革命友谊的区别。 网页加载成功。 “繩/性·爱/訾優。” 作者有话要说: 度娘:这个锅我不背 虽然但是-搜了-真的有这个答案(揣手手jpg.)
第17章 心动了 早上七点钟。 温以宁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睡在地上。 他一夜没盖被子,怀里抱着一只枕头,脸庞半埋进枕头里,像是埋在女孩的颈窝。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睡下的。 温以宁抽了一片卫生巾,垫着脚尖,轻手轻脚地去了卫生间。昨天把脏裤子堆在了洗手池里忘了洗,现在洗,恐怕一时半刻也干不了吧。 低头一看,洗手池里空空如也。 温以一愣,在晾衣架上找到了它们,洗得干干净净,摸了摸,已经干了。 七点二十,酒店的服务生准时来送早餐。 那个服务生就是昨天接待他们的前台小姐,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从前台小姐变成了服务生。 服务生清晰地记得,这间房里住着是个男人,于是确认道:“82133?” “嗯,82133。”温以宁接过餐盒,“我的83255的住客,把那份也给我吧。” “谁啊?”懒懒的一声,格外放荡。 服务生:?哦豁,那个“我不用,用不着”的男人。 温以宁:“……” 她迅速地接过餐盒,说了一声谢谢。 关上门,刚松了口气,一回头,看见了沈锐。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雪。落地窗将城市的雪景一览无余。 沈锐在窗前松慢地站着,黑衬衣敞开,胸肌健硕,迷人的线条到腰身处遽然收紧,蜂腰窄胯,亦是一览无余。 沈锐:“看什么呢?” “看……雪。”温以宁口中干涩,指了指他身后的窗,“你看,外边下雪了。” 这应该是2022年在东泠市看到的第一场雪。 雪而已,沈锐不明白有什么好看的,他很给面子欣赏了一会儿,回头问:“今天好点了吗?” “没事了,都是老病了,每回只第一天的时候难受。” 温以宁别开目光,温吞说,“你……把衣服穿好了。” 沈锐愣住,笑了一声,压低了嗓音:“这不是你让我脱的时候咯?” 她什么时候,让他“脱”过。 想起来了,还真有这回事儿,温以宁抿了抿干涩的唇:“不一样,那是为艺术献身。” 她为艺术献艺,他为艺术献身,沈锐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革命友谊四个光辉大字。 友、谊。 呵。 沈锐瞥了眼饭盒,淡声说:“我不饿,你吃吧,吃完了下来,蓝江把车开过来了,我送你去学校。” 说完,穿好衣服推开门,下楼去了。 温以宁看着手里的盒饭,沈锐他,好像是在和她耍脾气。 如同小孩子和家长绝绝食抗议。 沈锐在抗议什么呢? 昨天明明承诺要彼此认真地对待,今天就不吃早饭,果然这很沈锐。他说的话,是一个字都信不得的。 - 一连下了两日的雪。 沈锐这两天的晚上都宿在外面,打电话告诉她的时候,声音低哑疲顿。 温以宁忍住没有多问,别墅里空荡荡的,桌摆着没吃几口的外卖,灶台也有两日没起火了。 别墅周边冷冷清清,仿佛那日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只是她的一场幻梦。 温以宁添加了王宇的联系方式,简单看了一下这位海龟高材生的画作,有片刻的沉默。 金龟子和海龟,完全是两种生物。 可她不好博王姐的面子,于是挑了两幅还算不错的,发给了王乐乐。 社团的各个社员各有分工,都在为一周以后的画展准备着。一般来说,画展的负责人会提前联系几位熟识的大佬前来捧场,保证在拍卖的时候有人竞价。 社员们犯了难,他们毕竟只是大学生,高攀不起那些传说中的业内新贵。 王姐已经提供了许多帮助,不到最后关头,温以宁也不想再麻烦她。 下午没课,一想到回家又是空无一人,温以宁干脆留在学生活动室,和几个社员一起挑选画展当天展出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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