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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对不起，忘了，不过傅教授应该不喝我做的咖啡，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许嘉柠说得稀松平常，像是她并不是故意忘记要做一杯外带。 唐屿只觉得许嘉柠今天怪怪的，但他对女孩子的情绪也不甚了解。 不过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许嘉柠今日看起来并不想开玩笑，唐屿喝了咖啡也不再留在这儿自讨没趣。 他端着咖啡又回了宿舍，傅时礼换了个姿势靠在窗前的桌子上在看书，听到有人回来，头也未抬，佯装淡定地说了句：“咖啡帮我放桌上，等会儿喝。” 唐屿摆了摆空荡荡的手，露出一个十分惋惜的表情，“不好意思，许老板说她不想做咖啡给你喝。” “她说的？”傅时礼从书本间抬头，确认道。 “嗯，原话是给你做咖啡多此一举。”唐屿觉得自己站在十分客观的角度还原了事件的过程，说完他还等着傅时礼夸他一句记忆力不错。 然而，傅时礼根本没搭理他，唐屿小口地撮着咖啡，在安静的房间里声音被放大，与他同处室内的另外一人，心里却无法平静。 傅时礼觉得最近一定是秋天到了，气候比较干燥，才导致他总是无心做学术，或许跑跑步散散这燥意，人能平静许多。 唐屿又待了半小时，见傅时礼还在跑步机上不停，无趣地离开，临走前，他特意叮嘱了一句：“许老板这两天情绪不稳定，我猜测是女生那特殊时期导致的，你这情商还是少去招惹。” 鬼使神差地，傅时礼听了进去。 过了周末，周一一早，许嘉柠刚到店里开门，田爽的电话又来了，一早她便打过电话了，问她今日几时开门。 许嘉柠已经起了，倒也没事，干脆早来了些。 “嘉柠，我最好的嘉柠，你能不能去帮我上课签个到，我大姨妈来了。”田爽在电话那头说得无比可怜，“这门课老师不提问，只签到就行，到时候你下课签完到就走。” “你们专业的课，我哪儿听得懂。”许嘉柠想拒绝，她不是没陪着田爽去上过课，物理专业的课对她而言简直是天书。 但田爽每次痛经确实厉害，许嘉柠又于心不忍地问道：“确定不提问？” 田爽回答地无比肯定。 而当许嘉柠在思远楼附近绕了一圈，终于找到田爽所说的教室，看着坐满人的阶梯教室，她悄悄地从后门溜了进去。 在后排找了个座位坐好，才发现田爽连课本也没给她，她正往旁边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遮挡下时，余光中瞥见这堂课的老师是傅时礼。 她才发现自己被田爽忽悠了。 趁着傅时礼低头备课的间隙，许嘉柠拿起包准备开溜，却被讲台上的人抓了个正着：“许嘉柠同学，这是要逃课？”
第23章 023 自从那日后, 许嘉柠在学校里的活动地点越来越少，除了停车场，每天她几乎不会出图书馆, 午饭大部分时候都是赵卉带回来吃。 如果赵卉忙, 她便吃点店里的面包蛋糕垫一垫，或者自己煮一份赤豆小圆子, 既能当甜品买，也能满足了自己的午饭需求。 许嘉柠看起来一切如常, 和平时的状态并无差别，同学们点完单，她依旧会笑着温柔地说：“稍等喔，很快就好。” 有人催促，她也不会不耐烦。 但田爽知道，许嘉柠口头不说, 心里还是对被傅时礼拒绝的事耿耿于怀。 为此，她和赵卉对许嘉柠和傅时礼的聊天记录进行了分析，两个人一致得出结论, 虽然是拒绝，但确实是因为事情有先来后到。 傅时礼先应了网球社的活动, 后碰到了许嘉柠的邀约，拒绝也无可厚非。 想劝, 她们两人又担心劝不了, 适得其反。只是两人若是一直不见面，即便是有点微弱的感情火花, 也要因为缺氧被熄灭了。 田爽只好出此下策, 不管怎么说，先让两人见面了再说。 许嘉柠站在偌大的阶梯教室后排, 教室里人坐地满满当当，皆因为傅时礼那一句“许嘉柠同学，你要逃课吗”齐刷刷向后排投来了注目礼。 包括傅时礼，他目光定定地落在许嘉柠身上。 许嘉柠握紧了手里的包，教室里的同学都在等她下一步的反应。从未有过的注视，加上理工科的课堂上居多不下的男生，让她觉得窘迫极了。 后门似乎距她千般远，她逃不过去，于是只好迅速回到座位上。 读书的时候，她也会逃课，但从未体验过现场被抓包的场景，今日拜傅时礼所赐，许嘉柠的大学生活完整了。 见她回来坐下，傅时礼便不再计较，回归于课堂，专注地上起了课来。原本，他是不负责授课的，上这门课的教授出了意外，他是中途来顶上的。 也算是他在大学执教的第一门课，傅时礼这几日备课充分了许多，今日是他第二次上课，教室里坐满了人，多了不少女同学。 若不是许嘉柠赶在上课点离开，他其实很难发现。也不知为什么，发觉离开的人是她是许嘉柠时，傅时礼开口拦了她。 许嘉柠面对着一堂从高中起就不太擅长的物理课，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傅时礼上课的时候比他教网球时温和的多。 他甚至会跟答不上题来的学生开玩笑：“没关系，知识也是有脾气的，它只是暂时和你气场不合，请坐。” 一句话，让课堂上的氛围到了高潮，傅时礼将枯燥的物理知识讲的生动有趣，会的不会的同学都开始互动了起来。 有同学玩起了抢答，故意抛给傅时礼一个难题，傅时礼向拍皮球一样轻而易举的又抛了回去。 一堂课过半，傅时礼出了一道小小的题目，给了同学们十五分钟时间作答，不计入考核，大家松散了很多，三三两两地讨论着。 许嘉柠一没课本，二没笔，坐在椅子上发愣，猜测傅时礼应该不会为难她。 坐在许嘉柠一旁的同学，看着她手足无措地样子，递了纸笔过来，“同学，用这个。” 他已经观察了大半节课，许嘉柠很乖巧，虽然没带书，但是坐地端正也不玩手机，听讲也很认真。 许嘉柠接了她的纸笔后道了声谢谢，不知从何下手，她茫然地看了眼男生。 男生抬头看了眼，傅时礼正从讲台上走下来，沿着教室随处看看。 上学时期大家都有过的经历，老师走到身边了，作业纸上还一片空白的惶恐。 男生和许嘉柠中间还隔着一个位置，他自作主张地往旁边挪了个座位，将自己已经写好的作业纸递了过去，“看我的，不会没事的。” 许嘉柠摇了摇头。 “没关系，傅教授人不错，他不会挨个检查的。”男生是个热心肠，以为许嘉柠是怕抄作业被老师发现，耐心解释着。 教室里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让人低估了傅时礼的脚步声，男生刚刚说完，傅时礼已经从前排走到了他们桌旁边，眼神淡淡的，不怎么温和。 许嘉柠坐在外侧，她握着男生借给她的笔，象征性地在作业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男生见教授过来，自然也不敢再多说话，反倒是许嘉柠比她松弛许多，开始拿着笔在纸上乱画。 圆圆的脸上，两只向树叶一样的耳朵，朝天的鼻孔，动物的形态一应俱全。 画完，她将作业纸往桌角一放，赫然映入傅时礼的眼帘，傅时礼冷哼一声，敲了敲桌角， “许嘉柠同学，看来这堂课的内容听得不够深刻，下课后留一留。” 傅时礼回讲台后，男生偷偷瞄了一眼许嘉柠的作业，吓出一声冷汗。 敢于内涵老师的人，她是这个课堂上第一个，甜甜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叛逆的心。 许嘉柠并不打算留着，反正她又不是傅时礼的学生，也毕业了，所以她打算下课铃一响，第一个冲出教室。 后半堂课，许嘉柠实在无聊，趴在桌子上闲画画，竟然打着盹睡了过去，直到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她还没醒。 隔壁的同学原本想叫一声，但是看到傅时礼收好教本从讲台上走过来，便悄悄地离开了。 “下课了。”傅时礼扣了扣桌角。 许嘉柠抬起朦朦胧胧的睡眼，往窗外望去，外面的阳光格外明媚，她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后背上，瞬间被眼前的人惊醒。 她抹了抹唇角，还好没有流口水，看了眼空荡荡的教室，何时下课了，她怎么完全没听到铃响。 顾不得反应，许嘉柠拎起包就准备走人，经过这一堂课，她更清晰了一点，傅时礼只是对她很严厉。 “等等。”傅时礼从侧面拉着她的臂弯，“作业没写完。” “我又不是你的学生。不需要完成你的作业。”许嘉柠看着地面，撇着嘴回道。 “来了这堂课，那便是我的学生。”傅时礼也不知道自己跟许嘉柠较个什么劲儿。 课堂一开始，发现她来了时，他心里还有一丝窃喜，以为她跟平时一样不经意地出现，逗他玩玩。 没想到，她看到他的那一眼，当即要溜走，顾不得老师的身份，他强行将她留在了课堂上。 谁知，她根本没认真听课，和旁边的男同学聊的有来有往，脸上笑容可掬。 他的课堂上怎么会有人如此不遵守课堂秩序，所以趁着练习题时间，他打算到后排提醒提醒聊天的同学。 然而，许嘉柠似乎没给他机会，当他走到后排时，桌角的猪头画明目张胆地放在那里，明显是为了让他看到。 “那现在下课了，我可以走了。”许嘉柠转过脸，正视傅时礼。 “刚刚的画，是什么意思。”傅时礼问。 “你出的题太难了，我不会，猪头表示答不上来。”许嘉柠信口开河。 傅时礼装作不懂，松开了她的手臂，顺着她的话宽慰了起来：“你觉得难正常，是因为你并没有从头学起，不必妄自菲薄，用猪头形容自己。” 许嘉柠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傅时礼会把猪头画联想到她身上，又觉得憋屈了起来，前一页还没翻篇，这里又开启了新的一页。 她定定地瞪着傅时礼，眼神又是那种无辜而又委屈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笨的，上你的课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就跟网球课一样。” “网球课我们确实不在一个水平，教会你需要一定时间，物理也一样，是需要基础知识积累的，不会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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