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景濯脸色僵硬,不见一丝笑容,浑身散发生人熟人都莫进的气场。 闻雯有些发怯,恐怠慢了景濯,急忙上楼催促明念。 “嗯,我准备好了妈妈。”明念打开门,扬她一贯明媚地笑容,“景濯不是从直接景宅出发吗?怎么忽然来接我了?” “他的心思,谁能猜透呢?”闻雯无奈道,说着顺便替明念整理礼服,目光满是欣赏和骄傲,“我们明念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你和小濯先去吧,我和你爸爸随后就到。”闻雯拍了拍明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明念提起裙摆,轻快地走下楼,再见到景濯毫无表情的面容后,脚步微滞,而后深吸一口气,强撑微笑走到他身边。 坐上加长礼宾车,景濯骇人的气息不减,明念很懂事地紧挨另一侧车门。 珍爱生命,远离易燃易爆物品。 中途顺路又接路东廉上车。 路东廉从小是个人精,自然察觉车内气氛不对劲,他靠近明念,趴在明念耳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明念无辜撇嘴,吐槽道:“鬼知道景大少爷犯什么病了。” “停车。”景大少爷脸色阴郁,浑身都是冷峻的气场,“你,下车。” 明念鼻子一酸,不服气道:“下车就下车!谁稀罕你呀!” “哎呀,景濯不至于吧……明念只是随口开个玩笑。”路东廉在一旁好心劝解道。 车子稳稳停靠在路边,明念正欲开门。 “我说的是,路东廉下车。”景濯神色冷漠,淡然开口。 疑惑爬上路东廉的眼眸,他惊讶张嘴,整个人仿佛被冻住的冰人,一动不动。 半响,路东廉都没反应过来。 “是我说错话了?”冰壳碎裂,路东廉缓慢地抬起手臂,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整个人还在呆傻状态。 什么情况? 他刚刚还在劝架?结果小丑竟是他自己? 坐在副驾驶的助理,下车,主动开门来请路东廉离开。 明念目送路东廉。 那幅神情,落在景濯眼里就是恋恋不舍,他眼眸腾起点点的火焰,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你见到我一言不发,见到东廉就有话说了?” “我……”一阵微妙的触动在明念心头蔓延,她说不清,理不明,景濯究竟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没有想出答案,但气势不能输。 “难道不是你见了我,就板着一张脸,凶的要命吗!”明念不甘示弱回怼道。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景濯冷睨她一眼,轻飘飘地问。 一个问题没想明白,又来一个问题。 明念从早就压着怒火也随着爆发,“我应该知道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今天是Dream Cup大赛报名截止日,你重新报名了吗?”景濯嗤笑一声,抬眼看她撇嘴不服气的模样,像是喷毒的河豚,随时准备爆发。 “没有。”明明车内开着空调,明念却觉着压抑燥热,她打开车窗,任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 闻言,景濯强制将明念拽到身边,低头望进她眸子。 “你口口声声说不需要我拯救?那你自救了吗?”他笑得薄凉,森然的目光带刺,像是探视镜,试图看破她内心深处。 明念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身子一颤,蓦然抬头,望进他深不见底黑眸。 她又想起那天酒吧的那个来势汹汹的吻,快要将她吞噬的吻。 她推攮着,气急败坏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真的很烦!” 礼服因为她的挣扎乱动,V领位置偏移,露出雪白的大片肌肤,让人心烦意乱。 景濯松开她,强压下心中另一道暗火。 车子等红绿灯时,路边霓虹灯倾泄进车内,描绘他侧脸的轮廓。 “明念,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地方吗?”景濯微阖双眸,声音趋向冷漠,“在我看来,你的缺点真的很多。” “你轻佻、虚伪、冷漠、自私。” “你做事情不计后果,无论做什么都带着一股狠劲。” “你从小最擅长的就是结仇,长大后你学会戴上面具,张口就是谎言,十句里有九句都不是发自内心的,说话要么敷衍、要么冷嘲热讽。”“你是我见过最难相处的人。” “你的温柔是假装的,偶尔的善意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 “可你也有闪光点,那就是当你为了你的梦想努力的时候。” “而如今,你为了利益交换,连梦想都要舍弃。” 景濯掀起眼皮,看明念还是刚才姿势一动不动,怜悯地抬手拭去明念眼角的湿润,像仔细观摩一件艺术品一样,抚摸她白瓷般滑而微凉的雪肤,低哑的嗓音如沙砾,“一个人的内心,如果连最后的净土都被污染,再美丽的躯壳,又有什么用?” “我真的,一点也不想喜欢你。” 倏地,明念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痛的她说不出来话。 她很想反驳景濯,说一些,谁要你喜欢之类的话。 但她喉咙先把灌了铅一样,一层层厚厚结实的钢铁堵住她想说出口的话。 那种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承受痛苦的感觉,是明念从未体验过的。 论牙尖嘴利谁能比得上她? 可笑,原来她也有被堵的哑口无言的时候。 寒意充斥在景濯眸底,他掀起眼皮,轻轻扫过明念苍白的小脸,内心犹如寒潭结冰,任风吹,任石坠,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车子停靠在漆黑一片的地下停车场,景濯收回目光,独自下车。 明念调整好情绪,待景濯离开后,坐下一班电梯上楼。 今天是科赫集团成立100周年纪念日。 100周年庆典举办地点选在The Hurlingham会所,这里据说除了人是新的,其他的全部都是古董。 The Hurlingham会所是由科赫集团创始人景林笙一手创办的,这个会所早期只对身价不菲的金融巨鳄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家开放,后来不在收纳新会员,逐渐变成景家的后花园。 这里布置处处精雅,空气中流淌着当代最有名的古典音乐家弹奏的乐曲,室内布置精妙绝伦,尊贵与奢华自成一体,奢侈品在岁月的镀光下成为流转百年的古董,而在这里,不过是随处可见的物件。 这一令人目眩神迷之地,在光影交错间,让人仿若踏入中世纪的城堡。 明念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在侍从的带领下来到独立休息室。 可比起休息,她更想去参观这栋建筑。 The Hurlingham会所据说曾是法国某公爵的住所,那个公爵据说还有另外的身份,是位牧师。 会所背靠森林,面朝湖水,风景绮丽。尖塔和钟楼高耸挺拔,直冲云霄,穿过尖拱门,进入半椭圆形宴会厅,即可看见两组独立的楼梯如丝带般互相缠绕,共饶一轴,螺旋而上。 侍从们有条不紊地布置诺大的宴会厅。 明念想起关于这栋建筑的一个小趣闻,据说当年这栋建筑由公爵的儿子监管,而公爵的儿子和建筑设计师因一个美丽的女人有些纠葛,公爵的儿子监工时,没事就和其他工人聊天,可等到建筑设计师路过时,便立即噤声。 建筑设计师心起疑惑,顿觉公爵的儿子肯定在讲自己的坏话。 所以等到安装天花板时,建筑设计师用了点小心思,他巧用建筑声学原理,通过漫反射声音原理,让站在西边的角落的人也听到来自东边谈话的声音。 明念想试试这个传说中的趣闻,是不是真的。 因宴会厅是半椭圆形,西边墙脚是有棱有角的那方,东边则是半弧形,明念沿着勾画彩绘的玫瑰花窗,寻找可以隔空传话的准确位置。 每走一步,她小声说一句‘你好’,看看在西边筹备宴会的侍从,会不会忽地惊讶抬头张望。 她今天身穿瑰色珠光裙,V领挂脖的设计让大片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玫瑰金调长裙在水晶灯下折射出绚丽的美感,行走间裙摆漾起涟漪,梦幻又飘逸。 身穿高定西装的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打个响指,吩咐侍从送来两杯伏特加。 他手拿酒杯,迈着胸有成竹的步伐,朝明念走去。 第28章 当你心情愉悦,想趁着宴会开始前,畅玩最喜欢的建筑时,最讨厌的事情莫过于被人打扰。 景瑱的到来对明念来讲,宛如即将冷却的金属灌入软绵的云朵,将其凝固为一块铁片。 原本踩在云朵上的脚步,不再轻快。 明念微笑点头,当作打招呼,准备回休息室。 “你不应该感谢一下你的恩人吗?”景瑱徒然开口,说出让明念一头雾水的话。 “恩人”明念重复这二字,笑得有些轻蔑。 她很少在不熟的人面前失态,这次有些没控制好。 在明念心中混蛋分为三类,初级混蛋是景濯那种拥有高傲不可一世、我行我素的态度,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人;中级混蛋是路东廉那种留恋女人堆里的花蝴蝶,性生活混乱,还要伪装深情的渣男;顶级混蛋就是景瑱,玩物丧志,游戏人间,行走在灰色边缘,没有责任心只会甩锅。 “当然。”景瑱递给明念一杯酒,“你捉弄华天擎的事情,你以为是谁压下去的?” “哦?”听到别人揭露自己曾做过的‘坏事’,明念未见慌神,反而顺着他说:“那我可真是好好谢谢你哦。” 点燃导火线的人要求手持炸药包的人道谢,这是多可笑的事情。 景瑱听出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忽地提起另一件事情,“听说,你最近和我表哥走的很近?他都舍得让你坐他最心爱车子的副驾驶了?” 怕景瑱背后嚼舌根,明念不想和他说太多,她掰扯道:“坐过副驾驶又怎么样呢?今天我们也一起坐车来的,你没瞧见,下车后,他自个上来,把我甩在身后呢。” 景瑱昨夜经历了绚烂的一晚,神色还有些迷离,他低头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明小姐,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我?” 琥铂色的液体泛起气泡,明念敢喝韩织雅的递来酒,却属实不敢喝景瑱递来的酒。 毕竟,韩织雅酒里不会下一些奇奇怪怪的药。 “我昨天开始嗓子就不舒服,今早吃了头孢,不敢喝酒。”明念婉拒道。 “那真是我的不幸。”景瑱也不勉强,接着说:“我表哥那辆车,我也想开。” “那你去找他说啊。”明念想尽快和他结束对话,有些不耐烦道:“你给我说有什么用,应该当着景濯的面去提。” “找他?不需要了吧。”景瑱笑得一脸邪气,意味深长道:“今天之前,我是没机会,今天过后,我有的是机会。” 他猥/亵的目光扫荡在明念胸前,口中的机会,好似说的不仅仅是能得到那辆帕加尼Zond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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