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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能比我自己还有信心？” 林棉笑得羞涩却坚定：“大概，是因为你不够爱自己，而我……” 许汀舟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干咳道：“工作时间，你别和我谈这些。我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林棉蓦然想起刚刚在天台上，沈乔说的那句“这么多年来，你是除了苏心蕴以外，第一个能够吸引许汀舟注意力的女孩子”，由此来了勇气：“那么，非工作时间，我能和你谈这些吗？” 许汀舟斜睨了她一眼。 林棉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勇气刹时退散，扭转身子便逃也似地开门跑出了许汀舟的办公室。
第26章 友谊万岁？ 林棉决意对许汀舟展开追求，并不是一时冲动说说而已。她没有缜密的计划，但绝对有实施的勇气。工作的八小时内，她尽好职责本分，倒也甚少和许汀舟谈及私人感情。唯有进进出出时，耐不住的目光追随而已。下班之后，她几乎每天都会发几条微信，斟酌着词句表述关心。许是她的文字并不肉麻到令人讨厌，许汀舟倒也多半会简短地回复她一句半句。对此她已知足，更添她几分大胆。 一日她歪在床上捧着手机给他发消息，一行字打打删删，又是傻笑又是皱眉的，全然未曾发现母亲就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等好不容易编辑完这条微信发出去，才看到母亲已经立在自己床头。 她心虚地跃起来，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妈，你吓我一跳。” “谈恋爱了？”肖欢蕊淡淡地问，眼中却是洞察一切的了然神色。 “没呢。”这也不算是说谎，截至目前为止，这应当只能算是她的单恋。 肖欢蕊显然不信：“谈恋爱也是好事，只是，你别告诉我是和那个许总——他不成。” 林棉听出母亲话中对许汀舟有些轻慢，不由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话也变得刺刺的：“怎么偏偏他就不成了？” “那还用明说吗？”肖欢蕊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惋惜，“我也可惜他，但可惜归可惜……” “妈，”林棉下了决心摊牌，“可我喜欢他，我就喜欢他！如果要谈恋爱，我就想和许汀舟谈。” 肖欢蕊倒也不显得多惊讶：“你俩果然有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同意的。” “恐怕还没有到要您老同意的那步呢！”林棉咬唇道，“我喜欢许汀舟是没错，可他本人还没同意呢！” 这下轮到肖欢蕊傻眼：“什么意思？你是要跟我说你上赶着要贴上人家？” “什么叫贴？真难听！我不过就是在追求他罢了。这年代，女生主动点也不是稀奇事。” “你可真出息！”肖欢蕊嚷道，“他是个什么宝贝？还要你这样去争、去抢？他凭什么看不上你？你哪点配不上他？就算他有几个钱，那也……也弥补不了他的缺陷。他还挑拣上你了？” “哎，妈！这……这种事根本不能那样计算的嘛！”林棉又好气又好笑。“总之你也不需要提前想太多，你要摆架子、设考题都得等我得手了再说，行吗？老实讲，许汀舟很难追的，我不一定成功。” 肖欢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疯了吧你？没见过好男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棉也懒得扭捏：“没见过比他好的。” “他可是少了条胳膊诶！腿脚也不好！” “我也不瞎，你看到的，我也都看得到。但我觉得，这都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 林棉郑重摇头。 肖欢蕊不说话了。 “妈妈！外婆！” 小谷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惺忪睡意。“你们怎么都不陪我睡觉哇？” 肖欢蕊搀起小谷的手说：“走，外婆陪你睡觉去。” 见母亲不再言辞激烈地反对自己追求许汀舟，林棉反而有些拿不准母亲的意思，不由狐疑道：“妈，你……你不骂我了？” “骂你有什么用！你这个没脑子的丫头……”肖欢蕊嘟囔道，“你要是连个瘸子都追不上，我看你也嫁不到什么好男人了。我再操心有什么用？还是趁早死心，随你的便吧。” 林棉略一琢磨母亲的话，便笑了起来。母亲刀子嘴豆腐心，刚刚这话虽然难听些，却已经是做出让步了。 母亲带着小谷去睡觉，林棉拿起手机，看到有一条新消息进来，是许汀舟发来的。 ——最近没有时间，等处理完一些重要的事，再请你吃饭。 这句话是针对她刚才主动请他吃饭的邀约。分不清是推托之词，还是他真的分身乏术。林棉也谈不上多失望，自我安慰地看：起码，他没有对她的邀约置之不理，总是礼貌回应着。这至少表示，自己还不是很讨人嫌。 ——好的。小谷也说很想你，等你有空，我可不可以带她来见你？ 她不是有意拿女儿当借口，小谷的确时不时提起这位许叔叔，她呢，也的确担心许汀舟会觉得单独和自己私下约会会尴尬，带上小谷，可能彼此相处都自然许多。 许汀舟很快回道： ——当然可以。 林棉回了个笑脸，放下手机，蒙上被子吃吃地笑了半天，才关灯睡觉。 第二天下班前，林棉被叫到许汀舟办公室。她以为有什么公事要她处理，没想到许汀舟从小隔间里抱出一大一小两只泰迪熊公仔来，小的夹在左臂的咯吱窝下，大的直接提在手上，随后将两只公仔放到她身旁的沙发椅上。 “这？”林棉挠了挠头皮，他西装革履却带着两只公仔蹒跚前行的模样显得格外不搭，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小的给小谷，大的……我觉得挺适合你的。”他的眼里星星闪闪，带着少年般的清澈。“我没有孩子，不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似乎是担心这句话产生歧义，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什么。” “因为你也没有女朋友？”林棉心花怒放兼得意忘形，便不管后果地开起许汀舟的玩笑来了。 他的脸色瞬时一变，她顿时没了底气，忙做举手投降状：“我开玩笑的。” “林棉，我不需要女朋友。”他沉沉地说。“但我也是群居动物，希望有正常的社交，也渴望友谊。” 她哪儿敢逼他太紧，自找了台阶道：“嗯嗯，友谊万岁！” 她一手一个抱起公仔准备开溜，许汀舟却叫住了她：“今天我送你。” 林棉刚想客套两句，却听他道出理由：“你抱着这么大的公仔，坐地铁或者公车都不方便。” 林棉心里暖暖的，为着他的细心。即便那份细心体贴只是出于他的教养，并不专属于自己，她也难掩心中泛起小小的快乐。 快到家的时候，林棉灵机一动，对前排的许汀舟道：“许总，都到我家了，不如去看看小谷吧？他可想你了。” 林棉不敢抱太大的希望能邀约成功，但是，她就是想和他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在公司，他们几乎只谈公事，可就算是公事，以她的工作性质和许汀舟的职级来说，直接接洽的也不多，更别提私人感情了。如今难得有机会私下相处，她真舍不得这么短暂啊。 车子转眼已经停在了楼下。许汀舟还没回答她，林棉却看到母亲带着小谷从楼道口出来，停在了他们的车侧。 “妈，你怎么带着小谷下来了？”林棉落下车窗。 “喏，你的宝贝女儿吵着要吃薯片，我带她出去买呀。” “外婆，我没吵……”小谷撇撇小嘴，似乎有些委屈。 副驾驶座的车窗也落了下来。 “哎呦，巧了，小谷你看看？这是谁啊？你不是一直想见许叔叔吗？”肖欢蕊指了指副驾驶位的许汀舟给小谷看。 “许叔叔！”小谷甜甜地冲着车窗里的许汀舟叫了一声。 许汀舟回以一笑，又细声嘱咐肖欢蕊把孩子带得离车门远些，这才开门下车。 林棉见状也跟着下了车。肖欢蕊招呼着许汀舟上家里坐，而许汀舟也没有表示拒绝。
第27章 无路可逃 林棉回想起许汀舟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上楼时吃力的模样，便刻意走在他的近旁，原本是想在必要的时候搀他一把，却发现根本没有她可以去搀扶的地方。 楼梯的扶手设在右手边，许汀舟扶不了。他只能左手扶着墙壁，不时还会停下来用手搬动一下不灵便的那条腿。看得跟在后面走的林棉心头发颤。 “你……”她忍不住要开口请他接受自己的帮助。却不想被他忽然一转头打断。 许汀舟说：“我走得慢，你不用管我的。” 她喃喃道：“我想扶着你走。” 他微微一笑：“没有这个需要，也……没有可让你扶着的……地方。” 他的双眸低垂了下来，声音也有些发涩。 她抬眸，视线落到他空荡荡的右袖管，一时间脑袋一热，往他身边一挤，几乎是用了蛮力般强硬地揽住他的腰道：“谁说没有？” 许汀舟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然而林棉的手黏得更紧了。他无奈地小声道：“别小孩子脾气了，长辈和孩子都在呢。再说，如果真的有需要，我可以叫于师傅扶我。” “那什么……你们一家子好好吃顿饭，我就不上去了，一会儿完事了许总你打我电话，我去转转！”于师傅说完就掉头跑了。 许汀舟和林棉呆呆地互望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走在前头的肖欢蕊说：“我带小谷先上去。阿棉，你小心扶着点小许。这楼道又黑又陡的，别让他摔了。” 林棉似乎从母亲的反应里得到了更大的勇气，一本正经地冲许汀舟道：“比起我，你情愿信赖这堵冷冰冰的墙？” “不是，”他辩解道，“只是你并不知道怎么发力才能帮到我。” “所以，我才请求你给个机会——”林棉看着他，诚恳、认真、温柔地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他左手依然扶着墙，却也没有继续试图挣脱林棉的“掌控”，抬起右腿，又借着林棉手臂上托的力量，把左腿带上了台阶。 扶着他，她才更真切地感受到他行走的不易，克制着自己的怜惜，她尽量用平静的口吻问：“怎样做能让你省力点？” “不是你的问题。”许汀舟道，“是我的腿部神经坏了，使不上力。” 安慰的话都显苍白。她不再说什么，专心而安静地扶着他走完剩下的台阶。 “不知道今天会有客人来，都是家常菜。小许，你别见笑！”肖欢蕊的语气谈不上热情，但也不至冷漠疏离，抬手招呼林棉把许汀舟扶到客厅里唯一的一张小沙发上坐下，便进厨房端菜去了。 “许叔叔！”林棉刚一从许汀舟的腰际松手，小谷就像扭糖似地贴了上来，许汀舟干脆一手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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