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帛夕松开被子,转过去看向他。 薄彦左手后撤,撑在身后的床面,一个随性散漫的姿态,然而目光垂落看向她时,却与姿势有不相适应的专注。 “我其实也不清楚你说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但我知道我非常想靠近你,见到你会开心,和你肢体接触后有无法抵挡的舒爽,这是生理上的,至于心理......”他望着她,须臾,又道,“我确切的知道我希望你高兴,而且为了能让你高兴愿意做很多事。” “在你为你爸妈难过的时候哄你,给你搞你喜欢的摩托,带你大半夜放烟花,现在能想到的所有事,我都能比那些为你做的更多。” “是能想到的所有。”他强调。 说完这句,他撩眸,直直对着她的视线,唇角噙笑,并不觉得自己说这种低头的话有多卑微:“而且即使你没那么喜欢我,我也还是愿意做。” 他说这句时,表情拽得有种“老子就是愿意付出,怎么地吧”——的感觉。 颜帛夕轻拽着被子,呼了口气。 她最近也是好奇怪,总是能被薄彦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戳得心脏砰砰跳。 他真的......好像喜欢上他也没什么稀奇的。 “至于我对你的病,”他落眸又想了想,比先前在加拿大那次更完整地说出始末,“你高一来我家那次,我刚进港队,当时我在外面集训,刚进队两个月,对所有东西都不熟悉,但被要求必须在当时替补上场的国际性比赛里拿到名次,不然我可能就走不了职业。” “那会儿压力大,集训完比赛的前夕回家休整,睡了你睡过的床,床头还有你的香薰块,因为那个味道,焦虑和失眠好了很多,那次比赛也拿了奖,”他看回来,“后面那个香薰我一直留着,所以可能是因为那个对你有依赖。” 颜帛夕舔了舔唇,听到薄彦又说—— “但我不觉得因为这个病想和你亲近,是我们错误的开始。” “相反,我觉得它是个指引,听过月老红线那句话吗?”他问她。 颜帛夕摇摇头,她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薄彦微微侧歪头,看她,月光下他这个动作夹杂了一丝莫名的浪漫。 在凌晨的月色里,说有关月老的传说。 “说降生的两个人手里都提了红线,一人拎一端,但世上人太多,拎红线的人又距离太远,所以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红线那端的那个人。” “所以我觉得我的病只是指引,它让我准确无误地找到你,那个我本来就该喜欢的人。” 颜帛夕恍惚中觉得他说这话有点过于浪漫了,太不真实,像在骗人。 她轻喃,因为他说得太过美好,下意识否定:“怎么可能......” 薄彦笑了笑,很有质感的沉哑声线:“别说不可能。” “很多事情都挺凑巧,又没办法解释,就比如我对你的病,还有,”他顿了下,“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名字很像?” “你小学改过名字,出生时户口本上叫颜帛对不对?” 颜帛夕呼吸一滞,她确实改过名,小时候跟着林薇转学,颜帛两个字过于硬,所以又添了个夕。 “我们名字的这两个字正好反过来。”他说。 他指的是发音。 “所以,”他又笑,“我觉得我们可能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颜帛夕指尖勾着被面,心口史无前例地震颤,窗外的风声像被按了暂停键,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好吧,她好像有点被薄彦说服了,因为这个说法......有点实在太浪漫。 我们本来就是要在一起的。 “我说完了,”他往后撑床的手收起,看着她,“这是回应你在摩天轮上对我说的话。” “你都剖心置腹了,我总要比你剖得更彻底,”他轻勾唇,“我说了,我总会比你表达得更多,让你的喜欢在我这儿安稳落地。” 安全感这种东西,他给得起,也愿意给,这辈子都会给她给满。 相处这么久,颜帛夕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哑了半晌,终于是慢慢地,带着颤音的吐声:“薄彦,谢谢你......” 能被他喜欢,真的是件好幸福,好幸福的事情。 “谢什么,”他轻笑,站起来,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样,“你不如多说两句喜欢我来得实在。” ...... 隔周周五,薄彦晚上回了趟家。 他最近天天赖在颜帛夕这儿,但因为他训练也忙,没什么时间整理东西,在颜帛夕这里放的衣服也就是最开始带过来的几件。 大少爷换衣服换得勤,实在不够穿。 这次回去准备搬两个行李箱,彻底......不走了。 不过公寓的主人,颜帛夕本人还不知道他打的这算盘。 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是休息日,不用去基地训练,他从楼上拎两个大行李箱下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出差从公司折回来的薄盛弘。 薄盛弘抬头看他,眉心瞬间皱巴起来:“你去哪儿?” 薄彦扫他一眼,没说话。 自古父亲和儿子这两个角色就不对付,薄家也一样,从薄彦上初中开始,这父子俩就开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都在家的时候互相聊不了两句,大多时间都是薄盛弘冷着脸训两句人,薄彦跟说的不是他似的,一个字没往耳朵里进。 薄盛弘被他气得脑子疼,扬声喊还在家的段之玉:“你儿子要跑了!” 薄彦第二个行李箱刚放在楼梯下:......... 段之玉正在书房接电话,闻声走出来,遥远就看到站在客厅互相没给对方好脸色的两人。 眸光转过来,再扫了眼大早上穿得人模狗样的薄彦,皱眉:“你去哪儿,早上八点,打扮得花蝴蝶一样。” 薄彦:........... 薄盛弘五十多的人了,转脸开始告状:“上周有一天晚上出门就拎个包,他那衣柜快被他搬空了,谁知道他去哪儿鬼混。” 段之玉手机放下,再扫薄彦身边的两个行李箱,也觉得离谱。 他偶尔在晚上再外面住也就算了,最近半个月,她回来三回,他天天不在家。 薄彦懒得理,他这俩爹妈没一个正常的。 两个行李箱放在楼梯口旁边的空地,转身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准备吃早饭。 早吃完早滚。 “不是,没问你话?”薄盛弘掐了秘书打来的电话,走过来,眉心快皱成川了,“你到底去哪儿你,不问你,你下一步是不是真准备把家搬空?” 昨天晚上回来,还听赵姨说他把家里的烤箱和空气净化器顺走了。 薄彦被问得有点烦。 吃了两口,垂眼划手机看信息:“去你们未来儿媳妇儿那儿住两天。” 薄盛弘:“谁??” 段之玉先反应过来,往前两步,拍薄盛弘扬起的手:“你是又谈了一个还是......” “就那一个。” 薄彦发消息给吴文宇,让他把原先停在段起扬度假区的那辆川崎帮他骑过来。 吴文宇:[你那辆?] 薄彦:[不是,颜帛夕那辆。] 薄彦:[我给她上个配件。] 吴文宇:[???] 吴文宇:[昨天晚上你跟我确定型号的那个?] 薄彦:[嗯。] 吴文宇:[疯了吧,一百二十万一个,又不是要专业骑比赛,上那么顶配的干什么?] 薄彦:[她喜欢。] 对面静默半晌。 吴文宇:[.........] 吴文宇:[的亏你生得晚,不然烽火戏诸侯那主角得是你。] 薄彦:[上个月比赛两百万奖金花不掉。] 比赛奖金方面,香港比内地多很多。 薄彦又是一年里比赛奖牌拿到手软,所以除了父母给的外,他钱确实很多。 这还不算他手里本身家里的股权。 吴文宇:[你多你能不能给我也花点?] 吴文宇:[女朋友是亲人,兄弟勉强也能算个人吧。] 薄彦:[你缺钱?] 吴文宇:[倒不缺,但白给的谁不要。] 薄彦:[阁楼游戏机挑一个搬走。] 吴文宇:[就一个?] 薄彦:[剩下颜帛夕要玩儿。] 发完这句,关了和吴文宇的对话框,又看了眼和颜帛夕的聊天界面。 他半小时前发的消息这姑娘还没回。 轻啧一声,东西也没再吃,推了椅子站起来,转身去刚过来的楼梯口拿行李箱。 看都没看,绕过他爸妈往外。 段之玉刚又接了助理的电话,看到往外走的薄彦:“臭小子,话还没说清楚,你给我回来,人家姑娘让你找她了吗你就去!” 一路走出院门,薄彦耳根子才清净一点。 低头再看手机,颜帛夕终于有了回信。 颜帛夕:[怎么了?] 颜帛夕:[我刚到机场。] 薄彦轻皱了一下眉,直接拨了号码,手机递到耳侧。 两声“嘟——”之后,对面接起来。 对面轻轻软软的声音:“喂?” 薄彦:“去哪儿?” 颜帛夕稍咳了一声,抬头看不远处的登机口:“我外公生病了,我妈妈让我回去一趟。” “昨天凌晨发消息告诉我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去多久?”薄彦问。 颜帛夕拨了一下手机的挂坠:“可能要过了年才回来。” 她最近才知道林薇大概也要再婚了。 林薇和颜伟明的婚姻早就出了问题,有一个喜欢她的朋友追了她很多年,两人聊得来,那个朋友在事业上有能给她很多帮助,她也就有了这个意向。 所以颜帛夕这次回去看外公,其实不想在那里呆太久。 但既然去都去了,年都不陪老人过有点不像话。 “等初七,初七一过我就回来啦。”她语调轻快。 现在相比去其它地方,她好像更喜欢香港。 这里有薄彦。
第80章 11.25/症候群 上了年纪的老人, 或多或少身体都会出问题。 颜帛夕的外公身体已经算硬朗,但到底岁月不饶人,早上起床在自家卧室摔了一跤, 右腿大腿骨折, 人拉到医院检查了一下,发现心脏也出了点毛病。 所有要做的检查都做完, 手术排在了颜帛夕回来的第三天。 手术结束的晚上是颜帛夕陪床。 独立的单人病床,陪床也很舒服, 但颜帛夕睡不着。 摸了手机看了眼时间, 之后轻手轻脚从床上坐起来,跟屋子里守夜的护工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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