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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二楼，中介打开书房和主卧，里面堆的全是书。 “这么多书？” 洪劲妮打量着，好奇问道，“这家主人是做什么的？” “主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们儿子是个大夫！” “大夫！” 洪劲妮听见这两个字突然眼睛放光，因为她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就是医生。 “那我岂不是，要租医生的房子了！”洪劲妮兴奋起来。 “是啊，你要是介意主卧窗台这些书，我就跟房子主人商量一下，把书给他挪到楼下去！” “噢，不用不用！我不介意，这些书让我特别有安全感！”洪劲妮笑靥如花，闪起星星眼。 “您不介意就行。两个主卧的卫生间是淋浴，一楼公共卫生间里面还有一个浴缸，就是那小日本设计的，叫啥——泡汤！” “还有浴缸呢！”洪劲妮对这个房子已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但是有一点啊，我得提醒你们！” “您说！” “这房子哪都好，就是太老了，毕竟都快一百岁了！你在二楼住的话，千万不要跑步啊，蹦跳啊。一是二楼地板老化严重，二是这书都堆在这儿，承重太大了。还好你是个小姑娘，要是来个吨位大点的老爷们，我都不敢往这领，估计地板都要压塌了！” “这没问题！”洪劲妮笃定道。 她走到二楼卧室的窗前，向外望去视野极好，目力所及之处都是绿荫遮蔽的山腰，近些看是各式各样的小别墅塔尖，充足的日照给周围的一切赋予了宁静与美好。山坡下是贯穿临川市的万水河，鹊鸭逐水嬉戏，红嘴鸥展翅翱翔。 洪劲妮若闭上眼睛，只听鸥鸟的鸣叫，就会有种置身林间的错觉，这景致仿佛正邀请她去开启一场冲动的冒险。 洪劲妮睁开眼睛，心中下了决定。 “那我带你们再看看厨房？”中介大哥问道。 “不用了，咱们签合同吧。”洪劲妮咧嘴一笑，眼神闪着一丝顽皮。 另一边，白暮晨看着手机，猜测起来，洪劲妮迟迟没有回复，难道她真的想看自己跳广场舞的视频——吸溜？ 与此同时，他在耳边响起了赵彩霞女士的唠叨声，自从赵彩霞女士知道白暮晨要搬出去，整个人都陷入了担忧。 她在厨房翻箱倒柜，“儿砸，要不我把这锅也给你拿着，这个砂锅炖汤好喝！对了，我要不包点饺子给你吧，你不爱做饭就煮点！” 白暮晨还没来得及答话，白鹤年同志就凑趣儿搭腔了。 “老伴，你就别担心了，你儿子做饭比你好吃！” 赵彩霞女士不乐意了，“你啥意思？我做饭不好吃啊？” “哎哟喂，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鹤年委屈极了。 “不好吃，你以后别吃啊，吃的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现在说我做饭不好吃了！” “得得得，我闭嘴！”白鹤年缴械投降，继续猫着腰擦石头了。 白暮晨看了下时间，穿好衣服准备要出门，“爸妈，我出去一趟。” “回来吃饭吗？”赵彩霞从厨房探出头。 “不了，我约了医院的宋学长一起吃饭。” “啊——” 赵彩霞女士微微一愣，努力回想，“是消化外科当时带你的那个宋主任，是吧？” “嗯。” “那你去吧！” 白暮晨换好鞋，关门离开的瞬间，赵彩霞笑逐颜开，凑到白鹤年身边，狠狠拍了他一下！ “老白，咱儿子进步了！我以前提到医院这俩字的时候，他脸色都变了，现在还主动提呢！哎呀，真是好现象啊！” “哼！我说什么来着，咱儿子，没啥过不去的坎儿！” 白鹤年低头擦着石头，忍不住偷着乐了。 19 不是静止的美感，而是带着颠覆性的冲击。 白暮晨和宋文超学长约在了医院附近的一家茶餐厅。 白暮晨等在包厢里，忍不住回忆起实习时和宋学长的往事…… 宋学长是白暮晨做见习医生时印象最深刻的“老大”，也就是带教医师。他们两个人既是学长学弟，也是带教师徒。宋学长身高一米九多，又高又胖，被科室戏称为“宋大壮”。 那时，宋学长简直就是白暮晨的依靠，因为他知道哪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起码也有宋学长兜着。小白时代的白暮晨，每次给病人采血气都很慌张，宋学长直接跟他说——你可以拿我练手。 当时白暮晨差点就要选择消化外科了，不过他学医的直接原因就是为了父亲，所以最后还是选择了心外科。可以说，除了江主任，宋学长应该是白暮晨从医生涯里最想感谢的人了…… 想到这里，包厢的门开了。 宋学长笑呵呵走进来，“好久不见啊，学弟！” 白暮晨看见学长的一瞬间有点惊讶，因为他瘦了一圈。 “好久不见，学长，你……是不是瘦了？” “累的啊。我都从消化外科转消化内科了。”宋学长无奈笑道。 “为什么？”白暮晨很惊讶。 “我这颈椎病啊，已经低不了头了，没法做手术了……” 白暮晨在心中忍不住惋惜。 其实，医生的职业非常辛苦，不仅有非常人所能坚持的熬夜值班，还有考验身心的手术。有的手术还要穿上二十公斤的防辐射铅衣，对身体都是一个考验，有些医生因为铅衣穿的时间太久，而造成关节损伤，再也不能做手术了。有的医生甚至因辐射而罹患癌症…… “不过，你看啊，我虽然不能做手术了，但是我还挺知足的！”宋学长笑道。 白暮晨知道，学长是在安慰自己。 “我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这么个事儿，我有个朋友，开了一家制药公司，正招人呢！我就想着，你挺适合的。” “谢谢学长能想到我……” 白暮晨犹豫道，“你也知道我父亲的心脏一直不太好，我当时学医也是为了我爸。” “啊，我知道，现在老爷子身体不错吧？” “嗯，前年江主任给他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现在恢复的很好。” “那就行！” “我现在在我爸的殡葬公司帮忙，所以暂时不考虑找工作了。如果我离开的话，我爸就要去忙公司了，起早贪黑他的身体受不了。” “这样啊，没事儿，我就是顺口问问，合适就去，不合适就拉倒！” 说话间，菜已经上桌了。 宋学长客气道，“快吃吧！对了，你在你爸那干怎么样啊？” “还不赖，最近一段时间适应多了！” 白暮晨顿了顿，笑道，“遇见了很有意思的人，也在工作中找到了一点成就感！” “那就行！” 宋学长说着回忆起来，“我记得你啊，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很有个性的人！” “我？” “对，我记得你刚来医院那会儿不是长头发，戴眼镜吗？” “嗯……”白暮晨回忆起往事，忍不住笑了。 “刚开始，我以为你这小子非主流呢，后来才知道你是要把头发捐给那些得癌症的人做假发。我当时就觉得，这学弟真是了不起！”宋学长说着竖起大拇指。 白暮晨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现在也想留，不过发质不合格了……” 说起来，白暮晨在医学院的八年里，留了两次长发，因为捐献头发是有长度要求的，至少大于 30 厘米，而留到这个长度需要三年多。 所以，白暮晨在医学院期间基本上都是长头发，外加他发色略浅还有点自然卷，有的时候洗完头发不吹，就会变成中长卷发，颇有点 90 年代日本男明星的样子。刚开始同学都以为学神赶潮流玩摇滚，后来大家知道原因后，就没有人再嘲笑他了，大家只觉得白暮晨挺不一样的。 宋学长回忆着，“我记得你剪完头发那天，全医院都惊呆了，好一个帅小伙！” “没那么夸张吧？” “嗐，你当时还不是在消化外科轮转呢，好像是在——” “乳腺外科。”白暮晨肯定地回答。 “对，你下一个轮转的就是我们科室！” 宋学长感慨起来，“你当时啊，就很有个性，你现在选择离开医院，继承你爸的殡葬公司，也挺了不起的。学弟，我感觉你从来就没有变过……” 白暮晨的筷子倏地定住，“是吗？” “是啊！” 宋学长端起茶杯，粲然一笑，“你一直都很喜欢帮助别人，当医生其实是你帮助人的一种办法，捐头发也是。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医生才能帮助到别人，殡葬也是啊……不管你以后做不做医生了，你想帮助别人的这颗心都是不变的！来，以茶代酒，敬我善良的帅学弟一杯！” 二人轻轻碰杯。 白暮晨这才发现学长一直没有动筷子，“学长，你怎么不吃？” “吃吃吃！光顾着唠嗑了，我最近消化不太好，你说我这消化医生消化不好，是不是有点讽刺？” 白暮晨开玩笑道，“很正常，眼科医生都近视！” “你说我们这干大夫的啊，没给别人治明白呢，自己倒搞一身病！”宋学长无奈笑起来，眼神却带了一丝哀伤。 突然，白暮晨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以为是洪劲妮，打开却发现是广场舞群的消息。自从白暮晨参加了赵彩霞女士的广场舞队，大姨们就把他和白鹤年拉入了群聊。此刻，群里正在分享昨天他们跳舞的视频。 白暮晨点开一个，被自己逗笑。 他憋着笑，有点恶作剧地转发给了洪劲妮。 城市的另一边，洪劲妮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她点开手机，打开视频，差点把嘴里的 Dirty 咖啡喷对面唐清扬脸上！ 白暮晨竟然真给我发了她跳广场舞的视频，这小子该不会真以为我对他跳广场舞有所幻想吧？这人还挺逗啊！ “你笑什么呢？”唐清扬嘬着拿铁上的奶泡好奇问道。 “有人给我发了个搞笑视频……”洪劲妮说完，叉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 看房结束后，洪劲妮和唐清扬顺便来周围的网红西餐厅打卡。 “谁呀？” “就我跟你说那个——殡葬公司老板！” “哦~”唐清扬瞬间来了兴趣，“怎么样？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抛家弃子的渣男啊？” “应该不是。”洪劲妮斟酌下措辞，“他可能是被别人给抛弃了。” “真惨！” 唐清扬顺手拿过洪劲妮的咖啡尝了一口，“啧，你这个也不好喝啊！这家店可以拔草了！” 洪劲妮把面前的盘子推给唐清扬，“你尝尝，炸鸡味道还可以，不过炸物能做的难吃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对了，刚才签约你也太冲动了，应该再看一看的。”唐清扬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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