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解他的人,或许看不出来,可江言那么了解他,他偏头是嘴唇抿得很紧,明明就是不高兴的意思。 周司白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只是因为看见你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 他又道:“江小姐,以后我们还是一面都不要再见的好,华纱的工作,你就不要再来了。” 江言还在笑,眼底却淡了下来。 她又一次,抱了希望。 这种蠢女人的行为,她做得一次比一次顺手。 南随不知道去哪了,哪怕江言给他发了消息,他也没有回复。 她差不多意识到,南随和苏怡言之间有着怎么样的过去,看样子倒是挺情愿当苏怡言备胎的。江言有种直觉,南随之所以没出现,就是苏怡言故意报复她刚才的话的。 这顿饭一直到结束,另外三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最后她一个人打车回去。 又是一天,她再到公司时,女经理就把周司白解雇她的消息告诉了她。如今不是在实习期,她没有可能再继续留下去。 女经理叹口气,有些惋惜的说:“其实都怪我那天嘴没有收住,不然你也不需要走的。” 江言没说话,她只是转身去理了自己的东西。 女经理又道:“其实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周总还是跟你更搭一点,不过苏小姐跟他在一起八年了,这份感情还是不简单的。” 江言心不在焉道:“你真觉得,他们在一起八年了?”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像。” 她“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想,原来苏怡言连这份相处模式也一并取代了。 “而且,这次订婚的戒指,周总也相当在意,全是自己一手设计的。” 江言笑了笑,道:“经理,这些话你不必告诉我,因为我听了除了心痛,什么都不会有。” 女经理顿了顿:“你才喜欢周总多久啊……”哪里有这么夸张。 “不短,八年了。”江言淡淡说。 她把东西理干净,站了起来,说:“经理,那我先走了。” 女经理跟她道别。 江言说:“跟你开个玩笑,就是我的每条路,永远都只能我自己走。” 她走后,女经理觉得她的背影的确是有些凄凉,那种独孤感几乎是渗出来的,明明很年轻,却有一股控制不住的苍老感。 她感慨着,正要回头,却看见周司白就站在不远处,惊了一跳,立刻热情的打招呼。 后者点头,冷淡道:“下来转一圈。” 而广告部一进去就能看到的那个位置,这会儿正好是空了。 周司白只扫了一眼,就从那张桌子上略了过去,正要抬脚往里走时,女经理忍不住说了一句:“周总,你也别太怪江秘书在你面前总是容易把控不好尺度。” 周司白没说话。 女经理道:“江小姐其实,喜欢你八年了,人生有几个八年。” 他闭上了眼睛,然后抬脚往里走去,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 —— …… 江言去了趟伦敦。 有些事,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下的,该问清楚的,总是要问清楚。 江言本以为,周毅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见她。但事实上,这比她想象中要容易很多,她竟然很容易就联系到他了。 周毅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跟她说好久不见。 “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是想来问我什么。”周毅道,“司白当初喜欢你时,我没有拆散你们的打算。只是事实证明,你们俩不合适,你太极端,司白跟你一起,就是经常吃苦头,甚至……” 甚至差点丧生。 周毅停顿片刻,道:“你喜欢你,我没办法。如今他既然忘了,自然是希望他能找个更好的。所以阿言,我希望你能理解叔叔身为父亲的心,除了自私,别无选择。” 每个人立场不同而已。 江言怪不了周毅,也怪不了周司白,想来想去,能怪的大概也只有命了。 她笑道:“周叔,我先走了。” 周毅点点头。 她走后不就,就有一个挺拔的身影从隔间里走了出来,偏瘦,一身西装看着极其禁、欲。 周毅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何必。” —— …… 往后的半个月,a市的气候,差不多到了最热的时候。 江言还是会去南随那里看病。 不过她的失眠似乎好了不少。 南随温和的笑:“失眠好了,说明你在恢复,再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江言说:“可我没有觉得,我的身体好了。” 南随跟她解释了一番,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是饭点了,又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她思索了片刻,就说行。 结果江言带着他去了一间酒馆,里头的人想也没想,就知道江言要点什么,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南随起先没多想,直到上来了很多酒以后,才皱了皱眉。 怪不得江言这段时间不失眠了,可不是么,这么多酒喝着,好有什么好失眠的? 她灌酒的姿势则是让他的眉头又锁紧了些,想劝酒,却听她淡道:“南医生,我的私事,你应该没那个资格管。” 这是非喝不可了。 南随由着她去了,琢磨着她喝酒的时间不长,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他在结束后,还很好心的把她给送了回去。 不过这回南随没有留,因为苏怡言给他打了电话。 喝醉的人躺在床上,确实是很容易睡过去。 直到半夜,她被胃里一阵灼烧感给疼醒,再接着,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江言站起来想去找水喝,刚走一步,弯下腰,吐出一大口偏黑色的血。 江言站不稳,有些虚弱的坐在地上,晕晕乎乎间才想起来应该找人帮忙,南随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可手机在床上,江言走不动。 她是爬着挪过去的,小心翼翼的捂着肚子,拿着手机拨了南随的电话。 她说:“南医生。” 对面的人顿了片刻,冷漠的说:“找错人了。” 江言的脑子嗡嗡声一片,哪里听得见这句话。 她只说:“南医生,我吐血了。”
第84章 服气 “南医生,我感觉我身体出了点问题。” 江言在一瞬间,只觉得胃里越来越疼,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张了张嘴,发现已经失去声音了。几秒钟后,脑子也开始沉重起来,最后她整个人侧趴在地面上,眼前一片黑,失去了意识。 周司白那边没有再听见江言的任何声音,顿了片刻,打电话给南随。 不过后者的电话一直出于一种无人接听的电话,他一般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南随一直都是随叫随到的那一款,就算半夜打电话给他,也是有人接的。 周司白皱了皱眉,然后起身,脱下睡衣,换上了干净的休闲衣服。 车库里的车因为长时间没有人开,已经落了灰。 周司白随意拿的钥匙,江言的住处他上次去过一次,路还算熟悉,一路上他将车子开得飞快,两边相差了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差不多花了四十分钟就到了。 周司白下车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了脊椎的不适,开始隐隐的疼,他做了个舒缓的动作,到江言家门口时停顿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立刻敲门。 因为他不敢肯定,她的一系列行为是不是在演戏,她要打的是南随的电话,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就打给了他。 不怪周司白有这样的念头,毕竟江言对他有想法的事他很清楚。而他现在,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牵扯。 等到一辆车路过的警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周司白这才回神去敲了门。 并没有人来开。 他又给屋子的主人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他的眸色深了深。 如果江言只是想把他给骗来,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没必要继续装下去。 周司白尝试着撞了撞门,屋子的门虽然是木制的,但实木并没有那么好开,几乎可以说是纹丝不动。他只好在屋子四周转了一圈,然后发现有棵树的枝丫正好正对楼上的窗户。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爬了上去,沿着枝丫攀到窗沿时,才有空捶了捶自己有些发疼的背,半分钟以后,他从窗沿上翻下去,进了房间。 周司白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江言。 他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的就跑到了她的身侧,不远处的一摊黑血他也看见了。 他蹲下来轻轻的掐了下她的人中,嘴里轻声喊着她的名字。 江言的眼睛没睁开,眼珠却转了转,她有气无力的说:“南医生,你来了。” 他顿了后半天,才轻轻的应了一句:“嗯。” 周司白抱起江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深深的吸了口气,才抱着她朝楼下走去。 上车以后,他也没有放下她,直接单手抱着他开了车,尽管她满身的酒气让他忍不住皱了好几次眉。 周司白的洁癖重,这种醉醺醺的邋遢模样,放在平时,他是很难忍受下来的。 路上偶尔有颠簸,江言双手环着他的腰以稳定自己。胃里痛到忍不住的时候,她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下了狠劲儿,立刻见血了。 周司白压低道:“有没有事?” “胃里难受。”她口齿不太清晰的说。 “很快就到医院了。”他安慰道。 江言没说话,过一会儿,又往他胸膛里缩了缩,说:“南医生。” 他依旧以这种不太听得清析的声音跟她谈话:“你说。”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么?” “是周司白。”他顿了顿,淡淡的说。 她好半天没说话,等到他穿过一个弯道,她才醉醺醺的说:“是的,原来这么明显,你都知道。” 他没说话。 江言说:“我当初,跟神许了个愿,我跟他说,只要小白能活着,怎么样都可以。结果这个交易成功了,他活着,忘了我。我应该知足的是不是?可是人就是贪婪啊,现在我想要更多,我不想他跟其他人在一起,可是我阻止不了。” 周司白的眼睛有点泛红,可他还是平静的说:“那就不要和他在一起了,就当他是个人渣。人活着,爱情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我也没把爱情看的很重,也就排在第三的位置。” 周司白却没有再理会她了,而是提前给医院打电话,吩咐人赶紧到医院门口接人。 江言:“排在第二的是生活。” 周司白沉默着不说话。 他没想到江言心里竟然会把爱情排在第三位,说实话他的心里确实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更多的是释然,毕竟这对她而言,或许可以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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