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开看看是什么?”纪冽危盯着明廷笙看,声线清润。 明廷笙礼貌地询问钟栖月:“我能打开吗?” 钟栖月说:“当然可以。” 小礼袋打开,里面装的是用精品礼盒包装过的钢笔。 这支钢笔色泽精美,能很好的衬托出明廷笙沉稳的精英人士气质,也是钟栖月精心挑选出来的。 明廷笙平淡无波的眉眼,不动声色地掠过一抹波澜,那点悸动,很快消去,甚至来不及捕捉。 “谢谢,我很喜欢。” 其实这只是钟栖月买给明廷笙的感谢礼物,想要感激他而已,自己心意到了就行,她也压根不指望明廷笙这样的身份会因为一支钢笔而对她有什么新的看法。 闻言她笑着点头:“你喜欢就好了。” 纪冽危也说:“这钢笔很适合你。” 能得到纪冽危夸赞,足以见得,这支钢笔的确送对了。 没多久,饭菜也上了,明廷笙点的都是些清淡的菜,纪冽危只扫了眼饭桌,沉默。 中途,明廷笙去了一趟洗手间。 现在就剩钟栖月和纪冽危两个人,她很不自在。 这时,她的碟子上出现了一块扇贝。 钟栖月怔然,低声说了句谢谢。 纪冽危语气冷淡:“喜欢吃辣的,也不敢表现出来,栖月,你原来不止在我面前演技这么好。” 钟栖月眼睫忽颤:“哥,你记错了,我的口味就是这么清淡。” “嗯,是吗?”纪冽危也没追着不放,眼神瞟了眼对面沙发上的礼袋盒,“那支钢笔的确很不错。” “你花费了不少心思吧。” 钟栖月:“还好。” 他的腿微微岔开,西装裤腿的边缘,蹭着她光洁的小腿,隔着单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他腿上的热度。 钟栖月僵了一瞬,下意识挪开了身体。 纪冽危像闲聊似的说:“自从中秋那晚,我们就没有见过了,大概有五天了?” 钟栖月点头。 “我记得清楚,那天离开纪宅时,你当时那副受尽了屈辱的模样还在我的脑子里挥散不去,我会忍不住想,钟栖月现在得有多讨厌我呢?” “这份讨厌,有没有比之前那点浅薄的喜欢多?” 这段话,钟栖月越听越难堪,“哥……” 他自顾自倒了杯茶,“刚回国的时候,我其实不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渐渐觉得,跟你这样玩一玩兄妹的把戏也很不错,要是你非要如此,哥哥也可以奉陪。” 钟栖月问:“你什么意思?” 纪冽危饮下一杯茶水,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就是你理解的那层意思。” 钟栖月紧紧盯着他。 他侧脸看过来,那双眸子像被霜雪浸过的黑曜石,沉静且寒凉:“那支钢笔,我想栖月会要回来的吧?” 钟栖月的手收紧,又问:“什么意思?” 纪冽危的声音透着诡异的温柔:“你花费心思给别的男人买的东西,还当着我的面送出去,是不是看到我夸他几句,真觉得我能立马叫他一声妹夫了?” “纪冽危!”钟栖月眼眸微红,隔着镜片这样看他:“你能不能适可而止?” “纪冽危?”他说:“你以前这样连名带姓的叫我,只有在床上的时候,爽得不行了想让我更快一点才会叫大名。” 他语气一顿,也敛了几分不正经的模样,扫了眼钟栖月面上复杂的神情。 纪冽危淡笑说:“钟栖月,做人不能这样,只顾着索取自己想要的,不需要了就把人踢一旁,现在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又要跟哥哥拉清距离?” “你应该知道,哥哥脑子有病。” “做不来正常事。” 杯盏放在桌面,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眼里波涛汹涌的波澜,让钟栖月心神不宁。 他果然是记恨着她的。 记恨她主动提起分手的事,让他付出的所有都成了笑话,后来闹得那么难堪。 她紧咬着牙,这样直视纪冽危,红唇微动,正欲说什么,这时明廷笙回来了。 见二人这幅模样,明廷笙笑着问:“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 “钟小姐,你眼睛红了?” 钟栖月敛眸,“没事,只是刚刚……” 纪冽危接话说,“的确没什么,我们在谈论一点感情上的事。” “咚”地一声,钟栖月心里狂跳,握着茶盏的手更紧,她急忙去看明廷笙的眼神。 见他并没有任何异常神情,还问:“什么感情的事,方便我也加入吗?” 纪冽危轻轻一笑:“当然。” - 夜里风吹起院子的树叶簌簌作响,月色洒落,犹如覆盖了一层银霜。 明廷笙送钟栖月回到纪宅,车子停下,钟栖月在车内跟他道别。 明廷笙喊住她,说:“钟小姐,今晚我很开心。” 钟栖月身形一僵。 她跟明廷笙已经吃过几顿饭了,只有今晚,他说了这句话。 她侧过脸来看他,明廷笙笑容温雅:“早点回去休息吧,希望我们下次能有一次独处的晚餐。” 钟栖月讷讷点头,说了句好。 随后下车,目送明廷笙的车子离开了纪宅。 临走之前,她看到中控台上放着她送给明廷笙的那支钢笔了。 纪冽危让她把钢笔要回来,她怎么开得了那口? 况且,她也不想听他这无礼的要求。 所有人都说钟栖月乖巧听话,钟蕊把她教养的很好,说她从小就是名门闺秀的做派。 可她心里清楚。 她从来就不是那么乖顺的性子。 她不会一直按照钟蕊的想法过活,更不想搭理纪冽危这种离谱的要求。 因为纪冽危临时有事饭没吃完就离场了,晚上就钟栖月自己回来。 三楼只有主卧的钟蕊和纪东原还在家,钟栖月去洗了澡,便回卧室休息了。 自然不知道,主卧那,今晚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钟蕊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优雅端庄,在今晚彻底撕破了面具,她颤着手,指向纪东原问:“你真的没办法让初冬回来吗?” 纪东原给的回答还是那句话,“初冬在国外读书,你没事让他回来做什么?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他要是真的在那边好好读书就好了,你当我是傻子?是不是他两年前从出国那一刻起,你就知道他不会再回国了?纪东原,你还是不是人?自己的儿子都可以这样不管不顾。” 钟蕊声泪俱下:“是不是只有纪冽危才是你的儿子?我的初冬他始终没有被你们纪家认可,不是吗?是啊,你肯定无数次在心里想,我这种低贱身份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怎么配姓纪?” 纪东原脸色阴沉:“钟蕊,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我从没有这种想法!” “我要是真的看不起你是小地方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你发生婚外情?” “是啊。”钟蕊冷笑说:“这么多年了,我也只落了一个婚外情的身份,我都住进纪家十二年了,你有真心把我当你的太太吗?” “太太?我们没有登记结婚,你算我哪门子太太,你不要忘了,二十几年前你是怎么勾引我的,你也不要忘了,我儿子出车祸那晚,是你骗我说初冬生病了非要我去随南看他,才害得我的长子追我出去发生了车祸,我如今家庭闹到这个地步,现在连唯一的儿子都厌弃我不拿我当父亲,难道不是你铸下的错事?” 钟蕊尖锐道:“唯一的儿子?你果然只把纪冽危当你儿子,你眼里哪里还有初冬,亏他那么孝顺你这个爸爸,你简直不是东西,不配初冬叫你爸爸!” 纪东原被她一阵痛骂,也顿觉得没脸,愤怒到口不择言:“好啊,让他别叫我爸爸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儿子的事我也不管了!” “嘭”地一声。 房门被用力摔上的声音。 寂静的室内,钟蕊无力地瘫坐在地,泪流满面,口里不断呢喃纪初冬的名字。 她该怎么办,她的儿子该怎么办。 - 钟栖月早上下楼,看到钟蕊憔悴的脸色,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昨晚主卧那巨大的摔门声响,她也听见了,她知道钟蕊很好面子,刚跟纪东原争吵完,那副狼狈的样子一定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只是没想到,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给自己收拾出最好仪态的钟蕊,竟然会以这幅模样就出来见人了。 早上钟蕊吃了早饭,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回房休息了。 今天钟栖月休假,等十点左右特地给钟蕊泡了一壶她钟爱的花茶,上了三楼。 敲响房门,钟蕊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请进。” 钟栖月轻手轻脚进来,把花茶放桌上,屋内,钟蕊倚在窗前的榻上,形容弱柳扶风。 “妈,你身体不舒服吗?” 钟蕊摇头,“没什么事,大概这几天没有睡好。” 钟栖月端了一杯茶给她,“您喝一口吧,刚泡好的。” 接过茶盏,钟蕊轻轻抿了一口,才笑着说:“月月,还是你懂得心疼妈妈,可是……” 她想起自己的儿子纪初冬,心里又是一酸:“初冬,初冬该怎么办。” 钟栖月眸色微变,问她怎么回事。 钟蕊把昨晚跟纪东原吵架的事都说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隐瞒你了,你应该感觉的出来,初冬回不了国,还跟我们断联,这也绝对不是他想好好学习这么简单的事,这一切都是纪冽危为了报复我的手段!” “他一直记恨我和初冬,就想要我们母子俩分隔两地,今后再也无法见面,他好狠毒啊!” 钟栖月无言。 她的沉默,落在钟蕊的眼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在纪冽危房里看到的那副画像,钟蕊眼里闪过一抹狠戾,“月月,你老实告诉我,你跟纪冽危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钟栖月吓了一跳,没明白钟蕊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还是亲眼看到了什么?钟栖月不知道,她也不敢乱猜,如果让钟蕊知道她跟纪冽危之前那些事,她会彻底完蛋的。 她尽量维持稳定的情绪,摇头,轻声说:“没有,妈,你为什么这么问?” 钟蕊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想看她是不是在撒谎,“没有,只是妈妈这边发现了一点事,跟纪冽危有关。” 望着钟栖月这幅乖巧听话的面容,她吩咐说:“你把眼镜摘了给妈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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