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这么一说,”他笑:“我刚刚好像是挺坏的,给你搞了这么多麻烦。” 又诚心诚意地问她:“那是不是得做出点补偿,弥补一下?” “什么补偿,说了我要去——” 这句话说到一半就被少年恶意地颠了下大腿而卡住,程麦脑子里的cpu都因为这个动作烧干了。 “麦麦,夏天的衣服很薄。”他忽然没头没尾地轻声说了句。 “……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死撑着嘴犟道,但快烧起来的耳朵很明显成了泄密的最大罪魁祸首。 见她已经快要爆炸了,池砚大发善心,没再坏心眼逗她,只是忽而手上发力,将她拉进到咫尺间的距离,要亲不亲地体贴询问她:“你的衣服、全都、湿了,贴在身上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帮你脱下来?” 看起来问的很诚恳,但根本没给程麦说不的机会,池砚吮住她唇的瞬间,摇摇欲坠的裙子拉链也被人一把拉下。 当他的视线落到她身前时,程麦能明显感受到他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撑在她耳边手臂肌肉充血暴起,然后当他俯身低头的瞬间,一切彻底失控。 …… 最后一瞬的紧绷,就像一张拉满的弓,融化在他灵巧的指尖下。 最后去浴室,都是他抱过去的。 把她放下时,他一边扯过湿纸巾草草擦了下手,一边在带关门时体贴地问她:“站得住吗?要不要搬个椅子?或者,我帮你?” “……哦,看不出来,你这么好心呢,”她即便有气无力腿软到要扶墙,但牙齿依旧磨得嘶嘶作响,“我谢谢你啊。” 想起自己最后忍不了哭出来的丢脸样,她就生气!他绝对是故意的,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王八蛋,现在装成一副绅士的样子,求他的时候怎么就和聋了一样,视而不见。 他耸耸肩,像听不懂讽刺一样,表面谦虚实际毫不心虚的接受了她那句谢谢:“也算我的善后工作?不用谢,应该的。” 过了几秒,他读懂了她脑子里没说出来的话,给自己的恶劣行为解释了句:“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要求。这不是看你之前老爱口是心非吗?怎么,刚真不喜欢啊?还是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啊啊啊啊啊哪里都不满意,你给我滚蛋!”她用尽全身力气走过去,一把将人推出门外:“从现开始,禁止你再跟我说话!” …… 这厢孙况不了解情况,听到池砚不饿的拒绝也没多想,只是不好厚此薄彼嘛,转头又问程麦:“你饿了吗?要不要点小吃?” 她还没说话,那位被她单向禁言的混蛋却哂笑一声,在她前头先替她答了话:“昂,给她弄点什么鸡翅可乐之类的东西吧。”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斜睨她一眼,“我家麦麦挺饿的,刚才累着了。” 她的刀……在哪里…… 如果鲨池砚合法,那这个世界应该会美好很多吧! 孙况疑惑地在俩人中间打了个转:“干啥了?” 程麦嗖地发动了死亡视线攻击。 这回池砚没乱说话,表现得就像个合格的渣男一般,随手就扯了个像模像样根本挑不出错的解释:“哦,没什么,刚桥上晚高峰堵车,我不就干脆拉她下车,一路从河西跑到这边来的,也没多远,就累得不行。” “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娇气,平时不锻炼,体质太差?”他问完也没要等孙况回答的意思,只是斜斜看程麦一眼:“哦,还说不得,一说就发脾气。” “好了哥,我就随口一问,也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多,”孙况想象了下人家手拉着手乘着晚风在大桥上像电影主角一样手拉手奔跑的画面,瞬间被激出一层鸡皮疙瘩,顿时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多嘴好奇那个理由。 加快步伐走到前台后,他正像个任劳任怨地大太监按太子要求给人姑娘买零食呢,后头飞来一个钱包,正中前台中心。 孙况下意识回头,就见池砚正单手搂着还在挣扎跟他闹脾气的姑娘往里走,一边冲他手里的钱包抬了抬下巴: “人我先带走了。” “等会结账你刷那张卡,毕竟有给她买的东西,这次聚餐别a了,你想吃什么也自己拿。谢了。” 这是市中心高档正规的ktv,一晚上包厢加酒水能上四位数。 直接买单这行为,堪称行走的财神爷。 孙况掂了掂手里的钱包,再看池砚眼睛都要泛光,言行间的谄媚样更像大太监了:“得嘞得嘞,包我身上。妈呀,砚哥就是有钱,大气,吾辈男性楷模。” * 那晚的聚会,是最后一次共同的狂欢。 自此之后,大家做家教的,忙着旅行的,宅家昏天黑地补落下的番剧的,各奔东西。 高考已经在8号结束,但抛却压力的放松只是那一晚,真正悬在高考生心中的那把刀,22号南省统一查分前都不会落下。 不过这不属于程麦他们几人。 像池砚和江越,属于考完连答案都不用对,不可能翻车的。 像路夏和韩又元,属于考成啥样都无所谓,家里已经准备好动用金钱的力量随便把他们送进一个名校挂靠的学院等以后出国的。 而她程麦,虽然不如池砚那群人神格稳定,但这次考完她就隐隐约约觉得应该发挥得相当不错,主要是文科数学,一考完立马上了热搜,实时通通被“有史以来最简单的一次”霸屏。 考完后程麦大致对了下答案,除了最后一道压轴题的最后一问外,没有一个错,她也没有粗心,不出意外能上140。 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也不枉费高三其他人拍马狂学文综的情况下她还在死磕数学了。 自此之后,程麦彻底放飞自我,每天悠哉悠哉地和路夏在南城大街小巷鬼混,要么就是陪池砚打打篮球,滋润的不行。 6月22日,出成绩前最后一晚,万家灯火都开始为此彻夜不眠了,但程麦却没怎么受影响,洗完澡趁林桐不注意,悄摸儿地抱着平板溜进了池砚的房间。 室内很安静,除了鼠标在咔哒咔哒发出清脆的响声以外,就只有池砚那一声欠得不行的叹气,“又元,家里困难要及时说知道么。十几年的交情,哥宠你,给你买个彩色显示屏的钱还是出的起的。” 前几天她去染头,等到一半他就打完球来接她了,正好顺路把之前过长的发型修短。没了刘海的遮挡,原本五官和脸型轮廓的优势便愈发突出,充满了少年特有的帅气干练。 此时他带着头戴式耳机,眼神专注地操作着电脑里的英雄。屏幕的光反照过来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时,像是网吧里会仗着自己这张脸恃靓行凶,惹得无数小姑娘芳心碎一地的混蛋。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都进来了,这人居然不主动打招呼。 没礼貌。 “池砚!”她不满地拔高音量喊他名字。 这回,他终于有所反应,眼风往旁边一扫,见到她来了,笑了下,白皙修长的手指勾起一边的耳机微微往后挪,看她鼓鼓的脸颊,好脾气地“嗯?”了一声,问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屏幕上复活时间到了,转回去前池砚瞟到被她抱在怀里的ipad,了然地挑挑眉,语气像在哄小孩:“又来找我看电影的?那你先去床上躺着,自己玩十分钟好不好?这局马上要翻了。” 程麦才没有那么听话,她其实也不是来找他看电影的,但现在反倒来劲了。 谁让这阵子她最大的乐趣就是试探池砚对她的容忍度,简而言之,作。 听到他说的话以后,程麦不仅没走,反而弯下腰,从他悬空搭在桌子上的手臂底下灵巧地钻进他怀里。 池砚就跟雕像似的,全程默许了她的这番操作,直到她洗过澡后沐浴露身体乳和头发精油的混合香争先恐后钻进他鼻子里,才懒懒地垂下眼睫,睨她一眼,嘴角憋笑地问她:“干嘛呢?” 她一手捂住耳机上的麦克风,直起身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故意搂着他脖子摇晃两下,小声冲男朋友撒娇:“可是我不想等。你就不能别玩了,先来陪我玩吗?” 平时最烦打游戏被人打扰的人现在脾气倒是好得出奇,低头笑着亲了她的额顶一下,耐心十足地解释:“这次真不行,宝贝。这是陈俊豪定级赛的最后两把了,我现在挂机坑他,从明儿起他就能揣着把刀在门口蹲我十天。” 理由有理有据。 无法借题发挥。 她无语地靠回去,手指在他紧实的胸肌上乱摸乱画,就听见他喉咙里溢出一声闷闷的笑声,连带着耳朵底下胸膛震颤的声音也很清晰,在问她:“嗯,到时候你就没有男朋友了,你舍得吗?” …… 好吧,她舍不得。 她哼了一声,不再作妖,安安静静地玩起了平板,因为他的怀抱既能给她成熟男性的安全感,又带着少年的干净和清爽,总让她十分迷恋,这次也不例外,等着等着,嫌这样的姿势也不够亲密,程麦甚至得寸进尺地把脚也收了上来,整个人完完全全地缩进了他的怀里。 而他一动不动,就那样任劳任怨地给她当着人肉垫,随她玩,但手上的操作愈发杀伐果断,甚至没等到10分钟这局就结束了。 一见屏幕上大大的“victory”亮起,程麦立刻直起身跪坐着凑到他唇边,霸道地冲着麦克风宣布:“陈俊豪,去找别人带你,砚砚接下来的时间都是我的。” 池砚没说话。 耳麦里陈俊豪还在痛心疾首地央求他回来,炸得人耳朵疼,但池砚连眉毛都没皱一下,所有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那张和陈俊豪隔空吵架而开开合合的红唇上。 因着程麦刚才凑过来用耳麦的姿势,俩人现在嘴唇直线距离不超过2厘米,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另一边陈俊豪这个无关雄性身上这一点,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池砚一边把她咋咋唬唬毛茸茸的头摁进怀里,一边毫无迟疑地划拉几下鼠标,找到目标后飞快打了几个字,征求过他意见后直接把人拉进游戏房间,对着悲痛欲绝影帝上身的分奴毫无诚意地哄了句:“行了别叫了,找了另一个朋友带你上分。哥走了。” 说完,一秒都不带停顿地丝滑退出,整个过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陈俊豪连惊喜的嚎叫都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被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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