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鹭禾差点以为是求婚了。 关禛鼻尖抵着她的鼻头,蹭了蹭:“想结婚了?” 两人谈了两年的恋爱了。 去年也订婚了。 林鹭禾垂下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订婚戒指。她当然想,但这种话总觉得难以出口。两年来,她在他面前学会了很多撒娇的方式,却仍保留着某些微妙的矜持。 “工作太忙了,”她轻声说,“上个月敦煌的修复项目刚结束,这个月又要准备......” “所以呢?”他低头看她,目光缱绻得柔和。 “所以……你之前不是求过么,然后我们就订婚了。” “那想不想结婚?”关禛又问她同一个问题。 林鹭禾有些别扭,就是不肯说想。眼珠子转了转,把问题抛回去:“你想吗?” 关禛把她拉到跟前:“我想。” 林鹭禾耳根一红:“那你倒是直说啊,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我给你时间考虑。”关禛摸了摸她的耳朵,“所以周末跟我去?” “去啊……你票都买了,还知道我什么时候放假,先斩后奏,可不就是吃准了我。”她低低咕哝着,“不过春节……谷雪维尔,人应该挺多的?雪场不知道是不是跟下饺子一样,我也不太会滑雪……” “没事,教你。别上网乱找教练。” 林鹭禾一下想起那段咸猪手教练的回忆,摇头道:“知道啦关老师,我这次不找教练了,就找你。” 周末上午,一架航班从首都机场起飞。 从首都机场飞往戴高乐机场需要近十一个小时。林鹭禾戴着眼罩靠在真皮座椅上昏昏欲睡,身上盖着航空公司的羊毛毯。 两人座椅中间的挡板放了下来,关禛坐在她旁边看文件,偶尔侧头看她一眼。阅读灯的光线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他今天难得没穿西装,一件深色的高领毛衣,柔软的羊绒面料贴合着他宽阔的肩膀,随着动作微微绷紧,勾勒出流畅结实的肌肉线条,神态专注,鼻梁上架着眼镜。 到达戴高乐机场已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关禛租了辆路虎,沿着蜿蜒的山路开往谷雪维尔。一路上白雪皑皑,针叶林在暮色中如同巨人的剪影。 “还有一个小时。”关禛低声说。他专注地开车,修长的脖颈从高领中露出来,衬得他下颌线更加分明,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偶尔伸手调整空调温度。 林鹭禾已经不困了,一路兴冲冲地拍照:“和上次一样啊,我之前和我几个师兄师姐来的,前面那个山上还有绵羊和土拨鼠!” 酒店在半山腰上,是一栋典型的阿尔卑斯山区度假建筑。檐角挂着冰凌,在夕阳下闪着金光。 “Mr. Guan!”酒店CEO亲自来迎接。原来关禛的VR系统帮他们提升了近四成的夏季预订率,尤其是亲子旅行的数量,更是大幅度上升。两人用英语寒暄了几句,都是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 “这是我女朋友。”关禛很自然地介绍林鹭禾。 林鹭禾和对方握了下手,也没说话。 房间在顶层,落地窗外就是连绵的雪山。阿尔卑斯山的暮色如同一幅水墨画,云雾缭绕间露出巍峨的轮廓。房间的装修很有当地特色,原木吊顶和壁炉,床头悬挂着一幅油画。 林鹭禾拿起相机对着窗外的雪景拍了几张。关禛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搭在她肩头:“困不困?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困!!”她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香水味,“我想去拍照了。” 关禛低头吻她的发顶:“好,我陪你。” 拍完照,两人就去了雪具店。他的雪具是托运过来的,一块纯黑的定制高阶单板,侧面印着低调的银色logo。他给林鹭禾挑了一块软硬适中的新手板,配齐了一套颜色搭调的雪服和雪具。 “怕吗?”关禛调试着她的固定器,黑色的滑雪服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他蹲下来帮她系固定带的样子分外认真,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扣带间穿梭。 “有一点......”林鹭禾老实承认。关禛站起身,牵着她的手往缆车走去:“今天不会让你摔的,新手道而已,你找找感觉。” 两人先上绿道,试了几次带着林鹭禾推坡。 “重心放低,膝盖弯曲。”关禛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腰。他穿着一身纯黑雪服,整个人修长挺拔得像一柄利剑。紧身的雪裤勾勒出他笔直的长腿,腰身紧窄,随着示范动作,肌肉线条流畅分明。 她很快就记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上次那个教练也是这么教我的,把身体放平,不要撅屁股……” 关禛在她身后,手虚虚地抱着她的腰。 林鹭禾又一次摔倒了,她不想起来,就伸手问他抱:“脚有点疼了。” 关禛蹲下,却没抱她起来:”固定器太紧了,我重新帮你穿板。” 就这么一趟趟地下来,林鹭禾每次都能享受到他的耐心服务,到底时要脱板,上雪时要穿板,她自己不好坐下穿,是关禛蹲下给她穿鞋和固定器。低头时,能看见关禛认真的黑色眉眼,抬眸时和她对上,他就会笑一下。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带她滑行。雪板在白雪上划出优美的弧线,林鹭禾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透过滑雪服传来。身后那具充满力量感的身体稳稳地护着她。 “好了好了……”林鹭禾说,“我也不能每次都要你抱,我这次可以自己来。” 于是关禛松开手,退后几步看她。阳光下他的雪服裹着精瘦的腰身,上身微微前倾的姿态优雅又性感。护目镜推到头顶,露出那双漆黑的眸子,看她摔倒又爬起。 每次倒摔得不算厉害。 “不怕。”他伸手将她拉起来,掸去她身上的雪,“有我看着。” 练了一下午,第二天两人就上蓝道了。 缆车缓缓升空,脚下是连绵的雪山。阿尔卑斯山脉在晨光中披上一层金色的轻纱,针叶林的枝头堆满积雪。 关禛坐在她旁边,雪服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色速干,布料紧身地勾勒出宽阔的肩线,他微微侧身替她整理雪镜的样子很温柔,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脸颊。 这时,缆车突然停顿了下。 缆车一晃,林鹭禾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大腿。 关禛低头看了一眼。 上次她也是这样。 “你故意的?” 林鹭禾捏了一把,眼睛透过雪镜看他:“对啊,我故意的。帅哥肌肉练得不错啊,滑多久了?” 貌似是在报上次缆车上,他根本不理她的仇。 “随便你吧,”关禛无奈地说,“爱怎么摸怎么摸。” “哦?随便哦?”林鹭禾的手在他腿上上下滑动,配合捏的动作,和她的笑,格外不正经,一旁同个缆车的老外同时扭头看着他们。 林鹭禾表情瞬间尴尬了,连忙撒手。关禛看她撤得这么快,挑眉说:“知道害羞了?” 林鹭禾一只胳膊顶他,一边扭头对老外解释:“对不起,他是我男朋友。” “未婚夫。”关禛给她换了个单词,“或者说丈夫。” 林鹭禾压低声音:”我们还没结婚呢。” “快了。”关禛凑近她耳边说。 “怎么就快了?婚期几号?我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她抬眼说。 关禛说:“春天怎么样?” 林鹭禾心跳漏一拍:“虽然谷雪维尔还是雪季,但已经快立春了哦……” 关禛答:“我知道,明天是立春。” 缆车快到了,林鹭禾一下缆车就险些摔了,她哎呀一声,被关禛适时地拽住胳膊,最后两人一起栽倒在雪地里。 沉默蔓延了一会儿。 林鹭禾笑起来,整个胸腔的起伏传递给他。 “你压到我了呀。”林鹭禾笑着说,她整个人陷在松软的雪地里,双臂环抱着关禛的腰,男人的体温透过滑雪服透入。 “嗯。”他低头看她,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随着眨眼的动作簌簌落下。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她柔和的侧脸勾勒出一层金边。 林鹭禾还在笑,好像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关禛先撑着雪地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笑?”他伸出手,将她拉起来。 林鹭禾拍了拍身上的雪,看他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的颈线。 “滑完这一趟,就回去休息了。”关禛拉她到雪道边缘,“你刚上来,小心一些。” “我会小心的……”林鹭禾小心翼翼地用后跟压着板说,“这趟结束我们就回去啊?” “还想玩?” “嗯……”她点头。 “明天吧。”关禛站在她身后,始终保持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带她:“今晚有个晚宴,你不回去化妆么。” “什么晚宴啊,怎么就要化妆了。” “酒店的,你作为我太太出席。”他没具体解释。 林鹭禾换了刃:“那好吧,我没带多少化妆品哦。” 两人就这么慢慢地滑到山底,林鹭禾热得大汗淋漓,摘了板和头盔,关禛单手抱着两块雪板,另一只手还戴着手套,牵着她往酒店方向走。 “明天继续。”关禛牵着她往缆车走,“化妆师马上到酒店,你需要时间准备。” “还有化妆师?!”林鹭禾震惊了,“今晚晚宴很重要吗,是你有重要客户来?” “对,重要的。”他回头看她一眼。 回到酒店,林鹭禾洗完澡出来,才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礼服袋。她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条象牙白的丝绸礼服,高级定制,剪裁考究,完全就是照着她平常的审美来的。 “这是......”她转身看关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前两天让人送来的。”关禛从背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搭在她肩上,“试试看?” “你连尺码都知道?”她笑,“看起来差不多。” “嗯,”他低头吻她的颈侧,手指抚上凹凸有致的身体,“我知道你所有的尺码。” 衣服果然很合身,林鹭禾换完出来,化妆师也来了,居然还是个中国妹子,她谢天谢地:“还好还好,我生怕你给我找个欧美化妆师,给我化个欧美妆。” 还好关禛够了解她,知道她喜欢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平时化什么类型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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