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转了个身,不再理会他。贺西洲只好自己摸去了卫生间,脱了衣服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才感觉好受许多。条件实在有限,他不仅没有衣服,连毛巾都没有,甚至还没有牙刷等物品,最后在狭小的空间里转来转去,只能暂时拿着沈星微的东西先用,打算明天再给她换新的。 最后他将沈星微的浴巾裹住下半身推门出去,本打算夹着沈星微去洗漱,却没想到她这时候竟然清醒着,瘫坐在沙发上,双眼却睁得溜圆,虽然眼神没有很清明,但显然比先前那醉醺醺的状态好很多。 她听到动静转头,看见贺西洲光着膀子出来,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发滚落,沿着精壮年轻的身体往下流淌。 此前见过一回,当时只是觉得他的臂膀看起来很有力量,一拳能打死人,今天一试果然如此。沈星微还记得刚才被他单手抱着慢悠悠地上楼,他需要捏着手机打手电照明,所以沈星微全身的力量都落在他的一只手上,臂力惊人无比。 沈星微又觉得很厌烦,厌烦他长了那么一张好看的脸招惹人,厌烦他身材年轻健壮,还厌烦他轻声细语地跟自己讲话,营造出温柔多情,一副很喜欢她的样子。 她撑着沙发站起来,背带从肩头滑落,晃着走了两步,十足的醉汉姿态,存心找他麻烦,道:“你用粉色的浴巾看起来真的很恶心。” 贺西洲反问:“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在你家裸奔啊?” 沈星微接话:“我有内衣,拿给你穿。” “那不是更恶心?”贺西洲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自己都接受不了,并随机找了个人攻击,“我又不是你前男友,干嘛穿女生的内裤?” 沈星微说:“有什么不好,这样所有人都会讨厌你。” 双方都觉得对方讲话很莫名其妙,于是停止了交流,贺西洲擦着头发要扶她去卫生间,被她挥手拒绝,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想偷看我洗澡,偷窥狂……” 贺西洲被冤枉,还要忍气吞声守在卫生间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怕她突然摔倒。 沈星微今晚喝得不算多,回程的路上睡了一觉,刚才在车里又闹腾很久,身体的水分蒸发不少,这时候差不多清醒了,只是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眼睛晕晕的,走路飘飘的。 她慢悠悠把头发用簪子盘起来,卸妆洗澡,冲掉身上黏腻的汗水,酒意又醒了几分,站在淋浴下看着身上遍布的斑驳红痕,因为皮肤很白,所以这些痕迹也显得尤为突出,腿上也还残留一样的感觉。 时间才刚过去不久,沈星微尚记得他抱住自己的力道,亲吻落下的触感,不由得气血上涌,顺着脖子往上,将整个脸染得红透。 干净的水冲刷在身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充斥耳朵,却总让沈星微产生幻听,仿佛还能听见他靠在自己身上发出的粗重呼吸,还有两人交织的低喘,化成甩不脱的缠绵和旖旎。 今晚喝得有点多,各方面都有些失控,虽然她早就知道贺西洲是品行低劣的人,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一点都不让她意外,但细想之下也并非全是强迫。可能是在那个灯光暧昧,空间狭小的车里,年轻的身体紧拥在一起时的氛围太过让人迷惑,沈星微鬼迷心窍地沉溺其中,也忘记了自己在那一刻,究竟贪恋什么。 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沈星微使劲揉了几下脸,长叹一口气。 她慢吞吞地给自己洗干净,换上睡衣推门出去,看见贺西洲还靠在门边,正在打哈欠。沈星微看到这张俊脸,顿时将错归咎在他身上,板起一张脸,从他身边走过。 沈星微还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回家,可是今夜实在太累了,洗完澡之后全身乏力,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并且这里隔音太差,声音稍微大一点对门就能听见,尽管对门的人很讨厌,但沈星微也是很有素质的人,不想扰民。 她的床倒不至于小到睡不下两个人,只是贺西洲这人体格大,夸张到躺上去时头顶着床头,脚伸出床尾,随口道:“比狗窝大不了多少。” 沈星微不懂他在挑剔什么,还能是床的错吗?要怪也只能怪他长得太高,于是懒得搭理他,晕着脑袋上了床,抱着枕头靠近墙边,一闭眼马上就睡过去。 贺西洲没有睡过那么恶劣的环境,大学开学的时候军训那段时间就算住寝室,也是有空调的,这样的六月天里,他就算是躺着,不穿衣服,也能出不少汗。 他支起身在床头寻找,隐约记得在这里看见有风扇。 沈星微的卧房很小,里面的东西摆得满满当当,墙上挂了个小空调,但找不到遥控器,估计是被沈星微给扔了。他摆弄了一会儿小风扇,插上电之后打开,吹了会儿风,聊胜于无。 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四点,想起明天没有课,他放心地搁下手机。他翻了个身,这床就要命地响起来,在寂静的房间很突兀。他转头看见沈星微已经睡着,可见当真是累得不行了,才刚躺下平稳的呼吸声就传来。 贺西洲闭上眼睛,这时候却感觉毫无睡意了,鼻子里一直闻到廉价的沐浴乳香气,知道那是沈星微的身上传来的。她的身体很软,喝醉之后脾气也变得很好,眼睛像是总盛着水,哭的时候细密的泪珠挂在浓密的长睫毛上,嘴唇被咬之后很快就会肿起来,变得红润…… 贺西洲想着想着,侧身凑过去,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把人往怀里捞,两三下就抱紧了。 沈星微睡得很沉,被闹醒了片刻,没有睁眼,很快又睡去。 但是没有空调的夏天狠狠给了两人一个教训,沈星微只觉得自己睡在了大火炉里,体会到了孙悟空被炼丹的感觉,浑身上下全是汗水,硬生生热醒。 她迷迷糊糊睁眼,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搂住,后背闷得全是汗,恼怒地推了好几下,转头看见是贺西洲,又不解气地在他身上捶了几下,一番锤锤打打,贺西洲也醒了,懒洋洋瞥她一眼,又毫不在意地闭上眼睛。 外面的天已经隐隐亮了,沈星微踩着他的腿爬下床去上个厕所,又去阳台把那个挂了很久的男性内衣取了下来,进房摔到贺西洲的头边,接着拔了小风扇抱上床,对着自己吹,这才觉得凉快点儿。 贺西洲快热死了,又困得睁不开眼,就拽着身上的粉浴巾胡乱给自己身上的汗擦去,梦到自己被卖去边境挖矿,在矿洞里往死里干活,时不时还要被工头打,幸运的是工头的力道太小,拳头落在身上并不痛。 一直到大中午,贺西洲的手机催命地响起来,先是几个信息,然后来了电话。他不耐烦地皱眉,伸手摸了几下没摸到手机,那铃声就像贴在耳边一样,吵得他耳朵嗡嗡响。 沈星微被吵醒,两眼一睁就开始生气,拿脚往他腰上蹬,“吵死了,什么东西!” 贺西洲也跟着醒了,转头找到在他耳边响个不停的手机,看到是袁泽打来的电话,于是并未理会直接将手机静音,房间里才安静下来。 他揉了揉头发,坐起来,神游天外地回想着自己夜里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后背就被枕头砸了一下,他转头就看见沈星微面朝着一旁的墙壁,怒声道:“为什么不穿衣服,你是暴露狂吗?” 贺西洲说:“我哪有衣服穿?” “我给你拿了内衣。”她转手指了指床头放着的内衣。 贺西洲拿起来看了看,挂在阳台上时就觉得很小,拿下来一看,就更显小了,并且很丑,他说:“我不穿女士内裤。” “说什么胡话?”沈星微睁大眼睛,朝他瞪了一眼,又飞快移开,“这是我特地去男士专区挑选的。” 贺西洲说:“可能你当时看错了,去的是儿童专区。” 沈星微这时候也听出来了,他用非常的刻薄的话语侧面表达了这内裤尺寸小了,但总不能放任贺西洲不穿衣服在她家走来走去,于是她一头钻进衣柜里寻找。 其实除了鞋子和内衣之外,她还买了一套非常便宜的男生衣服,网上9.9两件并且包邮的那种大T恤,还有十来块钱一件的沙滩裤,之前洗了之后就收起来,没挂在阳台。 她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甩手丢到贺西洲的身上,“穿衣服好吗?你又不是个野人,如果你被人报警抓走了,我是不会去保释的。” 贺西洲拿着衣服,一摸就觉得刺手,只觉得他小姨养的狗穿的衣裳都比这用的布料好,不是做成了短袖的样子,还以为是专门用来擦脚的抹布。 但是现在也没得选,他一边将衣服快速套上,一边问:“你饿不饿?” 沈星微肚子空空,当然是饿的,但现在只想让他快点离开自己家,就说不饿,还催促道:“你快走,一直赖在我的这个老鼠窝里干什么?” 贺西洲说:“你还挺记仇。” 他到底没有直接走,先是点了外卖,又把昨天的脏衣服找了个袋子装起来。沈星微在房间里,关上了门反锁,拿出日记本狂写一通,一大部分是照旧骂贺西洲,一小部分则是在忏悔自己昨晚没抵挡住男欢女爱的诱惑,一时堕落。 但忏悔的程度并不重,大约只在日记里占了两行字。 等外卖到了之后直接电话指挥外卖小哥送上楼,贺西洲给了打赏费用,客客气气把人送走,才喊着一直在房间里的沈星微出来吃饭。 沈星微换好衣服出门,去卫生间洗漱之后,出来又是哪哪都看贺西洲不顺眼,一坐下就挑刺,“不刷牙就吃饭,脏死了。” 贺西洲把外卖都打开,反问:“谁说我没刷牙?” “我家根本没有你的牙刷。” 贺西洲说:“管它是谁的,有牙刷用不就行了。” “什么?你用的是我的牙刷?”沈星微如遭雷劈,惊得站起身,怒视着他,“你好恶心。”说着就装模作样地要干哕。 贺西洲不懂她在嫌弃什么,做出这么大的反应,当下起身走到她边上,二话不说就捏着她的脸颊低头吻上去,对她的唇瓣又舔又咬,掰开她的牙齿缠着她的舌尖吸吮,里里外外都舔了一遍,这才松口。 “好了,吃饭吧。”他坐回去,将剩下的外卖盒子拆开。 沈星微涨得满脸通红,想骂他,又看了眼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饭菜,牙口一软,也骂不出来了,坐下来闷头吃饭。 中午温度很高,又是汤汤水水的热饭,没一会儿两人就大汗淋漓,贺西洲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放下筷子灌了几口冰水,抬眼一看,就见沈星微还吃得很认真,汗水让她额头和脸边的碎发黏在侧脸,滚烫的食物染红了唇,整张脸被泡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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