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野去卫生间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给桑田擦脸和身子。她的衣服他昨晚给她脱了,现在只穿着一件他的大T恤。 程牧野坐到床沿,她的左手输液,右手蜷缩在胸前,他抓起她的右手擦拭,她仍然警惕的收回去,嘴里呢喃。 以免她又做噩梦,他作罢。 快到中午,桑田终于清醒了,浑身没劲儿,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程牧野过来看,见她睁着眼睫直愣愣的看天花板,“烧傻了?” 桑田有气无力的转头,“我怎么没烧死呢?” 程牧野轻嗤,“感冒而已,烧不死你。” 桑田垂眼看见自己身上的T恤,轻轻地叹了一声,已经走到这儿了,回不了头了。 程牧野给她端了粥和小菜上来,她配合的吃完;又过了半小时,程牧野掐着时间递给她药和水,她也听话的吃下去。 程牧野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点烧,你再躺会儿。” 桑田缩回床上,程牧野给她搭上薄毯。 桑田被盯得不自在,干脆闭上眼睛,原本以为睡够了,没想到是闭上眼睛没多久竟然又睡着了。 这一天,程牧野没有出门,让助理把要处理得文件和事宜发过来,他在二楼书房办公,一抬眼也能看见桑田的动静。 去年探的第二个铜矿进展顺利,各项手续正在走审批流程,最近要加强各方活动,以保证如期开工。 太阳西落,桑田醒过来,恢复了些精神。 她掀开毯子下床,在卧室区搜寻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衣服,想去衣帽间找,程牧野走过来,揽着她的腰,又伸手探她的额头,还有点低烧。 “找什么呢?” “找衣服。”一开口,嗓子哑的自己都有点吃惊。 “穿上鞋,刚好别又凉着了。”程牧野从衣帽间拿出一双棉拖鞋,扔在她脚边,“饿不饿?” “我要回去了。”桑田躲开。 “刚好点,你就来劲了?”程牧野伸手搂着她,亲吻她的额头,“楼下有海鲜粥,去吃点?” “我去食堂吃,一天一夜没回去,同事该找我了。”桑田低着头说。 “早上你领导打你电话,我跟她说你发高烧,代你请了病假。”程牧野收紧手臂,将她箍在胸前,“怎么?在我这儿不好?” 桑田不吭声,这下大概所有人都知道她爬了他的床吧。 程牧野将她的头抬起来,俯身含住她丰盈的下唇,他的身高比她高出很多,她被亲的头晕。 “睁开眼睛。”程牧野对她说。 强烈的羞耻感升腾,桑田不敢反抗,双手无力的放在他胸前,任凭他细细密密的亲。 感觉快要窒息时,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咳”不停,脸也立刻涨的通红。 “你可真不中用。”程牧野轻拍她的后背。 程牧野给她披了件浴袍,拉她下楼吃晚饭。晚餐是他特地嘱咐酒店做的,有海鲜粥,还有一些点心和小菜,可桑田只喝了一小碗粥,就放下了碗筷。 “再喝一碗。”程牧野沉着脸。 “喉咙痛,吃不下了。”桑田站起身上楼。 等程牧野吃完饭上楼看,只见她蜷缩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湖面发呆。 “你不甘心跟了我?”程牧野没好气的走过去,坐在床沿。 “没有。”桑田淡淡的说,她哑了嗓子,声音听起来很不顺耳。 “那你不高兴什么?担心别人知道你跟了我?” 桑田沉默,心事被点破,她无言以对。 程牧野上了床,又从后面搂着她的腰,“你领导不会乱传的,她这点觉悟还没有吗?别胡思乱想,养好身体最要紧。” 桑田闭上眼睛,她好累,外面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她一个临时工而已。 “我想睡了。” “先吃药,我去拿。” 程牧野拿了药喝水来,桑田把药放进嘴里,用水灌进去,喉咙肿胀,一下没咽下去,呛的她剧烈咳嗽起来。 程牧野扶着她的后背,“小孩样儿。” 又喝了好多水,才顺过气,药物残留喉咙,一股苦涩,她忍住不表,躺回枕头上。 原本睡了一天,桑田以为自己会睡不着,没想到她很快又陷入了昏睡。 大清早,女医生又来给桑田挂上了药。 程牧野上午不在,医生一直看着她挂完水才走。 躺了太久,桑田感觉骨头都硬了。 许是程牧野要求,房务阿姨没有来打扫卫生,桑田把楼上楼下简单整理了一下,在衣帽间找到自己前天穿的工作服,她闻了闻,已经有味了。 她还是穿上回宿舍。 中午时间宿舍没有人,她换了身干净的工作服,去水房洗衣服时,碰见了也回来换衣服的于月。 “月姐。”桑田很心虚,她怕于月骂她。 那个打电话找她的领导就是于月,她知道于月已经明了她和程牧野之间的事。 “哎。”于月轻叹。 桑田的嗓子哑的快没声音,嘴唇烧的干裂,于月不忍责怪,也没法责怪,一个无依无靠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跟她们说你这几天在家里住,你不用担心,没有人知道。” “嗯。”桑田羞愧的垂着头,“谢谢月姐。” “有事随时找我。”于月拍拍她的肩,“向前看,不要回头!” 程牧野从外面回来时,桑田正在客厅用吸尘器吸地毯。她清亮的眸子看了看他,没有搭理,在吸尘器的噪音中干活。 明亮的落地窗下,她微微倾身,熟练的扶着吸尘器来来回回,动作很是好看,程牧野想到网络上家居广告里的女主角,恬静而美丽。 “你全好了?”程牧野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晾的茶,喝了一口,凉爽清香。 “好了。”桑田一张口,嘶哑的嗓子就出卖了她。 程牧野拉她过来,抱坐在腿上,桑田连忙推搡开他,躲到茶几对面。 “你下午没工作吗?” 拒绝之意很明显,可程牧野不在意,小姑娘还没开窍。 “没有,我回来陪你。”其实他推了下午的会议回来的。 桑田看着他,满眼的失望。 第22章 你真烦 “过来喝点茶水润润嗓子,声音跟鸭子有一拼了。”程牧野说。 桑田挪过去,还没挨到沙发,又被他捉到腿上,捧着她的脸对嘴喂她一口茶。 桑田一口气提不上来,捂着嘴不让他再来。 “你就这么抗拒我。”程牧野轻轻地笑。 他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让她贴在自己身上。她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很自然,不像别的女孩身上那种矫揉造作的人工香料味,他不由得往她脖颈上凑。 桑田一直躲,双手推着他不断贴过来的胸膛,轻呼,“别这样,大白天的......” 她越是躲,越是勾起程牧野心中的那团火,他才得了她,正是兴头上,抱着她白白睡了两晚,已是他的忍耐极限。 “大白天的又怎样?”程牧野贴着她的脖子啃,手伸进她的衬衫里,捏着她细软的腰。 桑田又羞又恼,手忙乱的推拒。程牧野起身把她翻压在沙发上,霸道强势的吻扑面而来。 桑田认命的停止挣扎,这是她要付的代价,她没法拒绝的。 等他要够了,桑田一头扎在沙发里气喘吁吁。 程牧野起身整理好衣服,又对嘴给她喂了两口茶。 “窗户...都没关。”桑田小声抱怨。 “外面全是湖水,难不成你怕湖里的鱼看见?”程牧野揶揄,抬手擦掉她嘴边的水珠。 “你怎么整天就想着这个?”桑田脸透红,还没从刚刚的极致中喘匀气。 程牧野笑出声。 “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么?我不是柳下惠,搂着喜欢的姑娘还要坐怀不乱吗?” 桑田将脸埋进沙发,他嘴里的喜欢,可不是她理解的喜欢。 他能喜欢她什么?恐怕只有她这副身体吧! 晚上程牧野把桑田挖出来,带她到酒店会所吃饭。 这个会所不对普通人开放,是高端会员制的场所,程牧野经常在这里应酬招待。经理是一个耳聪目明的中年女人,她见桑田身上的酒店工作服就明白了大概。 桑田很不自在,程牧野拉着她的手,轻笑:“躲什么,见不得人?” 她就是觉得见不得人啊。 经理带着俩人进入一个包房,这是个三面环水的房间,摇曳的水草和从水面升起的水雾将夜色点缀的好似一幅生动的水墨画。 桑田看着窗外的景色,她虽在玉湖边长大,这样绝美的景色却是第一次见。 程牧野凑到她耳边,“玉湖夜景美吗?” “嗯。”桑田躲开程牧野的靠近,有外人看着,她不习惯和他太亲密,脸也红了起来。 程牧野可不管这些,他吩咐经理上菜,不一会一个漂亮的年轻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了。 他把桑田拉到床边的小圆桌坐下,经理为俩人上菜。 “这是海珍东安鸡,你尝尝喜不喜欢。”程牧野给她夹了一筷子。 桑田吃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鸡,鲜香细嫩。 “好吃。” “这个是海参切的丝。”程牧野看见她把它拨到盘子边,不感兴趣的样子。 “嗯。”桑田夹起来吃进去。她以为是黑木耳,她不喜欢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骨汤苋菜也不错,你试试。” 一碗粉色的苋菜汤,桑田很抗拒,但还是听话的舀出几勺,喝完就惊奇了,颠覆她对青菜汤的认知。 程牧野看见了她眼里的惊奇,笑说:“这里有个手艺很好的厨师,会融合国内外的风格,做出很多创新的菜式,都还挺不错的,你多吃点。这两天你发烧,不能吃辛辣的,喝粥喝的都没意思了吧。” “嗯。”桑田依旧淡淡的回应,她知道他的好意,也知道这其中的代价。 吃完了饭,程牧野牵着桑田走到外面露台,习习晚风中带着湖水清凉幽然的味道。 “想不想看露天电影?那边有投影仪。”程牧野心下惬意,讨好意味明显。 “不了,我想回去了。”桑田轻轻摇头。 “回哪?回宿舍啊?”程牧野没好气的问。 “嗯。” “想的美。”程牧野冷哼,这小丫头总是软的不吃,非要吃硬的。 回去的路上,程牧野冷着脸,桑田自然不敢真的回宿舍住。 俩人一前一后的回到房间,桑田径直去卫生间洗漱准备睡觉。 卫生间被她清理的很干净,洗漱台上放着他的牙刷牙膏、剃须刀和洗护用品,浴室里挂着酒店统一的毛巾浴巾,看不出她的一丝痕迹。 她从侧边的储物柜里拿出一次性的牙刷牙膏,刷完牙,拿着浴袍去浴室冲澡,出来时程牧野光着上身在洗漱台刮胡茬,看见她,他一贯厚皮扯着嘴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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