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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导师赔十万块，我就撤销投诉。”林克成突然放下手机，插话，“可儿才19岁，被她切了一根输卵管，以后哪个好男人会要她，只要十万，便宜她了。” “你......”说他武大郎都是称赞他了，分明是个无赖嘛。 “爸！我有的是男人要！”李可儿重重的摔碗，“姐姐和她的老师救了我，你不能这样讹人！” “别喊我爸，我觉得丢人！”林克成也摔掉筷子，“我辛辛苦苦挣钱供你吃穿长大，你倒好，不好好读书，学会逃学早恋，跟人鬼混搞成宫外孕，你还有脸对我横！有种你别回家！别认我这个爸！” “我不仅要投诉医生，等我倒出空，我还要去海市把你那个小男人揪出来，把你搞成宫外孕，他别想躲清净！” 戳到痛处，林可儿瞬时大哭起来，“妈妈~” 何晴过去抱她在怀里，“跟你说过了，别顶撞你爸爸。” 桑田心里火气正盛，听见林克成这一席话，忍不住说：“许宁医生医术精湛，给林可儿做手术的过程标准规范，医院会按规定查清楚，您这种纯属恶意投诉，助长社会坏风气。” 第83章 等我 林克成听桑田这么说，露出猥琐的笑，“有枣没枣，我都要伸杆打一打，谁知道有没有意外收获。那个金医生不是撑着不肯低头吗，最后还不是赔六万块钱和解。” “要都跟你亲妈这样没见过世面，好说话，被你们卖了还得对你们感恩戴德。” “你在路边捡素不相识的可儿去医院做手术，不就是想增加收入和绩效，还能捞个助人为乐救死扶伤的好名声。” “你们医生是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别以为多读几年书，就觉得当医生多高大尚，真拿自己当白衣天使了。” 何晴听不下去，在旁边替桑田说话，“田田不是那种医生，可儿在医院都是她亲手照顾，医药费和吃喝都是她垫付的，若是为了你说的目的，她何至于找上可儿.......” “闭嘴！”林克成呵斥何晴，“她是你的亲生大闺女，你当然护着她。可儿这样叛逆，还不是你惯的，学习不好，还尽惹事，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在古代都得沉湖。” 林可儿听林克成越说越难听，哇哇哭起来。 何晴安抚不住，赶紧把她带离餐厅。 桌上就剩互相干瞪眼的林克成和桑田。 两人对视数秒，林克成终是有点心虚，“你是你妈亲生的，念在这层关系我没想针对你，但林可儿这件事医院多少有点责任，我有客户遇见过类似的事情，医院赔了几万息事宁人，你回去转告你导师，无论谁掏钱，总归要赔点，我有的是时间精力去闹。” 桑田心里冷笑，难怪林可儿心疼亲妈，她这个亲爹不仅嘴臭，还缺德。 桑田没待多会，提出回去，何晴没有挽留，和林可儿一起送她。 “田田，林叔叔的话别往心里去，他做中介遇见过很多小人，所以总把人往坏处想。”何晴牵着桑田，她的手很粗糙，不似她的脸光滑细腻，应该是常年做家务长了茧子。 “姐姐，妈妈是被爸爸逼去医院投诉的，等我恢复好，我会去医院说明情况，你不要生气，我不做忘恩负义的人。”林可儿在另一侧挽着她的胳膊，很亲密，“你和许医生都是好人，那个金桃医生太阴险了，她找爸爸单独谈的和解，不然我怎么都会要她给我下跪磕头。” 从刚刚的势头看，桑田已经明白何晴的家庭地位，林克成是个有利就钻的人，不论礼义道德。 “我会跟许老师说明实情，让她有心理准备。”被两人亲密的夹在中间，桑田很不习惯这种感觉。 “那天晚上我遇见可儿纯属偶然，我住在学校宿舍，每天往返走那座天桥，可儿突然出现在那里，我出于关切才停下脚步。”桑他说。 “我不是正式医生，没有业绩压力，我的导师并不在意名声，希望您有机会劝劝叔叔，不能让人寒了心，若人人像叔叔那样，就没人敢做医生这个职业了。” 桑田还是向何晴解释，她怕林克成PUA她，做销售的人都精于此技能。 “嗯，我知道。”何晴轻声应下。 走出小区，林可儿指着路口一家卖二手房的门店，说：“那家店是我爸爸开的，他每天不是在店里骂员工，就是在家骂我们，很烦人。” 门店不算大，但也不算小，挂的招牌是京北有名的二手中介品牌，应该是加盟店，名声不怎么好，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的人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发信息，和林克成风格一样。 “别这么说你爸爸。”何晴说林可儿，“你爸爸赚钱也不容易，我们住的房子开的车子，都是你爸爸像他们一样一单一单挣来的，现在自己开店，负担重，难免发发脾气。” 何晴的自适应力很强，又是二婚，又是全职主妇，她只能选择忍受家庭压力。 桑田突然有点释怀了，何晴自顾不暇，哪有精力管她这个三岁判给前夫的闺女。 桑田不好让何晴知道她现在住在对面的泛海世家，她先坐上公交车，开出两站后，再下车往回走。 晚上八点多，路上仍然很多刚下班的行人，在京北打拼的外地人，没有一个容易的。 路过小区门口便利店，桑田进去买瓶山楂汁，晚饭吃的腻，还顶胃。 拧开瓶盖正喝，程牧野打来电话。 “完事没？” “嗯，到门口了。” “我也到门口了，你在哪儿？” “便利店这里。” “等我。” “......” 临近十月，晚上刮起大风，桑田身上穿着一件米色短袖中裙，感觉有些冷，在超市门口站了几分钟，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跺着脚转圈圈，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 “怎么不在里面等？” “我怕你找不到。”这里他很少来住，桑田比他熟悉这里。 “找不到就多找找，怎么会找不到？”程牧野拿过她手中的半瓶山楂汁，一饮而尽。 桑田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眉头轻蹙。 “年纪大了，要爱惜身体，少烟少酒。” “知道啦，小桑医生。”程牧野牵着她往便利店里走，“这个饮料挺好喝，多买一点带回去。” 程牧野搬了一箱，结账时，让桑田拿两个避孕套，“拿那边那种。” 桑田脸热，小声说，“床头柜抽屉里好几盒。” 程牧野：“夏助理买的那种不好用，这种舒服些。” 人家夏助理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好姑娘，懂你的喜好才怪嘞。 司机老杨刚将车开走，程牧野一手拎着山楂汁，一手牵着桑田，往小区里走。 路灯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两人的身影时而拉长，时而缩短，大风吹乱桑田的头发，程牧野自然的给她捋到耳后，手指碰到她的脸颊，带来一丝温暖的触动。 下一分钟，气氛凝滞住。 “这栋楼是这个小区的楼王，位置好，风水旺，视野开阔，前后景观绝美，这栋楼一共10层，两个单元，电梯入户.......”林克成带客户看房，他正在楼下滔滔不绝的讲楼盘和房子。 咋这么巧呢？看的还是他们住的这栋。 第84章 偏偏要买这玩意 避无可避，桑田走近时，林克成也看见了她。 程牧野牵着她开楼下的指纹锁时，林克成带着客户也走过来。 “我们要看房子位于3楼，325平，精装修.......”另外一个挂着工作证的男人继续讲解，应该是林克成的员工，普通话很标准，跟播音员一样。 门禁“嘀嘀”提示锁已开，林克成立刻上前拉开门，礼貌的伸出一手，微微做一个“请”的姿势，“你们先请进！” 程牧野自然的走进门，桑田跟在旁边轻轻说了声“谢谢”。 一进电梯，桑田挣开程牧野的手，程牧野低头，略带不快的问：“怎么？” 桑田抬抬下巴，“人多。” 程牧野才不管，重新拉起桑田的手，紧紧捏住，不让她再挣脱。 林克成挡住电梯门，让客户先进，然后再和男员工走进来。 桑田和程牧野站在左侧，两个客户站中间，林克成站在按键旁，正好和桑田正面相对。 刚刚已经错过打招呼的时机，这会桑田感觉很尴尬。 林克成很老成，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表情，但眼珠上下扫视她好几个来回。 桑田忽然意识到手里避孕套不雅，往后藏了藏。 但愿他没看到。 只是但愿。 不瞎的人都看见了。 不到半分钟时间，电梯停在3楼，门打开，林克成恭恭敬敬将客户请出电梯。 电梯门再次合上时，桑田吁一口气。 “你认识他们？”程牧野已经觉察到她的异样。 “我亲妈的老公。”桑田如实回答，“一个小时前还在一张桌上吃饭。” “这可真够巧的。”程牧野轻笑，“等他回去，你妈就该知道你住楼王。” 他没关注过这些，今天第一次从外面走进来，之前连小区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看来江大川送他房子时花了心思的。 桑田暴躁，把两盒避孕套扔给程牧野，“今天你为什么偏偏要买这玩意？” 程牧野直接住一盒，另外一盒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笑眯了眼睛，“但凡你舍得花三毛钱买个塑料袋装着，也不会让你继爹看见你捏着避孕套跟男人回家。” 便利店买单时，程牧野又忘了怎么开付款码，是桑田付的钱，店员问她要不要塑料袋时，她拒绝的干脆利落。 “你真烦人！”桑田嗔怒。 晚上，桑田惯常地窝进小沙发，颓丧的拨弄着手机。 程牧野从浴室出来，边擦头发，边凑过去，“给我看看耳朵，最近又开始痒。” 桑田拉过他耳朵，瞥一眼，“和上次一样，耳道发炎了。” 桑田去拿医药箱，程牧野坐着等，正好看见她手机屏幕上的网页，“医疗事故案例”。 这小姑娘又遇见医闹了？ 桑田拿着药箱回来，程牧野问：“你们科室发生医疗事故了？” 桑田回答：“我妈的老公投诉我的老师切了他女儿的输卵管。” 程牧野寻思几秒，才捋清这句话里的人物关系。 “你捡的那个妹妹？”程牧野拿起双氧水，拧开瓶盖给桑田，“她不是宫外孕大出血吗？不切不得一直大出血。” “这你都知道。”桑田熟练地拿棉签沾双氧水。 “江子望那个种马搞出过这种事，赔了人一百来万。”程牧野直白的说。当时江子望没钱，不敢告诉他刘美玉，又怕江大川拿棒子揍他，也是找程牧野要的钱。 “我今天去他家吃饭，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许老师现在在资质审核期，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会影响她以后招学生。”桑田轻轻给他消毒耳朵，“原本就招不到，以后怕不是只有我这一个独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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