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势汹汹,长驱直入,却很快被反攻,败下阵来。 呼吸逐渐急促,不知是不是浴室不透风,苏宜觉得呼吸不畅,一阵缺氧,身体站不稳,全靠他托着。 季谨川松开她,她才得以呼吸到氧气,胸腔剧烈起伏,一根吊带从肩头滑落,无边*风光若隐若现。 “换气都不知道,你前男友没教过你?”他在耳边戏谑,回答他的,是苏宜轻咬他喉结带来的轻微痛楚。 季谨川眼神幽暗,碍事的裙子被卷至腰间,他完全掌握主动权。 苏宜挂在他身上,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回到九年前的那个夏天,她因为学业受挫举步不前而感到难过,他拉她去空无一人的教室,窗帘紧闭,他让她闭上双眼不要偷看,她就乖乖闭眼。 接着,耳边传来拉动窗帘的声音,唰——明亮的光线透了进来。 又一声唰—— 教室天光大亮。 他叫她睁眼—— 满园的海棠花随风摇曳,粉红一片,窗外是干净的蓝天,斜阳透过窗户投下一片剪影。 好一副艳丽光景。 暴雨在后半夜转小,清晨起来,地上湿润,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 苏宜这一觉睡得很沉,昨晚他俩从浴室到卧室,一开始她还气焰十足,嚣张得不行,很快就后劲不足,瘫在床上被动接受。 季谨川醒来时,她还在睡,脑袋枕在他胳膊上,身子微微侧着,手臂搭在他腰际。 手机铃声响起,苏宜不耐皱眉,却没有醒来的迹象。 季谨川关掉声音,抬起她的后脑,将手臂取出来,掀开被子,去外面接电话。 居然已经快晌午。 电话是二伯打的,爷爷清醒了,但状况不稳定,还在观察期。 情理上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尤其对大伯一家来说。 上次陈筠给的证据,是季凌荣老婆的亲戚,在集团内部身居要职。把大伯和大哥赶出了董事会,接下来,自然是接二连三把他们的亲信全都踢出局。 爷爷醒了,大哥一家没那么容易退场,但也无妨,他的计划里,这次的派系斗争本就是一个警告。警告季凌荣,他早已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他可以与之对抗,并让他难以招架。 季谨川心情莫名很好。 他去浴室洗漱,吃了张妈做的三明治,端着一杯热牛奶上楼。 季谨川先去衣帽间换了正装。 浅蓝色西服很衬肤色,纽扣扣到底,将里面的痕迹全都掩埋起来。他随便找了根领带,一边系一边走去卧室。 苏宜还在睡,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 其实在飞机上那次之前,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 当年她校乐团演出那会儿,他单方面与她断联,后来他无数次后悔,等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她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生。 她曾说过自己是个往前看的人,很少回头,因为没有意义。他那时还很羡慕她的果断决绝,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她不会回头的过去。 再后来,他不再关注古典圈的资讯,也不再注意她的演出,把她安静存放在过去的回忆里。 很奇怪,费城就那么大,她还会去他学校上课,那之后,他却再也没遇见过她。 兜兜转转,她居然是那家工厂的小股东,他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忍不住对她好,却始终不敢承认自己就是景衍。 经过昨晚,事情好像在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说不出是怎样的私心。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觉得自己恶心? 想到这里,季谨川眸色一暗,好心情荡然无存。 苏宜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她睡眼惺忪,睁开眼便看见季谨川坐在身边,一副穿戴整洁的模样。 她花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昨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 季谨川的视线已经挪了过来,眼神交错。 苏宜立刻钻进被子里,装缩头乌龟。 “你干嘛。”季谨川被她下意识逃跑的动作笑到,明明昨晚一开始还不是那样,胆子怎么跟弹簧似的。 苏宜龟毛,装作听不见,她身上穿的还是他的宽松大T恤,脑海里依稀闪过最后的画面,他帮她洗掉身上的黏腻,擦干水珠,抱去卧室。 苏宜脸颊发烫,在被子里藏着,呼吸都热了起来。家里的暖气也太足了一点。 “你这时候害羞了?”季谨川是吃定了她现在不敢面对他,“苏苏?苏宜?” 苏宜裹着被子,一动不动。 季谨川忍俊不禁,揪住被子一角,“你再不说话,我就掀被子咯。” 威胁非常奏效,苏宜立刻大喊:“你敢!”大早上刚说话,声音还有点哑,她清了清嗓子。 季谨川没打算真的掀,只是忍不住逗逗她。 “里面不透气,你别闷到了。” “关你什么事!” 季谨川浅笑,“睡到了就不认人了?” 苏宜:“……”她脸更红了。 “快出来,我给你准备了热牛奶。” 苏宜嘴巴微张,是震惊的,因为她记忆里的景衍才不是这样子,才不会堂而皇之说这种话! 她脸红到耳根,一把掀开被子骂他,“季谨川你真色/情!大清早的你吃药啦!” 被骂的某人先是疑惑不解,反应过来后无奈憋笑,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牛奶,“我说的是那个,你在想什么?” 苏宜一顿,丢脸死了,再次拉过被子埋了进去。 季谨川笑得很大声,还不忘埋汰她,“到底是谁色啊?” 苏宜堵着耳朵装作听不见。 季谨川:“快点喝了,不然很快就要凉了。” 苏宜:“……” 季谨川:“我等下要赶飞机,去新加坡,大概四天。” 苏宜:“……” 季谨川:“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 苏宜:“……” 季谨川:“那我走了,快点起来吃饭,已经快中午了。” 苏宜:“……” 季谨川起身,床垫微动。 卧室静悄悄的,一声声音都没有了。 苏宜缓缓拉下被子,这才呼出一口热气。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季谨川双手插兜,靠在脚那边的墙边,“肯出来了?” 他不是要忙着赶飞机吗?苏宜满头黑线,抓起枕头朝他砸去,“你还不走!” 季谨川轻而易举接过枕头,手一扬,扔回床尾,真不逗她了,“这回真走了啊。” “滚滚滚。” 第30章 同床异梦(1) 苏宜的脖颈被汗水打湿,几根细碎的长发贴在上面,汗珠从季谨川下巴滑落,滴在她唇角。 修长的手指滑过那枚汗珠,随即捻住她的耳垂,季谨川的声音又轻又哑,“苏,你好烫。” 苏宜心尖一紧,猛然睁开眼。 偌大的卧室针落可闻,光线落在厚重的遮光布下方。 苏宜拢了拢头发,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布,外面是个阴天。 季谨川走后,她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于是做了刚才的梦。无比羞耻又真实的梦。 肚子传来响声,季谨川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已经凉了,苏宜拿起来喝了两口,想起他昨晚压在她身上,灼热的气息包裹着她,令人脸红心热的胡话一句接着一句。 他表面上看起来儒雅斯文,风流起来却能要人半条命,她在他手里就像缺氧的鱼,毫无招架之力。 浴室的淋浴打开,花洒从头浇下来。 苏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昨晚可能喝了酒,加上她也有不小的空窗期,所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现在清醒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闭上眼,昨晚发生的一切就碎片式地涌进脑袋里,画面、声音、温度,全都深刻而真实。苏宜最喜欢他的腹肌,漂亮、分明,摸起来手感也好,他好像知道她喜欢,还故意捉住她的手,从上抚到下,追问她感受。她较劲说一般,他就故意磨她,听她婉转的声音,坏笑着逼问,“真可惜,只是一般吗?” 再想就有些喘不过气。 苏宜站在落地镜前,锁骨、胸口、脖颈都有不同程度的红印,她用浴巾包裹住身体,想到她因为动情而咬在季谨川肩胛上的那一口,他应该也没好到哪里去。 另一边的季谨川打了一个喷嚏,他刚下飞机就直奔滨海湾,这次代表东宁过来谈生意,对接方正好是他大学同学,名叫许易百。两人许久未见,一见如故,对方安排了快艇,先带他去考察项目,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从寒冷的北京飞过来,季谨川带了老头衫,明明是老气横秋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沉稳与游刃有余。就那么惬意地往那儿一坐,端起酒杯的姿势有那么一点玩世不恭样儿。 许易百朝他敬酒,眼神不经意落在他脖颈上,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挑眉打趣道:“哟~,你也有今天。” 又接着问:“谈恋爱了?” 在他的印象里,季谨川这个变态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家的事,许易百不了解详情,只知道他那些叔叔伯伯都不怎么待见他,他一个边缘弃子想要杀回去并不容易,所以这些年一直很拼命。 当年做同窗,季谨川天赋能力都是一等一得好,学院的基金创投,他的项目回报率最高,毕业后去华尔街上了两年班,等一切布局好了才回国,许易百前些天看新闻,知道他正一点一点吞掉东宁这颗大骨头,逼宫董事会那段佳话在圈内广为流传,谁听了不得直呼一句植物。 季谨川取下墨镜,折叠,随手放在手边的木桌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猫挠的。” 许易百哼笑一声,揶揄道:“什么猫用嘴挠啊。” 季谨川也不打哈哈了,大大方方地承认说:“忘了告诉你,我结婚了。” 许易百知道季谨川是闷声干大事的类型,但他不知道连结婚这种事居然也是。他一副你逗我吧的样子,“什么时候的事?没听说过啊。” “消息过段时间会放出去。” “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我可太好奇了。”许易百一拍大腿,他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把这尊佛拿下,又觉得不对季,“等等,不会是你那发小吧?”除了这人,许易百想不到其他人了。 “颜柠?”季谨川皱眉,即刻否定,“不是。” 他跟颜柠只是朋友,如果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许易百意外,心道你拿人家当朋友,人家也只是把你当朋友吗?又随口一问:“你该不会商业联姻了?” 毕竟东宁那么大体量,季谨川不脱层皮,恐怕也难以咽下。 “算,也不算。” 许易百瞪大双眼,还真给他说中了。只是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他来了兴致,正要追问细节,却被季谨川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谈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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