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之看他的神色,意识到他好像并不想,刚才那一下就只是像一次试探。 她一整晚的情绪黑洞变成玻璃弹珠,一颗颗砸向透着猜忌的心,打不烂肉,但让骨肉都生疼。 她放下吹风机,问他:“忍得了吗?” 纪司北不知如何作答。”换做之前你是忍不了的。”程安之垂下眼眸,”我不想猜来猜去,绕来绕去……我知道你去打听我跟苏临川的事情了。”是。”纪司北干脆坦白。 程安之耸耸肩:“打听到什么了?传闻有没有听说?” 纪司北绷住唇角。”你信吗?”程安之又问。 他当然不信。 程安之未等他回答,说:“如果不信,为什么还要去查。” 话落她打开吹风机,利落地吹着自己续了一个冬天加一个春天的长发。 手腕突然被按下,吹风机的风仍往外送,吹鼓了她腰间的衣料,纪司北将她转过身,背对镜子,面对自己,强硬地欺身而下。 下颌骨被他的指节钳制,程安之骤然乱了呼吸,隔着衣料的温度在心口升腾,他手掌的力度在宣示主权。 程安之沉沦几秒钟后,用尽力气把纪司北推开,只身往外跑。 纪司北把她堵在卧室门口,一双锐利的眼睛散尽所有的锐气,只剩下温柔和疼惜,他低沉开口:“对不起,但是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程安之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脚趾,视线却是虚的。 纪司北问她:“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程安之抬起头,平静的笑容、寡淡的眼光,筑成一张冷静到不像她的脸。 她用很轻很无力的声音说:“因为当时年纪小,被爱冲昏头,只想做你喜欢的程安之,懂事的程安之,省心的程安之。因为纪司北真的很忙,忙到没时间听我诉苦……”对不起……”求你了,别再说对不起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那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程安之胡乱摸了一把耳边的湿发,”还想继续的话,就不要让我觉得累,这些年我累够了,拜托了。” 纪司北看着她倦怠到极点的眼神,眼前的程安之的确让他感到陌生,但又真实到令他心碎。 他抱紧她,对她说:“谁让你甩了我五年呢,我总得弄清楚原因,不然我会一直处在说不定再一次被你丢掉的惶恐中。如果纪司北没那么喜欢你,他也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程安之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平息着自己情绪。片刻后,她踮脚去吻他的唇。 两人跌跌撞撞陷入一片柔软,最后关头,纪司北想确认她是OK的状态,拉下衣料,却看到浅淡的红色印记。”这是大姨妈刚结束的状态?”纪司北冷漠地起身,扔了条薄毯替她遮羞,”程安之你就搞我吧。” 程安之躲在薄毯里笑得直打滚,她真是爱死了他被她吊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暴躁样子。 这种时候的纪司北是偏离正轨的纪司北,也是带给她真实感的可爱的纪司北。罕见又迷人。 - 一周后,程安之从简乐悠那儿听说,苏临川的生意涉嫌违法,人正在接受调查。 她像听一则社会新闻,没有太多情绪。 梁云暮的生意链跟苏临川有交叠的地方,纪司北让他出面”办事”的时候,不知当年事的他很是好奇地问:“他哪儿惹你了?” 纪司北云淡风轻地给蜥蜴喂食,”他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违法乱纪的事儿一准儿少不了他,不信你就去查。”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24小时留评送红包。? 第30章 以朋友之名 ◎而不是我。◎ 程安之搬到”2706”一周后,纪司北的书房改成了她的姓。她添了小书架放自己的绘本,买了组合柜放置画具画材,还在窗边立了画架。 纪司北的书本被她细心收拾了一番,这天她翻到一叠书法练习,竟是纪司北在临摹她从前的行书。 她当场拍照发给纪司北。 某人没回。装作这事他没干过。 他们曾经的恋爱,被异地占据了大部分时间,程安之一直觉得没感受到的爱,竟在复合后不断流露出细节。 靳柏杨极力邀请程安之参加夏季概念展,她开始为提交参展作品而发愁。她最近没有太多灵感,绘制的好几张图都不满意,但这些图上传到社交平台后收到的反馈却很好,其中一张颜彩作品在某平台点赞过了万,甚至让她接到两个商业合作的邀请。 刚出生的小崽子的满月宴,也等着程安之去策划,一下子忙起来,她又找回一些工作状态。 这天程安之去月子中心探望陈夕纯,给陈夕纯带了幅小画,画的是她上回来,看见陈夕纯坐在摇椅上抱宝宝的模样。 梁云暮看见画里没有自己,托程安之再画一张一家三口的。程安之同他开玩笑,狮子大开口,要他按照市价约稿。 陈夕纯又在一边帮忙抬价,”安之现在小有名气了,一画难求。你价开低了她可不画。”是吗?”梁云暮拿出手机点开程安之在某社交平台的主页,”嗬,人气这么高啊。” 程安之是用笔名发的画作,问他们夫妻俩怎么知道自己的账户名称。 陈夕纯说:“你每次发新作品纪司北都会分享链接给我们啊。”……” 梁云暮随口问:“安之,吃回头草的感觉怎么样?” 程安之”暗讽”回应:“比你当时用结婚请柬骗我的滋味要好得多。”哎哟这还记上仇了。”梁云暮又说,”你这么喜欢小孩儿,早点生一个吧,我特想知道纪司北这家伙当爸爸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别扭死了。”陈夕纯断言道。 前几天纪司北来看她,正巧遇到小崽子哭闹,这家伙起初还没有多大反应,听了五分钟后,蹙眉去了外面客厅。 后来小崽子被哄好,她要他抱一下,他死活不肯。皱眉看了眼小家伙后,他问她:“怎么还没长开?还是皱巴巴的。” 会不会说话啊…… 程安之知道纪司北对幼崽”过敏”,并不是很期待以后的事情。她是喜欢小孩儿的人,用相机拍了好多张小崽子的照片,说回头用来当速写素材。 梁云暮想起之前她发的视频,借小朋友的口吻问她:“那天耽误了叔叔阿姨的好事,不知道后来他们有没有补回来呀?” 程安之听得耳朵一热,故作淡定地耸耸肩膀:“少儿不宜。” 来之科技去除股东压力后,发展又上了一个新台阶,某人忙到说早晚安的次数都越来越少,更别提有精力为爱鼓掌了。 - 老太太听说两人和好,托纪风荷把程安之叫回纪家吃饭。 纪司北恰巧出差,程安之一个人去。经过程家曾经的院子时,她匆匆瞥了眼,没敢细看。 阳台上挂着小主人的一串风铃,小花园里多了个狗舍,花木都不是从前的了,外墙也翻新过……总之这里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进了纪家大门,里头传来中药味。老太太近日心情郁结,头风发作,靠中药调理。 纪风荷领着程安之去到二楼露台,老太太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初夏的天气盖着厚厚的毯子,比上回纪风荷生日宴时憔悴了一圈。 程安之知道因纪泽安丢了来之股权的事情,纪家陷入了一个分裂的局面。纪司北也有段日子没回来看老太太了。 纪风荷提点过纪司北,可他最近真的很忙,暂时无暇顾及孝敬长辈。 他也不是愚孝的后辈,在这件事情上,态度略有些强硬。而且在他看来,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老太太从前待程安之好,程安之看她这样,心中不落忍,想尽办法逗她开心。”要是他外公还活着,看到你们又和好了,会开心的。安之啊,你纪爷爷最喜欢你了。”老太太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程安之也曾揣测过,纪老爷子的态度究竟是代表他自己,还是代表纪家,但从老太太和纪风荷对待她的态度上来看,她始终不好做判断。 老太太又拉住她的手:“瞧你气色也不太好,改天来我这儿,让中医先生也给你开个方子调理一下,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往后好好养着。” 纪风荷在一旁摆弄果碟,把程安之爱吃的那几样放到她面前,见她面对老太太提往事,略显局促,绕开这个话题,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 程安之说忙完手头的事情,暑假回苏城陪陪耿未,就启程去留学了。 她们这才得知她要出国的事情。 想起过去,纪风荷说:“从前你们是因为异地分的手,现在都长大了,再面对这个问题,应该能成熟应对了。安之,司北是个工作狂,你多体谅,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 听纪风荷这样说,程安之想,那她必然不知道后来纪老爷子是反对她跟纪司北在一块儿的。 老太太这边又教导道:“司北脾气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孰对孰错,他都不会先示弱,你性子好,从前也一直是你迁就你,但往后你得硬气一点,别什么都依着他顺着他,一味迎合对方对你们的成长没好处的,得互相鞭策,感情才能长久。” 程安之只得应声。 当天晚上,纪司北跟程安之视频通话。 说到白天她去纪家吃饭的事情,纪司北问:“老太太身体怎么样?” 程安之如实道出,让纪司北这次回来后就去探望。 屏幕里的纪司北沉默了,人陷在酒店沙发里,衬衣领口被扯乱,周身徒生一股落寞。 程安之盯着他的锁骨看了一会儿后,起身去换了件衣服。 她再回到镜头前时,纪司北咬着下唇,笑着皱眉,”你又要玩什么花样儿?” 眼睛里的浑浊之气藏也藏不住。 她换衣服时,身体入了一半的镜头,也就露了一半的雪白。她像是浑然不觉,一丝羞涩也无。 越是大方越是坦诚,他看得越沉浸。 从前她也是个不扭捏的性子,时常比天蝎座的他更像个天蝎座。 程安之换了条吊带睡裙,短款、大领口、纯白色,她屈膝坐起来的时候,肩带滑落,腿侧的衣料也滑落。 她偏还一副正经模样,拿了本薄书在脸侧扇风,”今天好热。”热就开空调。”纪司北不想隔着手机跟她”玩。”没到开空调的时候呢,我体寒,你不知道吗?” 纪司北不接茬了,移开视频,喝了半杯冰水。 镜头那边她又抬高了胳膊在扎头发,黑色的发丝落在细白的小臂上,绕出一股绯靡之气。”早点睡。”纪司北想撤退。 程安之天真地看着他:“现在这么没有定力吗?”……”行吧行吧,我再去换一件衣服就是了。”她故弄玄虚。”有本事你就对着我换。”纪司北冷笑一声后,调整好看客坐姿。他想,反正待会儿没法好好睡了,干脆陪她把这出戏演完。”我当然有本事啊。”程安之当即跑过去拿了另一套睡衣过来,”看完记得付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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