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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他们还打电话，周泽树还说一路平安。 一定是她的幻想。 酒精发酵在头脑里打架，鬼使神差下徐漾偏了偏头。 于是，她的唇落在了他的指尖上。 温热的，湿润的，迅速的。 一触即离。 像极了只是不小心。 但。 几秒后，头顶传来一道笑声。 漫不经心的，宠溺的。 “徐漾，别敢做不要不敢认。” 什么呀。 灯光下，周泽树目光沉沉看着她，眼神似有深意，徐漾被看得发慌，佯装愤愤地：“那你呢？你还不是。” “我没说不认啊。”周泽树笑得有些无奈。 “徐漾，我也有些话想对你说，认真听我说完好吗？” 他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拉她去沙发坐下，手牢牢牵住她的，没有松开。 徐漾感觉到了男人清晰有力量的骨骼，她从未觉得心跳有如此迅速过，目光始终胶到两只紧紧握住的手上。 “那通电话，我想跟你说，抱歉，不是我的本意。” “我从未想过，这么多年里会有哪个女孩突然闯进来，如此热烈的，我觉得她哪都好，好到我忍不住去靠近，忍不住去向她借一缕光。” 好到忍不住自卑，深深地自我怀疑。 可终究还是不愿意放手。 明明想着她会找到更合适的人，却只要一想到她将来会缠着别的男人，会朝着别的男人甜甜地笑撒娇，就忍不住吃味，心脏抽疼。 他高估了自己。 无法忍受，也不愿忍受。 周泽树头一次生起这么强的占有欲。 所有的耐心都告罄，想见她，迫切的。 “记得陵西公园吗？我曾经在店里问你为什么要来云溪旅游，在我眼里，云溪永远都一个样，天照样会按四季规律准点升起，到点落下，不止是云溪，哪都一样，我好像陷入一场无法逃离的漩涡，看外面世界永远隔着一面灰暗暗的海，连太阳好像都失了颜色，这种无法开口言说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无力，可我又觉得挺好，就这样吧。” 那天在公园，晨跑无意遇见一个女孩，她站在支架前，摆着各种搞怪动作逗镜头里的观众开心，一会儿打八段锦，一会跳“芭蕾”，嘴里从燕麦加牛奶香蕉可可粉有多好吃，唠到牛顿的万有引力，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两者到底有什么关联，周泽树从来没见过有这么能闹腾的人。 或许是她笑得太有感染力，周泽树也情不自禁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于是他只要每次跑过，都忍不住慢下来。 后半程，这姑娘终于累着，直接原地盘腿坐下，从包里掏掏捞捞，找出半截黄瓜，边嘎嘣嚼着，边出神望着天际发呆。 原本还一脸沉寂，可下一秒，取下支架上的手机高高举着，眼睛格外明亮：“朋友们！快看，属于今天的太阳来喽！” 那天，他看清了许多颜色。 绚丽的，耀眼的。 朝霞是暖黄到渐渐的橙红。 她身边高大的风铃木花开是紧凑的粉紫。 连带她也是亮色的。 阿兰.巴迪欧曾经写过：“对一个人的兴趣适于一个偶然的瞬间，真正爱上确是尝试去触摸永远。” 或许对周泽树来说，就是这个偶然的瞬间吧。 偶然一起看了整场日出。 偶然地再遇。 阳光洒在发梢上会这么温暖，风声鸟鸣也悦耳。 他无法不被吸引。 “挂许愿树那晚，你问我好不好奇你，我好奇，想知道你喜欢什么，对什么感兴趣，所有的一切都想知道。” 他目光真诚而温和，或许是夜晚本身的氛围，或许是室内的灯光落进他瞳孔里，那双眼睛天上月般，太勾人了。 她心跳很快，觉得自己就像飘在云朵里，好不真实：“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当然，可以这么理解。” 周泽树认为，一段关系的开始，需要一个正式地，不容含糊地表白，这是对女孩最起码的尊重。 人姑娘即然也喜欢他，那更应该他开口。 “为什么是可以这么理解？！”徐漾装气呼呼，抽出手锤他一肩膀。 周泽树失笑，朝后晃了晃，摊开手。 “所以，你觉得？” “嗯？” “能不能给个机会，谈一场恋爱？” 周泽树说：“我和你。” 徐漾胸口一震，脑海里一片嗡鸣，连呼吸都是乱的，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开心。 她喜欢的人到头来竟然也喜欢着她！啊呜呜呜心砰砰直跳，开心地简直要冒泡泡。 假装思考几秒，大方地手映在他的掌心，强装镇定，撇开头无足轻重地说。 “那可一定要抓牢了。” 嘴角却忍不住弯起了明媚的笑。 回应的是，周泽树抓住她的手，指缝紧紧扣在一起，牵着她的，在手背处温柔地落下了一吻。 太神奇的一个晚上了。 如果，如果她今晚没有来找他。 “我会来见你。”周泽树说。 “总觉得今晚有点不真实。” 周泽树将握住的手一拉，还陷在呆呆情绪里的徐漾，忽一下猝不及防倾倒在他怀里。 灯光笼罩着，他眼眸黑而亮，倒影着她的慌乱不知所措身影。 关键这人还在坏笑。 怎么那么坏呀。 他搂着她，嘴唇贴了贴她的鼻尖。 徐漾瞬间脖颈到脸烧得粉红。 他又往下，这次贴在她的唇上。 嗓音低懒，笑着说。 “怎么样，这次真实了吗，女朋友？” 第32章 ◎糟糕，你一发不可收拾喜欢上徐漾啦◎ 问，开始一段恋爱是什么感觉？ 徐漾晕乎乎的，洗漱完躺在床上，已经来回捧着手机滚了好几圈了，指尖抚过唇，似乎还残留有他的温度。 昨晚没睡好，今晚精神上高度亢奋依旧没有睡意，只是心境已经大不相同。 周泽树晚上发的那条消息不是随随便便的表情包，而是—— 或许，你也喜欢梅西吗？ 这句出自韩剧《举重妖精金福珠》里的经典台词，已经过去很多年的梗了，是对喜欢的人一种试探和投其所好，后面就开始演变成了隐晦的表白。 徐漾前半个月重刷发过朋友圈，配用的文案就是这条，并在评论里表示学到了。 她现在翻回去，当时还挺多人点赞的，毕竟在女生中喜欢这部剧的不少。 没有周泽树留下的痕迹。 但还是说明他绝对看过她发的这条了。 徐漾不确定周泽树当年有没有刷过这部剧，她猜测男生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没有。 一想到他会上网搜，徐漾心小鹿突突乱撞，还有周泽树送的盲盒是她喜欢的阿尼亚！小侦探造型好可爱好可爱。 看，这就是周泽树。 徐漾有时候不得不佩服。 有些地方他做得真的很好很好，在徐漾眼里，她愿意用纯粹去形容一个人，短暂的一个月，不论对人对事周泽树都是一个纯粹的人，他的体贴，温柔，细心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本照片书她会永远珍藏起来，天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啊，他竟然也收集了笑脸元素。 什么时候拍的？ 同一天吗？ 为什么没有遇见？ 该怎么告诉他，其实她也打卡收集了云溪所有的笑脸图标？ 徐漾心软了又软，如果快乐有形状，那么她此刻就是一颗完全裂开壳的开心果。 糟糕，根本睡不着嘛。 东西晚上放在时雨姐哪了，要不她高低得下床排排摆整齐拍一张，辗转反侧的徐漾溜去朋友圈发了排颜文字，这连贯开心的表情完全和她一样，好幼稚好幼稚，受不自己了。 闺蜜是夜猫子，第一时间戳她：[哟，前几天还垂头丧气的人哪去了，有新进展了？] 徐漾：[你猜？] 孙雨柔故意的：[那肯定是没有。] 徐漾火急火燎：[啊啊啊啊啊啊！！！给你次机会重新说！] 憋不住，完全不行。 一秒钟都等不了。 徐漾：[报告！司令！我宣布我要向组织们汇报新进度！] 孙雨柔：[同志请讲。] 她特此发了条语音：“我、徐漾、脱、单、啦——” 徐漾恨不得昭告所有亲朋好友。 孙雨柔：“好了，确定走火入魔一位。” 可不是走火入魔吗？ 不知道别人第一次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徐漾就是一整个土拨鼠，在周泽树面前强装镇定，回来内心满屏幕的啊啊啊尖叫字眼，在屋里来回踱步，兴奋到要爆炸，苹果肌都要笑僵了。 孙雨柔：“恭喜咱漾终于开启迟来多年第一场恋爱，不容易啊老母亲操碎了心。” 孙雨柔：“所以今晚还能睡么？” 徐漾：“大哭我也想求份快速入眠教程，分析报告都被我检查好几遍了。” 手机屏幕上端突然有条消息弹进来。 救命救命，徐漾猛吸一口气，歪倒在床上，拍拍脸，坐端正。 是周泽树的语音。 糟糕，被抓包。 “怎么还没睡？” 她好太喜欢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又带着股舒服的随意，听多少遍都不会腻。 “我睡不着……”徐漾诚实说。 下一秒，声音的主人就拨来了电话。 徐漾听到放下笔，椅子往后推开的响动：“周泽树你在干嘛？” “画图纸。” “都这么晚了诶。” 他笑着：“可能因为我也睡不着吧。”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莫名漏了一拍。 徐漾猜测周泽树送她回来之后应该直接回了里屿，有时候他忙太晚了会住在里屿，有时候会回荷奶奶哪，现在应该在二楼工作室。 “我有打扰到你么？”徐漾抠着被单上的小碎花，她听张超说里屿今年的事还挺多的。 “那我现在打电话有打扰到你么？” 徐漾直接否定：“当然不会！” “那不就对了。”周泽树的声音自手机里传来，“我睡不着的缘由可能和你一样。” “徐漾，我也不是多冷静的人。” 这一天，实在太梦幻。 失眠的不止徐漾。周泽树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压下想找她的冲动，干脆起身将画一半的草图补充完整。 这单是家影视公司排的，现实向题材，全程伴随主角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周泽树看了他们的电影梗概和人物介绍，比较感兴趣，对方提出的想法又和他不谋而合，便愉快接了合作。 之前觉得不满意却又总找不出怎么修改的一步，今晚状态出奇的好。 周泽树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中途打开手机，下意识点进有红点的“发现”一栏，这姑娘竟然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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