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累了,可我还想跟待你在一起。”
头顶的声音里充满倦意,可一只大手却剥掉池雪的肩带,强压下来的身形也没有要移开的趋势。程毅用另一只手抚弄着她的上唇,微眯的眸子向下看去。
每一道触感都像通了电,池雪瞬间开窍,缩起肩膀一颤,别再是有什么特别癖好……
“好了,睡觉!” 池雪推了推,推不动。
一个躲闪不及,偏偏碰上男人的双唇,仍是轻轻的。
她抬眼瞪回去,程毅眼尾带着笑意,“池雪,你是不是还没有过?”
什么跟什么呀!
池雪像是被人劈了一掌,恨不得捂紧胸口,在烟雾弹的掩护下立刻逃走。她认输了还不行么,不应该引火上身的!
“不想说了,困了。”
她咬紧牙关,还是动不得,两只手腕皆被擒住。要是对方来硬的,她已经清了清嗓子要喊了。
“你别紧张。”
“我紧张。”池雪认真道。
程毅抓紧的手有些有犹豫,“有些事情很简单,有些却很难,对吧?现在还没到时候……”
池雪没空去理会,卯足力气挣脱,一手抵住他的喉咙。到底想还是不想,压在身上是几个意思,她可懒得听洗脑的言论!
没想到程毅还在啰嗦,仿佛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我不想做他的替代品。”
“要是你闭上眼睛想的全是他,那我算什么?”
谁闭眼睛了?
池雪眉头拧成一团,还没来得及数数腹肌有几块呢!凭借一股子横冲直撞的怒气,她三两下就将程毅踢到床下。
可以戏弄一个人,但看透她的心思不可以。
是的,池雪忘不了叶永浩。
她孤单又执拗,现在谈起恋爱来很容易向替身文学发展。千不该,万不该,程毅住在叶家别墅里,池雪就想放任自己一回!
“不满意就滚……”
“真生气了?”程毅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被子,为池雪盖上,“唔,搅了你的兴致。”
池雪仍黑着脸,直接趴进枕头里,散乱的发丝覆盖住一切。下一秒,她又猛地坐起身,盯着眼前的人,“程毅,你想过吗?”
“如果没有你的感谢信,我就没有得奖的机会。我很可能要换一所高中,再也不会和叶永浩待在一起了。”
池雪言之凿凿,过去的经历无法修改,谁也没办法将叶永浩从她心里快速抹去。可她把话讲完又后悔了。
为什么要埋怨程毅,甩什么锅呢,分明更显得自己心虚。
不,叶永浩都去另外一个世界了,她在心里给他留一个位置又有什么错!不过,关于这些,她又说不口了。
程毅沉默着,附身熄了屋里的灯。
黑暗中,他的脸贴过来,睫毛轻扫着池雪的脸颊,“不能没有那封信……没有它,你就不会记住我了……是不是?”
池雪不由自主地摸索到他的掌心,温暖踏实。
“晚安!”
又一个轻柔、克制的吻。即使一片漆黑,她也知道是程毅在。她很矛盾,这种感觉实在令人不舍,握住的手在下一刻被抽走了。
蝴蝶效应,她脑子里冒出这个词,一个个看似微小的事件串联起未来。
想起林夕写的歌词:有生之年狭路相逢,手心长出纠缠的曲线,某一天令一生改变……
如果她当年没有和叶永浩上同一所高中,他们家很可能就搬走了,爸爸妈妈也会换一个地方做买卖,车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现在有程毅帮她遮风挡雨,她找回了久违的温暖,只是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
第二天的团建大会上,程毅神清气爽地站在人群中,谁要是问他为什么不上场,他就直接把上衣撩开,给对方看自己腰上的膏药。
他活灵活现地给人家讲,昨晚是怎么在理疗过程中睡着的,醒来又如何如何。
池雪听到几句,感叹这套忽悠功力与她不相上下。
女生堆里的八卦重点是新来的一批实习生,也没人重提她晚上腹痛去输液的事情。池雪算是一颗心落地了,依旧担起摄影师的角色,组织大家拍合影,记录精彩瞬间。
实习生朱丽不仅人长得漂亮,还擅交际。
有些没头没脑的实习生会叫池雪“姐姐”,其实不如称呼“池工”更显尊重。
朱丽不同,她先用闲聊拉近距离,再礼貌地询问池雪的工作年限,同时透露自己读了研究生,算起来她和池雪同岁,两人直呼名字,关系又增近几分。
午餐时,朱丽还告诉池雪,她留学时读的学校和程毅是同一所大学,程毅也是她的学长。
池雪专注食物,默默听着,关于程毅的话题,她不方便接茬。吃得差不多时,程毅笑容满面地坐到池雪身旁,把池雪吓了一跳,险些喷饭。
“下午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想不想出去逛逛?”
这话明显是朝着池雪说的,而池雪正用眼神警告着程毅,别在同事面前多讲话!
朱丽展现出兴奋,“好呀,好呀,能带我一起吗?”
“就是打车去旁边的商业街,这周围好像只有那能溜达一下了,给咱们的时间也不富裕。”
“是呢……”
朱丽同程毅一唱一和,池雪也应声点点头,另一边又有人过来凑热闹。
“池姐,听说你昨晚去医院了,好些了吗?”
呵,年轻人以为三个人聊的是保健养生,其实是怎么出去浪。 ----
第 23 章
讲话的是工程技术部新来的实习生吴翰,本科毕业。池雪确实比人家大,所以叫声姐也是应该的。
如果她是“池工”,那人家就是“吴工”,多难听……池雪按照惯例,没资历的新人,就叫他“小吴”。
“我好多了,已经没事了!”池雪微笑,聊表谢意。
程毅不是出差就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吴翰没什么印象,多看了他几眼。
朱丽则继续刚刚的话题,冲池雪笑了笑,“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哦,我已经吃好了!”
“你们是说下午自由活动的事吗?池姐,我跟你一起吧!”
池雪倒不嫌弃人家,只是不知程毅作何感想,她起身,先整理着衣物和背包。
“好,大家一起去吧!” 程毅批准了。
池雪也顺势回应吴翰,这小伙子没什么心眼,想来也不会被程毅讨厌,哈哈,再多一位也没办法打车了。
上车的时候也很有意思。
吴翰很绅士地给两位姐姐开车门,之后自己也挤进了后排,随手关上车门。程毅知趣地坐入前排,他要领路,可惜不能和池雪坐在一块了。
路上,他给另外两人介绍了一番地理藏宝的玩法,他带大家去的是某家仓储超市里的目标。池雪装作自己也不懂,中间还故意提了两个问题,协助程毅把介绍做得更完整。
“原来是去寻宝啊!”
吴翰对游戏本身很感兴趣,而朱丽嘛,大约是对程毅更感兴趣。
“学长,看来和户外有关的东西,你都很喜欢呢!”
“昨天看你滑雪也滑得好,你在西蒙学院念书的时候,最喜欢去哪个滑雪场啊?是不是巴塞的那家,那家周边的风景可美了……”
“西班牙的滑雪场?”池雪随口接了一句。
“对,周围看得到雪山,是真正的滑雪胜地!”
程毅望向窗外,似乎对朱丽新起的话题不太感兴趣,“好像去过吧,那时候比较忙,没注意这些。”
“是啊,咱们的专业不同,我听说建筑学的教授都很古板,要求很严!”
程毅没再搭理她,查看行车路线,告知司机下车地点。
池雪掐算着时间,下车以后又吞了两粒药片,她端着保温杯在路边站下,吴翰则帮她拎包,活像个听话的小跟班。
程毅用余光看清了一切,不动声色。他教朱丽安装LOST APP,两人握着手机研究寻宝线路。
仓储式超市共有四层楼,一层是餐吧和各类商铺,二层是正式的商超区,地下一层和三层是超市的停车场。
宝物大概率不在人流量大的消费区域,而是在停车场比较隐蔽的区域。另外地下一层的信号不佳,路线位置的误差肯定会更大。
吴翰也参与到路线规划中,他有户外徒步的经验,但是他发觉LOST APP的导航比较傻瓜,更适合平地,如果是山地和有落差的楼层就没有精确的指示了。
当然,这能提升寻宝的难度,有人抱怨,也会有人偏偏喜欢不停地探究。
四个人走进超市一层先随性地逛起来。
程毅将地理藏宝的发展历史又讲了讲,最早是一群玩家在某网上公布地理坐标,然后用手持GPS仪器去找,发展到现在才有了和导航软件一样的APP。
而且,手持GPS仪器也是今非昔比,目前有具备多种功能。
在工程项目领域,它可以测绘、导航、量面积,在户外运动领域,它可以指方位、记路线,比手机的待机时间长,甚至植入了全球救援系统。
吴翰熟悉户外装备,同程毅聊得火热,又是技术原理,又是品牌和价格。
两位女士被晾在一边,就近找了间奶茶店,商量着点些饮品。
“池姐,你要喝这些吗,不是肠胃还没好吗?”
身后是吴翰的声音,池雪一脸难堪,她居然被一个弟弟管了,旁边那个昨晚陪自己看病的家伙都没吭气呢!
“我只点中杯的。”池雪挠着头,勉强解释。
“心情好,才能身体好!”朱丽是深谙美食之道的,池雪表示赞同,扬起嘴角。
“你们两个要喝吗?”朱丽又继续问。
程毅在一边笑笑,想要开口,池雪却悄悄递眼神,别说,什么也别说。
医院的药挺管用的,池雪也没有旧疾,事实上她的肠胃比一般人进化的更强,流连于各种零食、饮料之中。
不说品尝也要驻足查看一番品牌、配料等。市面上有卖的,她都尝过,而且不成瘾,以尝鲜为傲,奶茶的口味更是不在话下。
翻开一个普通的塑料文件夹,里面是各种口味的薯片包装袋。没错,这种东西池雪家里有。从前还有好看的饼干盒、糖纸等等,池雪已经清理过一部分了。
更多的文件夹里收集的是方便面袋,杯面的塑封盖,世界各地的,各种乡土口味的。别人去日韩,是为追星,是为美妆,她是去探访速食文化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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