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和伍老板合作愉快,进账不少,我不得搞点感恩回馈?” “你就贫吧。” “说真的,”他在我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你来吧,到时候我挑个冷门点的地方,离A城十万八千里的,谁也不认识我们,不用躲着人。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出去约会。” 我想了想说:“我们那时候管这种行为叫私奔。” “私奔也好,什么也好——你到底来不来?我就等你一句话。”他执着地问。 我答应了他:“行吧行吧,到时候要是请得出假,我就去。”我推着他往安检口走,“快走吧,要是误了航班,我没法跟老板交代,怕是只能跟你当场私奔了。” 先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1200公里的异地,说不定熬不到一个月就分手了呢。 对于男人,我早就已经想开了。生命那么漫长,没有谁能陪我走到最后,遇到投缘的,在一起三年五载,能解个闷就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我收到了秦嘉守发来的消息。 【已登机,勿念。 】 并附在座位上的自拍照一张。 周进就在我身边开车,我不敢点开照片放大看。正要回他一个“臭美”,却看见他手快把前面那条文字消息撤回了,重新编辑了以后,发了个【已登机】给我。 两相比较,信息量一样,唯独少了个“勿念”。 我被他的小心思逗乐了,给他回过去:【念,保管茶饭不思地念你。 】 他没有再回,应该是被提醒关机了。 李韵的电话打了进来,问我们在哪了。 我说:“已经把小少爷送上飞机了,航班现在刚起飞。” 她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打来电话只是想问她的专属座驾还要多久才能回到滨海路1999号。 “老刘去协调了航空公司,正好中午就有一个可以飞的私人航班,”她说,“让小周动作快点,十点前回来接我跟大少爷,再跑一趟机场。” 我开了免提,周进也听到了,对我无声地点点头,表示可以办到。 “好的,老板,我们十点前能赶到。”我对着电话说。 我挂了电话。周进破天荒地主动提起话头,说:“李总对两位少爷,怎么差别对待得这么明显。难道借别人肚皮生出来的,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吗?” “小少爷的来历,你也知道啦?”我问。 “嗯。”周进顿了一下,说,“我听我师父说的。” “我也想不通。老板既然费尽心思才有了小少爷,不说溺爱,至少不要偏心吧。”我忍不住替秦嘉守抱不平。 话刚说出口,我马上记起在外人面前我是他的“眼中钉”,不便偏向他说话,就补充了一句:“不过再怎么偏心,也轮不到咱们打工的来操心。我这辈子还没舍得坐过头等舱呢。” “你说得对。”周进淡淡地说,“小少爷这样的条件,多少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我们按时赶到了滨海路1999号,庄园里的人忙得像要打仗似的。李韵亲自坐镇指挥,盯着人把衣物、被子毛巾、米面粮油、水果蔬菜、饮料点心等等一一搬上货车。我粗粗一看,海鲜都装了三筐,一筐是活的蟹类,一筐是养在盐水里的贝类,一筐是刚刚杀好铺了冰块的海鱼。 秦嘉安就算去的是无人荒岛,这些东西也够他滋滋润润地活上两个月。 李韵正在交代要随行的那位厨师,说:“到了H城,今天晚上先把龙头鱼烧了,明天吃梭子蟹,记得每天都要事先把食谱发给我过目!大少爷想吃什么,这边会安排空运过去。千万不要去当地菜市场自行采购,品控我不放心的。记住了吗?” 幸好秦嘉守已经上了飞机,不然看到送行待遇差别这么大,又要难过了。 秦嘉安下楼的时候全副武装,穿了密不透风的防护服,戴上了口罩和护目镜,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肤露在外面。 即使如此,李韵还是紧张得不行,安排周进和我把车子里里外外消毒了一遍,才让秦嘉安坐了进去。 大F马不停蹄地又往机场赶,后面跟着一辆商务suv ,坐的是跟着秦嘉安去外地的后勤人员,再后面是一个装满了行李的货车,最后是保安队的几位兄弟,到时候到了机场要帮忙卸货。 我心想公主和亲出塞也没有他阵仗大,别的不说,公主那时候肯定没有鲜活的梭子蟹陪嫁。
第69章 车子开出去不久,秦嘉安就开始扒拉脸上的口罩。 李韵忙抬手制止了他:“别摘!万一再过敏,有你难受的。” “闷。” “忍一忍,到了H城就可以摘了,到时候把你这身防护服从头到尾都丢掉。”李韵边说边给他把口罩戴好, “你说你,既然嫌路上难受,怎么不选个近点地方,到H城要飞3个小时呢。” 秦嘉安瓮声瓮气地说:“我乐意。” 李韵无奈:“好端端的怎么又跟我怄气?” “都怪你没本事,不能让A市的市政把全市的桂花树都砍了。”秦嘉安说,“不然我用得着每年像逃难一样,从自己家里躲到外地去吗?” 嚯,想把A市的桂花树全砍了,好大的口气。 桂花是A市的市花,一千年以前就开始在本地广泛栽培。要砍掉A市全部的桂花树,相当于要拆了紫禁城造停车场,填了西湖建商场——先不管有没有这个财力,首先人民群众绝不答应。 “我们家的钱足够能把A市的绿化全部铲了重新种,但有些东西不是钱就能解决的。”李韵溺爱大儿子,还没有溺爱到失去理智,“砍树的事就不要提了。另外要是不想出门兜风的时候被A城百姓扔臭鸡蛋,我劝你在自己的社交账号上也不要胡说八道。” 秦嘉安嘀嘀咕咕地说:“几棵破树,有什么了不起……” 到了机场,将近20个人紧锣密鼓地合作,才把秦嘉安和他的行李都送上了包机。 李韵依依不舍地红了眼眶,我看她要不是下午工作实在脱不开身,她也能跟着送到H城去。 回程的车上,大F宽敞的后排只剩下李韵一个人,愈发显得她身材娇小。 她神情落寞,叹气道:“走喽,两个孩子,一个上午都走完喽。” 那一瞬间李韵露出了一些老母亲式的感伤表情,只是不知道这些感伤里面,几分是给秦嘉安的,几分是留给秦嘉守的。 “小周,我记得你是予省人?你到A市来工作,你父母不挂念吗?”李韵似乎是想分散一下注意力,于是随意问了周进一个问题。 周进说:“报告李总,我爸挂念是挂念,不过我十几岁开始当兵,经常回不了家,他也习惯了。” “你母亲呢?” 周进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方向盘,声音平稳得像他的驾驶技术:“她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李韵十分惋惜地说:“可惜了,她没有看到你长成这样的大小伙子。” 车子从机场直接去的公司,一大堆工作还等着李韵处理。 进门的时候,周进减了速,道闸的横杆缓缓升起。正在这时候,边上突然蹿出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蹦到车头前进方向。 周进踩了急刹。 中年男子刷地一下展开手里的横幅,红底白字,明晃晃地写着—— “李韵,我愿意接盘,嫁给我吧!” 荒诞到我目瞪口呆,以为这个人在搞什么行为艺术。 保安亭的同事们冲出来,七手八脚地按住他。中年男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叫,连能防弹的车窗都挡不住他的声音。 “我不嫌弃你是寡妇,也不嫌弃你有两个儿子!我从T省坐了20个小时的火车,专程来娶你,李韵,你出来!” 我可以百分百确认这个人和李韵没有什么感情纠葛,因为无论他的衣着还是谈吐,都和李韵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我知道单身女人,尤其是有钱又漂亮的单身女人容易被人盯上,来做保镖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阿猫阿狗都敢痴心妄想。 李韵嫌弃得直皱眉头,就像好端端走在路上,礼服的裙摆沾到了狗屎。 “神经病。”她厌恶地说。 “我下去看看?”我请示东家。 “快走快走。”她吩咐周进,然后又说,“小伍,你也不准下去。这种人沾到就晦气,回头叫人把他抓进去关几天就老实了。” 大F没有停留,继续往公司里开进去。临近中午,我们的目的地是李韵的专属小食堂。 后来听门岗的同事说,那个男人被抓进去拘留了三天。 他连李韵的面都没有见到,却仍旧把她恶心得够呛,午餐本来就吃得少,那天更是一口饭都没碰,仅仅吃了两块切好的苹果。 她吃不下,我也不方便劝,只是问:“老板,要打包些点心放办公室冰箱里吗?” “不用。”她无意识地用牙签扎着果盘里的香蕉,长叹一口气,“做女人真是难。” “您这么有钱了还难,那我们就是在水深火热里了。” “多有钱有势的女人,男人对她的最高赞誉也只不过'可娶'。”李韵皱着眉说,“我不知道碰到过多少个刚才那样的男人,有钱的,没钱的,有身份的,没地位的,都敢凑到我面前来说愿意娶我,好像是什么天大的恩赐一样。这两年我年纪大了,才算消停了点儿,义山刚走那几年,上门骚扰的人不计其数,幸好大部分都被老伍挡回去了。” 她说到这儿,把眼神投向了我挂在餐椅背后的伞,“说起来,这把伞里的匕首还是大功臣呢。有一回开年会——有26年了吧,那会儿还没有你呢——有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借着酒劲搂了一下我的腰,老伍拿这把匕首削掉了人家的一个小指头,血溅当场啊。” 我惊讶极了,老伍啥时候做过这么狠的事?更狠的是他事后跟我只字未提。 “老伍削掉人家一个手指头,没有被抓进去吗?”我问。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里确实没有他蹲过监狱的印象。 “没有。那个经理酒壮怂人胆,忙不叠地捧着断指去了医院,酒醒了以后提都不敢提。”她回忆往事,微微笑起来,“多亏了老伍那一刀,后来公司里敢来骚扰我的都要掂量掂量。” 老伍年轻的时候,保镖工作内容:剁咸猪手、抓绑架犯,可能还帮忙杀了李韵虎视眈眈的娘家哥哥;等我上岗时,工作内容:劝解轻生少年、看护小情侣出门约会、陪小少爷兼职打工。 这样一比,我简直像是来养老的。 或许,老伍正是因为觉得他已经把这份工作最困难的部分做了,剩下的没有了什么危险,才极力推荐我承袭他的岗位。 下午,李韵的办公室来了两位访客。 李韵看了一眼来人递上的名片,念道:“女娲生物科技……郑鑫教授。”她微笑着向两位访客中年长些的那个男人说,“郑教授,不知您通过董总牵线,非要见我一面,有什么指教吗?如果是想推销贵公司的产品,您可以直接找我的采购总监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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