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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她，轻声说：“谢谢你。” 林瑜一愣，抬头看向他。 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为什么说……” 封泽把她抱住，道：“就是想谢谢你。” 有些问题，已经不用再问出口，在亲眼见到的那一刻，一切都水落石出。 那只陪伴了他数不清岁月的风铃，本该在那天摔得粉碎后，彻底消失在他生命里，但若干年后的某一天，他看到有一个女孩，将它修理如初。 那么多的疤痕。 封泽心里有个洞，多年来灌着冷风，将他的四肢百骸都沁得冰凉，失去温度。 他就像那只风铃，曾经碎得彻底，而在林瑜手心里，他被补上补丁，从此狂风骤雨，都无法击穿。 林瑜不知道为什么封泽要说这种话，但男人埋在她肩窝，向来高大的身影微微弓着，林瑜内心触动，抬手回抱他：“那……不客气？” 良久，封泽才松开她。 林瑜听着雨声，说：“很久都没有下这么大的雨了。” “嗯。”封泽应着，“上次好像还是几个月前了。” “你记得吗？”林瑜拨动着瓷杯的杯耳，语气闷闷的，“上次这么大雨的时候，你对我还爱答不理的。” “……”封泽垂眸，他说：“所以你现在是要翻旧账？” “那倒是犯不着。”林瑜回答，“那个时候我们又没有关系，你那样对我是正常的。” “抱歉，”封泽眉眼舒缓，玩笑似的说，“早知道几个月以后我要追你，就该再殷勤些。” 林瑜说：“那个时候你要是对我太好，我真的会怀疑你被人夺舍了。” “有那么夸张？” 林瑜想了想，出于人道主义，还是没把公司给他取的那个什么魔头的绰号供出去，只是坚定地点点头：“有的。” 封泽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软绵绵的，“我那时是一视同仁，并不是因为你曾经和我的关系故意凶你。” “我知道。” 林瑜当然知道。 毕竟封泽来义清时间不长，但是战功赫赫，骂哭众多小领导的战绩可查。 林瑜顶多是郁闷，还从没被凶到眼圈红过，况且她在义清，封泽也没给她穿过找鞋，她就知道封泽犯不着针对她。 雨声越来越大，他说：“我先回去了。” 林瑜感觉得到封泽的情绪不太高涨，说：“没事的，你多坐一会儿也没事的，反正我就一个人，你来了还热闹一点。” 封泽步子一顿，看着她笑。 林瑜心想他不会是误会了吧，误会她舍不得他？她的这番话很假吗？ “……”仔细想想确实挺假的。 热闹这个词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在封泽身上用吧？ 想到此，林瑜又说：“那你走吧，我都习惯了。” 话一出口，又很奇怪。 怎么像在卖惨？ 她闭了闭眼，真是越错越乱。 封泽看了她一会儿，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唯有笑意越来越浓，他摩挲着她的指尖，片刻后轻轻松开，开口：“好，那我走了。” 林瑜点点头，又忍不住跟着他走，说： “我送送你。” 封泽好笑，说：“不用，省得又要上来。” 林瑜的脚步顿在原地。 脑海里两个小人争论不休。 一个说：执意要跟过去会不会显得她太喜欢他了？算了，别去了。 一个说：只是送他下楼而已，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林瑜就犹豫了几秒钟，封泽的身影已经走到了玄关处。 天人大战还没有结束，视线里，封泽的背影顿了顿。 下一刻，他转身，大步向自己走来。 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林瑜感觉道自己被一个炽热的怀抱拥住，密不可分的吻，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男性气息，几乎将她融化。 林瑜被他吻得全身像过电，腿一软就坐在了沙发上，男人单腿跪在她腿间，倾身压下来。 直到气喘吁吁的、吻的间隙，封泽撩开她的发丝，嗓音喑哑： “雨太大了，想了想还是等会儿再走吧。” 她软软地瘫在沙发上，快没有思考能力了，听到他的话，林瑜抬眼看向封泽，睫毛的扇动在他的脸颊留下一阵细软的风。 比起封泽，林瑜的呼吸紊乱而狼狈，原本白皙的双颊因为缺氧而迅速涨红。 微微抬脸的动作，她的鼻尖擦过他的，气息交融，林瑜被他看得更加神魂颠倒，勾住他的脖子，连手心都是汗，她喃喃地说：“那你在我这里躲躲雨，行吗？” 封泽垂眼，吻她，“好。” 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林瑜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一睁眼，在接触到如此灿烂的光线后，原本还睡意惺忪的林瑜顿时清醒，一股麻意升起来，从头到尾。 顾不得腰酸背痛，林瑜抓起手机一看。 中午十二点了。 “完了。” 迟到了。 林瑜打开手机，却没收到意料之中孙志的轰炸。 以前她踩点进一次公司，孙志都能发表长篇大论，她今天迟到了半天，怎么都不找她？ 林瑜点进封泽的信息。 封泽：「帮你请假了，好好休息。」 封泽：「早餐在冰箱，拿出来热一热再吃。」 林瑜回复：「好的。」 她放下手机，刚要下床，一动，身上的被子滑落，她低头看了一眼，顿住，移开目光，望着窗外，空白的大脑里像跑起了一列火车，“呜呜”的汽笛声轰炸着，响个不停。 就算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也有点难以接受全.裸行走。 林瑜默默羞耻了整整一分钟，最后选择用被子把自己裹住，下床，像个蚕宝宝一样慢吞吞地挪动，去衣柜里找衣服换上。 第39章 适应 明明记得昨晚那些脱掉的衣服都被丢在了地上, 但林瑜洗漱完，在客厅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最后在阳台看到晾好的, 一整排洗好、在燥热的微风中已经干了的衣服。 茶几上，盒装避孕套的包装所剩无几, 征得她同意后封泽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的, 十分钟就回来了，买到后他又问了她一遍，林瑜只吻他，她想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 爱了就做，没什么好思考的。 接吻到全身都酥麻的时候，封泽再问她一百遍她的回答也不会改变，除非她不爱他了。 垃圾桶内被套上了新的垃圾袋, 封泽走的时候，将所有的痕迹都清理了个干净。 林瑜吃完早餐, 思绪仍旧在脑子里打结, 她抱着沙发抱枕, 盘腿坐在上面，看着茶几上的避孕套，有点回不过神, 唯有耳根子热热的, 她拉下前襟的领口，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 胸口雪白, 蔓延的红痕像严冬盛放的梅花, 暧昧到不可言说, 又令人心知肚明。 林瑜沉默着把领子拉上去捂好，心想还好她昨晚很有先见之明地和封泽说不要在脖子上留痕迹, 果然很明显，且消不掉。 又不可避免地想到昨晚，林瑜扫了眼客厅，沙发、茶几、阳台的落地窗，随着记忆的复苏，原本正常的陈设也变得无比旖旎，林瑜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把脸羞耻地埋进身前的抱枕里——等等，这个动作怎么也这么熟悉？ 一个画面开始在她脑海浮现。 那时他们已经进了卧室，林瑜租的是单人公寓，没有多余的卧房。 漆黑的房间，没有开灯，随着房门“吱呀”一声严丝合缝地合上，唯有窗外透进来几缕路灯的光线，在黑暗里微弱地挣扎。 他们吻得动情，在不分彼此。 封泽把她放在床上，俯身撑在她身侧。 “可以吗？” 倒不是一开始询问的意图了，他这是在问，能在床上吗，毕竟弄脏了有些麻烦。 封泽喘了一下，有点性感，他又有起身的趋势，轻声说：“衣柜里有没有能垫一下的——” 林瑜活到二十二岁才知道自己是个急性子，没耐心听他说完就仰头亲上去，预备终点是封泽的唇，但也许是由于光线太暗，也许是由于她精疲力竭到有点昏头转向，总之她没控制好准头，最后贴在了他的喉结。 封泽一滞，剩下的话也就没有了再说的必要。 昏黄的床头灯晕开一片清明，她倒在床榻上，身体微微陷进柔软的床垫内。 客厅里他们做了两次，中途林瑜花了好长段时间才缓过来，到了床上还有点迟钝和飘忽——也许是源于某种激素的作用。 她感受着震荡，觉得自己像一片在海面漂流的树叶，随涟漪游着，很舒服。 但偶尔也会被浪打得很疼，整个身体都蜷缩，然后在意识不清时被一双大手抓住，整个从浪里捞出来，她被海水洗涤，连额前的发丝都打绺地贴在脸颊上。 唇上湿润，不多时口腔弥漫开咸咸的味道，直到封泽的指腹按在她的眼角，低声问她是不是太重了，林瑜才发现自己流了眼泪。 太没出息了，难道她能承认这并不是因为疼吗？ 实在难以启齿。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花板在她眼前旋转，林瑜顺势低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地心引力的作用将她深深地嵌进去、吸进去，窒息感细密地啃咬着她的神经。 大脑滞空，氧气即将消耗殆尽的时候，封泽把她一把抱起来。 空气一涌而上，几乎是被她大口灌了进去，被压制到极致的肺和大脑像是在那几秒进行了一场狂欢，封泽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他抚摸着枕套和发丝在林瑜脸上留下的轻微的压痕，吻在她的后颈蔓延。 越回忆，脸越热，就在这时，忽而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林瑜的回忆。 她内心一片兵荒马乱，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找了好半天才寻到声音的源头——手机被她随手放在了床上。 床单是新鲜的颜色，林瑜这才注意到被褥被换了一遍，应该是封泽趁她在浴室睡着的时候弄的。 一看名字，刚被压下去的画面又一次死灰复燃，林瑜手一抖，给挂了。 “……” 手机也安静了几秒，换成了信息提示。 封泽：「不方便？」 林瑜：「没有没有。」 封泽：「？」 林瑜：「我说手抖了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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