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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终于舍得来北京看我了。我盼你好几回了，你妈总跟我说你现在压力大，忙着呢。” “这回来北京待几天啊？就住姥姥姥爷这儿？这儿房子宽敞，够你住。” 林之珩看了看满脸期待的老太太，笑着说好。 在老人面前，他又成了那个懂事、听话的年轻人了。 这两天风有点大，林之珩看老太太只穿了件单薄的针织衫，皱着眉说：“给你俩带了点礼物。外面风大，您先进屋，我拿了东西就进来。” 老太太确实觉得风吹得人头疼，也没坚持等他，而是转头吩咐一旁站着没动的温瑶：“瑶瑶，你陪一下你大哥。” 温瑶勾唇一笑，眉眼弯弯地说好。 老太太一走，林之珩的表情突然淡下来，他看着凭空出现的温瑶，皱眉问：“不是特意回国探望病人？不在医院跑这儿干嘛？” 温瑶听到林之珩熟悉的责备，第一反应不是难过，而是开心。 她眨眨眼，满脸耐心地解释：“昨天已经出院啦，老人身体恢复得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家里有专门的护工照顾，我帮不上什么忙，正好过来看看姥姥姥爷。” “我也没想到，大哥会过来。” 林之珩被她毫无逻辑错误的回答弄噎，他淡淡嗯了声，转身去后备箱取东西。 温瑶见状，立马跟过去想要帮忙。 林之珩买了不少营养品，不过他全都一手包揽，只让温瑶关下车门。 他对温瑶没什么意见，只是烦她缠着不放。 他讨厌死缠烂打的人，也讨厌麻烦，更讨厌一些没必要的事儿。 当然，他也不想给温瑶第二次机会。他们的事儿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谁来当和事佬都没用。 所以在进屋前，林之珩特意叫住温瑶，提醒她：“进了这道门，你要以后还想叫我一声大哥，就别老人提想跟我再续前缘的事儿。否则，别怪我跟你翻脸。” “还有，你也别期待我会回头，我不会。瑶瑶，我从头到尾只把你当妹妹。我试过，咱俩不合适。” 温瑶的脸色骤然煞白，她差点没站稳，往后跌了半步。 林之珩的语气很温和，说出的话却挺重，没给她留半分生机。 可是她回国除了探望病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跟他复合。 温瑶自然不想答应，可是面对林之珩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温瑶不得不答应。 两老人看到他俩一前一后进来，纷纷招呼两人进来坐。 姥爷刚从书房下来，看到林之珩，老人背着手从上到下打量一圈林之珩，见他身上没沾染什么不该沾染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这是他最得意的外孙，也是几家花心思培养出来的小辈，很难不让人省心。 “恒之。” 林之珩站在原地，迎着姥爷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中带着一丝亲近回应：“姥爷。” 老人注意到林之珩手里的礼品，神色严肃地说：“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干休所什么都有。” 林之珩将礼品递给过来迎接的阿姨，笑着走上前，解释：“一点心意，您就别指责我了。我要真空手来，徐女士不得骂死我。” 提到女儿，老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笑着开玩笑：“你妈这脾气随你姥姥，服软不吃硬，谁跟她闹她跟谁急。” 老太太不服气，摘下眼镜反驳：“哪儿就随我了，你也不一副臭脾气。生起气来谁都不服，干休所多少年轻人被你训过。” 林之珩挪了根凳子坐下，笑意不减地看着两老人斗嘴。 气氛说不出的温馨。 温瑶见状，偷偷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并将这照片po在了微博。 退出微博前，她陡然想起顾辞那天提过一嘴，跟林之珩去四合院的女生是个演员。 温瑶思索了一会儿，凭着记忆搜了一次，搜索框还真的弹出了「汤倩」的工作微博。 她点进汤倩的微博头像看了看主页，鬼使神差地点了关注。 林之珩不知道她的小动作，只是看她低头玩手机时，瞥了她一眼。 老爷子老太太不爱年轻人在饭桌上玩手机，一直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一直到用完餐，老爷子才看向林之珩，让他上二楼书房聊聊。 林之珩坦然接受。 吃完午饭，林之珩跟着姥爷进了书房。 流程跟往常差不多，先是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再问询他的工作、生活，林之珩一一作答，除了在找女朋友的问题上撒了谎，其他都如实告知。 老爷子很满意林之珩的态度，聊完还不忘嘱咐两句：“你是几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孩子，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我虽然不忍心，但是也不好说什么。你妈妈老是打电话跟我哭，说压在你身上的负担太重，怪他们太自私……” “这世界总有人负重前行，你要想开一点。” 林之珩淡定地表示人各有命，他早就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老爷子看他坦然处之，眼里的欣慰越盛。 “听说你刚上任，有几个叔伯并不满意？” 林之珩坐在椅子里，听到姥爷的问话，无声笑了下，冷静道：“是有点不服气，不过没关系，我能搞定。” 老爷子看清林之珩眼底的轻蔑，提醒一句：“年轻人还是稳当点好，别太激进。” 林之珩笑笑，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刚出书房就听老太太在院子里跟温瑶讲话：“瑶瑶，你过来陪我说会儿话。” 林之珩站在玄关，插兜看了会儿，终究还是没上去打扰两人。 老人年纪大了，有小辈来探望总归是高兴的。 老爷子收拾完下楼见林之珩站在台阶下没动，他顺着林之珩的视线看过去，突然问：“你觉得瑶瑶怎么样？” 林之珩当即收回眼，不留情面地拒绝：“不合适。” “您老可别乱点鸳鸯谱。我俩要合适当初就不会分开。” 见林之珩如此排斥，老爷子敏锐的视线落在他脸上，试探性地问：“有喜欢的姑娘了？” 不知怎的，林之珩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来汤倩的脸。 下一秒，他强行掐断想象，意志力坚定地否认：“没有。” “暂时没考虑这个问题。” 老爷子思索片刻，想到隔壁大院的老头子，忽然说了句：“隔壁老夏家有个姑娘倒是不错。跟你差不多大，人也乖巧懂事，刚从国外回来。” “我前两天碰了一面，小姑娘挺有灵气。” 林之珩微微低下脑袋，难得没吭声。 老爷子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到底年轻，还想再奔两年。 随他去。 — 林之珩一直在干休所待到下午六点，临走前姥姥让载温瑶一程，林之珩没拒绝。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林之珩是无话可说，温瑶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三番两次地扭头往林之珩身上瞟，却在触及他那张冷硬不吃的面容时，一下子就怂了。 况且他已经将话讲得那般清楚，她要是再往上贴，多少有点廉价了。 依照她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放下脸面去挽留一个男人的。 所以她决 定点到为止，就保持现状挺好。 当然，万一哪天他反悔了，她就在他身后，不会走远的。 或许是想通了，温瑶心里少了几分忐忑，多了几分轻松。 她歪头看着林之珩，语气温和地问：“大哥，诗媛回上海了吗？” 林之珩听出温瑶的语气变了许多，回头睨了眼人，见她不再固执，态度和气了一点：“嗯。” 温瑶笑笑，表情怀念道：“那我过两天去找上海找她玩儿，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怪想她的。” 林之珩没什么表示，只淡淡点点头，算是回应。 期间一个电话进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温瑶无意瞥了眼林之珩的屏幕，瞧见一个眼熟的名字——汤倩。 林之珩当着她的面儿，毫不避讳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一道娇俏、可爱又透着两分心虚的女声漏出音筒：“林之珩，我迷路了……你在哪儿？能不能来接我？” 林之珩眉头一皱，语气里没了特意维系的温和，反而多了几分不耐：“蠢死算了。你怎么不找块豆腐撞死？” 吐槽完，林之珩又按捺不住地交代：“地址发我。” 电话那端的汤倩被他骂得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舔了舔嘴唇，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迷路。 她就是去天坛公园打个卡，拍个秋天，谁知道钻哪儿去了。 附近偏僻又打不了车，天也黑了，再加上网上诸多传说，她一个人多少有点害怕。 怕林之珩拒绝，汤倩瞄了眼电量不足的手机，威胁他：“……我手机只有百分之五的电了，你要是不过来接我，你只能在社会新闻上看到我了。” 林之珩：“……” 有病吧。 温瑶都以为林之珩不会大老远绕一圈去接人，没曾想他在前方突然掉头往天坛的方向开，彼时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过一公里。 也是那一刻，温瑶意识到，林之珩远比他自己想象得要在意那个叫汤倩的女生。 一路上他开得很快，期间还闯了两个红灯。温瑶有心提醒，林之珩却不管不顾，仿佛不当回事儿。 温瑶全程紧抿嘴唇，握住安全带不敢松手。一直到车开进停车场，稳稳当当停下来，温瑶才松了口气。 没等她反应，林之珩已经解了安全带，拿上手机径直往天坛的方向走。 温瑶见状，连忙拿上包、车钥匙跟上去。 两人刷身份证进了园区，林之珩根据汤倩发来的定位只能确定她的大概位置，无法精准到具体地址。 林之珩来过几次，凭着记忆往南门的方向走。 晚上的天坛静悄悄的，没几个人。路灯也不是特别明亮，配上这古老的建筑，说不出的静谧。 温瑶穿着高跟鞋，跟着找了一段距离，脚疼得厉害便没继续。 林之珩听到温瑶的痛呼声才回神，他陡然意识到他今日做得有点过火。 挣扎片刻，林之珩转过身走到温瑶身旁，扶着她坐在凉椅，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温瑶崴的那只脚，确认无大碍后，林之珩满脸歉意地交代：“坐这儿等我会儿，我打电话让人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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