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待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看。” 闻言,安安下意识就想往喻崇义的方向看去,却被秦司礼扣下的帽子限制住了行动。 她撇了撇小嘴,玩着手里的印章,这下倒是老实了。 “白泽玮在云巅之宴干了什么,其实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语冰冷,眸中不带几许感情。秦司礼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末了又松开,他歪了歪脖颈,骨骼的响声在这一刻极为清晰。 喻崇义脸色微变,却依旧强撑着坐在办公桌后。 “无论他是杀人放火,还是寻衅滋事;都与我无关。白家人教育失败,还轮不到我秦家来管。” 话毕,他猛的揪起喻崇义的衣领,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朝着他的左脸狠狠给了一拳! 喻崇义的头瞬间被打歪到一边! 这还不够! 秦司礼一把将他扯出桌后,朝着他的右脸又是一拳!拳拳到肉,喻崇义的脸顷刻就红肿了起来,口腔内壁被打破,鲜血沿着嘴角流出,滴淌在他的衬衫上。 他冷眼瞧着喻崇义强撑起的平静,薄唇轻启:“秦家人管不了的事,你也别想扯上杜家。” “——更别妄想,杜琢然。” 迎上秦司礼饱含威胁的冰冷目光,喻崇义静了会,蓦然咧开了嘴,破罐子破摔般笑着反问:“若是我偏要这么干呢?” 段瑾则他凭什么!是他陪杜琢然度过她最难熬的时光,他见过她不为人知的每一面,原本站在杜琢然身侧的人是他才对! 殷红的鲜血染上衣襟,红得刺目。喻崇义却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样,毫无畏惧地与秦司礼对峙着。 “秦司礼,今天就算你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收回印章;我已经错过一次了,这次,我绝不!”他唇角翕动,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眼中尽是绝不屈服的肆意! 听闻此言,秦司礼挥拳的手顿住,沉默了会后蓦然轻呵一声,带了几分淡淡的嘲意。 那一拳最终没再打向脸,而是重重落到了喻崇义的肩头。 ‘砰’得一声,直接将他打偏身子,瘫倒在地。 秦司礼缓身站起,居高临下。 他冷眼看着挣扎起身的喻崇义,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懦夫。” 原本被打得有气无力的喻崇义却突然被刺激到了痛处,猛的爬了起来,攥紧拳头就要向秦司礼挥过来! 秦司礼躲也不躲,掌心成刀劈开他的拳头,抬脚又将喻崇义狠狠踹回了地上。 “近十年的时间里,哪怕有一刻你鼓起勇气开口,都不至于在这里后悔。” 杜琢然不是毫无所察之人,她或许能够猜到喻崇义对她的感情,只是无法肯定,想等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66章 不配 不然喻崇义以为他凭什么能在杜琢然身边待上这么多年?凭他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吗? 笑话! 如今错过了在这里演深情给谁看?还想借着印章的事去挑试杜琢然夫妻的感情,他是怎么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当他秦司礼是死了吗? “我是犹豫了……”腿骨被重踹了一脚,喻崇义扶着墙喘了好几口气才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被秦司礼几句话勾起过往的他眼中又漫起了痛意,“但我并不是没有在找时机解决这件事。我过去劣迹斑斑,在京城的名声比你也没有好听到哪去。” 呼吸牵扯到了伤口,他靠着墙吐了几口浊气,垂着眼睑复又开口:“杜家那样的肯定是看不上我。我必须要在事业上有所建树,才能有底气地上杜家的门。” 在那一刻,他终于发现自己过往所做的那些事原来是这么的愚蠢、可恨;让他毫无勇气踏上杜家的门楣,求他们将杜琢然嫁给他。 他自己都觉得不配,更何况是她的至亲呢? 但秦司礼却漠视了他的解释,以一种近乎无情的语调讽刺道:“可你什么都没有跟杜琢然说。” “我只是想让她等等我!等我一段时间就好!”喻崇义猛然抬起头,厉声辩解道:“我当时已经着手准备进入我父亲的公司学习,而且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我在邮件中不是没有告知过你!” 为了多一把助力,他特意将这件事告知了远在海外的秦司礼;在对待杜琢然感情的事件上,他自问可谓是用心良苦,没有半分马虎。 但结果呢?呵。 邮件? 秦司礼无谓地勾了勾唇角,将挥拳的右手插回口袋里。 彼时海外硝烟弥漫,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他应了上部的命令前往海外收件,原本只是平常小事,但老爷子的得意门生却在他到达后的一个月莫名横死街头。 本部在他死亡前没有收到传回的任何消息。 更可怕的是,在他死后的翌日;他们所在大区的网络全线瘫痪,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局。 而作为唯一一个拥有特批权限的收件者,他当之无愧地成了最合适的猎手。 他被敌方派人狠盯了两个多月,稍走错一步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他想方设法多方周旋,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只为了等一个时机。 而等他收件成功,再度艰难连上网络,从邮箱里翻出那封信件时,早已过去一个月了。 挥散那些封尘的秘密,秦司礼忽然对他提起一件往事。 他说:“小时候我和杜琢然玩扮家家酒,她喜欢演死了老公独自带着孩子的寡妇,次次都让我扮她儿子。而每一次玩到游戏快结束的时候,她就装出一副母亲吩咐儿子的口吻,让我去点心房取她最爱吃的芙蓉糕让她带走。” 喻崇义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痕,同时肩膀的伤口扯得生疼;却在听到有关杜琢然的事时,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拉过那把空置的椅子,秦司礼顺势坐下,接着说:“但那一天,我在去点心房的路上遇到了我四叔。”
第67章 凭什么(掉落加更) “他常年待在实验室里,难得回来一次;而偏偏那次回来碰到我,硬是将我拉去了老爷子的书房背了一个下午的方程式。我以为杜琢然等不到我会先离开,或者是自己去点心房拿芙蓉糕。” 秦司礼微顿了会,缓缓启唇:“但我错了。她不但没走,而且在我回到我们扮家家酒的地方找她时,她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时至今日,他都记得那一掌打在脸上有多疼。 但他一点都没有生杜琢然的气。 迎上喻崇义疑惑不解的目光,秦司礼握着雪茄敲了敲扶手,沉声:“你知道现在的你,和当时的我犯了什么相同的错?” ——喻崇义不明白,他自大又自卑,又怎么会懂杜琢然的底线与原则? “我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会自觉离开,而没有让人告知她我被四叔带走。其二,我空手而归,搞砸了她吩咐给我的事。两件事我一样都没办到,我不但失约,还失信了。” 杜琢然那次头也不回地从秦家老宅离开,梁姨还奇怪她连最爱吃的芙蓉糕都没有带走;而从那时起,杜琢然再也没有提起过扮家家酒这个游戏。 他仅仅是一次失约,就带来了这样可怕的后果。而喻崇义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还想试图去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 愚蠢至此,他不替杜琢然出几口恶气又怎么算得上是她弟弟? “你绝口不向杜琢然提起你对她的感情,连承诺都不曾有过。你自我感动,认为要有所建树才是对得起她?喻崇义,你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脸?” 越说越觉得可笑,秦司礼高大的身影微微往前倾,噙着些微的冷笑反问道:“她算是你什么人?未婚妻?女友?情人?真可惜,她只是你……” “朋、友、的、姐、姐。”声音缓缓,一字一顿。 他说得缓慢,却像把刀子插在了喻崇义的心上。 喻崇义攥着胸口衬衣的手越发紧了紧,眼神晦暗;秦司礼的未尽之语仿佛下一刻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所以,你凭什么要求杜琢然等你? 是凭着毫无名分、一腔孤勇;还是他的流连花丛、花边新闻满天飞,绯闻对象一日一换?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这些话压着透不过气来。 “不要将你的懦弱甩锅到杜琢然的身上,她不是你用来逃避问题的借口!如果下次再发生类似今天印章的事件,我不会就是打你一顿这么简单。” 听着秦司礼的警告,喻崇义缓缓垂下头半阖着眼,沉默着,不发一语。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些话听进去。 但这些秦司礼都不在乎。 他抱起婴儿凳上的安安,俯身时在她空空如也的小手上顿了会,黑眸淡淡;而后勾起挂在椅背上的兔子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临了,安安趴在秦司礼肩头,小手握成喇叭状,朝着瘫坐在地上的喻崇义喊道:“叔叔,你借给安安的玩具我放在桌子上啦!虽然安安很喜欢,但是麻麻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安安今天很开心,所以叔叔也不要难过哦!”
第68章 白泽玮 喻崇义倏然抬眼,心脏更是猛地刺痛了一下。 原来安安,也不相信他。 “白泽炜在地下停车场。”喻崇义摸出方手帕抹去血迹,喘着粗气,在他身后蓦然开口。 秦司礼单手抱着安安欲踏出门的脚步顿住,安安揽着舅舅的肩膀,悄悄的往外探去好奇的目光。 ——她刚刚好像听见了小白哥哥的名字。 “庞经理曾经在沛色看过场子,早前在下三街得罪过你,被你手下的人教训过。他对你心存畏惧,不会对外乱说。” 喻崇义扶着墙艰难站起,又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顺了会气,“和小白起争执的是钱菁菁故意找来的人,我和她之间有些误会,连累了他,麻烦你代我跟他道个歉。” 想起那桩姻亲他就忍不住的头痛,他有心解释却又感喉间苦涩,说什么都倍感多余。 喻崇义的模样算得上狼狈,却依旧想说些什么。安安揪着舅舅的衣服,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 只望见了一脸漠然冰冷。 下一刻,她从那位叔叔的口中听见了母亲的名字。 脚步踉跄,他撑着办公桌,气若游丝:“秦司礼,我爱杜琢然。很爱很爱。你觉得我卑劣也好、手段下作也罢;但我请求你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她。” 他不希望在杜琢然的心里自己变成这样的形象,他满身肮脏,但仍然希望能在那人的心里拥有一方净土。 哪怕是假的。 最后这句话音落半晌,却迟迟没有听见答复。 满室静寂,秦司礼抱着安安背对着他,唇线抿直、眼底冰冷,末了丢下一句:“再说吧。” …… 地下停车场。 曾经被秦司礼手下的人打出了心理阴影,庞经理远远见着秦司礼抱着安安走过来时,就连忙带着那群憨憨保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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