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都快尴尬死了! 总不能因为江宏斌没来,就把带来的酒再揣回去吧 那邓海洋怎么办 他肯定会戳脊梁骨,觉得向前这个大姐待人有亲疏,看人下菜碟。 好在邓海洋并没有这么想。 他本就怀疑老丈人攒这个周末局的合理性,这会子看情势,也猜出了七八分。 于是邓海洋主动把酒拿地上的纸袋儿给装好,又拍了拍高平的肩膀道:“大姐夫,可快别闹了!我这和向中正忙着造人呢!你可不能杯酒释兵权,坏了我们家的千秋大计。” 听他这么说,向前和向南同时松了口气。 向南愧疚,没能把江宏斌抓来。 向前更愧疚,为了单生意,一家人在一起酒都不能好好喝,还得耍心计。 谁让酒是柴进的呢 不见兔子不撒鹰,向南倒不是舍不得一瓶好酒,而是回去没法跟柴进交代。 这高平也不知道体谅人,脑袋绝对是被驴给踢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江宏斌没到场,酒的事就应该黑不提白不提啊。 向前狠狠剜了他一眼。 这一眼,又刺痛了高平的自尊心。 他赌气坐下,用脚把酒该到一旁。 自打向南进门,向郅军在厨房里就留意着客厅的动静,向中缺席,江宏斌临时放鸽子,他已然心里不爽。 切菜的后半段,他将砧板剁得咵咵响! 方才眼皮子底下这么一段小插曲,向郅军瞅得明明白白。 他气得发怵,表面却不露一丝痕迹。 “咚!”地一声,他铁青着一张满是沟壑的脸,把桌子下面那瓶2008年的茅台顿在桌上!道:“喝这个。” 向前一见那瓶茅台,就心有不舍地说道:“爸,今天你怎么把退休的酒给拿出来了。江宏斌又不在,这不是浪费了吗” “噢,他不在,就是浪费啊” 向郅军毫不客气地戳穿向前前头的小心思。 向前瞬间脸红到脖子根:“爸,我的意思是……这不是一家人,人不齐嘛!” 向郅军又严厉地去瞪向南。 向南心虚地垂下脑袋,继续理左左的袖子。 “小姨,你弄好了没有啊”左左奶声奶气地催促她。 “好了好了。” 向南低着头无奈地放开左左,往餐桌走过来坐下。 邓海洋见全家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诡异,只得继续扮和事老和稀泥道:“爸,要不咱今个儿就别喝了吧。我刚才跟高平说,想造人……”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向郅军坐在长桌的头首,冷厉地直接打断邓海洋。 “这都七八年过去了,造颗北斗都上天了!” 向郅军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原本“人不全”的话是冲向南,这会子又改了冲向中。 “今天都给我喝,你要造人,也不急在今天!母的都不在,你自体繁殖啊!” 他坐在长桌的头首,围裙也没解,兀自打开茅台,黑脸仰脖自斟自饮了一杯。 向郅军知道三个女儿都各自组建了小家庭,他这个老丈人就算常图一家人团团圆圆,但也是人微言轻。 可他就是气啊! 一来,他识趣,不总牵着女儿女婿回来看他,虽大家同在一座城市,也不过三五个月才聚一次。 二来,他明讲了,这个局是为自己的“阴历生日”。就算日子是假的,那情谊总该是真的吧 这女儿女婿也都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何况,他撒谎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群小没良心的! 江宏斌缺席家宴的事,就像是滚雪球,本来很小一个疙瘩,却将向家这几年家里如浮尘般的隐患都滚了出来。 第34章 这里山明水秀,足够她好好地吞吐一下往日的颓废郁郁之气 向中自从来到王玉溪家,便似正瞌睡碰着枕头,再不舍得离开。 王玉溪租住的是离园区不远的博士后公寓。 他本没资格申请,凭人缘好,借到了某位师兄的房子,2800一个月,包水电。 仅仅20平的房子,独门独户,一室一卫,被王玉溪整理得井井有条,还颇具品味。 向中家虽大,还在二环以内,却被邓海洋造得像个猪窝。 来到玉溪的住所,向中仿佛从凡尘俗世中,解脱到了世外桃源。 这里山明水秀,足够她好好地吞吐一下往日的颓废郁郁之气。 “这个是” 一进门,向中就好奇地抬眼望向玄关门框处的生安上去的一道吊杠。 “噢,这个啊……” 王玉溪侧身擦过向中的肩膀,在她面前轻盈地一跃而起,随即就演示了几个引体向上。 他虽知道向中要来,今天仍穿得居家随意,上身一件白T,下身一条黑色居家裤,简单大方。 面对王玉溪的紧实而又线条感十足的背部肌肉,向中有些看呆,她眨了眨眼,强迫自己镇定。 他是在故意散发荷尔蒙吗。 “呃。” 王玉溪向上律动了N下后,发出一声闷哼,从杠上跳了下来。 他无意识地甩甩手,回头看向中。 向中红着脸,心也“扑通”一声跟着掉下来。 她目光忙瞥向别处,竭力若无其事地继续往里走。 王玉溪的卧室很简单,一张1米5左右的单人床,床上铺着蓝灰色格子的床上用品,几只灰白色的枕头,随意地摞在床头,慵懒柔软,让人很有靠上去的冲动。 一旁的床头柜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几本书,这样的姿势,比摞得整整齐齐,更让人相信,它们时常被翻阅过。 向中走过去,轻轻撩起一本的封面,是李泽厚的《美的历程》。 另一本,《菊与刀》。 再一本, Capital in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这些书都还蛮老的。” 向中撩了下卷曲的头发,捧着书旋身道。 王玉溪正给向中倒柠檬水,眉间一笑,道:“随便看看的。” 他的手指很纤长,白皙,一根是一根,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简直像一件瓷雕艺术品。 向中接过水,低头抿了一口,而后左顾右盼,怎么进来半晌也不见家里的主角——猫。 “你家猫呢” 向中心生疑惑。 王玉溪的住处,除了床头的书有些凌乱,其他地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强迫症患者的冷淡风住宅。 地上、床上、单人沙发上,一根猫毛也不见。 “米酱。” 王玉溪微笑着轻轻唤了一声,只听“噗哒”一声,一个毛茸茸的身影,从衣橱上一跃而下,窜到他俩脚边,把向中给惊了一跳。 向中捂着胸口,凝视着脚下这个毛茸茸的可爱小东西。 它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被主人打理出一种濯清涟不妖的贵气。 向中一伸手,它便纵身跃到她的膝上,仿佛遇见了前生注定的另一个主人。 “它叫……咪酱”向中撸着它的毛问。 “不,是米酱。”王玉溪笑着解释,“米就是钱的意思。” “忒俗。那还不如直接叫钱酱。整的这么欲盖弥彰。”向中抬眼不屑。 王玉溪咧嘴“呵呵”笑了一声,起身抖了抖腿道:“米酱借给你一会儿,我去做饭。想吃什么” 向中瞥了眼不远处的电磁炉和油盐酱醋,不相信地也笑了:“就这你还能给我整出满汉全席来” “别不信啊。” 王玉溪背对着向中开始忙碌。 他身姿挺拔,向中手里的猫却毛质柔软。 在整洁的环境里,向中感叹,若这就是岁月静好,平淡浮生,那她愿沉溺此中,片刻永恒。 半小时后,王玉溪擦了擦手,和向中一起先喂了米酱,然后放开它,任由它自由活动。 米酱一跃,窜上玉溪的床。 看动作,熟练至此,平时应该没少这么干。 向中追上去撸它,不自觉地竟也斜靠上了床。 昏黄暧昧的台灯下,王玉溪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米酱的毛光滑水顺,向中撸得忘情。 她仔仔细细的目光和耳边垂顺下的缱绻卷发,配上墙上柔媚神秘的剪影,就是至美的氛围感美女。 王玉溪动了情,一时间竟错手去撩向中耳边垂下的一缕长发。 就是这个动作,一念永恒。 向中在撸猫,惊鸿一瞥地抬头,她竟成了别人的心宠。 四目相对间,气氛变得诡异旖旎。 王玉溪和向中同时一凛,向中惊得坐了起来! 王玉溪吓得缩手。 他指尖在空气中停滞了半秒,而后惊慌失措地放下。 “吃、吃饭吧。”他磕磕巴巴道。 “好……” 向中镇静下来之后,心头竟然腾起一丝小窃喜。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来之前预设了无数遍的场景。 只是她没想到,王玉溪竟然会如此害羞,他兵荒马乱的样子,越发惹人垂爱。 低级的欲望,通过放纵获得;而高级的欲望,通过克制得到。 向中已不再是给个布娃娃就会笑的小女孩儿了。 王玉溪一声不吭地低头在给圆桌铺上淡青格子的桌布,又摆好宜家的餐具,而后点燃中间的一杯香薰蜡烛。 像模像样,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不用……这么高规格吧” 向中再次讶异。 她原本理解的王玉溪所说的“吃顿便饭”,就是方便面加个蛋或者是大家一起吃顿外卖而已。 谁知满汉全席不至于,王玉溪却给她整出一顿烛光晚餐。 向中垂眸去看,盘子里竟然真的柠檬是柠檬,迷迭香是迷迭香,连牛油果上的温泉蛋都丝毫不含糊,金光似霞,滟滟随波。 这真是“白玉生烟碧波暖,巧妇绣出缤纷画”了。 王玉溪做得菜不仅色香味俱全,还十分讲究营养搭配和低油低脂。 这和向中平日里在家吃的,简直“天壤之别”。 这才叫吃饭嘛,像邓海洋那样,边抠着脚丫,边剖开外卖,一吃一丢,叫肥猪拱食。 “来点音乐好了。你平时喜欢听什么古典民谣” 王玉溪征询向中的意见,按开案头的蓝牙音箱。 “民谣吧。” 做人装逼得有个限度,向中虽文艺,但对古典心存敬畏,听听赵雷马頔陈粒就可以了。 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 玉溪为方才的出手后悔,食不知味,不停地拿眼睛去瞟对面的向中。 而向中,倒是真陶醉其中,仔细品尝着食物的口味。 “你……” 王玉溪开口刚想说什么,却被向中不咸不淡地打断。 “怎么到了你家,就不叫我‘师傅’了” 向中咬着叉子,把一块蘸着蓝莓酱的山药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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