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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厉的嘴角微扬着，眉目间尽是桀骜不驯的朝气：“姐姐终于来找我了。” “……” 他如此自如，让梁舟月提前想好的说辞全部溃不成军，只言片语都说不出口。 她局促地咽了一口唾沫，问：“你怎么想的？” 此时此刻，她依旧觉得江厉是不着调的公子哥，是在玩弄女人感情。 “你指什么？”江厉目光无辜，实在是不清楚她所说的是哪一桩旧事。 梁舟月轻叹一口气，秀丽的眉宇微微敛起，颇具苦口婆心的态度：“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嘛，人家那么漂亮，你干嘛总在外面勾三搭四，想些没用的……” “打住。”江厉及时打断，眼角眉梢浮现戏谑之色，“谁是我女朋友？” 他濯濯深沉的眸子流转出懒漫的波光，紧紧锁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女人，笑得温柔。 梁舟月被他盯得眼神躲闪，实话实说：“就是今天看到那位短发女生啊，陈澹说你女友今天回国，你们要回家吃饭的。” 一时口快，她直接把陈澹在班里的话说了出来。但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梁舟月并不觉得需要保密。 倒是江厉，听到这话后啧了一声，脸上浮现些许玩弄：“他逗你玩儿呢，我连初恋都没有，哪来的女朋友。” 此话一出，梁舟月的眼神有些微妙，明明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又似乎隐含笑意。 江厉知道她什么意思，无非是觉得他撒谎，觉得他说话不真诚。 为了验证自己没有谈过恋爱，江厉突然上前两步，来到梁舟月面前，低头拉近两人四目相视的距离。 梁舟月似乎能感受到他唇齿间的冷冽烟草味，耳轮瞬间红了半圈，下意识往后退。 可江厉偏偏不让她躲，一手虚空挡住梁舟月的后腰，往自己怀里的方向聚拢，再次把她圈进怀中。 “姐姐，我很纯的。你亲我一下，就知道我有没有经验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醇哑有磁性，无形之中给人送上音色盛宴。 秋意渐浓，晚风微凉，繁华的街道人潮汹涌，他们近得亲密无间。彼此的视线交织在一起，瞳眸中映着对方清晰的面容。 江厉的喉结上下滑动，嘴角缓缓勾起，“我如果亲下去，姐姐会扇我吗？” 耳边泛着酥麻的热气，目光怔然的梁舟月猛地回神，随即从他身前逃出来，动作迅捷，气息不稳。 “我说过了，我有男朋友。”她再三强调。 闻言，江厉不厌其烦地嗯声，心中冒犯又危险的想法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有愈发猖獗之势。 他对她挑眉，语调慵懒自信：“我说了我不介意。如果你介意，你就和他分手啊。” “……”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每每面对江厉，梁舟月都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应付不了。 “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和你说清楚，我们不会有除却师生关系以外的关系。等你们原来的老师生完孩子，我不会再带金融系，咱们的交集也就没了。” “你男朋友根本不爱你。”江厉话锋转得异常快，让梁舟月有些反应不及。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暴露不自信：“我已经二十七了，不在乎爱不爱这些虚的。我们未来会结婚，会组建家庭，开启新的生活。” “从此你就会在无趣枯燥的婚姻关系中变成黄脸婆，围着孩子和家庭琐事转，没有愉悦感，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心酸和疲惫，咬咬牙，一坚持就是七老八十。” 江厉脸上依然浮着浅薄的笑意，但丝毫没有暖意，是那么的冷冽。 “这就是你自我感动的人生新篇章？” “……” 梁舟月被他教训得哑口无言。 她明明比他大五岁，此时地位却完全翻转过来，他气势凌厉，她节节败退。 到最后，终究不过是女人的一句嘴硬：“我自己的选择，我乐意。” 心甘情愿，无非愿赌服输。 “你白读了博士，思想根本没有开化。” 江厉冷哼一声，双手插进口袋，习惯性地去摸烟。 可恶，烟和打火机都没带在身上。 他手指紧紧蜷缩又舒展，眉心的褶皱也如同他此时的心情，起伏不定。 梁舟月头一次被人骂，莫名其妙的，她心里特别不服，罕见的幼稚起来：“所以你这个小孩子就好好读书，不要闲着没事来找老师谈恋爱。学校里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没有，你非喜欢我。” 路边来来回回都是人，两个外形十分出众的男女僵持在路边，引起路人多次回眸关注。 大家都以为是情侣当街吵架，眼神纷纷八卦起来，偶有窃窃私语的人路过。 江厉和梁舟月都听到了，只是江厉喜欢见缝插针，小题大做：“啧啧，连路人都这么有眼光，知道我们般配。” “……” 认识江厉之前，梁舟月以为他是个高冷疏离的男人。 认识他之后，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江厉的脸皮还是蛮厚的，竟然能做到装聋作哑，拒绝沟通的地步。
第21章 混蛋 鉴于对牛弹琴没有效果，梁舟月不想再和江厉在外面纠缠。 “该说的，我已经说清楚了，希望你不要再做出让我们彼此都尴尬的事。” 话音落地，她转身往反方向走。 被美女姐姐拒绝，江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心，反而一脸兴致昂扬，快步跟了上去，语气十分不正经：“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就是一混蛋。如果真的想做什么，别说他是你男朋友，就算他是你老公，我也不在乎。” 梁舟月疾行的步伐顿住，转头怒视着他，口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冷漠：“你有病吧。” 江厉嗯声：“有病。” 他相思病啊，都快不治身亡了。 梁舟月被他突然温顺的态度搞得措手不及，临到嘴边的强势语气，全部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最终，她还是选择据理力争，晓之以情：“江厉同学，我的感情经不起折腾，求求你别开我玩笑行吗？” 江厉缓缓收起脸上的嬉闹神色，乌瞳之中的笑意也藏匿于深邃的眸光下，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恋爱是很珍贵的，我不希望你和别的男人浪费时间。” “我没有浪费时间。” 梁舟月心里发虚，但她嘴上依旧反驳。她感情观上的不堪她自己清楚，但不希望从别人口中议论出来。 闻言，江厉不置可否地提了口气，硬挺的脊梁微微往下弯，唇凑到梁舟月耳边，嗓音沉稳有力：“和他谈恋爱，与和我谈恋爱的滋味可不一样。我能给你刺激感，他不行。” 虽然他只见过何瑾升一面，但那人给他的初印象并不算好。出了车祸身为男人不出面处理，竟然让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先开口说话。这种男人在江厉眼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妈宝，二是被女人惯的。 前者在当今社会已经够可怕了，如果是后者，那纯情的梁舟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会伪装本性的男人是非常可怕的，其心思深沉，总有让女人吃亏的一天。 江厉不想让梁舟月吃这个亏，仅次于他想让她做自己女朋友，这念头炽热绵长，久久无法熄灭。 可惜，梁舟月身在其中，什么都看不明白。 “我妈妈很喜欢他，这就够了。” 她喜欢什么不重要，反正结婚只是她人生的一道程序，与其自己喜欢，不如让家人满意，少生事端。 江厉被眼前执拗的女人气得气息不稳，他无奈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头一次在女人面前表露如此之多的情绪。 他破罐子破摔地点点头，笑意重生，眼底的光亮却冷得让人不敢对视。 梁舟月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感情问题，为何她本人如此没有底气，仿佛被他说中了心事，倍感难堪。 “所以，只要你妈喜欢我，你就和我在一起是吧？” 江厉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梁舟月愣在当场。 “你……疯了吧。“ 这是梁舟月最想给江厉的评价。 岂料，江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语态爽快，丝毫没有见外：“现在已经九月十六号了，我十月五号在珠海有比赛。在这之前，我可以趁国庆假期陪你回苏州，见见我亲爱的未来丈母娘。” “……” 疯子！ “你以什么身份见我妈？”梁舟月被他气得涨红一张脸，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她侧过身，抬手捂住弯起的嘴巴。 太幼稚了，她感觉自己在和小学生吵架。 可江厉很认真：“你想结婚，我也可以。我比他有钱，比他帅，尤其是阿姨们，都特别喜欢我。” 他仿佛到了求偶期，整个人特别顽固执拗，胆大妄为。 一瞬间，梁舟月什么拒绝的话都不想和他多说，因为真的是对牛弹琴，甚至要更严重一点。 “我国庆不回家，你也见不到我妈。我现在要走了，你自便。” 话落，梁舟月抬手就在路边拦车，根本没给江厉阻拦的机会。 可他的反应相当迅速，一手牵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身体往自己身前拉，同时，另一只手抚住她光滑的侧脸，泛着凉意的薄唇覆在她下巴，没有再过分的举动。 轻轻一吻很快就结束，江厉指腹温柔地摩挲她白皙透粉的脸蛋，笑得顽劣：“下次我绝对往上亲，狠狠亲。” 他说得没错，他就是混蛋。 他朋友圈子卡得严格，好朋友只有五位，其中四位都是强取豪夺的主儿，他能学到什么好东西。 还不是有一学一，耳濡目染。 从江厉靠近到他亲完离开，梁舟月就像石化了一样，僵在原地。 她和何瑾升一步步交往到现在，都没有接过吻。如今她和江厉认识不足半个月，就被他给亲了一口。 梁舟月恼羞成怒，攥紧自己手中的包，下意识就想去追前面那道潇洒离去的颀长身影。 可这时，等在路边的出租车司机急了：“小姐，你男朋友都走远了，你还走不走？” “他不……” 反驳的话瞬间卡在嘴边，梁舟月及时停下，没有再解释。 是男朋友，这种行为司机能理解。如果她说不是男友，那司机该怎么想她？ 算了。 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 回学校路上，梁舟月果真收到了江厉的微信。 小月亮：【周六带你去骑摩托，去不去？】 月亮不说话：【不去。】 小月亮：【我们一人一辆，我教你。专业选手，包教包会。】 月亮不说话：【……】 小月亮：【公共场合，我们保持距离，这回行了吧。】 月亮不说话：【你能不能把昵称改了？】 小月亮：【改什么？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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