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梁舟月终于过了那个痛苦难耐的呕吐期。 但江厉两个月瘦了十多斤,肌肉都变得紧实,身形明显比以前单薄了些。 “要不你回家休养一下吧。”梁舟月真的有些于心不忍,半靠在床头,手手指与他缠绕,眼中尽是心疼:“我可以让我妈来照顾两天,你也好歇歇。” 现在她怀孕六个月,孕肚显怀,平时做事不太方便,身边需要有个照应。但正因为如此,江厉觉得自己一个男人,最合适这份工作。 他拒绝了她的提议,没有商量的余地:“妈年纪大了,过来照顾你太累。再说,你要是有点什么事,她扶不动,也抱不起来。” 这句话倒是让梁舟月无从反驳。 她静下声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江厉。半晌,她又轻轻笑了下:“谢谢老公,这段时间辛苦了。” 话音落地,江厉一双濯濯深沉的黑眸直勾勾地睨着她,浑然的深情尽然传递,他嗓音纵宠地道了句:“傻瓜。” 因为口吻实在是太宠溺了,梁舟月乐在其中,笑容乖巧地仰脸看他。 抬手抚住她侧脸,江厉指腹在她娇俏的脸颊刮了一下,缓缓道:“辛苦的一直都是你。与你怀胎十月相比,我这点破事儿算什么啊。” 男人挑眉,作势低头贴近她耳尖的小痣,手指慢悠悠滑过她后颈,轻轻摩挲,引得她浑身一阵酥麻。 梁舟月有一件事特别佩服江厉,让她对他以前的某种行为有了改观。 复合之后,她总觉着江厉对她欲望过盛,尤其是在他从国外回来那会儿。她形容他血气方刚,自嘲自己不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总是被他把控。 但在她怀孕期间,江厉从来没有和她亲昵过,一直保持着让她安全的距离。他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哪怕他习惯了洗冷水澡。 梁舟月也不敢拿孩子做赌注,一是因为她怀得辛苦,二是因为她并不是年轻的年纪,凡是都要慎重。 而江厉知道她的在乎,与她站到了一面。 …… 阳历二月十二,也是阴历十二月二十七,梁舟月生了一个生日很小的男孩。 江厉社交圈里的男人大多有的是女儿,他不在乎男女,只是觉得男孩吵闹。正因为这孩子爱哭,不听话,他给他起了一个和陈澹女儿类比的小名。 陈澹女儿大名陈囡,小名四五,由江厉喊出圈的。但陈澹不这么喊,他喊囡囡,那是他的宝贝。 而江厉儿子大名江凛,小名二七,也是根据生日起的。 因为这两个名字,圈子里的朋友没少笑话江厉的学历,但他觉得十分好听,喜爱得紧。 甚至,他后来图方便,把人家两个孩子用数字代替:45、27。 梁舟月完全属于打不赢就加入。 因为经常帮忙照顾陈囡,她习惯了四五这个昵称,让她每每把孩子抱在怀里,感觉格外亲昵。 陈囡被梁舟月养得像女儿,亲儿子江凛却让她伤透脑筋。 他不爱说话。 在同龄小孩都牙牙学语的时候,梁舟月发现江凛不说话。一开始,她以为孩子有缺陷,但就在她和江厉要带孩子看医生时,他又开口说话了。 虽然模糊不清,但至少证明孩子在言语方面是健康的。 后来,在同龄小孩都能流利说话时,江凛依旧沉默寡言。确认了孩子的健康后,他们只能接受他的沉敛安静。 江凛的性格不像江厉,也不像梁舟月,在他幼小的年纪,他简直比他的大伯江昀还要冷漠傲然。 江厉听人说,一般智商高的孩子都不爱说话。带着这种优越感,他越看性格与他南辕北辙的江凛越喜欢,是他在兄弟间炫耀的招牌。 江凛八岁的时候,江厉三十五,可除了心智上的成熟,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梁舟月更甚,虽然脸上的胶原蛋白有流失,但那张小圆脸还如江厉初见她时娇俏精致,是难得一见的猫系气质美女。 他们一起去给江凛开小学报道的家长会。 一名学生只允许一位家长进去陪同,梁舟月在教室内听课,江厉在走廊等她。短暂的半个小时就解决了入学事宜。 梁舟月一手牵着酷酷的江凛,一手小臂挽着自己的包,以及江凛的黑色小书包。 两个包都不沉,对爱健身的她来说轻而易举。但在江厉眼中,梁舟月会累。 只一瞬,江厉上前接过梁舟月手上的负担。女人的包他提在手中,儿子的书包他单肩挂在肩上,因强烈的身形对比而显得滑稽。 “爸爸。”江凛仰头淡睨,慢悠悠的音调从口中吐出:“你以后来学校不要穿这样,行吗?” 虽然声线愈凉,但有商有量,显得很有礼貌。 梁舟月顺着江凛的目光而去—— 江厉穿着墨蓝色薄薄的西装,衣服剪裁合体,沉稳大气。袖口往上折了两折,露出他精壮线条的手臂,带着一贯玩世不恭的慵懒和桀骜。 或许是过于正式了。 但是很帅。 江厉第一次被儿子提意见,还是他极其自信的穿衣方面,他很不爽:“管好你自己,你五岁就穿燕尾服,我都没说你。” “那是妈妈给我过生日准备的。”江凛语波平平,却据理力争。 但江厉不是讲理的人,十年如一日。 傲慢地轻哼一声,他牵住江凛的另一只手,唇边漾开若有若无的笑:“我的衣服都是你妈妈准备的,所以别管我,小子。”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此时,梁舟月眼底的笑意愈来愈深。 她叫停父子俩的聒噪争论,转头踮脚在江厉脸上亲了一口,十分突然。 江厉还没反应过来妻子突然的亲昵,隔在两人中间的江凛冷然哼了一声:“行,这次算你赢。” 闻言,五官隽沉的江厉眼尾上扬,天生多情的狗狗眼深睨着梁舟月,嘴角弯翘。他没有回吻,而是松开她的手,躬身,单臂将未到他腰间的江凛抱起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伴随着江凛过于豪放的崩溃喊叫声,江厉笑得肆无忌惮:“妈妈爱爸爸,爸爸爱你,不用太感动。” 江凛从未在外人面前有过如此外放的情绪。 见证这完整一幕的梁舟月眼角弯了弯,原本就上挑的眸子微扬,对他们父子笑得明艳动人。 江厉逗趣江凛,侧脸望向梁舟月时,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得到的,是世间最皎洁的月亮。 九月秋风拂过,我们的爱炽热绵长,从未遗忘。 ——正文完,番外待续
第154章 但偏偏(1)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周杰伦《晴天》 * 毕业答辩结束后,乌潼被同学开车送回家。 她家住在所谓的富人区,周遭不是富商政要就是社会名流,寸土寸金,豪车络绎不绝。 乌潼就是别人眼中的富二代。 她父亲乌政启是华京大学金融系终身教授,也是国内金融研究中心现任主任。那可谓是文人风气非常正,两袖清风,全身心的投入于学术研究,多年来在全国各地奔波研讨,甚至世界各地。 有钱的人是她妈妈,但是妈妈很多年前去世了,因为患癌。 母亲是富商之女,当年被父亲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吸引,倒追成功。婚后,两人夫妻恩爱,除却父亲十年如一日的忙碌,这段婚姻没有任何不足。 而自从母亲去世,父亲渐渐将重心从工作上转移到家庭,开始定居京城搞学术,照顾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女儿。 尽管母爱有缺失,但乌潼从小是在充满爱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不仅父母宠她,姥姥姥爷更是卯足了劲儿给她想要的一切。 这无形中让她养成了骄纵成性的脾气。 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圈子里,她飞扬跋扈,霸道强势,是个不好惹的火辣千金。 但她在父亲乌政启面前完全收敛秉性,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女儿。 …… 和同学告辞后,乌潼推着自己的白色小皮箱,身姿摇曳地走进别墅。 “小姐,你回来啦。” 吴妈是家里干了十五年的保姆,母亲去世前,她就帮忙照顾乌潼。 后者扬声应了一声,目光逡巡:“我爸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进来时就看到,父亲的车停在外面。 吴妈点点头,接过乌潼手上的行李箱,说道:“先生的学生来了,两人在书房呢。” 乌潼早已习惯父亲把学校里的事带回家处理,此时也没多想,转身到沙发上休息。 今天她毕业答辩,身上穿的黑色西装还没来得及脱。但她脚上的黑色高跟鞋不太合脚,磨破了她细嫩的后脚踝。 因为自己的高跟鞋不太适合答辩,不够严谨,所以她在本就不充裕的时间让舍友在外面带了一双,没想到尺码不准,略微有点小。 长长叹息一声,乌潼脱掉高跟鞋,将泛红的脚抵在了面前茶几台上。 她打算歇一会儿再上楼休息。 可她刷手机还没几分钟,楼梯处就传来男人隐约的交谈声,声音越来越近。 缓缓移过去目光,乌潼在看到陌生面孔时火速收起腿,站了起来。 但还是与对方四目对视。 男人很高,年龄和她差不多,蓄着一头短发。他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着,袖口卷到小臂,露出那对于男人过于白皙的皮肤。西裤剪裁合体,线条流畅,更加显衬了他修长笔直的腿。 可他五官隽沉冷厉,气度沉敛,眼皮压着内双褶痕,狭长眼尾上扬,带着天生的薄情。此时,他精致脸庞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肃冷倨傲的男性气息。 乌潼看得着迷,全然忘记自己光脚踩在地上。 “潼潼,你多大了,光脚在地上?”乌政启从楼梯上下来,语气听起来责怪,实则关心。 闻言,站在他身边的男人目光落在乌潼脚上,随即又收了回来。 乌潼见状迅速慑回心神,脚趾蜷缩,鬼使神差地红了耳轮,甚至是嗫喏解释:“我答辩穿的鞋子不合适,磨得脚疼,缓缓嘛。” 软糯娇柔的语气,的确是私下和父亲撒娇的口吻。 乌政启无奈地摇摇头,喊来吴妈给她拿双拖鞋。 一边换鞋,乌潼的目光就没从那陌生男人的脸上移开,直勾勾地看,毫不避讳。 “爸,这位哥哥是你的学生吗?” 乌政启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给他们做介绍,随即拍着对方的肩,缓声说道:“江昀,我这届带的研究生,过来交论文。” 旋即他掌心倾向换好鞋子的乌潼,“她是我女儿,刚刚大学毕业,叫乌潼。” 话音落地,寡言少语的江昀颔首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见状,乌潼不动声色地勾起眼角,直直迎上他视线,露齿,笑得明艳:“哥哥,你好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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