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南咕哝:“财迷!” 江森理直气壮:“我这起五经睡半夜的,不图你钱,我图你人啊?我又不是郑扶苏。” 苏淮南脸上一红:“别瞎说!” 江森叹口气:“怎么叫瞎说呢?郑扶苏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啊。他要是图你钱,他能落到这一步?” 苏淮南皱眉:“你怎么知道他不图我钱?他自己都认了。” 江森想了想:“哎,不是跟你说小话儿。老板你是没见过图钱的。黎总身边儿的老宋,那才叫图钱呢,平常缠着跟黎总那叫一个腻!你再看看郑扶苏,一天到晚跟你三贞九烈!你要是不强扣着他治病,他没准儿真能给你消失在茫茫人海。” 苏淮南心头莫名一凛:“他跟你说他要走了?” 江森“嘿”了一声:“你都把他关在雷峰塔下了,他现阶段想走也难啊。” 苏淮南默默摇头:“他不应该想这么多,他应该集中精神先把病治好。” 江森察言观色地试图跟老板说句私房话:“老板,我看郑扶苏这人还行,起码工作认真,兢兢业业,这两天我替你俩传递消息,我觉得这人还是挺专业的。你要不雇他替你干活儿吧,省得他胡思乱想。” 江森专业,所以江森就喜欢专业人士。 苏淮南笑了笑:“嗯,你说得对。周老板这些日子教我怎么当老板。汉高祖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张良;镇守国家,安抚百姓,不断供给军粮,吾不如萧何;率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位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江森啊,你不明白,我不用有很大本事,我摆弄开有本事的人好好工作就可以了。” 江森恍然:“所以,老板你现在是去三顾茅庐为国访贤的?” 月亮底下,苏淮南笑嘻嘻地回过头:“才不是呢!我想我前夫了!” 江森看着老板,无声叹息:老板好看,月下美人。这身皮相活该坑得郑扶苏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冤孽纠缠啊! 从防火梯轻巧地跳到东苑露台上,苏淮南随手推开了落地玻璃窗,大大方方地走入了郑扶苏的病房。 苏淮南第一次走进这个房间,她嫌恶地皱了皱鼻子:满是消毒水味!空气丁点儿都不清新。 这里虽然面积不小,但是充满了医疗设备就显得特别压抑。 病床上那人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那真是个孤绝的睡姿。她不知他是不是睡着了?或许她来的唐突了?又或许他已经习惯安安静静地自己睡,不想别人打扰? 正在她踌躇着是否要回去的时候,她看到郑扶苏慢慢地睁开了眼。 他泪眼朦胧地地盯着自己,好像神志不是特别清楚。 苏淮南想不到,郑扶苏现在的确特别迷茫,他怀疑自己并不清醒:他看见自己的前妻迪士尼在逃公主一样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嗯,她身上还自带雪白光束,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吗?他是不是在做梦啊?不,他哪里有那做梦福气?他今天根本就没睡着过…… 郑扶苏难过地别过脸,他不想和她对视。她有主角光环。她那么漂亮,生来尊贵。而他这路没背景的妖怪就很轻易会被打回原形,然后永世不得超生!平心而论,他和黎总易地而处,他也会对自己生出诸多怨憎!这样如珍似宝的一个女儿,怎么能便宜了他这样没有根基的野狐禅? 那边,无知仙女看他醒来似乎是松了口气。 她朝外面挥了挥手,细声细气:“你回去吧!下个月发钱!” 窗外传来江森的声音:“戴好口罩!注意安全!你就别管我了!” 郑扶苏轻轻翘了翘嘴角,如果是江森陪着来的,那么她就不是她的幻觉。 东苑的夜很静,郑扶苏能听出来,江森并没有离开,他还在露台上,保持了一个和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江森是个敬业的人,他对老板非常忠诚。 郑扶苏暗暗埋怨:可他居然带她翻墙来看他,真是……有点儿冒失…… 江森果然没有离开。他不确认大小姐今晚还会不会回去?他觉得八成是不会了。原因大概公私兼顾。要是三更半夜俩人私会再回去,是吧?黎总就不恨郑扶苏了。 想到这儿,江森自己都觉得好笑:谁能想到堂堂江森同志有朝一日居然当上红娘了,半夜三更陪着小姐来偷汉子!他随手闭了手电,担心万一黎丽回来看见灯光,老夫人要是半夜来查房就不好玩儿了。 江森百无聊赖地靠在三层露台墙上极目远眺,他恍惚觉得有人在别墅门口探头探脑的。略微思忖,江森盘膝坐下,那他就更不能下去睡了。行!你们俩就屋里干柴烈火吧,我在门口儿给你们把风儿还不行吗?钱难挣,社畜苦啊! 郑扶苏的病房里黑漆漆的,从来十分好月,不照人圆。 郑扶苏长长地叹了口气,随手扭开了身边的月亮灯。 他怔怔地看着她:“你来干嘛?”他慢慢给自己戴上口罩。虽然痰培养里结核菌的数量在下降,但他不愿意她冒风险。 然后,他就见她委委屈屈地向自己走来,受了多大欺负似的:“你怎么把百叶窗放下了?你干嘛不理我?” 郑扶苏伸手拦她:“别!不许往前走了!” 苏淮南蹙眉不悦:“怎么了?不是说病毒数有下降吗?你干嘛不见我?” 郑扶苏别过脸:“我……是我不舒服。” 苏淮南愣了愣:“是不是我妈跟你说什么了?”她向前走了两步,想看看郑扶苏到底怎么了。 他显然是哭过的,虽然带着口罩,可眉梢眼角都是红的。 郑扶苏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仿佛自己见不得光:“南南,太晚了!你回去睡吧。” 苏淮南不依不饶:“我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什么都往心里去啊?你不是说了吗?敢回来就敢面对这一切。” 郑扶苏懊丧地扭过头:“你妈妈……黎总她不过是让我明白……我其实……是想弄死你的……” 苏淮南骇笑:“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病糊涂了?” 郑扶苏垂下头,他声音很小:“她是让我明白……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我骨子里想……想和你活一起死一块儿……所以,你还是回去吧,你别靠近我比较安全。” 苏淮南伸手去摸郑扶苏额头:“你是不是发烧呢?我妈怎么能欺负病人?” 郑扶苏偏头躲过苏淮南的手指。无奈前期柔软的手指一直在追他的额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郑扶苏困在床上,压根儿躲不开她的魔爪。哎……那就只好让她摸了。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抬起了头,声音软软的:“那你就过来好了!和我在一起啊。你信不信我带你去咱们都不痛苦的地方?我可想这么干呢。我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了!” 他那么热切地看着她,恍若不得超生的怨鬼终于找到了替身。 苏淮南认真地端详着郑扶苏,寻思:这……就是病得说胡话了呗!这算病娇么? 鉴于武力值超高的江森还在凉台上等她回去,苏淮南其实不担心郑扶苏突然月下变身,“嗷”一嗓子狼嚎把她扔旮旯给啃了什么的。 他要真有那道行他也不至于给扣在雷峰塔底受苦受难到神志不清。 他现在很脆弱,她想哄哄他,让他高兴些。 所以她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指:“很不舒服吗?你在发烧呢。哎!干什么啊?” 郑扶苏忽然死死地拽住了苏淮南的手,他怕她跑了一样,飞快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他一边紧紧地搂着她,一边饥色地亲吻她的长发。他太想念她了,他想捉住她!他想把她牢牢地按在手心里!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像十年前一样可怜,不,他比十年前还要可怜!他连健康都没有了!甚至她亲口说,再憔悴下去他就不漂亮了! 十年了,她居然还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真是毫无长进! 那他就更不能放开她了!又或者……听说黄泉很冷很冷。他的生命里只有她是温热的,如果他必须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他想拽着她一起!他没有父母长辈,他在人间孤苦伶仃,他害怕极了!所以就更恐惧未知的死亡!他不能只有一个人的!他想拽她一起! 于是他就更加紧密地搂着她,他泪流满面地在她耳边咕哝:“你为什么不逃?嗯?你为什么不躲开我?你不懂得怕么?你妈都看得出来我是来害死你的!” 苏淮南心里就MMP了!那你还不放开我?!
第五十九章 滴露牡丹开 不过苏淮南太腼腆了,她不愿意削个病人的面子,只好由着他抱紧自己。 谁知这狗贼蹬鼻子上脸!他滚烫的嘴唇慢慢移到她脖子上。 苏淮南有些好笑地闭上了眼,她不太相信前夫哥能把她怎么样。他要是能把她怎么样,他病不就好了么?所以她任由他摆弄,倒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他有体力饱暖思淫欲,其实她很开心的。 然而,这一切落在郑扶苏眼里,就是另外一种味道了:前妻的脖子又白又嫩。人说肤若凝脂,没有错的!她就是这样!又甜又嫩!她被所有亲人捧在手心长大;她被闺训得和顺温柔,她不太会拒绝别人;如果让她行走江湖就是放羊入虎口。肯定会被坏人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你看!即便他咬她脖子,她都不知道要挣扎的! 乖得好像被母猫咬住的小奶猫! 于是他就死死地缠着她,他的牙流连在她的颈动脉附近,他不轻不重地啃着她的肉。他很虚弱,但他还有足够的力气咬伤她。只要他的体液遇到她的血,甚至只要他深吻她,他身体里的脏东西就能害死她!至少是把她拽到这个无间地狱里来陪他一起半死不活! 这里和南苑不一样!他的世界骤然只剩下四十平方米了,他真地要被关疯了!他想要她!要她无时无刻地陪着他!最好死后埋在一起! 那一瞬间他真信了!他就是邪恶的蛇,他活该被扣在雷峰塔底下!可是他忍不住!他想咬她,他想咬死她,这样她就永远是他一个人的! 完全体会不到前夫的心思百转,苏淮南就是觉得自己被舔到满脸通红。 她笑着挣扎:“别!痒!我为什么不跑?你搂着我我怎么跑?再说我为什么要跑?我是来哄你高兴的啊。” 郑扶苏狐疑地停下吮吸:“骗人!你从来不哄我。” 苏淮南不太相信地回头:“我这么渣的么?” 郑扶苏凄楚冷笑:“你怎么会哄我?没有你,我连饭都吃不上。从来都是我哄着你。我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说着,他把她缠得更密了些,语声衔恨:“如果我没哄你高兴,别说你妈,就连你奶奶都要怪我不好好带你。” 他的牙齿甚至不怀好意地逡巡在她颈动脉边儿上:“譬如说……要是我不小心让大小姐磕了碰了……那是要挨骂受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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