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从姜婳口中套到当年的真相了,那本书也该派上用场了。 将姜婳嫁给谁呢...... 是马夫,还是守门的侍卫呢? 路边的乞丐也不错。 姜玉莹泡在满是花瓣的牛奶中,轻轻地望着自己用花汁染出的指甲。 炎夏,她的屋子里面满是冰块。她望着烈光下自己的指甲,眸中满是笑意。 * 姜家要派人去寺庙中接姜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小院。 寒蝉上来汇报时,姜婳正望着远处树上的梨,很小,从大片大片绿色茂密的树叶子中探出来,再过几个月,应该就能用来酿酒了。 正想着,寒蝉就上来了。 她认真听着,轻声道:“明日吗?” 寒蝉点了点头,是晨莲安排在姜家的人报上来的消息,应该出不得错,有些紧急,那人便直接报到了他这里。 姜婳怔了一瞬,轻声应了声:“知道了。” 一旁的晨莲自然听见了,不由望了望姜婳:“小姐准备如何?” 姜婳其实没有想好。 姜府的东西她其实要拿到的都已经拿到了,那二十本账本她虽然还不知道同当年的事情有什么联系,但是一定是同当年的事情有关的。 无论是祖母,还是佛堂,她要查清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了。 剩下的事情在府外都能解决。 只是...... 姜婳想起前些日听见的姜萋萋的事情,知晓是姜玉莹动了手,她垂了眸,望向了寒蝉:“他们是如何说的?” 寒蝉垂着眸,一字一句道:“说卧病在床的姜老夫人想念小姐了。” 姜婳手指停在桌子上,眸轻抬了起来。 祖母才不会想她。 在姜府这般‘繁忙’的时候,想要让她回到姜府的人,她似乎也不再用多猜想了,只能是姜玉莹。 是因为那日她同姜玉莹说的姜夫人的事情。 姜婳轻轻躺在躺椅上,对着寒蝉道:“知道了。” 她原本是想说:“下去吧。” 但是看着寒蝉那一张死人脸,轻声问了句:“树上不热吗?” 晨莲在一旁轻笑了笑,也同姜婳一起望向寒蝉。 寒蝉明显怔了一瞬,随后冷声道:“不热。” 姜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热呀,那留下来等一会吧,橘糖在做冰汤圆。” 一句话,便堵死了寒蝉的话。 “同晨莲一旁坐下吧。”姜婳轻声说道。 晨莲在一旁的石凳上弯眸望着身体僵硬的寒蝉,轻声学了一声蝉叫。 一时间,树上的蝉不由叫得更厉害了些。 寒蝉望向晨莲,晨莲挑挑眉,姜婳垂着眸,只当自己没有看见这些暗流涌动。 树梢的阴影落在少女洁白的脸上,姜婳轻轻闭着眼,躺椅一下一下地摇晃着。四周不算安静,起码树上的蝉很吵,但少女脸色从容淡然。 回姜家或者不回姜家,她都有法子。 只是...... 姜婳望向那个空荡的房间,谢欲晚前两日出去了,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一月他似乎异常地忙碌,她倒也没问,左右不过是朝堂那些事情。 一刻钟后,橘糖将冰汤圆端了出来。 看见寒蝉也在时,橘糖一怔,将自己的那碗给了他。 姜婳的眼神在橘糖和寒蝉之间转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用起了碗中的冰汤圆。冰汤圆没有她们平日用的汤圆大,小小一个,很圆润可爱。 冰汤圆下面,橘糖还堆了些水果。像是葡萄、桃子和荔枝,都切成小小的,各自堆着。 姜婳轻咬了一口汤圆,发现这么小的汤圆里面,居然还有夹心,是水果馅料的。 橘糖回厨房给自己也拿了一碗。 一时间院子中只有蝉鸣,随后晨莲轻轻地笑了一声。 姜婳望向一旁的橘糖,又轻咬了一口勺子中的汤圆,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橘糖同从前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她也说不清楚。 她其实有想过橘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但是很快她又觉得不是。因为上一世她记忆中的橘糖也不是这番模样。 上一世的橘糖不会无论开心还是忧心,都像是蒙了一层细细的雾。明明那是雾,不是雨,却还是恍若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姜婳垂着头,没有再想那些。 上一世她同橘糖朝夕相伴的时间点并不是现在,可能现在的橘糖有些她从前所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等事情过去了,应该也就好了。 她的橘糖,是个小太阳。 * 傍晚时分,谢欲晚回来了。 姜婳听见声音,将桌子上的册子拿了出来。 她敲了敲他的门,没有动静。她又敲了敲,过了一会,门才从里面被青年打开。 青年一身水汽,长发罕见地没有束起来,而是披散在腰间。 他本来就白,被乌黑的发丝映着,脸和脖颈处反而更白了,像是那种上等的冷玉。 姜婳将册子背到身后,轻声道:“夫子现在方便吗?” 许久未曾听见的‘夫子’。 谢欲晚望着少女,姜婳弯着眸,同他对视着。 青年也笑了笑:“不太方便。” 姜婳轻声‘啊’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然后就被青年牵住了手。 即便是夏日,青年的手还是冰凉的。 姜婳的手几乎在被触到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冰凉,她回过身,望向青年握住她的手,没有在询问什么‘方不方便’,而是乖巧被青年牵进了房中。 入了房间,姜婳将手中的册子拿出来,递给谢欲晚。 谢欲晚的头发也依旧散落着,姜婳望着,不由怔了一瞬。她一直知晓谢欲晚很好看,陌上公子,温润如玉,风光霁月。 起码单论皮相,她从来没有在这世间见过比他要好看的人。 谢欲晚平日都是规整穿着衣裳,束起头发,浑身一副冷淡模样。 如今披散着头发,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汽,一副刚出浴的模样。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姜婳捏着册子的手紧了紧,若无其事地将册子往青年面前送了送。 青年却没有接,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一时间,明明房间内不热,姜婳却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了。 她以为青年会吻下来,毕竟她们上一世便是世间最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她静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同亲口说‘你可以吻我了’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青年手停了一瞬,最后抬手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 他若无其事拿过少女手中的册子,开始批阅起来。 姜婳一怔,却又觉得寻常。 她望了望窗外,这是白日。 若非寻常,他从不白日宣-淫。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姜婳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手慌忙从谢欲晚手中拿出来,怕他看出自己的异样,甚至还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谢欲晚,你房间没有冰。” 谢欲晚房间的确没有。 但是处处都是树荫挡着,其实也不算热。 姜婳胡说着,然后说来了一盆冰,姜婳望着白花花的冰,心中的热却更盛了。一种淡淡地被看穿的感觉从青年淡漠的眼神中透露出来,她望着望着,又有些‘不愉快’了。 他好平静哦! 姜婳望着对面的青年,他正认真地看着她答的册子。 少女无聊地移开眼神,她没发现,在她移开眼神的瞬间,青年的手指软了一下。 谢欲晚望着少女的字迹,她用的是他教给她的笔触。 这方册子很重要,他应该再认真看看,但是......有些看不下去。青年垂着眸,却不似姜婳心一般发热,如若一定要形容,也是泛冷。 他不知。 不知有一日她知晓了一切,该如何看待这些日的一切。 他不敢—— 不敢再越界分毫。 这只是一场拙劣的谎,是少女太过善良,所以他一直未曾被揭穿。但他要瞒她一辈子吗? 谢欲晚望着对面的少女,捏紧了手上的玉扳指。 姜婳正望着窗边的蝉,她其实看不见蝉,只能看见一片又一片的树叶,但是她知道,蝉就藏在树叶下。 屋内本就不算热,又有了一盆冰,按照寻常来说,人应该都不会热的。 但是姜婳没有。 她听着蝉鸣,之前的心平气静没有了,她在想他为什么没有吻她。 她心跳加速了,他为什么能够如此平静。 这不公平! 少女轻轻咬着唇,心中莫名有些不甘心。她回身望向身前的人,发现他还在看那方册子。 她没有册子好看吗? 姜婳撑着手,静静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她本来想同他说姜家的事情,但是今日这一出,她现在莫名其妙不想说了。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但是姜婳已经开始放任这种奇怪了。 谢欲晚望着册子,想到册子对应的事情,心倒是慢慢冷了下来。 他望向一处,少女答完了题,还补了一句话。 那一处边角,少女隽秀的字迹写着:“谢欲晚以后不能当大骗子。” ......这不是她喜欢说的话,谢欲晚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日不该给少女那些话本。 可—— 谢欲晚淡然垂下眸。 他好像就是一个骗子。 姜婳望着谢欲晚,见他无比认真地看着手下的册子,且看着看着,身上的气压还低了下来。 姜婳一怔,想着自己哪一题是不是答错了太多。 可想了数次,她还是觉得书中就有只需要变通一下的东西,她不会错太多。 少女咬着唇,心中更是剩了些愤懑。 见他许久都未望自己一次,又想到这几日青年早出晚归,姜婳手轻轻掐了掐桌子。 青年有所察觉,温声道:“怎么了?” 姜婳摇了摇头:“没有。” 少女的声音明显不是‘没有’的意思。 姜婳其实也不是不想说,她只是不知道心中这种想法她能如何说,一边看着青年的平静模样,她一边心中更堆了些奇怪心思。 直到青年长发垂到她手边—— 她的手无意间碰到,发现长发末梢还有些湿润,适才给她开门的时候,青年应该刚擦干头发穿好衣服。 青年依旧是一身雪衣,里面有淡淡的纱布的痕迹。 见她不说话,青年蹲下来,一双凤眸望着她:“小婳,怎么了?” 青年蹲下来,姜婳坐在椅子上,两个人却是平视。 其实距离已经有些近了。 明明拥抱比这更近,但是姜婳却觉得这比拥抱要让人紧张。 她含着些委屈地望向面前的青年。 其实也不是委屈,就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只知道自己似乎也不大能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青年眼眸微怔的那一瞬,她在青年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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