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受宠若惊地迅速收拾好碗筷,和冰尤道别后,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了。 一瞬间,桌上又只剩下两人。 冰尤见状也不装了。 她皱了下眉,随即放下筷子,盯着逐渐走远的两个人打趣:“姜尘说想去参加团建他都犹豫,现在有急事想起人家了?” 付竞泽勾了下唇角:“你以为真有急事?” “……” 话音刚落,食堂入口的两扇门“嘭”一声被推开,惯性带动门把手直直撞向后面,在墙上砸下一个小小的深坑。 刚刚还在电话那头的弥音,现在便出现在食堂。 身后还跟了几个带袖标的学生会成员。 来势汹汹,目标明确。 各种角度偷拍的几人吃饭的照片,已经顺着网线传到了她手里,不止是她,校园论坛上人人皆知。 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搅局。 冰尤看了眼自己完全违规的校服裙和全身上下数不过来的耳钉手链,翻着白眼叹了口气。 “服了。”说完她看向对面的付竞泽,“你和会长不是好兄弟吗?他就这么坑你?” “他恨不得搞死我。”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 冰尤恋恋不舍地从沙拉碗里捡出两颗小番茄,然后用脚划开旁边挡路的椅子闪了出去。 弥音为首的执勤小组见他们要撤,加快了走过来的脚步。 其中一人甚至抬手指着两人的方向大喊了句“别跑”。 高温之下食堂乱成一团,学生们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更有什者举着手机录像,为了角度更清楚直接站在椅子上。 冰尤走得潇洒,不像潜逃,更像是当着几人的面招摇过市。她速度不快不慢,向着相反的方向移动,两条长腿迈得轻松。 走到一半转了下身,但步子没停,朝身后叫喊着的执勤人员莞尔一笑。 弥音看在眼里,杀意快蹦出来。 付竞泽抬手碰了下有点发炎的穿孔,丝毫不慌地迎上了执勤的队伍,手中堂而皇之举着要抄走的餐盘。 就在几人朝着冰尤冲去的那一刻。 他的餐盘“哐当”落在了地上,碗筷飞溅。 场面如同打了一针镇静剂,刹那间进入了一片死寂,要追上的人也把注意力移到了他身上。 弥音吓了一跳,看着他的动作,不能判断是不是故意而为。 付竞泽讪讪开口:“怎么没人追我啊,我也想有人追我。” 他说完后从喉咙处溢出一声低笑,痞得要命,典型的自嘲意味。当然也有对他们执勤不公的不满。 人群又是一阵起哄声,带袖标的人被弄的抬不起头。 迫于压力,其中一个只能拿着红本朝他走了过来,明知故问:“付少……不是,付同学……你仪容仪表三项踩线,请问你是哪班的?” 明明是付竞泽违规,却是执勤的人如鲠在喉。 他目光看着前方,没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坦然报出:“高三一班。” 眼看小组成员要把他的名字记在本上,弥音直接伸手把本拍掉在地上。 “不行!” 此话一出,偏袒的意思昭然若揭。 弥音意识到自己对付竞泽的包庇太明显,神色不禁慌张起来,睫毛轻颤着闪烁。 “我是说……一会再记……” “记。”付竞泽不买账,俯身把本笔捡了起来,放回到那个执勤员手里,“认真记。” 他生气了。 人群中不再有看热闹的声音,录像的男生默默收起手机,一声不吭地坐回到椅子上。 所有人都若有似无地感觉付竞泽生气的对象是弥音,原因是多这种不公平的不慢。 只有弥音知道,付竞泽在做着跟自己一样的事。 只是他想袒护的人是冰尤而已。 随着他的名字被记上红本,她心里痛的不行,如果不是今天自己要支开会长来抓人,不至于会到这种地步。 弥音痛恨地看向已经走到出口的冰尤。 她正用雪白的手臂抬着帘子,笑得摄魂,把一颗通红的小番茄丢进嘴里。 感觉都能听见汁水在她口中爆开的声音。 随后她松开手,帘子滑落,身影消失在门口。 全身而退。 弥音肩膀气的发抖,现在想想,冰尤刚刚的气定神闲无非是仗着有人给她兜底的放肆,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挑衅。 她看向付竞泽的侧脸,从牙缝里质问:“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帮她?” 付竞泽终于把头慢慢转过来,眼神对上她的注视:“不扯上我,你永远都记不住别作。” 他说完立刻移开视线,就好像多一秒留在她身上都会嫌烦。 周围不少人献殷勤,主动上前收拾着地上的餐盘碗筷,用纸巾一点点把污渍擦拭干净。 付竞泽迈过残骸离开食堂,两人身体交错时,肩膀轻轻触碰。 她感觉快倒了。 灵魂就像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一个躯壳立在地板上。整颗心脏被冷水浸泡,在酷暑里,冷得不成样子。 或许冰尤讲得对,付竞泽对她的一切手段都了如指掌。 之前是,现在也是。 * 还在午休时间,教学楼走廊空无一人。 冰尤用手遮着阳光回班,心里把鬼天气骂了个遍。 推开教室门,只有零星两个学生趴在桌上休息,空位置占绝大多数。 一整排窗户都向外敞着,热浪吹进屋里。 白纱帘鼓起弧度,飘在半空。 场景如梦似幻。 她把讲台上的考勤表整理好,方便在下午之前送到学生会去,连带着粉笔碎也一起收拾了。 干完这些她才慢慢走向自己座位,低头看着鞋子划破的皮肤,吃痛得“嘶”了一下。 再抬头,呼吸一窒,心跳如雷。 她的课桌上赫然摆放着一条choker ,经典红色小羊皮,镶嵌水晶的锁扣,美的像艺术品。 却是她的噩梦。 冰尤看了心惊,从头到脚升起一阵寒意,冷汗布满了手心。她看向四周睡觉的同学,用身体挡住了桌上的东西。 在项圈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想你了,速回。 k】 她手忍不住在发抖,把纸死死攥皱,丢进了桌斗的最里面,那条项圈也被塞进书包,拉链严严实实地拉上。 她无法确定k是否真的进到学校,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完完全全知晓她的动向,知道她的班级,她的座位,她所有的一切。 这种掌控极端到可以把她毁掉的程度,哪怕结果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想到这,冰尤发白的手抓紧了书包拉链。 牙齿撕咬着嘴唇。 窗外吹来的风突然停止,窗帘也停止了摆动。 墙上钟表的指针滴答作响。 她得走。 抄起书包挎在肩上后,她把考勤单准备好放在了程芳梨桌上。从旁边撕下一张便签纸,在上面注明了让她帮忙代交。 一切安顿好后,她风一样飘出教室。 身后班里的同学听到动静缓缓起身,朦胧的双眼在教室寻找着源头,发现没人,又倒回臂弯里。 通往一层的楼梯上,冰尤叠着步子下来,裙摆飘起波浪。 书包的带子一下下拍在栏杆上,发出急促又清脆的鸣响,脚下的台阶逐个走向身后。 跳下最后一节,她转身奔向楼门口。 另外一边,付竞泽推开门悠闲地爬着楼梯,一路走回一班教室都没看到半个人影。 进班后发现她人不在,踢了睡觉的男生桌子一脚。 男生再次被震醒,揉着睡眼。 “刚刚有人回来吗?”付竞泽单刀直入。 “啊……没看见啊,没有吧……我一直在睡觉呢……不是你能不能轻点,吓死我了……” 男生的抱怨不绝于耳。 他没空管,看着她的课桌走神。
第22章 冰尤走出学校大门,把k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钻进路边的出租车,单手敲着键盘。 【你在哪? 】 对面几乎是秒回。 【西山】 她焦灼地扶着前排副驾的椅子向前探,有几根发丝因为跑的太急贴在脸上:“师傅,西山别墅区。” 司机随即打表发车,卷起一阵尘土。 烈日正当头, 柏油路和轮胎间的胶相互炙烤, 发出的声音更让人感觉无比燥热。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做好了要闹得你死我活, 分崩离析的打算。 路程很快, 车停在围墙和绿植包裹的跃层别墅外,冰尤下车,独自站在铁门门口。焚烧的气味只用一秒便占据鼻腔,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她抬眸寻找源头,发现墙体内飘出滚滚黑烟,浓烈的灰色遮住了原本透蓝的天空,阴霾重重。 心脏剧烈颤动。 冰尤迅速推开虚掩的铁门, 整个院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如同地狱,笼罩了一层火光。 泳池旁边,木炭堆满了一个黑色铁架,燃着熊熊烈火,不少灰烬残渣落在架子旁边。不远处的躺椅上, k穿着随意,手里翻弄着一个本子,周身是整摞叠起来的画纸书信。 全是她房间锁在抽屉里的东西。 而铁架上的红本已经烧的只剩下一角,马上要随风陨灭。 她僵在几米开外的距离,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眼里有悔恨、愤怒,有千万句想说出口的脏话。 k分明听到了她进门的声音,但不慌乱。 轻轻把目光从本子上移到她身上,窥尽秘密的那张脸挂着温和的笑。 手中的本“啪”的合上,纯白外皮干净整洁。 她这才看清,是那本日记。 火光映在二人脸上,伴着燃烧声晕眩。 “你他妈疯了。”冰尤的声音低沉又颤抖,恨不得把对面的人剥皮吞入口中。 k看她失控的样子,慢慢悠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带着看戏的表情步步逼近她。 “冰尤,你不是出了名的乖吗?怎么现在开始讲这些粗话了?” 整句话说完,他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着被他看的透明的女人。 她笑了。 这场盘里,k对她而言是弃子,她自己对k又何尝不是废棋呢?只是她先一步取胜,他输不起,就要把她从里到外毁掉罢了。 她开口:“谁允许你把我的东西搬出来的?” “允许?” k也跟着笑了,转过身朝火堆处走,“别说是这些废纸了,你爸为了生意都能把你卖给我……” “他疯了你也疯了?!” “对!我丫就是疯了!” 爆发叫喊的这一刻,他额头的筋成片凸起,眼球中的红血丝连成细密的网。急火攻心,日记本在手中攥出了褶皱。 冰尤深喘着气,极力克制自己扑上去的冲动。 余光一直落在那个日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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