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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道：“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女孩，她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蝴蝶印记。” 兰沐瑶心里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沉入海底。 见兰沐瑶没有反应，陆君泽捏了捏她的脸，“怎么，你不好奇，那个女孩是谁吗？” 兰沐瑶背对着陆君泽，所以她的表情只有窗外的月亮看得见。她抿了抿唇，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我困了，等明天，再和我说吧”。 她侧过脸，一滴无声的泪珠从鼻梁滑落，晕湿了枕巾的一角。 “谢谢你，陆君泽，谢谢你在最后一刻，对我坦诚。”兰沐瑶在心里无声地回答。 —— 翌日，当清晨的阳光落在兰沐瑶的眼睫上时，她轻轻地把搭在她小腹上的陆君泽的手挪开，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没穿拖鞋，赤着脚走到隔壁自己的卧室，从衣帽架拖出自己的行李箱。 走到阶梯上，她在陆君泽房门前停顿了一下，最终，她还是没有再往里看。 “不见了，再留恋，就走不出去了。” 行李箱的轮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小声地滚动着，轮毂在快到门口时，随着身后一声低沉的男声戛然停下。 “要走？” 脚步也随之停滞。兰沐瑶没有回头。 “兰沐瑶，我不知道昨天陆德海和你说了什么，但如果因为他，你就要和我分开，那······” “不是，”兰沐瑶冷冷地打断了陆君泽的话，“不是他，是我自己，想走的。” “为什么？！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弃？”陆君泽抬高了音调，他顿了顿，冷冷道，“你不要告诉我，是为了那个叫路阳曦的人。” 兰沐瑶被这句话触发了敏感的神经，她猛地转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深夜拦车的人，那个给你刷单的人，还有那个和你合照发朋友圈的路，阳，曦。你是为了他，离开我的吗？”晨曦还没升起，陆君泽背着光，兰沐瑶看不清陆君泽的眼。 “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女人······”兰沐瑶觉得视觉开始有些模糊，她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情绪，擒住快要滴落的泪。 “这些，你都选择对我隐瞒吗？” “那你呢？陆君泽，那你对我坦诚了吗？徐莹莹，时婉怡，还有你昨晚没有说的呃那个女孩。这些你对我坦诚了吗？” “那些都······” “如果！”兰沐瑶没有让陆君泽说完，“我们两之间连最基础的彼此信任都没有，那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兰沐瑶转身的那一瞬间，眼角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落下，在因激动而泛着红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印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清晨的风带着寒意，穿透织物的纤维缝隙，从四面八方渗入躯体。 兰沐瑶止不住的战栗，胸腔随着快速的心跳上下起伏。 她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保持镇定。 “谢谢你，陆君泽。谢谢你没有追出来，让一切体面地结束。” —— 陆君泽在屋内，愣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操！” 他猛地打开门，追出房外。到院子里，早已不见人影。他想到什么，打电话给保安，“喂，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推着行李箱走出去？” “陆先生吗？哦哦哦，有的，有的，因为现在还早，没什么人出入小区，所以我们就多注意了几眼，是有一个推着行李箱的姑娘······” “走远了吗？你帮我拦住她！我马上就来！” “可是陆先生，姑娘一出门就拦了一辆车，车子开远了啊。” “······好······麻烦你们了。” 挂断电话，陆君泽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兰沐瑶屋子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他送给兰沐瑶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包括那条躺在梳妆台上的蝴蝶项链，还有车钥匙。只有衣柜里空荡荡的，带着兰沐瑶的香味，一起离开了他的世界。 陆君泽失神地拨打着兰沐瑶的电话，耳边不停地重复着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 兰沐瑶的手机被仍在草丛里，昨天都还没来得及补号码。 所有的线索都被切断了。 除了······ 陆君泽赶到兰沐瑶工作室的时候，天色已亮。 工作室大门锁着。陆君泽静静地等着，这是他最后一丝希望。 直到那天晚上，昏暗的路灯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女生的身影，影子灯光拉得很长，几尽绝望的陆君泽心开始剧烈跳动。 他拉开车门，用颤抖的手拉开车门，下了车。 “陆······陆君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52章 看到那张脸，陆君泽心一沉。 顾凌烟疑惑地看着陆君泽，“你怎么来了？” 陆君泽低沉道：“兰沐瑶······她有来找你吗？” 顾凌烟叹了口气，径直走到门前，指纹开了锁。“你先进来吧。” 门啪嗒一声关上，空气里的浮尘随着气流涌动。陆君泽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原地，重复着刚刚的问题。 顾凌烟给递了一杯水，淡淡道：“有。但是，只有一通电话，陌生号码。” 陆君泽听到这里，像是终于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瞪大双眼，抬高音量激动地道：“她说了什么？她在哪？电话号码多少？！” 顾凌烟微不可察地长舒一口气，“她说，她要离开一段时间。叫我帮忙料理下工作室，没等我细问就挂断了电话。那个号码，我再挂过去，已经是无法接听了。” 看着陆君泽的瞳仁又失去了光，刚刚紧攥着的手也慢慢垂下，顾凌烟补了一句，“对不起啊，我帮不到你。不过，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在电话里听到瑶瑶的声音好像很伤心。” 陆君泽愣怔了半晌，随手拿过前台桌上纸和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顾凌烟，淡淡回应了一句：“没事，谢谢你。这是我的号码，如果有她的任何消息，麻烦你第一时间联系我。” 顾凌烟愣了一下，接过纸条，小声道：“好······”她看着陆君泽失落的背影，陷入深思，自己的偶像竟然把电话号码给她，可是她没有一丝的开心，反而升出一丝不好的感觉。这两人肯定出事了。 她在手机里输入陆君泽的电话号码，突然她想到一个人。退出界面，按了拨号键。 北京国际机场 这里人来人往，似乎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拖着行李箱奔赴一站又一站的目的地。 兰沐瑶坐在行李箱后面，杏眼微红，面带憔悴，略显娇弱的美，在一众排队等候的人群中很惹眼，引得隔壁位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瞄了她两眼。 她拿出新买的手机，用新号码给妈妈打了电话。 “喂，妈，是我，瑶瑶。” 电话那头停滞了几秒，传来关切的声音。“瑶瑶？你换号码了？你在哪儿呀？怎么那么吵。” “嗯，之前的手机丢掉了，索性就换了号码。我在机场。” “准备去哪儿呀？瑶瑶，最近还好吗？妈妈很想你，但是看你的工作似乎业绩很好，应该很忙吧？妈妈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兰沐瑶刚刚平复的心情在听到母亲的一句句关爱中又开始起伏，她抽了抽鼻子，忍住哽咽，道：“嗯，工作还挺顺利的，订单很多，大家都还挺喜欢的。东西收到了妈妈，特别好吃。我要出去谈个工作，可能回离开一段时间，打给你电话让你放心。我也想你，也想爸爸，等我忙完了就回家。” “那就好，那就好。”兰秀琴发出了宽慰的笑，“那你要注意安全呐！小陆呢？你们还好吗？他有没有陪你一起去？” 听到这个名字，兰沐瑶呼吸停滞了一瞬，她抿了抿唇，嘴角强装笑意，“挺好的，妈妈，放心吧。” “小陆是个好孩子，妈妈看人很准的。你们要好好相处，但是在感情里呢，我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谢谢妈妈······”兰沐瑶咬紧下唇，“那个，到登机时间了，我先不说了。” 挂掉电话，不争气的眼泪终于沿着脸颊流下。 她提前关了机，像一只逃离的兔子，她只想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她的树洞，藏起来。 “你好，兰女士，您此行去哪里？”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看了下她的护照，微笑地问。 —— “冰岛？！”顾凌烟在工作室一边喝水一边接电话，差点呛到，“路阳曦，我叫你调查，你别耍我！” “不信算了，”电话那头的男人语气稍显得不耐烦，接着似乎对另一个人说话，“师傅，麻烦去机场。” “你怎么知道的？冰岛？那么远？太扯淡了。” “她的空间背景前一阵换了背景，那张图片我查过，地址就在冰岛。” “······路阳曦，你太可怕了。” “先不和你说了。” “诶？！喂！”还没等顾凌烟接着说完，对方就先挂断了电话。 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顾凌烟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碎嘴念叨。 她忽然记起了什么，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她都不敢写真名的电话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了拨号键。 兰沐瑶落地的时候天色已开始变暗，她心跳得非常快，这是她第一次第一个人旅行，就揣着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服，兜里揣着在国外不知道怎么用的手机，还有一个在机场买的随身翻译机。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气昏了头脑，当时的冲动，现在可能要横尸街头。 “你行的，兰沐瑶，你一定行的，一个人也没关系的！”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 好在机场的工作人员都很热情，听懂了兰沐瑶表达的意思，帮她叫好了机场专车，送到酒店。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老板认出了兰沐瑶。老妇人慈祥地问她，这次怎么只有一个人。 兰沐瑶只能苦涩地笑笑，没有回应，只是和之前一样问了陆君泽问过的同样的问题：“请问，今晚极光系数是多少？” “小姑娘，上次来没有看到极光吧？” “嗯。” “怎么这次不和爱的人一起等呢？” 兰沐瑶抿了抿唇，“因为，我们走丢了······” 老人张开了双臂，示意给兰沐瑶一个拥抱。兰沐瑶轻轻抱住她，擒住的泪终于滴落。 “极光会抚慰每一个心灵，我的姑娘。” 酒店的位置在南岸的维克小镇，那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光的夜晚显得深远而又静谧。 兰沐瑶一人裹紧了衣服，走在异国他乡的小道上，头顶是辽阔深邃的天空，目之所及是辽阔的平地，随着小镇的灯火离她越来越远，她仿佛在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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