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桑榆晚眉目清绝,淡声道。 弦思回道,“你看。” 桑榆晚垂眸,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错过的不是时机,而是说不清的犹豫。怎么会不遗憾呢?」 配图: 黑白色的照片,男人和女人的手,十指紧扣。 她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评论很快999+。 跟帖和点赞最多的一条。 「他们之前一定深爱过。」 桑榆晚嘴角浮出浅浅的讽笑。 这大概是明媚和薄行止最为“亲密”的照片。 或许,五年前,薄行止有考虑过她。 毕竟,同妻而已,无关乎爱与不爱。 后来,他改变主意,选择自己。大抵是因为听取了薄远山的意见。 桑榆晚眼角的余光落在左侧的容止身上,微不可察得勾了一下唇角。 几乎同时,容止微微侧目,看向她。 桑榆晚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穿过空气,淡淡得侵入他的心底。 他移了一步,靠近她,轻轻开口,“夫人,有事?” 清凌凌的声音,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沙哑,有些撩人。 桑榆晚眉角一沉,变了脸色,“你叫我什么?” 容止双手交握,很自然地垂落,抿了一下唇角,反问,“我叫你夫人,不可以吗?” 他叫她“夫人”,倒也没什么问题。 弦思,明朗,下人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只是,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桑榆晚唇角微抿,眸色深沉近墨,酝酿起一场风暴。 “二爷,今天真精神。” 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出来。 头顶绿油油的。 第12章 我不介意抱你上车 容止正要开口,十来个黑衣人走进灵堂,分列两队,将众人隔开。 大厅中间空出一条道来。 凌厉的步伐声随之响起,几名身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位,凛冽威严。 桑榆晚认出来,心头一震。 他不是别人,正是江城政界一把手吴晏卿。 薄行止去世后的第二天,他已经派秘书送来了花圈,以示慰问。 按理来说,这已经给足薄家面子了。 桑榆晚心口沉了沉,偏头问弦思,“吴市长怎么来了?” 弦思一脸疑惑,“奇怪,发丧的嘉宾名单里没有他啊?” 桑榆晚错愕中,吴晏卿走到了她的面前。神色凝重得向她伸手,“薄夫人,节哀。” “谢谢您的关心。”桑榆晚和他礼节性的握了一下手。 吴晏卿脚步一转,对着容止说道,“容少,节哀。” 桑榆晚微微一愣。 吴晏卿对容止的态度,实打实的恭敬。 更令人费解的是,他对容止的称呼是“容少”,而非“二爷”。 他姓容。 京城那位也姓容。 桑榆晚似想到了什么,手指蜷了蜷。 容止看着吴晏卿,眼眸清洌,“您能为大哥扶灵,是他,更是薄家的荣幸。” 桑榆晚心头一跳。 薄家虽是江城第一大家,但社会地位远逊吴晏卿。薄行止何德何能,能让政界一把手为他扶灵。 容止对薄行止,还真不是一般的“尊敬”。 他们的关系,远不是“兄弟”那么简单。 桑榆晚心思浮沉中,吴晏卿身后的人,一一过来向她握手致哀。 “薄夫人,节哀。” 他们都是江城德高望重之辈,不用问,也是容止请来为薄行止扶灵的。 如此一来,扶灵人数从先前安排的六位,一下增加到了十二位。 后面的礼仪规格,随之也高了一个等级。 七点四十八分。 正式发丧。 一应仪式之后,薄行止的遗体从水晶棺移到了檀木棺椁里。 宁婉珍又一次哭晕过去。 祭祀人员正要把薄行止的灵位交到桑榆晚手上,薄太夫人突然开了口。 “按照规矩,这灵位当由小辈来捧。行止还没有孩子,不如让俊贤来。” 薄太夫人口中的俊贤,是薄誉衡的孙子,刚满一岁。 桑榆晚心里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这个薄誉衡,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薄俊贤捧了灵位,他就相当于过继给了薄行止。 如此一来,薄行止的一切,他都有权继承。 昨日,他不争不抢,原来是计划在此。 不过,薄太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薄家还从未有过“未亡人”替家主捧灵的先例。 扶着灵位的祭祀人员看着桑榆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桑榆晚正要开口,容止抢先厉声道,“谁说大哥没有孩子?” 薄太夫人表情一滞,沉默了半秒,才大着胆子开口,“不是还没有生出来吗?” 容止侧眸,睥睨着薄誉衡。锐利如刀的目光,瞬间将对方心底的秘密击穿。 “没出生,那就由他的母亲代劳。二叔,你觉得呢?” “这?”薄誉衡欲言又止,很为难的表情。 “哪有这样的道理。行止的灵位,就该由小辈来捧。”薄寒山突然出声,声音躁的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 容止呼吸沉了沉,扯动嘴角,冷然道,“三叔,她不仅是孩子的母亲,还是薄家家主。这样的身份,还不够吗?” 薄寒山一噎,打了一个寒噤。 容止眉角下压,周身萦着危险的气息,“三叔,你要再纠缠下去,影响了发丧,大哥定不会饶你。” 薄寒山看了一眼檀木棺椁,小腿肚颤了颤。 以往,他就非常惧怕薄行止,平日又有些信奉鬼神,容止的话让他有些发怵。犹豫了半秒,退到一边。指骨捏得生生作响。 容止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启唇,“发丧。” 祭祀人员把薄行止的灵位交到了桑榆晚的手里。 容止捧起了薄行止的遗像。 弦思过来,扶住了桑榆晚的胳膊。 哀乐阵阵,仿佛夜空中低回的风。 - 排列在陵园门停车场的豪车一辆一辆的离去,这场盛大的葬礼终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桑榆晚刚准备上车,明朗突然从驾驶室跳下来。 “夫人,车子出了点问题。” 桑榆晚闻言,轻轻皱眉,“严重吗?” 明朗惶恐不安,“打不着火。” 桑榆晚心口一沉。 她这辆车,是薄行止送给她的订婚礼物。 开了四年,从未出现任何的状况。 况且,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突然坏了,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的座驾下手。 弦思插话,“夫人,我马上调车过来。” 桑榆晚正在犹豫之际,身后传来“滴滴”的汽车鸣笛声。 明朗回头,怔了一下,“二爷?” 桑榆晚微微蹙眉,神情略显疲惫。 黑色的劳斯莱斯很快开到她的跟前,司机踩了一脚刹车。 后座车门从里打开,锃亮的黑色皮鞋掠入眼底。 “怎么了?” 伴随着磁冷的声音传至耳畔,一身黑衣的容止站在了桑榆晚的面前。 “车被人动了手脚。” 桑榆晚抬眸看向容止,眼底浮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容止偏头,朝她那辆黑色的宾利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道寒冽的厉光。 桑榆晚面色平静,“没事,反正也该换了。” 天空突然间变得异常阴沉,厚重的云层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缓缓向大地压来。 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容止看着她,语调平和,“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回去。” 桑榆晚唇角弯了弯,“已经调车了。” 话音落下,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说下就下。 桑榆晚素服单薄,抵不住漫天的寒潮,轻咳了两声。 容止眸色微沉,“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似命令。强势,不可违抗。 桑榆晚挺直脊背,笑了笑,“二爷,慢走。” 客气的拒绝。 容止见状,前行半步,逼近她。嗓音低的只有她能听得到,“我不介意抱你上车。” 这话,比刚才那句更加不容置喙。 宾客们虽然走了,薄家的族人和下人还有一些没有离开。 桑榆晚虽然与容止接触的时间短,但他的性格却摸了个大概。 腹黑,强势,心机深沉。 几名族人偷偷朝这边看了过来。 丧夫的嫂子和单身的小叔子,站在一起,已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何况,还是世居江城之首的薄家。 第13章 我倒觉得他车技不错 桑榆晚漆黑的瞳仁掠出两簇怒火,咬牙,“明朗,你留下来,查清楚了再回去。弦思,上车。” 她不等容止再出声,大大方方走到他的座驾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砰—— 容止刚准备抬脚,她猛地把身侧的车门重重关上了。 如此大的声响,把不远处偷看的族人都吓了一跳。 容止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快速绕过雨幕,从另一侧上了车。 弦思坐上了副驾驶。 明朗看着他们离开,心里总感觉不安。 他拿出手机,给弦思发了一条信息,让她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护好夫人。 弦思闪回。「放心。」 谁知,信息刚发出去,开车的黑衣人就把车内挡板升了起来。 弦思的心一下卡在了嗓子眼。 后面的桑榆晚见状,脸色顿时不好了。 抬手,摁了一下挡板按键。 也不知是车型不一样,还是加装了其他的设计。 按键都快摁坏,挡板毫无反应。 桑榆晚的脸色更不好了,偏头,看向容止,“升上去。” “夫人,别吵。让我睡一会儿。” 一字一顿的蛊惑,透着难言的暧昧勾魂。 容止侧眸,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沉哑的嗓音显出几分疲惫。 跪坐了一个通宵,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桑榆晚见状,心中生出一丝不忍。深深呼吸了两口,身体朝后靠了靠。 容止这辆车,比她的那辆还要宽敞。 两人之间,留出一人有余的空间。 滴滴答答的雨点落在车顶和车窗上,四面八方都是凌乱的声响。 桑榆晚的心越发乱糟糟的。 亦如她和容止的关系。 身份敏感的两人,却在那一日,发生了男女关系。 她和他,终是不清白的。 碍于他们的关系,桑榆晚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她靠着椅背,微微侧眸,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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