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艾森看他,“有问题吗?” 闻昊:“那您跟她表白了吗?” 艾森:“没有,时机未到。” “啪!” 闻昊一拍巴掌,艾森吓得微微耸了下肩。 “抱歉,森哥,”闻昊举手表示歉意,接着信誓旦旦地说:“破案了,多半是因为这个。” “如果我是女生,都一起看烟花了,那么漂亮的烟花!还不趁此机会表白,那就是不喜欢,现在又绑在一起上了热搜,肯定不高兴啊。” 艾森半信半疑:“真的?” 他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闻昊:“对,肯定,就是这样!” 他捶着胸脯,自信满满:“森哥,你信我。”
第95章 跃入我心095 翌日。 化妆间内,气氛一反常态,十分压抑。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在自己岗位上专心工作。 艾森坐在椅子上闭目休憩,化妆师夏洋正专心给他化妆:“森哥,昨天没休息好?黑眼圈有点重。” 听闻,艾森睁开眼,从镜子里看向她,没说话。 但这一个眼神足以让她闭嘴。 夏洋忐忑,趁着换化妆刷的间隙看向闻昊,目光满是询问:怎么了? 闻昊耸肩:早上见到就这样了,等会问问。 连闻昊都不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夏洋继续按照导演的要求化妆,但相较平时,动作更加轻柔。 今天要拍全剧唯一一场“大”尺度戏,男主柳真(艾森饰)和刘芸(黎梧饰)在大赛前亲吻彼此,也是两人的定情之吻。 同时还是艾森的荧幕初吻。 一直以来,艾森在选择时都有意避开有吻戏的剧本。 但谁能想到,江云峰不按套路出牌,好好的一个热血运动影片,愣是让他临时加了个吻戏。 临时到,艾森昨晚受了闻昊对他“谆谆教诲”,头脑一热,去找黎梧未果,被轰出来后,才得知这个消息。 艾森当即打电话给江云峰:“江导,这个吻戏,是不是不太恰当?” 江云峰:“怎么不恰当?” 这是没想改的意思,但艾森总要试试:“您看,改成拥抱或者送定情信物会不会更好一些?” 江云峰耐心解释:“这个吻不单单是一个定情之吻,也是整部影片的转折点——柳真和刘芸从此开始走上运动生涯的高峰,彼此鼓励,彼此成就。” 他强调:“这个吻不能丢。” 在艾森思考要怎么才能转变他思想时,他又道:“你不是喜欢黎梧么,我这也算是帮你一把。” 艾森:“……” 他宁可不要这种帮忙。 看样子没有转圜余地了。 “那也没早点通知,我好准备一下。” 江云峰:“准备什么?这有什么好准备的,还怕黎梧不同意啊?不会的,我会找人去她沟通,不会有问题的。” 不会有问题。 是吗? 艾森回想起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 怎么都觉得会有问题。 江云峰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导演,也没法再说什么。 而且说到底,于公于私,单说这件事,对艾森来讲,他是占便宜的。 但这种便宜他甘愿不要。 无眠夜。 每当艾森闭上眼,就会浮现出黎梧的身影,心就砰砰跳不停。 就这么瞪着眼睛到天明。 要不是早上临时用热水敷了敷脸,黑眼圈都要掉地上去了。 其实艾森并不紧张,毕竟干这一行,有吻戏很正常。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避下去。 可对方是黎梧! 黎梧啊! 他越想越悔,越想越烦,眉间的川字也越来越清晰。 已经影响上妆了。 夏洋轻声说:“森哥,别,别皱眉。” 被提醒,艾森才意识到,渐渐舒展眉头,拳头却攥得死死的。 夏洋再次看向闻昊:快,说点什么,我要受不了了。 闻昊清清嗓子,拉着椅子坐过来,抬头看了眼夏洋,道:“森哥,怎么样?计划成功么?进展是不是特别顺利?” 他正兴奋于自己这个开头不要太完美,艾森的眼神立刻给他泼了盆冰水。 闻昊疑惑,眨了眨眼,自言自语似的说:“没成?不应该啊,信我没错的。” 一直沉默的艾森突然爆发,声音虽然不大,但一字一句听得十分清楚:“闻昊,我信你个鬼!” 夏洋、闻昊:“……” 两人对视极轻的摇了下头,这得失败成啥样,才能这么生气。 好不容易活络起来的气氛,再次僵住。 艾森转头,从镜子里盯着夏洋:“化好了?” “啊,啊,”夏洋回过神,在他唇上轻轻带了几下,“马,马上好,马上好。” 她偷偷看了眼闻昊:帮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化好妆,夏洋借口肚子疼,先一步跑了。 距离开拍还有一段时间,此刻化妆间就剩闻昊和艾森两人。 气氛一时降到冰点。 虽说平时艾森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他对周围的人从不苛责。 刚才那样,多半是主意出馊了。 闻昊小心翼翼凑过去,把咖啡递给他:“森哥,要喝点吗?” 艾森接过来,眼神在门上停了一秒。 闻昊立刻过去把门反锁起来,坐回来,椅子又往前拉了拉:“森哥,真没成?” “没有!”艾森说。 “那你跟我说说?看是不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闻昊思索,低声嘟囔,“不应该啊,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书上?!”艾森站起来,要不是咖啡杯还结实,这会已经被捏碎了,“你再说一遍?” 闻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站起来:“森哥,消消气,消消气,我看的书那都是有成百上千万人试验过的,不可能不成的,一定是你方法不对。” “是吗?”艾森坐下,想了一会,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拍吻戏?!” 闻昊:“我知道,森哥,我知道。” 气得话都多了,能不知道么。 艾森:“现在怎么办!” 昨天还不如不去! 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更别提吻戏。 想想脑袋都炸了。 光听他说,闻昊都要急死了:“森哥,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 昨天晚上回去,艾森受到闻昊鼓舞,决定提前表白时间,搏一搏。 他可以受委屈,但黎梧不能。 只要表白成功,他就第一时间公开,免得旁人胡乱猜忌,搅得不得安生。 所以回到寝室后,艾森换了套衣服,打扮一番,甚至还喷了香水,就差换一层皮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最后一哆嗦。 可当他意欲敲响对面那扇门时,犹豫了。 于理,他深刻知晓现在还没到时候。 于情,她今天生气走了,如果置之不理,及时小事化了,不明原因的小事很可能会发展成大事,如因此一发不可收拾,闹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前那些小小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犹豫的时间,艾森在黎梧门前来回踱步。 宛若心事重重的大狮子。 约莫过了十分钟,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敲门。 “叩叩。” 敲了门,他退了半步站在门前,挺得笔直,叠于身前的手一下下搓着食指,等开门。 “谁呀?” 里面传来黎梧的声音。 砰砰砰。 艾森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 “谁……”黎梧又问了一次,同时把门推开,看见外面站着的艾森,愣了一下。 在关还是不关门之间犹豫时,对方开口了。 艾森:“小黎!对不起!” 每个字都咬得清楚,声音呵亮,像是在朗诵,在走廊荡了几圈才消散。 关键他还九十度鞠躬,把黎梧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我不该惹你生气,”艾森弓着腰说。 他态度诚恳,道:“你别生气了。” 黎梧:“我……” 她轻叹一声:“我又不是……” 又一次迟疑后,她反应过来:“谁让你大半夜敲我门的?!还喊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进来!” 艾森腰直到一半定住,抬眼:“那你是原谅我了?” 黎梧被他逗笑:“你都不知道我生什么气,就道歉?” 艾森:“……不知道因为什么生气就是我最大的过错!” 黎梧:“……” “你倒是积极。” 拗不过他,闪身给他腾个位置:“进来吧。” 闻昊暂时打断艾森,竖大拇指给他:“森哥,听到现在,都是好的,还让你进屋,就是嫂子对你没戒心,有戏呀。” 甚至想拍拍他肩膀,以表鼓励,但也就在心里想想:“而且勇于承认错误是好事,没感觉哪里有问题啊。” 艾森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这样,就好了。 进屋后,艾森站在门口,又问了一遍:“那你不生气了?” 又不是气他,不对,也是气他,算了,谁让她就是放不下呢。 “你希望我气吗?”黎梧问。 “不,当然不,”艾森摇头,“但如果你还气,告诉我。” 黎梧挑眉:“然后呢?” 艾森:“告诉我,我以后注意,尽快改。” 黎梧喝了口水,坐下:“行,那我开门见山。” 又指了下房门,示意他关上。 关门回来,艾森就站在她跟前,像是犯了错等着挨训的孩子。 “你站着干嘛,又没罚你站,”黎梧指着对面的椅子,“坐,正好,既然你来了,有的事我们借此机会也开诚布公,心平静气谈一下。” 艾森:“小黎,你说。” “问题很简单,”黎梧盯着他的眼睛,这双明眸,总能轻而易举把她拽进回忆的漩涡。 好一会,才终于下定决心。 一字一句地说:“当初为什么跟我分手?” 冷场的好题目。 问题一出,本就安静的房间变得更加寂静。 安静的可怕。 以至于旁边在/插/座上的充电头里滋滋的电流都听得一清二楚。 黎梧看着他,紧盯他的眼睛。 他有事瞒着自己。 和刚才信誓旦旦要改时笃定的目光不同,此刻眼神有明显的回避。 飘忽不定。 这是当年的黎梧所看不出的。 但黎梧没急着追问。 她在等他回答,等一个让自己彻底放下从前过往、昏暗无光的日子,能重新跟他在一起、拥抱美好的回答。 哪怕是谎言也好。 只可惜,她没有等到。 艾森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指着桌面的水杯:“有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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