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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 周良虽然年纪小，但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 上一次被冠以“死”这个字眼的人，是他的父母。 小男孩怔怔跟周时衍对视半晌，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 “她跟我的父母，一样去了天上，变成了星星是吗？” 周时衍一听这个说法，就知道肯定是宿窈安慰小孩子的。 他没宿窈那么感性，十分冷漠道： “死了就是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星星是宇宙中的小星球，跟死掉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你父母也不是变成了星星，他们是被坏人害死……” 宿窈不知道周时衍在那天晚上都跟周良谈了什么，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似乎一夜之间就沉稳了。 五年级开始，周良的性格有了巨大的变化。 小男孩的话变少了，笑容几乎没有，喜欢看的电视从动画变成了时事新闻。 在他的身上，开始显露出一种与他本身的年纪不符的成熟。 只有在偶尔被周津津缠着的时候，他身上才会出现几分之前那个温柔可爱的小男孩的影子。 宿窈见状，便告诉周津津，以后要多和周良一起玩。 周津津抱着牛奶，边喝边点头：“我知道，哥哥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现在很难过，很需要人陪伴。” “又是爸爸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津津自己发现的，哥哥有好几次，会看着简心姐姐留下的那张照片，一走神就是一个小时。” 周津津也开始读幼儿园了，认识了很多同龄人，知道了朋友这个词的意义。 看到哥哥难过，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也会跟着一起难过。 周津津把自己所有的零食和玩具都抱到了周良面前。 “哥哥你不要不开心，津津已经在念幼儿园了，等我念完幼儿园，就可以去小学，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在小学读书，简心姐姐不在，津津和你做朋友，我们永远做最好的朋友！” 周良看看那些零食，又看看一脸可爱的妹妹，被沉重萦绕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意。 “津津乖，自己去玩吧，哥哥要做作业，今天不能给你讲故事。” “我陪着哥哥做作业，等哥哥写完作业，津津给哥哥讲故事。” 宿窈在门外，悄悄听着这两个孩子的互动，眼里慢慢露出笑意。 - 周津津的幼儿园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总有几个小男孩那么讨厌，故意扯她的头发，在手工课上去她那捣乱，嬉皮笑脸地把她惹生气。 泥塑课上，眼看着周津津一个花瓶就要制作完成，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小男孩，一巴掌捏在她的模具上，生生把成型的瓶身捏成了两段。 “方星锐，又是你！”周津津转头，掐腰，双眼冒出两团火星，怒吼。 方星锐笑嘻嘻对着她做鬼脸：“略略略，气死你，气死你！” 小男孩闯完祸转身就跑，周津津却没追他，而是可怜兮兮地看向已经被两人动静吸引来的老师。 “对不起老师，津津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作品，一会儿要交不上作业了。” 说着，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老师慈爱的安慰她：“没关系的津津，错不在你，老师已经看到了你的作品，要是没有人捣乱，一定会是优，所以这次老师依旧给你评优。” 又扭头，怒视笑哈哈的方星锐：“至于你，方星锐，恶意欺负同学，这门成绩不及格！” 方星锐说：“不及格就不及格，我们家有钱，又不是靠玩泥巴做生意，我才不在乎！” 过了会儿，等课程结束，课间休息时间，又去围着周津津转。 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有蕾丝边的小纱裙，瓷娃娃一样漂亮。 方星锐忽然去掀她裙子。 周津津愣了下，接着啪地一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你龌龊！” 方星锐没想到会挨打，捂着脸有些懵。
第442章 番外-青云之上24 方星锐当即就火了：“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周津津完全不畏惧他，板着张玉雪可爱的小脸，瞪圆了眼睛怒道： “我打你是因为你就该打，今天敢掀同学裙子，明天就敢做强奸犯！跟你这样的人做同学，真让人恶心！”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身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 小小的鹅蛋脸，已经能看出长大以后必定是个美人坯子。 周津津是这个幼儿园里最漂亮的小姑娘，性格又随了宿窈，左右逢源，人缘一直是极好的。 方星锐又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不少女生都被他欺负过，用假蜘蛛之类的虫子吓过。 这一次终于见到有人站出来教训他，女孩们都开心坏了。 自发地形成了一个队伍，一起站在周津津身后，指着方星锐道： “强奸犯！强奸犯！” 周津津站在那些人面前，微抬着下巴，公主气息很足，骄傲不可侵犯。 同学们虽然不知道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大家前所未有的团结，都站在了周津津这边，没有一个人帮方星锐说话，课间休息的时候，也不跟他玩了。 “走开，你是强奸犯，我们不要跟你玩！” “不要跟他说话，谁跟他说话，谁就也是强奸犯！” 方星锐被孤立了大概一个礼拜，终于熬不住了，晚上回家忍不住问了妈妈。 “强奸犯是什么意思啊？” 第二天宿窈就被叫了家长。 方星锐的妈妈怒火冲冲：“你们是怎么教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在学校带头搞小团体欺负同学？” 宿窈护着周津津，表情冷静：“我相信我的孩子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津津，具体是怎么回事，你告诉妈妈。” 周津津指着方星锐，表情冷酷：“他掀我裙子，妈妈说过的，没有好人会掀小女孩裙子，只有强奸犯才会那么做！” 方星锐妈妈说：“多大点的孩子，你看看你教的她都是什么东西，我们家星锐才这么小，也就是跟她闹着玩，他能对你女儿做些什么？” 宿窈在周津津话出口后眼神就冷了，冰冷地看向方星锐，小男孩被她吓得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躲他妈妈身后去了。 “四岁也不小了，该记事了。”宿窈冷声道：“我不觉得我教孩子有什么问题，相反，对方家长，你对孩子的教育绝对有很大毛病，从小就不知道对异性保持尊重，津津讨厌他也不是全无道理。” 周津津小脸一扬：“我就说了，你找我妈妈也没用，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顿了顿，又说：“他不是第一次欺负我了，也不止欺负过我一个，媛媛的香水橡皮是被他扔进马桶的，小艾的头花是被他用小刀割断的，婷婷的新衣服上面被他用水彩笔画的全是痕迹，不是我们欺负他，我们是受害者联盟，是他自己人品有问题！” 方星锐妈妈道：“这都是小事，这算得上什么大事，不就是一块橡皮，一根头花，一件衣服，我们家有的是钱，要多少我们都买得起！” 跟这种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听她的话就知道，她家孩子敢这么做，就是仗着家里撑腰肆无忌惮。 宿窈懒得再跟她浪费时间了，把电话打给了周时衍。 “你女儿在学校让人欺负了，你过来下。” 周时衍最近刚结束一个大官司，又处在了休息期，时间充裕的很。 接完宿窈电话他就来了，语气迟疑。 “你确定是津津被人欺负？” 周津津脑子聪明，从小就机灵又腹黑，在外面从来没吃过亏，不欺负别人已经算是好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 宿窈点点头，指了指隔壁老师办公室。 “对方是个小男孩，没什么家教，做事挺差劲的。他妈妈就在隔壁，明明是自己孩子做错了事，还希望我们能给她道歉，那女人挺不讲理，我沟通不来，你去试试。” 成年人眼里的一根铅笔，一块橡皮，一个头绳，在小孩子眼里，那可能就是她们一整天，或者一星期的快乐源泉。 方星锐家长不当回事，宿窈听了却是挺气愤的。 周时衍又去问了问津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周津津就原原本本，把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 在听到那人掀她裙子时，周时衍也皱了眉，眼中掠过一抹冷光。 片刻后，夸赞小女孩：“津津处理的很好，爸爸和妈妈的想法一致，我们家津津做的很对！” 周津津扬眉一笑，神情自信：“我知道！” 片刻后，周时衍去了隔壁办公室，宿窈抱着周津津在休息区听着那头的动静。 起初还能听见一两句方星锐妈妈气急败坏的声音，后面慢慢就没声了。 过了会儿，周时衍面色淡淡地回来。 “解决了。” 宿窈问：“他们会给那些小女孩道歉吗？” 周时衍淡淡道：“他以后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幼儿园了。” 很巧，这家幼儿园是何家的产业。 不巧，A市所有教育资源顶级的学校，都有何家的股份。 方星锐家里既然拒绝道歉，那么从今天开始，他就被高级教育阶层驱逐。 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彻底资源降级。 周时衍牵着女儿的小手，语气温和：“不出意外的话，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了。” 周津津精致漂亮的一张小脸，笑容明媚：“讨人厌的家伙，我喜欢这个称呼。” 放学的路上，小女孩蹦蹦跳跳，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去找她的哥哥分享胜利战果。 宿窈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温柔。 周时衍盯着宿窈脸上的笑容，凝视许久，道： “津津被你教的很好。” 他虽然也有教导津津，但真的没宿窈想的那么全面。 至少在津津说被掀裙子那一刹那，他的大脑是空白的，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遇到这种事。 宿窈也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今天的事情你也处理的很好，要是真让我自己处理那个泼妇，我搞不好会一怒之下跟她扭打在一起。” 周时衍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笑了，搂着宿窈亲了亲。 “以后就这样，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让我来。” 宿窈挑眉：“当然，我一直是这样做的。”
第443章 番外-青云之上25 周良小朋友上初中那年，人政大学对周时衍发来邀请，希望他能在法学院担任客座教授。 半年后，法学院教科书更替，周时衍以讲师的身份受邀参与修订。 崇光事务所再次水涨船高，地位迈上新台阶。 同年，周时衍再次出差前往帝都，走时没说原因，只说了归期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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